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8章 父子對話（4）

　所有的一切都在戰陽的掌控中。

　他算好了每一步，算好了所有。

　不管這件事會不會事先被戰漠知道，不管戰漠會不會來攤牌質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到現在，還做不出決定？”也不知過了多久，戰陽冷厲而慵懶的聲音再次在書房內響起。

　“戰漠，這樣優柔寡斷的你，還真是令人失望。”

　戰陽的聲音涼薄得不帶一絲情感，他就知道，不選戰漠是對的。

　最初，他放棄戰漠，是因為戰漠對戰嘉兒的態度。

　過度的愛護，甚至戰漠一度願意為了戰嘉兒獻出自己的心臟。

　在戰陽身體健康，隨時都可以替自己生十個八個繼承人的時候，他並不在乎。

　可是，當他突然得知自己罹患腦癌、命不久矣的時候，他卻重新開始審視自己身後站著的所有繼承人。

　阮詩詩是個好苗子，可惜，很早就沒了。

　戰嘉兒可愛單純，即使是表面的單純，但因為身份上得了檯面，又向來會扮乖巧，所以一直被戰陽視作圈養的寵物。

　高興時逗弄，給她最好的一切。

　但要讓她繼承自己的心血，呵，她也配。

　至於戰漠，原本他是最好的繼承人選，不管是能力手段甚至戰家所有的天分基因，他都完美繼承。

　可惜，當那次檢查後，戰陽拿到戰漠的那份體檢報告後就開始動搖。

　戰漠的心臟居然跟戰嘉兒完全匹配——

　戰陽毫不懷疑當時的戰漠，如果要是看到這份報告，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心臟換給嘉兒。

　就是因為這樣，戰陽有了自己的考慮。

　他不但暗中調查評估了阮萌萌的能力，也縱容著戰漠帶著戰嘉兒悄悄回到S國，和阮萌萌鬥智鬥勇。

　很顯然，阮萌萌在S國的表現令他滿意。

　所以，他最終選定了阮萌萌。

　“既然你選不出，那我再幫你一把。”戰陽看著眉頭緊鎖的年輕男子，冷然道：“不告訴萌萌真相，不但能讓她繼續活在充滿希望的假象裡，也能讓你，重新被她接納。”

　看到戰漠驀地抬起頭震驚的朝他看來，戰陽勾唇：“你應該也注意到了……萌萌現在，不止沒了愛，她也沒了恨。如果秀慧不繼續刺激她，其實萌萌根本不會把她和嘉兒當一回事。

　而你也是一樣，自從萌萌變得冷淡後，她就算記得你過去做的事，也變得沒什麼感覺。

　你曾經‘害死’阮詩詩、綁走阮綿綿的事，在她心裡變得可有可無。”

　戰陽毫不在意的說出他對戰漠的搆陷，平常的語氣就像在說一件不重要的小事。

　“現在的你，對她來說就是一位能力出眾，值得她信賴的兄長。”

　“怎麼樣戰漠，決定好了嗎？是要告訴她一切，驚醒她的夢讓她回到殘酷的現實。還是，和我一起，替她編制一場美夢。在這場夢裡，她不但會幸福、美滿，還會變成你想要的樣子。她會成為，依戀你的妹妹。”

　‘依戀你的妹妹’……

　這六個字，對戰漠來說帶著極大的誘惑力。

　他最痛的就是曾經因為自己的錯失，失去了萌萌這個妹妹。

　他在萌萌身上感受過的兄妹之間的溫暖，和過去嘉兒嬌滴滴的叫他哥哥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如果可以，他想要再感受一次。

　戰漠深邃的眼逐漸變得迷離、迷離……

　如果阮萌萌在這看著這一切，一定會想起那句對戰陽的評價。

　‘戰陽最善蠱惑人心，因為他最瞭解的就是人心。’

　終於，在經過了激烈的掙扎後，戰漠終於抬起那雙赤紅的眼。

　“好……我幫你。”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