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答應自己演自己, 但是伽爾蘭對今天的祭祀活動還是頗有興趣的。隻是祭台附近人山人海,肩並肩腳踩著腳的程度, 人流量實在太恐怖, 讓伽爾蘭退縮了。
於是,他退而求次,選擇了在據說有著最佳視野的觀景樓台。
樓台的最高層曆來都被達官貴人包場, 普通人進不去。
當然, 為了避免被民眾說跋扈,也為了顯示自己親民,與民同樂, 他們隻是讓侍衛守住最高層而已,同時也允許民眾進入觀景樓的其他樓層。
所以下麵幾層,付一筆昂貴的費用就能進。
伽爾蘭在二樓邊上坐著, 遠遠地眺望著祭祀儀式,看到它順利結束後,他點了點頭。
他身邊的赫伊莫斯本是安靜地喝著水, 突然抬起頭, 看向上方。
聽覺可以用變態來形容的他稍一凝神, 就清楚地聽到了樓上傳來的小女孩的吵鬧聲。
聽了幾句,赫伊莫斯眼角微微一挑,然後,他俯身湊到伽爾蘭耳邊小聲說了兩句。
伽爾蘭當然聽不到上麵的吵鬧聲,見赫伊莫斯說要走,他就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起身跟赫伊莫斯下了樓。
然而,剛一出大門,伽爾蘭看到赫伊莫斯眉頭一皺,突然迅速地向前疾跑兩步。
然後,他就看到赫伊莫斯一伸手,接住了那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小胖子。
事情突然得伽爾蘭都呆了一下。
接下來,眼見赫伊莫斯用明顯嫌棄的動作隨手將小女孩丟到地上,伽爾蘭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走上去,將坐在地上捂著臉哇哇大哭的胖女孩抱起來。
……好沉。
塔爾這家夥就算轉世成女孩,體重也一如既往的讓人難以承受啊。
雖然意外與塔爾相遇,但是這個場合並不適合多聊,所以,伽爾蘭也隻是笑著摸摸小塔爾的頭,打算迅速離開。
隻是還沒來得及離開,就被小胖子撲過來死死抱住,還嚷著要和他結婚之類的話,讓伽爾蘭一時間哭笑不得。
真的……太重了!
差不多能有一百斤啊!
被胖乎乎的肉球兒掛在身上,伽爾蘭被壓得寸步難行。
小胖墩女孩正喜滋滋地抱著伽爾蘭的腰不放時,突然身體一輕,竟是整個人被人從後麵拎了起來。
她下意識揮舞著雙手使勁掙紮,肉乎乎的身子隨著她的掙紮在空中蕩來蕩去。
可是將她拎起來的那個人有勁得很,任她努力掙紮,拎著她的手就是紋絲不動。
小胖墩圓滾滾的身體懸在半空中,短短的四肢在空中胡亂劃動著,小胖臉更是漲得通紅。
伽爾蘭感覺自己像是看到了一個肉球兒,在空中一彈一彈。
等這隻笨拙的小肉球兒彈得沒氣了,癱下來,就變成在空中一蕩一晃……
……怎麽辦好想笑。
但是自己要是笑出來塔爾說不定會委屈得大哭起來。
……
不行,忍不住——哈哈哈哈哈。
幸好艾薇爾光顧著拚著一口氣想要掙脫拎住自己的魔爪了,沒注意到自己這幅狼狽的樣子讓伽爾蘭看得笑了出來。
不然,屁股又疼又氣喘籲籲又委屈的她絕對會立刻大哭出聲。
她剛喘了口氣,打算再接再厲努力掙紮的時候,突然整個人又騰空飛起來。
她在空中劃開一道弧線,然後,屁股再次重重地砸在石板地上。
接連兩次遭到重擊,再厚的肉也墊不住,登時疼得艾薇爾嗷的一聲淚花就飆了出來。
她剛張嘴要大哭,一大群人突然從觀景樓的大門裏湧出來。
被侍衛簇擁著的城主匆匆奔過來,一把將艾薇爾抱進懷中。
摸摸自家的胖女兒,確認其沒有斷手斷腳,城主這才鬆了口氣。
艾薇爾扭頭要找她的王子,結果一轉頭,傻了眼,她的王子不見了——
“救了艾薇爾的那兩位年輕人呢?我要好好謝謝他們。”
城主抱著女兒雖然還心有餘悸,但是已經冷靜下來,立刻就想到要感謝救了艾薇爾的人。
他在樓台上麵隻能隱約看見兩個身影,再多的就看不清楚了。
一旁的侍衛長趕緊躬身。
“很抱歉,閣下,他們離開得太快,我們的人還沒追上去就已經失去他們的蹤跡。”
“這樣啊……”
城主惋惜地歎了口氣,突然感覺到懷中的女兒拽了拽自己。
“是伽爾蘭王子!是王子救得我——”
小胖子在他懷中手舞足蹈,又是興奮又是激動。
“我要和王子結婚!我要娶他!”
看著剛剛險死還生的女兒此刻興奮的模樣,城主哭笑不得。
他自然不信小女兒說的話,隻認為是崇拜伽爾蘭王的小女兒臨死前產生的幻覺重疊到救她的年輕人身上,所以,他敷衍地摸了摸艾薇爾的頭。
“好好,我這就讓人去找你的王子,找回來讓他和你結婚,好不好?”
