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周年
他們的場次都不約而同選擇了午夜場, 這個時間段觀影的人數少, 不容易被發現。畢竟咱小司已經是將近一千萬粉絲的藝人了, 不能像前面幾十章那樣,說跟人出去就出去。
司渺小心機現在多得很,沒把自己的票給Lisa姐, 偷偷塞進抽屜裡做紀念......好不容易和季東東出去約個會, 他怎麼可能找人當電燈泡!!
他們沒直接去電影院,先尋了家有單獨隔間的餐廳吃夜宵。因為司渺最近瘦的實在厲害, 季越東看著他,非讓把一整盤蝦仁全吃下去。
司渺賣力塞了半天,只塞進去半盤,舉著筷子猶豫。
季越東手指點點桌子:“都吃了。”
“好撐, ”司渺搖搖頭,“實在吃不下去。”
司渺以前飯量比一般男孩子大,因為心理原因最近食欲一直上不來。季越東上他腰上掐了一把, “嘖”了聲, “硌手,都這樣了,快好好吃飯。”
季越東在外面從來都很紳士,沒對他動過手,也沒有過這麼親密的行為。司渺險些握不住筷子, 火速夾了只蝦仁,慢吞吞地往嘴裡塞。
季越東仍不滿意,挑挑眉:“別逼我喂你。”
“你想......”司渺小聲問, “怎麼喂呀?”
季越東嚇唬他:“嘴對嘴。”
“嘴對嘴呀......”司渺一點沒遲疑,“可以。”
季越東:“......”
生平第一次被小朋友反將一軍,季越東無奈地上他頭上揉了把,:“這兒可能有錄影,回去我再喂你。”
他這句話說的有點歧義,司渺的小腦袋瓜不受控制地放起小電影,心想季東東要怎麼喂他呀,是不是要醬醬,要釀釀,再醬醬,再......
然後他鬼使神差般地把一盤子蝦都吃完了,被季越東扣上帽子拖到了電影院。
作為一部獻禮建dang節的抗戰諜戰片,《代號57》對夜貓子學生党的吸引力沒那麼高,午夜場的電影院裡零零散散只有幾組觀眾。剛開始司渺還覺得讓季東東看自己拍的片子挺不好意思的,等劇情節奏提起來之後,他看的越來越投入,盯著螢幕,都顧不上不好意思了。
在陸驍引爆手榴彈那一刻,他仿佛又穿越回那個滿是鮮血和熱誠的時代,眼眶越來越紅。季越東在下麵握住他的手,低聲安慰:“沒事,都過去了。”
“我知道。”司渺還是沒忍住掉了眼淚珠珠。
一直到回家,他還是沒緩過來,若不是電影的結局很圓滿,說不定要難受多久。他把鞋子甩掉,見季越東要回房間了,趕緊叫住對方。
“季東東!”
“嗯?”季越東轉身。
司渺:“你等一下!”
邊說他邊往自己房間裡蹬蹬蹬跑,十秒鐘之後又拿著個盒子跑出來。
“這個......”司渺晃晃手裡的盒子,“送你的。”
“送我的?”季越東接過盒子,打開盒蓋,笑了。
那裡面是某品牌今年春天的新款腕表,做工精良,款式簡潔低調。現在中國區還沒上市,一看就是參加旅行綜藝時,在國外買的。
這塊表的價格不低,但對於季越東來說,他那一表架的表,每塊都比這塊多一兩個零,實在算不得什麼。
季越東合上蓋子:“怎麼想起來送我禮物了?”
“你記不記得,”司渺住下唇,“今天是什麼日子?
季越東:“今天?”
司:“是。”
“如果我說不記得的話”季越東故意逗他,“你不會跟剛才一樣哭鼻子吧。”
司渺:“不記得很正常......我不會生氣的。”
嘴上這麼說著,眼神卻暗下來了。
季越東微不可查地勾勾唇角:“那如果我記得,有什麼獎勵?”
“啊?”司渺有點懵,“這不是送你禮物了麼。”
季越東:“禮物是禮物,獎勵是獎勵,不能混為一談。”
“你想要什麼?”
