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聽到了

　　鹿杭杭一臉詫異的看著他，此時的大腦消化無能。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只見他表情淡然的說：“好。”

　　接著就按下免提，許皓平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杭杭，昨天你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他？”

　　話音一出，鹿杭杭下意識的抬頭看他，心裡忽然漏了一拍，有種做壞事被人逮到的感覺。

　　傅時弈側身靠在圍欄扶手上，手裡拿著手機，挑眉示意鹿杭杭回答許皓平。

　　鹿杭杭走近一些，舔了舔唇，強裝淡定的說：“是他。”

　　電話那頭的許皓平聽到鹿杭杭說這個答案，心裡頓時沒了底，一時之間沒開口說話。

　　傅時弈關掉免提，重新將電話貼在耳邊，說：“你聽到了。”

　　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鹿杭杭接過手機，猜想著許皓平近期應該都不會找她了。

　　“你有喜歡的人了？”

　　聽到他的聲音，鹿杭杭愣了一下，頭低低的沒敢抬起來看他。

　　“嗯……算是吧。”鹿杭杭輕聲應著。

　　心想反正傅時弈不知道她說的就是他，說‘是’也沒關係吧？

　　最後鹿杭杭幾乎是逃走的，沒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當下只想著不要被他看穿了。

　　在她回到家之後，傅時弈一直在想，她說的這個人是他自己還是另有其人。

　　而鹿杭杭則是窩在沙發裡，糾結了一整個下午。

　　懷裡抱著一隻MR熊，下巴抵著膝蓋，輕捏熊耳朵，悶聲問著：“他說的那些話……都是為了騙許皓平吧……”

　　手上按著MR熊的小腦袋，學著它的聲音說：“是啊是啊，不說謊怎麼幫你甩開許皓平呢？”

　　“可是他、他不像是……”

　　MR熊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那你說謊了嗎？你喜歡他嗎？”

　　鹿杭杭怔住了，她沒想到自己會脫口而出問自己這個問題，放下MR熊，將臉埋進膝蓋裡，耳根紅紅的根本沒辦法思考。

　　趴在一旁的鹿淼淼像看傻子似的，嘴邊的鬍鬚動了動，發出歎氣聲。

　　過了好一會兒，鹿杭杭伸手將它抱進懷裡，帶著鼻音問它：“淼淼，咱們以後不去他家蹭飯了。”

　　“好不好？”

　　【喵——】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好，就這麼定了。”

　　【鹿淼淼：喵的，我能說話嗎？】

　　其實鹿杭杭就是想找個藉口，找一個可以和他拉遠距離的藉口。

　　這幾天兩人的關係近得不像話，她很怕擦出什麼火花。她的刺又在自我保護了。

　　***

　　老時間下樓喂了貓，依舊沒找到那只小白貓。

　　回到家，接到她老媽的短信，提醒她今天陽光好，記得曬被子。

　　於是一到家，鹿杭杭就把被子拿到陽臺去曬了。

　　突然，隔壁陽臺傳來司馬高彥說話的聲音。

　　接著聽到兩人說笑的聲音，鹿杭杭沒有聽人牆角的‘習慣’，轉身回了屋。

　　關上陽臺的門，隔絕了他們的說話聲。

　　鹿杭杭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她差點兒忘記了，司馬高彥和他的關係，至今還不清楚，她怎麼可以喜歡他？

　　腳邊的淼淼玩著毛球過來，蹭了蹭鹿杭杭的腳踝，不知道這傢伙兒是在安慰她，還是想她陪它玩？

　　蹲下身子，故意來回揉著淼淼的小腦袋，嘀咕道：“都是你，當初幹嘛跑到他家裡嘛……”

　　【淼淼：怪我咯？】

　　***

　　傅時弈家，司馬高彥從籐椅上猛地站起身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問：“什麼意思？你表白了？”

　　傅時弈愣了一下，輕搖著頭解釋起昨天的事。

　　“我去，都到這份上了，你還沒表白呢？等什麼呢？”

