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軍校的崢嶸歲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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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一天早上，天剛濛濛亮，莊薇翻箱倒櫃的把壓箱底的一件衣服從衣櫃的最底層拿出來抖開，用衣架掛到王曉琪的床頭，聽到動靜的蘇怡睜開眼就看到掛在她們床邊的那件飄逸的白色古裝紗衣，眨了眨眼，半天才想起她此刻身處何地。

「這是什麼？」蘇怡剛睡醒時的聲音有些乾澀。

「演出服。」莊薇正在埋頭整理衣櫃裡被弄皺的衣服，聽到蘇怡的疑問，隨口答道。

蘇怡從床上翻了起來，抬頭看向莊薇，困惑道：

「你的演出服？」

「嗯，教我芭蕾的老師也喜歡古典舞和鋼管舞。收拾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把夾在毛衣裡的古裝舞服帶來了。」

蘇怡覺得她剛睡醒有點幻聽，等了好一會兒才消化掉莊薇話中的意思，「你跳芭蕾？！」聲音差點把房頂給掀了。

嚇得本來睡得香甜的王曉琪一骨碌從床上彈了起來，二話不說，穿著背心褲衩從上鋪翻下來，一臉緊張的環視四周，「什麼情況？」然後，看到掛在她們床頭呈飄逸狀的白紗裝，「大冬天把蚊帳拿出來幹什麼 ？」

莊薇的嘴角狠狠的抽動了一下，眯眼看著掛在床頭的舞服，是有點……像蚊帳，她以前怎麼沒發現？

「曉琪，莊薇以前跳芭蕾、古典舞和鋼管。」

「哈？！哈哈，這算是新一年新的玩笑麼？」王曉琪反應過來，一臉嗤笑擺出一副絕不上當的嘴臉。

大笑半天，卻見蘇怡似笑非笑的瞅著她，而莊薇……王曉琪瞬間夾緊尾巴，下意識的吞咽口水。

對於莊薇會跳舞這件事，王曉琪和蘇怡覺得很難接受，因為她們壓根就無法想象莊薇穿著舞蹈服，在舞台上跳芭蕾、古典舞……甚至鋼管時的模樣。

比起筆挺的綠軍裝，她們實在難以想象酷酷的莊薇穿上芭蕾舞服在台上旋轉的樣子。

可現實，往往是很殘酷的。

一直到中午，莊薇去跟教官請完假，又跟方淼認識的學長們借來兩把劍和一台錄音機後，就帶著王曉琪、蘇怡兩人找了間沒人的活動室，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擺，隨手把其中一柄劍扔給王曉琪，抬抬下巴，指了指活動室中間的空地，「練套劍法我看看。」

王曉琪條件反射的伸手接過劍，聽到莊薇的吩咐，也不敢反駁，乖乖的立到中央的位置，擺了一個酷酷的起劍姿勢，抬手就是一套行雲流水般的劍法。

相對於胸口碎大石和醉拳，蘇怡覺得，舞劍比起前兩項，簡直靠譜太多了，「你打算讓她舞劍？」

莊薇沒說話，只點點頭，很認真的看著王曉琪舞劍的動作。看了一會，示意王曉琪再重複演示一遍，這次沒等王曉琪舞到底，莊薇就拿著另一把劍，連上了王曉琪的動作。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莊薇只翩然舞了幾個動作，王曉琪便停了下來，跟蘇怡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手持一把劍，舞的剛柔並濟不說，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風情。

一舞畢，莊薇略微有些喘息，平復一下呼吸，走到錄音機前，把機器打開，一段古色古香的音樂傾瀉而出。

「看清楚咯。」莊薇閉眼靜靜的把音樂反覆聽了幾遍後，示意蘇怡重複播放，然後再根據樂點將腦海中演示過幾遍的舞步配合劍法慢慢跳了出來。

「小薇，你不去考藝術類學校真是太可惜了。」等莊薇停下來休息的時候，王曉琪忍不住說出這句話。

「我？藝術細胞太少了。」莊薇擺擺手，彎腰去重新換音樂，想讓王曉琪配著音樂跳一遍給她看看。

聽到莊薇的回答，王曉琪兩人面面相覷的對視片刻，嘴角都有點不同程度的抽搐，意思很明顯，她幾下就能搞出一套觀賞性如此高的劍舞，嘴上卻說藝術細胞太少？這不明顯找抽麼？對於理科強項的她們來說，這簡直是……怎麼說？理科生裡的藝術家？

兩人沒糾結太長時間，莊薇就示意王曉琪試試，好在，這妞雖然有些迷糊，可學東西的速度，尤其是學習肢體動手類的東西非常神速，莊薇不用特意給王曉琪打拍，只三遍，她就基本上掌握了整套劍舞的動作要領，與音樂的契合點也非常到位，除了有些細節上動作還不夠柔軟外，莊薇對於王曉琪的表現基本上是滿意的。

***

傍晚，三人準時去食堂吃完晚飯，趁晚自習的時間，又去活動室排練了幾遍，莊薇覺得滿意了，正好晚自習也結束了。王曉琪覺得，她負重越野也沒這麼累過，好在辛苦沒有白費，最後得到了莊薇的肯定，身心愉悅的一溜煙的跑沒了影兒。

莊薇看著王曉琪消失在夜中的身影，「你知道她喜歡的那個學長麼？不像軍人像小白臉的臭流氓……陳峰？」

「……噗，這個，大體知道，我只能說，一物降一物。」

「誰降誰？」這個問題很重要，雖然，莊薇依稀已經知道答案了。

「你說呢？」

「我明白了。」

「小薇。」

「嗯？」

「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男生？或是……你有男友沒？」蘇怡其實並不太想主動提出這個很私人的問題，可話趕話的說到了嘴邊，這個問題就自然而然的問出口了。

