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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良歡拽了拽身上的禮服,有些彆扭的看向一旁的楊崢:「去參加生日宴而已,不用穿成這樣吧?」
楊崢也是一身暗色禮服,襯得整個人愈加的筆挺修長,白玉般的臉頰在門口的冷清光暈下顯得清隽沉靜,一雙眼烏黑璀亮。
他細細打量著林良歡身上的深V禮服,臉上暈過不易察覺得紅:「這樣很漂亮,而且這次白忱請了不少人,你現在是林氏的掌門人,不能太隨便。」
林良歡只得深深吸了口氣,因爲懷孕她的上-圍漲了不少,現在又穿這種深V設計的禮服,不自在到了極點。
總覺得隨意動一下都會曝光。
挽上楊崢的胳膊,和他一起邁入白忱的別墅後花園,燈火通明,裡面早已衣衫鬢影聚滿了人群。
林良歡莫名的有點緊張,她以前很少參加這種宴會,父親和楊崢都寵著她,她不喜歡的都不用去做。而肖禾……大部分時候也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參加,出去介紹她的身份時,好像不太願意提起她的家庭背景。
林良歡低聲問楊崢:「你確定在鐘岳林手上?我以前見過他一次,很老實的一個餐館小老闆。」
那副樣子,怎麽都不像是以前涉黑的商人。
楊崢眉心微蹙,帶著她往裡走:「看看就知道了。」
他走了幾步又覆在她耳畔低語:「記得別喝酒。」
「良歡——」白忱看到他們進來,主動迎了上來,在看到她身邊的男人是楊崢時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
楊崢對白忱的印象說不上太好,那時候林良歡年紀小又被他們給寵壞了,在美國遇上白忱之後,兩人回國居然會達成那麽荒謬的决定。
林良歡不懂事會亂來,可是楊崢不相信白忱也是那種爲了情-愛不顧一切的男人。所以在他心裡,早就懷疑白忱設計這場婚姻是出自不可告人的原因。
直到不久前從林勝東那知道了鐘岳林的身份……果然,白忱這種男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
楊崢不動聲色頷首致意:「白先生。」
林良歡沒察覺到兩個男人間的暗流涌動,而是好奇的四處看了看:「禮清呢?怎麽不見她。」
「在房間陪她父親。」白忱淡淡應了句,看楊崢時有些別有深意,「楊先生今天似乎心情不錯,看樣子最近遇到好事了。」
楊崢眉心一緊,眼神也冷了下去,目光略微有些凶狠的直直看著白忱,對一旁的林良歡低聲交代:「你不是說想去衛生間。」
林良歡楞了下,隨即會意,對著白忱含笑點頭:「你們聊。」
白忱抱著手臂,單手拿著紅酒輕輕抿了一口。楊崢等林良歡走遠才沉了嗓音:「你在良歡面前這麽說,什麽意思?」
白忱目光深遠的注視著前方,淡然笑道:「沒什麽意思,只是沒想到你楊崢也會動林氏的心思。你不是很愛林良歡嗎?」
楊崢臉上似是覆了一層陰霾,修長的指節攥得發出清脆聲響,語氣也冷若寒冰:「這是我的事,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楊崢說著往前邁開一步,白忱出聲喊住他:「這當然是你的事兒,林良歡和我也只是合作關係,我不會多嘴到告訴她要防著你。只是楊崢,林勝東出事,你才能上位。」
白忱話外的意思很清楚了,楊崢不傻又怎麽會不懂,或許白忱也早料到他們在動那東西的心思,所以才會在這時候說這種話來警告他。
楊崢面無表情的往前走:「勞你費心,我有分寸。」
***
林良歡沒去衛生間,而是徑直上了樓,之前她就打聽過白忱和鐘禮清的臥室在二樓最裡面。
她左右張望,心臟也跳得厲害,這是第一次看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以前她很不屑,可是現在爲了父親沒得選了。
果然最裡面的臥室亮著燈,門幷沒有完全鎖嚴實,透過門縫還能看到背對而坐的鐘父和鐘禮清兩人的背影。
林良歡深深汲了口氣,把裙擺提了起來,貼緊一旁的墻根站定。
「你到底是從哪聽說我有東西可以威脅白友年的?」鐘父厲聲質問,嗓門大得林良歡都嚇了一跳。
可見是真的很生氣,可是這生氣的理由,林良歡和鐘禮清都百思不得其解。
鐘禮清臉色發白,被父親這麽吼還是第一次,她忍耐著還是追問:「爸,你要離開水城甚至不想回來,就是爲了避開白友年吧?還有上次店被砸的事兒,是不是也是白友年幹的?」
「……不是他。」鐘父略微滄桑的臉頰,有難堪的顔色,他扶了扶額頭,語重心長道,「禮清,別再問了,爸說過沒那東西就是沒有。」
鐘禮清幾乎要脫口而出那東西在自己手上了,可是最後還是沒敢那麽刺激父親,而是坐在他身旁認真打量著他:「爸,您的苦衷到底是什麽?白友年那樣的人,到底有什麽值得你維護他的?白忱的母親怎麽死的,你知道嗎?」
鐘岳林臉色一變,覆在膝蓋上的拳頭攥得更緊:「我不知道。」
鐘禮清看父親的反應,也不相信他對白友年的事兒完全不知情。
現在那個東西在她手裡,每天看著白忱爲了復仇備受折磨,她也覺得煎熬。所以今天一定要從父親這裡得出一個包庇白友年的合理解釋,在她心裡,父親根本不是這種憎惡不分的人!
