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同居不錯

　鹿杭杭視線亂飄，抬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握住了手腕，整個人被壓在門板上，一動不敢動。

　鹿杭杭強裝著無所謂，貌似很隨意的問著：“……什麼正事？”

　“昨晚在床上，是你脫了我的襯衫。”傅時弈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她露出的鎖骨。

　鹿杭杭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咽了咽口水，說：“我……我不記得了。”

　“巧了，我全記得，如果你想重新做一遍，我可以……”

　傅時弈故意把話說的很模糊，鹿杭杭的表情告訴他，她想歪了。

　“這、這種事，過去就過去了，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鹿杭杭靠在門板上，偏著頭嘴硬的說著。

　“‘成年人’就可以不負責？”傅時弈偷換著概念，稍稍彎腰，和她視線平行，強迫她看向他。

　鹿杭杭愣了一下，不明白的看著他，最後還是問了出來。

　“那司馬高彥怎麼辦？你不能腳踩兩隻船吧？”

　傅時弈聽到她這麼問，昨晚她醉後說的話，仿佛也有了答案。

　不禁眯了眯眼睛，反問她：“你認為，我和司馬是什麼關係？”

　鹿杭杭根本說不出，只能紅著臉嘟囔說：“你幹嘛非要我說。”

　在鹿杭杭看來，她喜歡傅時弈是錯的，和他發生了關係，那是錯上加錯。現在清醒了可以刹住車，她就絕不能做那種小說裡三章領盒飯的人渣。

　“如果我是單身的話，你就不再逃了，是嗎？”傅時弈試探的問道。

　鹿杭杭還在彆扭，這種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兩人就這樣，靜默著。

　過了一會兒，鹿杭杭感覺到腰上越來越松，實在忍不住了，小聲說：“我褲子要掉了……”

　傅時弈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只見寬大的睡褲在她腰間已經松垮的即將掉落了。

　輕歎一口氣，鬆開她的手，彎腰幫她提高拉緊棉繩，一邊系著扣，一邊說：“杭杭，是不是我系多緊，都系不住你。”

　聲音不高不低，一字一句都落在了她心上。

　說完就牽著她走到沙發旁，拿起茶几上的娛樂雜誌遞給她。

　雜誌封面上標題寫著——司馬集團彥公子五天帶七位女伴回家過夜！

　鹿杭杭怔住了，照片上的人就是司馬高彥，那身花西裝不會認錯！

　“他怎麼……”鹿杭杭拿著雜誌，結巴地問道：“他、不是那個嗎？”

　“他的性取向問題，我們暫時先不管，”傅時弈抽走她手裡的雜誌，一本正經的說：“我的‘取向’，一直是你。”

　在建築規劃中，取向是一個重要的參數。

　所以，他和司馬高彥沒有關係，從頭到尾都是她誤會了。

　鹿杭杭臉上一陣燥熱，舔了舔下唇，想要敲敲自己的腦袋，看看裡面是漿糊還是水。

　回想起和他第一次見面，中間經歷的那些點點滴滴，鹿杭杭臉頰發燙，驚訝自己的後知後覺。

　“那你這陣子……是‘真的’在追我？”鹿杭杭小聲的問，眼睛卻遲遲不敢對上他的。

　傅時弈走近一步，伸手幫她扣上領口的紐扣，說：“鹿杭杭，你穿著我的衣服，從我的床上睡了一晚，現在站在我面前……”

　“到底是我做得不夠明顯，還是你看不出我的喜歡？”

　鹿杭杭愣在原地，他說他喜歡她……

　所以她不是單戀。

　鹿杭杭轉過身，一邊朝門口走，一邊壓著嘴角說：“我、我餓了，一會兒過來吃飯——”

　說完就推開門，快步離開了他家。

　傅時弈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扶額笑了，這算是表白成功了嗎？

　鹿杭杭回到家，和裝修師傅打過招呼，沒時間去關心滿屋的狼藉，直接沖進臥室，剛把門關上，就忍不住尖叫出聲。

　臥室地板只有輕微泡過的痕跡，鹿杭杭這會兒根本顧不上地板，整個人撲倒在床上，連滾三圈，抱著被子一陣傻笑。

　他不是彎的。

　他是喜歡她的。

　他剛才在和她表白。

　原以為交錯的兩條線，突然連成一條，這種感覺讓鹿杭杭傻笑了好久。

　直到裝修師傅來敲門，鹿杭杭這才止住笑。

　“姑娘，你這些傢俱最好搬到你男朋友那邊去……”

　男朋友誒……鹿杭杭第一次沒反駁，點頭說好。

　換好衣服，拿著洗漱用品來到他家，原本還在猶豫該怎麼敲門呢。看見他家的門開著，顯然是在等她進去。

　鹿杭杭故意咳了一聲，這才抬腿走進去。

　見他正在盛魚湯，鹿杭杭趕忙走到浴室門口說：“我先洗漱……”

　傅時弈看她進了浴室，低頭揚起了嘴角。說實話，他剛才有點兒擔心她就那樣跑掉了。

　鹿杭杭受不了自己身上還有昨天宿醉後的酒味，在淋浴下沖洗過，才算松了一口氣。

　站在洗手台前，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昨晚……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按照寫稿子的邏輯，一夜情之後，多少會留下小草莓吧？