“問我?你這位小朋友太沒誠意了吧。”
“那......”司渺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給季東東什麼,為難道,“你隨便提吧,什麼都可以。”
季越東:“真的什麼都可以?”
司渺毫不遲疑:“真的。”
季越東嘴角再也繃不住,這小傢伙真是太好欺負太好玩了。他笑著從口袋裡拿出一把車鑰匙,放到司渺手心。
司渺愣了下:“這是......”
“真巧,”季越東道,“我也有禮物要給你。”
他低下頭,輕輕地、慢慢地吻了一□□前人的額頭:“司老師,結婚一周年快樂。”
去年的今天,他們因為一個啼笑皆非的誤會,走入了彼此的生活。
今天,他們都已在對方心間最柔軟的地方生根發芽。
司渺被他這句話漲的心裡酸疼,愛意從眼睛裡流出來,化成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除了哭戲外,這還是季越東第一次見他真流眼淚。故作驚訝道:“剛才是哪位小朋友答應我不哭的了?”
“我沒哭......”司渺捂住眼睛,試圖掩飾。
“那這是幹嘛呢,眼睛進沙子了?”季越東把他手拉下來,“我給你吹吹?”
司渺:“不......唔......”
沒等司渺回答,季越東直接吻上了他的眼睛。
隨之是鼻尖、臉頰,季越東細細描繪著他的輪廓,最後停在唇角,深深吻了下去。
這是一個極其溫柔的吻,兩人捧著對方的真心,珍重地吻了又吻,都差點溺亡其中。
後來司渺已經有些恍惚了,身體上的反應則更清晰一些。季越東啞著嗓子:“我可以行使你剛才給我的權利麼?
司渺:“嗯?”
季越東在他耳邊低聲詢問:“這次堅持的久一點,好不好。”
司渺閉緊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司渺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堅持多久了。
每次他要到頂點的時候,季越東就忽然停下,弄得他越來越難受。到最後是忍著羞丨恥求對方,對方才終於讓他釋放出來。
折騰得他早上十點多才醒。屋裡現在只有自己一人,他儘量不想昨晚的事,邊喝牛奶邊給季越東發信息。
小司:【車鑰匙我放書房桌子上了】
對方大概是忙著,這瓶牛奶喝完才回了個【?】
小司:【禮物太貴重,我不能要。而且公司給我配車了,有司機接送不需要開車】
越過冬季卻說:【收著吧,你沒工作時出門不能總麻煩公司司機,自己有車方便點。】
原來季東東默默為他考慮這麼多啊,司渺心裡一熱。他其實特別想要季東東的禮物,想了想笑著打字:【那我就收著了,但是錢我得給你。最近手頭緊,等過段時間給你打過去行嗎?】
越過冬季:【不用。】
小司:【別推了,我比你有錢。】
季越東:“......”
昨晚把小朋友折磨的夠嗆,季越東本來尋思讓他緩緩的,可惜小朋友非得挑戰他,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越過冬季:【你是不是還想讓我折騰你?】
司渺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折騰?】
越過冬季:【昨晚那樣。】
越過冬季:【手一直......】
後面的話簡直沒眼看,司渺臉“騰”地燒起來。閉著眼睛想把聊天記錄刪了,又捨不得下不去手,越看臉越紅。
他在那邊自己糾結著,季越東悠閒地喝了杯茶。十多分鐘後感覺差不多了,打字道:【要不要車?】
半晌,小司:【要、要的】
其實季越東沒給他買豪車,選了輛空間大安全性高的。最主要是價格便宜,不會給司渺帶來太大負擔。如果小朋友執意要給他錢的話,也不至於給不起。
季越東把停車的位置告訴他,司渺隨便吃了點東西,開著自己的一周年禮物去了司母那邊。
前段時間拍戲太忙,司母從老家搬過來三個多月了,他還一次沒來過,一直是周嘉言幫忙處理家裡的問題。
他敲敲門,司母過來開的門。司方白天有班不在家,司微正坐在地上玩積木。意外的是,嫂子李冬梅竟然在家!
