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要感謝戰陽，因為他讓她斷絕了感情，即使知道戰陽騙了自己時她心裡還隱約感覺到鈍痛。

但在冷靜的分析過戰陽所有的謊話後，她的心也已經變得麻木、冰冷。

她用冰冷的聲音繼續分析：「而你為什麼會害怕被我知道真相，是因為你擔心我知道一切後，便不會原諒你，甚至會更加憎惡你。

如果一切都是段秀慧做的，如果你真的無辜，又怎麼會怕我知道真相後會憎惡你呢？

不會的，我不會無緣無故憎惡你，所以……由此可以得出，當年的真相，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簡單。

你……不僅不是無辜的受害者，還很有可能就是幫凶，甚至是真正的主謀始作俑者！」

說到這，阮萌萌深吸一口氣，語氣冷冷停頓。

她臉上的表情逐漸冰冷，本是嬌軟漂亮的小臉已經變得極具冷漠。

即使現在的她很難感覺到歡喜悲傷，卻依舊因為揭穿真相時提及戰陽當年可能做出的罪行，而感到惡寒陣陣。

因為阮萌萌怕……怕自己差一點，就變成為了和戰陽一樣的人。

如果厲君禦沒有出現，她也會像戰陽一樣斷情絕愛、渾渾噩噩、目中無人。

如果是那樣，久而久之，她會變得和戰陽一樣冷漠無情，猶如一個冷冰冰、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不錯，不錯……」被阮萌萌冷漠指控的戰陽，在全場所有人還處於一種震驚無法回神之前，忽然帶頭鼓起了掌，低沉淡然的說。

「萌萌，你真的很聰明，爸爸這麼精密的布局竟然也讓你猜出來了。」戰陽眼底的沉痛和疑惑在這一刻褪去。

他幽深黑沉的眼變得冰冷而淡漠。

他一動不動的看著阮萌萌，中年男人保養良好的俊顏上，甚至露出了幾分欣賞。

戰陽沉聲說：「你這樣聰明，這樣符合我的預期，真不愧是被我戰陽看中的孩子。

可惜……萌萌，你太聰明了。你為什麼要這麼聰明呢？

如果你假裝愚笨，不看透這一切多好。這樣，爸爸至少還能繼續『愛』你。」

「我不需要你的愛。」阮萌萌冷冷回應。

戰陽的愛曾經是她最渴望過的父愛，可是現在她卻覺得骯髒。

「你說當初是段秀慧安排了一切才讓你玷汙了媽媽，而你事後你很後悔，每天都活在懊惱懺悔中。

可惜，再天衣無縫的謊言都有破綻，那枚袖扣出賣了你。到了這個時候，你再欺騙下去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我這輩子都恨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戰陽……你最好把真相告訴我。」

阮萌萌語氣已經極盡平靜。

可是她知道，所有的平靜都是假相。

她沒有喜怒，但卻還能辯是非黑白，能感覺到他人的情緒變動。

她看到戰陽哪怕在被她揭穿面具後，也毫無驚慌。

哪怕提到他過去做下的孽也毫無悔意。

她就知道——在這個男人眼中，只怕自己的母親陳晴之，根本就是個從未被他在意過的犧牲品。

真相究竟是什麼，這一刻，阮萌萌忽然不知道自己還敢不敢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