「……曾經有吧。」莊薇腳步微頓，聲音有些低。

「那他，帥麼？」蘇怡察覺出莊薇微變的情緒，避開了敏感的問題。

「嗯。還特別喜歡打架惹事生非，這麼玩世不恭的人，卻能吹一口好簫。」

「吹簫？呵呵，真好。小薇，你說……愛情是不是很容易變質？」蘇怡的話鋒一轉，突然沒頭沒腦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莊薇徹底停下腳步，就著夜色月光靜靜的看著蘇怡略帶傷感的臉，輕聲問：

「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相隔兩地，還不到半年，他就在學校找了另一個女孩兒，甚至還……」說到這裡，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蘇怡抬頭看向月亮，「我只是覺得，到了我們八零後這一代，愛情已經變得這麼經不起考驗了麼？」

「傻瓜，不論哪個年代都可能會有堅貞不屈的愛情或是像陳世美那樣的男人，我們才多大？漫漫人生路才剛剛開始，你只是……還沒有遇到該遇到的而已。」

「我也這麼認為。所以，乍一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傷心了好一會兒，結果躺下睡完一覺，我就沒事了。腰不酸頭不疼，吃嘛嘛香。」蘇怡眉目舒展，一掃剛才的憂鬱之氣。

「……」莊薇還能說什麼？理科女生情傷的自愈能力很彪悍？

「我只是覺得，現在就偷吃禁果的話，剩下的那麼多年月，他們不會厭惡這種類似於活塞運動的運動麼？按照男子失去X能力的平均年齡來算，他最起碼還要做至少四十多年的活塞，那得打多少立方米的氣？連接『軸承』部分的摩擦損耗又是多少呢？」

「你有機會可以做一下試驗，得出結論後，別忘了告訴我一聲。」莊薇提出建議。

……好吧，她們不是彪悍，是非人類。

***

元旦當天，全校師生放假一天，沒有拉練也沒人請假外出，學校裡雖然沒有張燈結彩的以示慶祝，可整個校園無形中都透著一股淡淡的祥和之氣，這種『祥和』在文工團的美女帥鍋們到來後，更是推到了至高點。

「我聞到了荷爾蒙的味道。」蘇怡端著飯盆，一邊蹲在凳子上看書，一邊用力吸氣，最後做出總結。

「你可以考慮轉兵種了，軍犬這個職業似乎更適合你。」莊薇指點著王曉琪舞劍的動作，把不足的地方一一糾正。

「晚上是拉隊進場還是什麼？」蘇怡直接濾掉莊薇的話，詢問道。

「按院系班級劃分，拉練的時候怎麼排，今天晚上就怎麼排。」

「哎，你倆不能去觀眾席哦，你們要在後台看著我的。」王曉琪收劍，嚷嚷道。

「囉嗦，把衣服套上我看看。」

「哦，那我鞋子怎麼辦？」王曉琪聽話的脫衣服，正要脫鞋的時候，想到了這個問題。

「就光著吧，你不是最喜歡光著到處跑麼？」

「……」她怎麼覺得莊薇的形容，像是說她喜歡L奔一樣？況且，她只是喜歡光著腳在地上走路的感覺，而且那大多數是在夏天，而不是寒冬臘月。

事實上，除了人不可貌相外，衣服其實也可以套用這個公式。誰能猜得到，看上去像蚊帳的衣服，一穿到身上立馬變成了超凡脫俗？王曉琪身穿白紗手持長劍立在那裡的樣子，看起來有些飄飄似仙，就連原本的蘿莉臉都似乎有了一層朦朧的仙味，再穿著這身舞服跳一段劍舞，額，很銷魂。

作為旁觀者的蘇怡，她覺得莊薇的存在，簡直就是神話。試想，有幾個人能把一個『偽蘿莉』瞬間包裝成一個『假仙女』？

「等晚上快上場的時候，我再給你化妝。」莊薇端起飯盆開始吃飯。

「咦？是那種膠帶麼？那是幹什麼用的？」王曉琪居然還在糾結這件事。

「封嘴巴的，你要不要試試？」

「……」

***

晚上7點，全校師生直接按院系班級分別從幾個門進入大禮堂，個個情緒高漲，難為他們居然還能伴著前進曲保持整齊步伐安靜的進場。

王曉琪的節目被安排在晚會靠中場的位置，莊薇跟學姐們借來幾隻口紅、刷子和眉筆，蹲在後台的一處角落，認真的給王曉琪『化妝』，蘇怡在旁邊給她們打下手，適時的遞過莊薇需要用的化妝品或是衛生紙，然後一臉驚疑的看著莊薇在王曉琪左半邊臉上涂涂畫畫了近半個小時。

「好了。」莊薇宣布大功告成，簡單的收了化妝的工具，起身去還給學姐們。

王曉琪穿著白紗衣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個金屬箱子上，一柄長劍斜斜的倚在她的腳邊，「小蘇，我怎麼覺得，小薇她只給我畫了半張臉？」

「是半張。」

「啊？她居然給我弄了張陰陽臉？我要照鏡子。」說著，就要起身想去找面鏡子照照，不是不相信莊薇的化妝技術，只是想到她的性情，王曉琪更加坐不住了。

蘇怡一把將不老實的王曉琪按回箱子上，「我勸你還是別照了。」

「嘶，靠，很難看？」

「我怕你看過了，以後都會耍著賴讓小薇天天幫你化了。」

「這麼神奇？」

「就是這麼神奇。」蘇怡一臉堅定並肯定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