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
轉眼工夫間,躲過了兩次突如其來的襲擊,李玉樓揚起雙眉:“兩位!”
這來自濟南世家跟華山世家的一男一女,似乎不容他說話,聯袂出手,再次發難,四隻手掌上下翻飛,立即罩住了他。,
李玉樓不再說話,揮掌便迎,只聽砰然幾雙連震,那一男一女立即衣袂狂飆,踉蹌退後,李玉樓就待進擊。
只聽那丰神如玉的年輕人臉色煞白,慘笑道:“香妹,咱們差人大多了!”
那清麗脫俗女子道:“只好走另一條路了。”
話落,兩人一見揚掌疾拍自己天靈。
李玉樓做夢也沒想到這一男一女要走的是這條路,心頭一震,手隨意動,抬手兩指飛點過去。
丰神如玉年輕人跟清麗脫俗女子剛揚起的手臂,應招倏然無力垂下。
李玉樓及時道:“二位難道不覺輕如鴻毛,太不值得?”
丰神如玉年輕人兩眼泛紅,道:“不,殺不了你,我們只有死!”
李玉樓道:“我跟兩位不過初會,絕談不上仇怨,為什麼?”
清麗脫俗女子道:“你的確跟我們無仇無怨!”
李玉相追:“我跟兩位雖是初會,但我深知濟南、華山二世家素稱俠義,跟衡陽、恆山二世家絕然不同,我實在想不出,兩位為什麼會突如其來的對我下這種毒手。”
丰神如玉年輕人面有愧色,但旋即又轉趨冰冷木然,道:“根簡單,不殺你就救不了我濟南、華山二世家。”
李玉樓聽得猛一怔,訝然道:“兩位,這我就更不懂了!”
清麗脫俗女子道:“濟南跟華山兩個世家的主人,也就是我們的父母被人所制,逼迫我們殺你,如若不然,我們的父母就難逃毒手,這你明白了麼?”
李玉樓明白了,當然明白了。
也就因為明白了,他詫異欲絕,看了看二人,道:“二位可願到亭中小坐。”
丰神如玉年輕人道:“難道你不對我們施報復?”
李玉樓道:“濟南、華山二世家,不同於衡陽、恆山,況且二位又都是受了逼迫,事出無奈,我為什麼要報復?”
丰神如玉年輕人轉望清麗脫俗女子:“香妹!”
清麗脫俗女子道:“已經這樣了,是不是?”
丰神如玉年輕人一點頭道:“好吧!”
他偕同清麗脫俗女子轉身向小亭走了過去。
李玉樓邁步跟了上去。
進了小亭,雙方落座。
李玉樓獵:“容我再請教!”
丰神如玉年輕人道:“不敢,我濟南世家趙秀嵐,她華山世家董天香。”
李玉樓道:“趙少主、董姑娘,我姓李,叫李玉樓,二位要殺的,確是李玉樓,沒有錯!”
趙秀嵐道:“除非武林之中另有一個李玉樓。”
董天香道:“但願武林之中另有一個李玉樓。”
李玉樓沉默了一下,道:“那麼,濟南跟華山兩個世家的主人,是如何被人所制,可否說給我聽聽?”
趙秀嵐道:“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不可以的了,我們的父母是在不知不覺的情形下中了毒!”
李玉理心頭一跳,道:“毒?”
董天香道:“無影之素。”
李玉樓心頭猛震,忙過:“兩位確知是無影之毒?”
董天香道:“我們原不知道,是有人留書告訴我們的,當然是那下毒之人。”
李玉樓道:“那下毒之人,在留書中還說了些什麼?”
董天香追:“殺李玉樓,以李玉樓的一條命換濟南、華山二世家的四條命。”
李玉樓道:“兩家主人伉儷中了無影之毒?”
趙秀嵐道:“不錯,本來兩家其他的人要出來找你,是我們不願意累及無辜,所以沒讓他們來。”
李玉樓道:“留書中可曾說明,李玉樓是個怎麼樣的人,為什麼要殺他?”