　　司馬高彥本就是個急性子，再加上知道傅時弈回國來為的就是對面的‘小白菊’，明明近在咫尺啊！

　　“她說有喜歡的人了。”傅時弈下意識的望向對面的陽臺。

　　司馬高彥愣了一下，隨即問道：“那你要……退出嗎？”

　　傅時弈收回視線，明顯帶有情緒的挑眉看他，淡聲反問著：“退出？沒考慮過。”

　　司馬高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走到那一牆之隔的陽臺交界處說：“那你就動作快點兒，你要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說，我去幫你說！”

　　說著就作勢要翻牆過去，傅時弈白了他一眼，淡定的轉身回了客廳。

　　司馬高彥收回腿，撇了撇嘴，激將法失敗。

　　傅時弈不是不想表白，他只是想先讓鹿杭杭習慣他的存在，因為鹿杭杭顯然已經不記得他了，他不想嚇到她。

　　***

　　晚上九點。

　　鹿杭杭把自己關在小書房裡，對著空白的文檔發呆，敲下幾百字，又全盤推翻。

　　最後推開鍵盤，趴在桌子上，她沒辦法停止想他。或許文章裡的那對情侶也有這樣的感受吧。

　　‘叮咚——’

　　門鈴聲？

　　鹿杭杭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見淼淼從一旁的腳凳上跳下去，這才確定真的有人按門鈴。

　　走過去抱起淼淼，來到客廳，鹿杭杭突然停住了腳步。

　　是他嗎……

　　這一刻，鹿杭杭不敢開門，怕開了門，自己的情緒會摟不住，她現在需要和他保持一點兒距離。

　　在她還沒想好該怎麼和他相處之前，在她還沒理清心裡的感受之前，她都不能輕易和他靠近。

　　這是對自己、對他、對可能會有的感情負責。

　　懷裡的淼淼盯著門口，幾次想要跑出去，都被鹿杭杭抱住了。

　　傅時弈站在門口，遲遲沒有等到她來開門，不由得抿起嘴角，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九點多了，她可能睡了。

　　鹿杭杭站在客廳裡，聽到門外傳來他離開，接著開門關門的聲音，這才放開淼淼，蹲在地上松了一口氣。

　　雙手摸著自己發燙的臉頰，鹿杭杭現在有點兒亂。

　　這一晚，鹿杭杭夢到他了。

　　早上，鹿杭杭吃完早飯，拎著垃圾袋剛準備開門倒垃圾，就聽到對門也在開門。

　　幾乎是下意識的，鹿杭杭趕忙退回來，把剛開了一道縫的門直接關上了。

　　背靠在門上，胸前稍有起伏，鹿杭杭伸手壓在胸口，莫名心虛。

　　傅時弈打開門，看著她緊閉的門，眼神不禁暗淡了下來。

　　他聽到了。

　　她在躲他。

　　***

　　那袋原本要扔掉的垃圾，就這樣被鹿杭杭暫時放置在了鞋櫃旁。

　　晚上，鹿杭杭很想抱著電腦去陽臺寫稿子，但又擔心遇到他。在一番糾結過後，鹿杭杭拉開一扇窗，伸著脖子朝隔壁探了探頭。

　　隔壁陽臺沒開燈？他不在？

　　鹿杭杭‘確定’他不在，這才貓著身子走到躺椅旁坐下，為了防止淼淼翻牆去他家，鹿杭杭沒有帶它來陽臺。

　　靠在躺椅上，鹿杭杭輕吐一口氣，打開電腦，螢幕的光亮了。

　　這一期的稿子，鹿杭杭本來週二那天就該寫的，可這都拖了五天了。

　　鹿杭杭一邊感歎自己的懶惰，一邊敲打著鍵盤。

　　當時選中這個房子，除了地段合適之外，這個陽臺也是她一眼就看中的。這幾年，一旦有寫不出稿的時候，她都會坐在這裡，吹吹風，看看夜景，思緒慢慢就會清晰。

　　突然，隔壁陽臺上響起他的聲音。

　　“你在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