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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良歡剛打開家門,撲鼻便聞到一股飯香味,還有輕微的動畫片聲響傳進耳朵了。她低頭換鞋,走進去果然看到仔仔盤腿坐在地毯上乖巧的看電視。
「寶貝,媽媽回來了。」林良歡把包和外套一放,疲憊的坐在沙發上。
仔仔回頭看了她一眼,又扭頭繼續看電視,面無表情回答:「媽媽,你又食言了,放學沒有接我。」
林良歡表情一訕:「路上堵車……沒趕上。」
要不是肖禾搗亂,她肯定能在第一時間趕上和楊崢、仔仔一起匯合的,想起肖禾,心裡又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她强迫自己不亂想,抬頭朝樓上看了一眼:「叔叔呢?」
「洗澡。」小傢伙好像氣得不輕,撇著嘴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
林良歡想自己真是把這臭小子慣壞了,走過去捏了捏他肉呼呼的小臉:「這次是媽媽不對,媽媽明早一定送你去幼兒園好嗎?」
誰知小傢伙還是一臉不高興的把她的手推開,黑黝黝的眼睛複雜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歡叔叔去接我。」
林良歡楞住,仔仔和楊崢的關係一向很好,怎麽會突然——
「怎麽了?」她耐心的和孩子幷排坐在地毯上,低頭看著他憤懣發紅的小臉,「叔叔得罪你啦?」
仔仔猛地抬頭看她一眼,又彆扭的轉頭看向電視屏幕上的動畫片,生硬回道:「總之以後,不要叔叔接。」
林良歡更加納悶了,嚴肅的看著小傢伙欲言又止的表情:「肖然小朋友,媽媽說過,有什麽不開心一定要說出來,不可以自己鬧彆扭。」
仔仔抿了抿小嘴,看了林良歡許久才道:「別的小朋友都問我,叔叔是不是爸爸,我說不是,他們就問爲什麽,我也想知道爲什麽。」
林良歡沉默的看著孩子,這個問題她想了許多次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和楊崢的關係一直受外界質疑,公司的人幾乎默認了楊崢的身份。可是說出去誰相信,她和楊崢同在一個屋檐下住了四年,却什麽都沒發生過。
她抬手輕輕撫摸著孩子柔軟的發頂,低聲說:「仔仔,他就是叔叔,對你非常好的叔叔,是不是爸爸有那麽重要嗎?」
仔仔眼眶漸漸發紅,鼓著腮悶悶的轉過頭,林良歡看他這樣子心裡難受,小傢伙低垂著腦袋,最後咕噥一句:「我想要爸爸,想要個爸爸。」
林良歡沒有再說話,只是低頭親了親孩子的發頂。
楊崢正好洗完澡從樓上下來,三十幾歲的男人,穿著簡單乾淨的白色棉T和灰色亞麻褲子,整個人看起來却格外清爽舒適。
他看到小傢伙一臉不高興的盯著電視屏幕,而林良歡明顯在走神,走過去在母子倆身旁盤腿坐下:「怎麽了?」
林良歡楞了下,搖頭:「沒事。」
楊崢多瞭解她,隻若有所思看她一眼就不再接話。林良歡站起身,疲累的撥了撥頭髮:「我上樓換衣服。」
***
林良歡剛換好衣服,臥室門就被敲響了,她站在衣櫃前盯著門板看了幾秒,這才開口應道:「進來。」
門外的確是楊崢,頎長的身形擋住了走廊上的光亮,一雙愈加淩厲的眸子深深看向她:「我想和你談談。」
林良歡隱約知道他想談什麽,點了點頭讓他進來。
這四年裡他幾乎沒逼迫過她,除了那天逼婚的時候表現出的强勢冷酷之外,他後來表現出的依舊是溫潤充滿安全感的騎士。林良歡對他那短暫的怨氣很快就被他之後的種種給衝淡了,對這個人,她似乎很難恨得起來。
林良歡微微有些晃神。
楊崢清俊乾淨的面容忽然偏轉過來,認真的凝著她略帶恍惚的眼眸:「你說要等爸的三年孝期過了,後來又碰上仔仔肺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是不是該給我一個答案。」
林良歡緊了緊垂在膝蓋上的手指,低垂著頭不說話,她一緊張就整個耳廓都發紅,粉粉灼灼的,好像被滾燙的溫度燒灼著。
耳邊有細微的布料摩擦聲,楊崢的大手覆了上來握住肩頭,她退無可退,被迫抬眼迎上他的目光。
「這場婚禮四年前就該有的,等了四年,你該適應了。」
楊崢經過歲月的沉澱,就連逼婚也不似當年那般心急如焚了,說話不緊不慢,可是眼裡的壓迫感却更甚從前。
林良歡忍耐著,還是開了口:「有我這個前車之鑒,我們……也非要鬧到像我和肖禾那樣嗎?」
楊崢微微一楞,似是有些震撼。
林良歡苦澀的扯起唇角,反手握住他有力的大手拉下肩頭:「楊崢,我和肖禾就是我太執著,可是最後也隻換來傷人傷己的結果,我不希望我們也變成那樣。我對你的感情,很複雜,可是這幷不比男女之情少。」
「但那還是親情。」
楊崢异常鎮定,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她會這麽回答。林良歡抿住唇,看著他不甘的眼神微微有些失神,脫口便問:「你對我,真的還有感情嗎?會不會只是一種習慣而不自知,或者是,心有不甘。」