董天香道:“沒有,既然已經被人所制,知道不知道這些,就無關緊要了!”
這倒也是實話!
李玉樓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董天香道:“半個月前。”
李玉樓道:“從那紙留書中,是不是可以看出,是出自男人或者是女子之手?”
趙秀嵐道:“看不出來。”
李玉樓突然想到衡陽世家侍婢對他下毒手,以及柳楚楚被召回的事,他心中為之連連震動。
李玉樓沉吟了一下,才道:“我告訴二位一件事情,二十年前,百花谷的慘劇,不知道兩位是否知道?”
董天香道:“我們聽父母說了!”
李玉樓道:“‘一府’李家主人夫婦被害慘死,他們的唯一骨肉倖免於難,為人所救,二十年後的今天,‘一府’李家後人!”
趙秀嵐突然圓睜雙目截了口:“閣下姓李,年紀正在二十上下,難道——”
李玉樓點頭道:“不瞞二位,我就是那二十年前倖免於難的嬰兒。”
趙秀嵐脫口一聲驚呼,立即怔住。
董天香失聲叫道:“原來閣下竟是‘中原一府’李家後人,二十年前百花谷中離奇失蹤的嬰兒?”
李玉種點點頭,接看又概略的從他赴金陵踐二十年之約說起,一直說到剛才碰見西門飛雪和東方王琪。
靜靜聽畢,趙秀嵐首先叫道:“怎麼說,原來這無影之毒跟當年殘害‘一府’李家主人夫婦的凶手有關?”
董天香道:“我明白了,這是一著狠毒的借刀殺人計。”
李玉種道:“而且是借天下武林之力,斬草除根,我正在迫查無影之毒,無影之毒卻先下手為強,脅迫濟南、華山二世家。
也有可能還有衡陽、恆山二世家;以及紫雲宮,共同來對付我,不得不殺我,現在兩位應該明白了。”
趙秀嵐切齒咬牙:“好狠毒的手段!”
董天香道:“剛才閣下問起是否能從留書中看出是否出自男人,或者女人手筆,想必就是懷疑九華宮?”
李玉樓道:“不錯!”
董天香道:“現在閣下也不知道九華宮的人到底遷到那裡去了?”
“不錯。”
董天香道:“論情論理,乍看九華宮主確實涉有重嫌,但以我看,不是九華宮所為,閣下如果找上九華宮主,恐怕正中了真兇下懷。”
李玉樓道:“董姑娘指教!”
董天香道:“不敢,只一個理由就夠了,池映紅所以會救閣下,或許是因為她不知道是乃母所為。
但是,在閣下找上了九華宮之後,九華宮主有大多的機會可以再對閣下施放無影之毒,是不是?”
李玉樓呆了一呆,道:“可是,董如她,放眼當今,除了九華宮主有無影之毒外,就是她當年贈送先父的一份,而先父早在二十年前就已被害!”
董天香道:“那麼閣下為什麼不追查一下,早在二十年前,令尊被害之前,他那份無影之毒是否已失落,落進別人手裡?”
李玉樓道:“這也是我懷疑的一點,可是先父已然亡故,恐怕只有僅存的李家人知道,我還沒去找他們。”
董天香道:“閣下該找到他們問問,事關重大,不能有一念之差。”
李玉樓道:“多謝姑娘賜教!”
只聽趙秀嵐道:“香妹,咱們——”
董天香神情一默,道:“嵐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才好?”
的確,父母的性命不能不顧,可是李玉樓也不能殺,尤其也殺不了,為人子女者,的確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李玉樓道:“兩位原諒,李玉樓大仇未報,不能成全兩位的孝心。”
董天香悲笑道:“閣下別這麼說,就是沒背著這樣的血海深仇;閣下也沒有必要成全我們這番孝心。
何況,濟南、華山二世家忝為俠義,也實在不該拿別人的命救自己的命,無如!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李玉樓一樣,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道:“能解無影之毒的,恐怕只有九華宮主與池姑娘了,偏又不知道她們遷往何處——”
趙秀嵐道:“閣下就不必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