「爸,白忱小時候很可憐,還有白沭北三兄弟,白友年不是個稱職的父親。而且這些年他的謠言不少,可是一直沒人敢動他,我不信這都是空穴來風,至少我就親眼見過他有多……」鐘禮清想起溫泉會所時看到白友年和項薇的那段荒唐事兒,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複雜又噁心的感受。
「總之爸,白友年真的害死了人,他該爲他做的一切負責。你告訴我你爲難的原因,我是你女兒,爲什麽得一直瞞著我呢。」
鐘岳林眼底晦澀難堪,一直隱忍著不願回答。
林良歡在外面都急得想跑進去一起搖醒鐘岳林那榆木腦袋了。不過她對鐘岳林是否願意把東西拿出來不感興趣,她現在隻關心那東西在哪兒,她不能再讓父親在看守所受罪了。
鐘父沉默良久,最終還是含糊不清的嘆了口氣:「禮清,爸不是要包庇誰。只是白友年他……我不能恩將仇報。」
鐘禮清一怔,沒想到父親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竟是這樣的。
***
林良歡聽到這也皺起眉頭,如果白友年對鐘岳林有恩的話,讓鐘岳林交出這件東西就實在太難了。看鐘父這樣,也不是金錢能够收買的。
一晃神的功夫,鐘岳林父女說的什麽她就沒聽清,側了側身想聽的更清楚,後背却貼上了一個寬闊結實的胸膛。
熟悉的味道讓她心臟狠狠一緊,慢動作的轉過身去,在看到那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龐時,拳頭也用力握緊:「把手拿開。」
肖禾低頭看著她,眉眼間有些不滿,一雙寬厚的大手却牢牢箍住她纖細的腰身:「你偷聽?」
林良歡翻了個白眼,想離他遠一些,可是這男人有勁的手心握得她腰綫發痛。她憤恨的抬眼想駡,却撞進他怒不可遏的眼底:「你和楊崢現在已經公然出雙入對了,那我是什麽?」
他的話幾乎從牙縫裡擠出來,林良歡咬著牙瞪他,語氣更加不善:「不想被嘲笑,就離婚啊,如果你一直不離婚,我不保證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兩人離得很近,說話也一直壓著嗓音不敢太大聲。
可是肖禾還是被她這話氣到胸口疼,扣在她腰間的修長指節不斷用力收緊:「你敢!」
林良歡看他這副要吃人的樣子,心裡竟升起幾分扭曲的快意,她嘴角露出諷刺的笑,踮起脚尖離得他極近,用唇形一字字道:「你看我敢不敢。」
肖禾下顎綳得很緊,眼底泛著猩紅的狠意,似乎連額角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林良歡掙了掙他扣緊的手指,出言警告:「鬆開,不然我不客氣了。」
肖禾嘲弄的看著她,握在她腰間的手不住往上,滾燙的掌心落在了她裸-露的脊背上:「怎麽不客氣?你那幾招還想對付我?」
林良歡抬手想給他一耳光,却被他輕易的攥在了手裡。
肖禾看她這個樣子,面上依然鎮定,可是心裡早就跟被刀扎似得疼得厲害。
從她進門開始,他的目光就被她吸引住了,這個女人離開他反而過的更好,就連氣色看起來都比前幾天要好了不少。
可是看著她和楊崢低眉順目說話的樣子,儼然一副小媳婦兒模樣,哪裡像對他這般的橫眉冷對。
肖禾低頭看著她身上的禮服,胸前的春-色暗波汹涌,只要她稍稍一動便能看到那雙白-嫩的大半弧度。他這個角度看得仔細,想必楊崢也一早就看到了。
他心底酸的厲害,抬手捏住她的下顎就想將那不斷吐出惡語的小嘴給含-住。
林良歡和他較著勁兒,偏過頭避開他倉促間覆上來的雙唇,還是被他吻到了唇角,她氣得抬脚踩他,誰知道肖禾直接把她抱了起來,抬手捂住她的嘴巴。
林良歡瞪大眼,肖禾低頭抵住她的額頭,啞聲說道:「有人來了。」
肖禾的職業敏感度果然很高,他抱著她反身進了對面的客房,透過門口的細縫能看到白忱挺拔的身影進了對面房間。
林良歡被肖禾緊緊壓在門框上,背對的姿勢很危險,尤其是此刻還能感覺到抵在後腰的硬-物,她屏息著不敢喘氣,生怕一不小心再刺激那精-蟲上腦的混蛋。
肖禾却好像比她還要專注的盯著對面,眼神銳利逼人。
鐘父是率先離開的,白忱沒有當著鐘岳林的面提證據的事情,只是鐘岳林一走,他就微微沉了臉:「爸沒同意?」
鐘禮清却好像沒聽到一樣,臉色發白的注視著前方。
白忱眉峰緊擰,將她摟進懷裡:「怎麽了?沒聽到我說話?」
鐘禮清這才回過神來,支吾著回答:「唔,你剛才說什麽?」
白忱狐疑的盯著她,鐘禮清不太能撒謊,總是很容易就從眉眼間看出端倪。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沉聲問:「爸跟你說什麽了?嚇成這樣?」
鐘禮清含糊的搖頭,張開雙臂緊緊回抱著他,把臉貼在他寬厚的胸膛上:「沒說什麽……」
肖禾撑著墻壁,低頭問身前的女人:「鐘岳林和她說什麽了?」
林良歡沒好氣的別開臉:「拜你所賜,我把最關鍵那段給聽漏了。」
肖禾臉色微沉,若有所思的觀察著對面房間的情况,林良歡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倏地轉過頭:「你不會,也在找那樣東西吧?」
肖禾眼神複雜的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關你什麽事,你是我的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