她的一句話仿佛觸到了楊崢的逆鱗,這男人一反往日的溫和模樣,毫無預兆的俯身按住她的雙手,用力把她壓進了床墊間。
林良歡驚愕的瞪大眼,楊崢仔細描摹著她清麗的眉眼,眉心却越擰越深。
林良歡心臟跳得厲害,如果楊崢來强的,她再如何反抗也敵不過他,男女的力氣懸殊有多大,她早在肖禾身上就看得仔細。
她不安的死死瞪著他,楊崢却遲遲沒有動作,只是單手扣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用力鉗住她的下顎:「你,到底有沒有心。」
林良歡一怔,仿佛從他眼底看到了近乎悲傷的情緒,又好像有些掙扎,這麽複雜,她都快有些看不明白了。
「你——」她的話沒能問出口,却被楊崢用力甩至一旁。
楊崢直起身,林良歡的餘光也正好看到仔仔站在未闔緊的門縫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林良歡心臟一緊,楊崢也皺起眉頭錯開身子,擋住了林良歡狼狽的模樣。
「肖禾回來了,原諒我淡定不了。」楊崢淡淡說著,徑直走到門口俯身抱起孩子,「我也會疼。」
林良歡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無力的垮下肩膀,這種膠著的局面,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
***
之後幾天林良歡都小心避開肖禾,她隱約覺得肖禾不會這麽善罷甘休,路三一直在邊上跟著她,不管是送孩子去幼兒園還是購物,她都盡可能不讓自己一個人。
她現在不管公司的事兒,閒極無聊就抱了一個跆拳道訓練班,在裡面帶帶孩子。路三開車把她送到商厦樓下:「這個真不用跟著了?」
林良歡點了點頭,解開安全帶:「只是兩個小時,應該沒事兒。」
「那我在停車場等你。」路三把她的包遞過去,想了想却又對著她的背影說道,「大小姐,最近公司好像出了點問題,楊崢跟你說了嗎?」
林良歡疑惑的轉過身:「什麽問題?」
路三張了張嘴,又訕笑著搖頭:「也許解决了也說不定,楊崢不給你說,大概就沒問題了。」
林良歡覺得奇怪,路三已經發動車子朝停車場開進去,她站在原地楞了幾秒,轉身上樓。
公司裡的事幾乎都是楊崢在管,雖然林氏現在已經在楊崢手上,可是他許多大事還是會知會她一聲,就連這麽些年過去了,楊崢也沒有把林氏的名字給換了。雖然早就易主,可是外界依舊以爲是林家的産業。
林良歡有點想不明白楊崢的動機,真是逼婚這麽簡單嗎?想了想,不管公司是不是真出了問題,晚上回家都要問問楊崢,而且上次不歡而散後,楊崢好像心情越來越糟的樣子。
到了跆拳道訓練館,一群換好衣服的小孩子已經開始訓練,看到她進來大家都主動打招呼。
林良歡微笑頷首,進更衣室換衣服。
她的更衣間是獨立的,這裡只有她一個女老師,林良歡好來不及把腰帶系好,忽然聽到門口傳來幾聲輕響,她狐疑的回過頭,門口沒看到任何异樣,等再轉身時面前忽然多了個人影,她都不知道對方是怎麽進來了,嚇得險些尖叫出聲。
「閉嘴。」對方捂住她的嘴,雙臂緊緊抱住她的纖細,林良歡聞著鼻端熟悉的味道,淩厲的抬起眼。
果然入目便是肖禾那混蛋,他低垂著眉眼仔細看著她,捂住她的手掌却絲毫沒有鬆懈,只是眉眼間有些暴躁:「你再躲試試,你是怕我還是怕知道什麽?林良歡,你就這麽想恨我?」
林良歡不去聽他說些什麽,隻含糊不清的駡道:「流氓,滾出去!」
肖禾剛才就看到她換衣服,眼睜睜看著她熟悉的曲綫一點點暴露在自己眼前,整個過程險些要了他的命。現在又被掌心裡她呼出的若有似乎的熱氣給撩得心癢難耐,他稍稍用力就把她按在了身後的櫃子上。
林良歡雙眼瞪得更大,抵在腹間的東西她再熟悉不過,只是現在兩人的關係讓她覺得羞耻難堪。
「你——」她咬牙想駡,却被他低頭就堵住了嘴巴。
肖禾比以前還要**直接,撥-弄著她的唇舌,乾燥的手心在她沒有系好的寬鬆上衣裡四處游曳。她腦子驀地炸開,感覺著他强勢霸道的入-侵,張嘴想咬住不斷靈動的舌-肉,可是肖禾好像覺察到了她的動作,不僅輕巧的避開,還吸住她的舌尖往外帶,想帶進自己口中。
林良歡一個不慎,弄巧成拙的咬到了自己。
她疼得眼底都沁出了泪,肖禾捏住她的下巴,悶笑一聲:「警察哥哥給你舔-舔。」
林良歡臉皮再厚,也短暫的紅了臉,她抬手想給他一巴掌,又被他扣住了手腕。全身都被他肆意掠奪著,林良歡又氣又怒,腦子懵得厲害,不知怎麽的就脫口而出:「你不是不能操勞?這麽撩-撥我,待會難不成想用手指幫我高-潮!」
身上的男人果然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他瞬間陰鬱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