司母看見小兒子,剛開始開心的不行,後來發現兒子瘦成這樣,又開始偷偷抹眼淚。司渺抱起撲過來的司微,把母親拉到沙發上,笑著安慰:“這是劇組要求減重的,沒事,媽你別擔心。”
可司母早在周嘉言嘴裡聽聞小兒子有多忙了,哭的更厲害。司渺拍著她後背安慰了好一會兒,見母親情緒平復,才轉向李冬梅:“嫂子,你今天休息?”
“沒有,”李冬梅歪在沙發上,神色懨懨,“懷孕了身子重,走不動路。”
司渺得到消息時,李冬梅懷了兩個多月,現在肚子裡的孩子滿打滿算五六個月。
五六個月的肚子不至於重到走不動路,很多孕婦□□個月的時候依然在上班。最主要的是,多動動對孩子有好處,天天這麼歪著,生產的時候可能會很困難。
司渺對生孩子這些事不太懂,但他能聽出來李冬梅不是走不動,而是壓根不想走。
這是自己的嫂子,他無法插嘴。而且司母很在意未謀面的小孫子,他只能點頭同意:“嗯,走不動就在家歇兩天,錢不夠花的話找我。”
“找你?”李冬梅耷拉著眼皮,“現在錢就不夠!昨天我饞水蜜桃,讓你哥哥給我買點,他愣是嫌貴沒買!”
司母在旁邊勸她:“那水蜜桃二十多一斤,兩個桃子就得五十塊錢。小方一個月工資才兩千多,咱得省著點花,忍忍啊冬梅......你說這大城市的水果咋這麼金貴呢?”
司母自顧自抱怨這邊物價貴,司渺越聽越納悶。司方結婚的時候,司渺曾經給過他一張卡,裡面有十萬塊錢,為的就是小倆口如果手頭緊,可以隨時拿出來改善生活。
不知道司方為什麼沒動這錢。而且司渺前段時間往那張卡裡又打了幾萬,大城市生活成本高,他這個弟弟既然把人弄來了,必然要保證他們的生活。
李冬梅坐直身子,表情頗為不滿:“媽,我能忍,你問問我肚子裡的孩子能不能忍!再說我同事懷孕的時候天天喝烏雞湯吃大骨棒,我就想吃個桃子都吃不到,我這個命啊......”
李冬梅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嘴一癟,竟帶上了哭腔:“我這個命咋就這麼苦呢!”
“哎呀冬梅,你哭什麼,”司母慌慌張張安撫,“總哭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媽一會兒就出去給你買桃子,別哭了啊。”
李冬梅卻不聽,繼續哭。司母只能不停安慰,司微聽到哭聲有點害怕,也要掉眼淚疙瘩,霎時間屋子裡鬧鬧吵吵,弄得睡眠不好的司渺腦袋嗡嗡響。
“別哭了嫂子,”司渺忍著頭疼掏出手機,“我往你微信裡轉了一萬塊錢,你想吃什麼買點什麼,不夠直接微信管我要。”
李冬梅吸了下鼻涕:“真的麼?”
她話音未落,手機叮咚一聲,是司渺給她轉帳的消息到了,她頓時把眼淚憋了回去。
司渺來之前還取了兩萬塊錢現金。司母沒有卡,微信也不會用,他只能給她拿現金,用作日常的花銷。
這樣再加上哥哥的工資,一個月三萬多吃飽穿暖肯定不成問題。
李冬梅在這兒,司渺不好多待,陪微微玩兒了一會兒,把錢給司母之後便起身要走。司母想留他在家裡吃晚飯,司渺道:“我晚上有事,過幾天再來看您。”
司母知道孩子忙,沒多挽留,將人送到門口。無意中看到鞋櫃上的男士布鞋,司渺不由皺眉:“他呢?”
司母知道“他”指的是司青山,歎了口氣:“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去麻將館打麻將了。”
“打麻將?”司渺眉頭皺的更緊,“要真是麻將館還好,私人性質的賭局就麻煩了......媽你把錢藏好,別讓他找到。沒錢的話,這邊人不認識他,輸上幾回就不帶他玩了。”
司母拍掉小兒子身上粘的灰,笑道:“應該不是,他最近也沒跟小方要錢什麼的,興許......”
她頓了頓:“興許見著下一輩,你爸學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