　想到這，鹿杭杭扯著衣領看了半天，並沒有啊？！

　帶著滿心的疑惑，鹿杭杭走出了浴室。

　飯桌上除了鯽魚豆腐湯之外，還有白芍蘆筍和煎餃。

　鹿杭杭是真的餓了，剛坐下就喝了半碗魚湯。

　傅時弈看她髮絲上還滴答著水珠，於是拿來毛巾幫她擦著。

　鹿杭杭坐在椅子上，沒有躲開，小聲問：“那個、你是不是因為昨晚對我做了不好的事，所以才說那些話的……”

　“很好奇昨晚的事？”傅時弈打斷她的話，笑著問她。

　鹿杭杭夾了一根蘆筍，裝作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這麼私密的事情，我得先確定了關係才能說。”傅時弈說著收起了毛巾，在她對面坐下。

　鹿杭杭知道他故意賣關子，但耐不住心裡的好奇，一邊嚼著蘆筍，一邊低頭含糊的回答。

　“什麼？”傅時弈裝著沒聽清的樣子，要她再說一遍。

　鹿杭杭眼睛盯著面前的煎餃，又小聲說了一次。

　“聽不見。”

　傅時弈端起她的碗，又給她盛了一碗魚湯，表情毫無變化。

　鹿杭杭明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忍不住上當，低著頭提高了音量：“男朋友！我說男朋友！”

　鹿杭杭連說兩次，聽到他的笑聲之後，頭埋得更低了。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兩人同時抬頭望過去，會是誰？

　傅時弈站起身，對她說：“可能是送包的。”

　鹿杭杭也站了起來，跟著他來到門口，門一打開，就看到胡然站在門口。

　三人之間，有些尷尬。

　鹿杭杭不自覺的挪了挪步子，朝傅時弈那邊靠近了些。

　“包我帶來了，你看看東西全不全？”胡然說著就把包遞了過來。

　傅時弈替她接過包，鹿杭杭看證件和手機都在，點頭說了聲謝謝。

　傅時弈和胡然僅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送走胡然，剛關上門，傅時弈就拉住了鹿杭杭。

　“昨晚，你真的沒印象了？”

　鹿杭杭很認真的搖頭說：“我只記得車上的事。”

　“昨晚你先是吐了淼淼一身，然後又鬧著要穿我的衣服，”傅時弈牽著她回到飯桌，坐下之後，繼續講著，“第一次見你那麼主動，解不開扣子就直接扯……”

　在他的幫助下，鹿杭杭想起了昨晚的片段畫面，還有他昨晚說的話——

　‘杭杭，不要亂動……’

　‘好，我不看，你脫吧……’

　‘好好好，我先解開扣子……’

　鹿杭杭猛咳幾聲，紅著耳根打斷他說：“別、別說了。”

　她都被他看光光了，但是卻什麼都沒發生！！

　***

　吃完飯，鹿杭杭這才想起翻看手機的未讀信息。

　除了吳伯的未接電話之外，還有她老媽兩個小時前打來的幾通電話。

　鹿杭杭正好想說回家住的事，於是趕忙回撥了過去。

　電話嘟了兩聲就被接起來了。

　“杭杭，你在哪兒呢，怎麼這麼久才回電話？”高惠梅有些埋怨的說著。

　“我在家呢，”鹿杭杭瞄了一眼身旁的傅時弈，壓低了聲音說道，“媽，我可能要帶淼淼回家住一段時間……”

　鹿杭杭還沒說完，就聽到她老媽說了‘不’。

　“我和你爸剛上飛機，歐洲那邊有個建築師頒獎禮邀請你爸過去參加，我們得月底才能回來。”

　“歐洲？頒獎禮？月底才回來？”鹿杭杭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

　“誒唷，你小點兒聲！不說了啊，你乖乖的別亂跑，飛機要起飛了，關機了啊——”

　高惠梅急忙忙的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鹿杭杭再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當初高惠梅考慮到鹿杭杭不常回家，就把家裡的鑰匙收了起來，沒想到現在鹿杭杭想回家都不回了了。

　“怎麼了？”傅時弈適時的開口問道。

　鹿杭杭下意識的說沒事，腦子裡開始快速思考著。

　如果她這段時間去住酒店，那淼淼就要送到寵物店寄養，按照淼淼的性格，肯定會抑鬱好久。

　鹿杭杭想到了邵琪，裝作沒事似的，跑到浴室給邵琪撥去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人接起來。

　“喂？”

　鹿杭杭一聽到聲音，突然傻眼了，小聲問著：“……你是高默？”

　“鹿杭杭？你找邵琪？”

　“是的……”

　鹿杭杭強忍著內心的好奇，等他把電話交給邵琪。

　過了一會兒，邵琪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兩人像是演諜戰片似的，默契的一起壓低了聲音。

　“你和高默複合了？”

　“嗯……”

　鹿杭杭像是料到一般，沒有過多追問，直接切入了主題：“我家爆水管了……”

　“啊？嚴重嗎？”邵琪驚訝的問。

　接下來，鹿杭杭把她爸媽出國、她和淼淼無家可歸的事一五一十的給邵琪講了。

　“杭杭，你知道的……高默他對貓毛過敏。”

　鹿杭杭剛想說知道，突然發覺不對：“你是說，你們同居了？”

　昨晚才複合，今天就同居？節奏有點快啊！

　邵琪羞紅著臉，捂著嘴說：“我們倆分析了過去那些年的分手經歷，感覺只有多待在一起，才能維持感情……”

　邵琪講了半天，沒注意到電話那頭早就掛斷了。

　鹿杭杭站在浴室裡，看著站在門口的他，下意識把手機藏到背後，緊張到忘了說話。

　傅時弈靠在門邊上，摸著下巴，輕聲說：“同居？聽上去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