「他對我很好，但是卻缺乏真正的感情。」

阮萌萌看著神情冷峻的戰陽，一字一句說。

「一個真正愛女兒的爸爸，是不會讓他的女兒在剛生完孩子，剛死了丈夫，剛沒了媽媽後，就獨自一人投身到波雲詭譎的商海中去。

真正愛女兒的爸爸，恨不得將女兒護在身後，替她遮擋所有的風雨，也不願讓她在這樣脆弱的時候，去學習獨當一面。」

這個道理，很可笑，還是阮兆天教給她的。

她在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裡，在她腦海中那些灰濛濛的記憶裡，看到了過去的一個場景。

那時候的她，還是最平庸、最沒用、最弱小的阮家二小姐阮萌萌。

因為『暈算』的關係，她學習不好，又逞強想要得到爸爸關注，所以每天在家上房揭瓦，常常被學校請家長，只為了多吸引阮兆天的注意。

有一次和別人吵架了，就被人指著鼻子罵『米蟲』。

因為這件事，小時候的她哭鼻子了。

可是那時候身為她爸爸的阮兆天卻說，『米蟲算什麼，米蟲偉大、米蟲光榮。萌萌，爸爸也沒用，爸爸陪著你一起當米蟲，以後就讓你姐姐養我們。』

那時候的阮萌萌被阮兆天的話逗得破涕為笑。

雖然之後，她被阮兆天一次次傷心，對這個男人一次次失望。

但是不可否認，在那些灰暗的記憶裡，曾經的阮兆天是真的喜歡她這個女兒的。

哪怕他知道，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哪怕他帶著愧疚歉意，但他曾經也是用了真心去疼愛她的。

在沒有被厲君禦『喚醒』之前，阮萌萌是個沒有感情的人。

可是沒有感情，並不代表沒有理智，不會冷靜的去分析、去橫向比較。

相比起那時候寧願和她一起做米蟲的阮兆天，在她接連遭遇心靈重創後戰陽的冷漠表現，就變得耐人尋味了。

「你當時的確安慰了我，你還會輕輕摸我的腦袋，讓我不要傷心。可是……每當做完這些例行安慰後，你卻會催促我工作，將精力放到烽火集團的事務中。

戰陽，你的這些舉動真的很可笑。你可以問問在座每一位，如果他們有女兒，有誰會催著自己的女兒在剛生下孩子、沒了老公和母親後卻不休息，反而去學習商業知識，一心撲在公司上？」

旁邊那些看到阮萌萌和戰陽父女針鋒相對的董事們，此刻都是一臉震撼。

誰也沒想到，這位被戰薄親手扶持起來的集團執行總裁，竟然跟主席之間有這樣的齟齬。

而且……戰陽？

眾董事暗自咂舌，難道坊間流傳都是真的？

集團主席戰薄先生，實際上身世詭秘。

據說，他很有可能就是當年S國那位，傳聞已過世多年的總統獨子戰陽！

就在眾人驚詫無比時，戰陽卻稍一挑眉，用略顯沉痛的聲音說：「萌萌，原來……這就是你懷疑爸爸的原因？」

戰陽似乎認為事情還有挽救餘地。

他原本以為阮萌萌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線索，原來不過就是根據這種虛無縹緲的『愛與不愛』的理由推測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