他順著她的話哄她。
“艾薇爾,我們先回去等著,好不好?”
艾薇爾雖然還在左顧右盼地找著伽爾蘭,心裏不甘,但是終究還是強不過愛女心切的城主,被城主抱著回了執政廳城堡,壓著讓醫師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確認她沒有任何問題,這才作罷。
嗯,除了屁股上撞出來的淤青。
很快,傍晚到了。
城民和遊客們在外麵廣場上繼續參加慶典的晚間活動,而特威路爾城的官員貴族以及貴女等高層人士們則是衣著華麗地來到了執政廳城堡的宴會大廳中,參加城主召開的晚宴。
宴會大廳這邊熱熱鬧鬧,另一邊的樓上就顯得冷清許多。
因為白日闖了禍再加上擔心有什麽身體隱患,艾薇爾被城主勒令待在另一側的待客室中。
與她待在一起的,還有五個比她還要小的小孩,從六歲到七八歲都有。
正是那群白日裏和她一起在樓台上鬧騰的小孩,因為父母要出席晚宴,孩子太小不方便帶在身邊,便一同放在待客室中,讓侍女們照看著。
城主哄著艾薇爾,說是讓她代自己招呼這些小客人。
現在,艾薇爾很生氣,非常生氣。
她發覺到了,父親說什麽幫她去找王子隻是在敷衍她而已,父親根本不信她的話。
“我真的遇到伽爾蘭王子了!是真的!”
她怒氣衝衝地對身邊一群小夥伴嚷著。
“那群大人腦子笨,才不相信我的話!你們信不信?”
小孩子們可不像大人那般不當回事,還很天真的他們簇擁著艾薇爾,眼睛閃著星光,好奇地問東問西。
“真的嗎?”
“王子到底長什麽樣子啊?”
他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聽說這次的王子很沒用啊,差點從車上摔下去。”
最後一句話讓艾薇爾瞬間黑了臉。
“閉嘴!花車上的那個是假的!”
“假的?”
“對啊,真的來救我了,花車上的那個當然是假的!”
“唉?艾薇爾大姐說得好像也對唉……”
聽話的小孩讚同地點點頭。
“真好啊,艾薇爾可以看到真的王子,我也好想看。”
“據說被王子救了就要以身相許的,艾薇爾你是不是要和王子結婚啊?”
一提起這事,艾薇爾就很不爽。
“我也想啊,但是父親大人不信我的話,不肯幫我找王子,我也沒辦法啊。”
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撐著下巴,艾薇爾一臉鬱悶地回答。
一個七歲大的小女孩眨巴眨巴眼,興致勃勃地說:“艾薇爾姐姐,我的侍女給我講過故事,說是很早以前舉行慶典的時候,有人跑到特威路爾山的大瀑布那裏祈禱,據說,如果那個人足夠心誠的話,伽爾蘭王子就會出現,幫助他哦~~”
“真的嗎?”
“哎,這個故事我也聽過唉~~”
“我好像也聽我姐姐跟我說過這個故事!”
這麽多年前來,特威路爾城的民眾們根據傳說編了各式各樣的故事,廣為流傳,真真假假地都分不清了。
類似孩子說的這種睡前童話故事更是不少。
聽著小夥伴們興致勃勃地聊天,艾薇爾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轉,頓時有了好主意。
她先是裝作還在發脾氣,以不想看到大人為理由將負責照顧他們的侍女們都趕了出去。
等房間裏隻剩下他們幾個小孩,她一招手。
幾個小腦袋鬼鬼祟祟地湊到一起。
“我們偷偷去特威路爾山的大瀑布那裏,去找伽爾蘭王子好不好?”
艾薇爾這麽一提議,小孩子們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聽著似乎很有趣啊。
他們早就在這個房間裏待煩了。
“可是,艾薇爾姐姐,侍女們守在門外啊。”
“笨,我們可以偷偷爬窗子到那邊走廊去。”
“可是,艾薇爾,樓梯那裏有侍衛守著啊,我們到了走廊也下不去,這裏是三樓,總不能跳下去吧?”
“我有辦法!你們跟好我就是!”
於是,這一群小孩在艾薇爾的帶領下,先是翻窗戶溜出這個屋子,然後沿著靜悄悄的走廊一溜煙兒地溜到了對麵一個角落裏的閣樓處。
艾薇爾一拍牆上的掛飾,隻聽見輕微的啪的一聲,一座雕像的下部竟是打開了一個洞口。
小孩子們哇的一聲,驚奇地睜大了眼,崇拜地看著艾薇爾,一臉‘哇哦好厲害’的表情。
艾薇爾驕傲地昂著頭,得意洋洋地插腰。
這是她有一次和仆人玩捉迷藏的時候,偷偷跟蹤她的城主父親發現的密道。
她從小就很擅長偷聽或者偷看到別人的秘密哦~~
插了會兒腰享受了一下小夥伴們仰慕的眼神,艾薇爾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目的,趕緊招呼著大家鑽進密道。
就這樣,一群熊孩子們在他們的熊老大艾薇爾的帶領下,豪情萬丈地開始了他們的特威路爾山的夜間大冒險——
全然不顧他們在離開後會引發多大的騷亂。
…………
……………………
這一晚,伽爾蘭也早早就回了旅館。
畢竟慶典該玩的該看的,在前幾天都晃悠得差不多了。明天他們就要啟程離開,所以早點回來做準備比較好。
清洗完之後,一身清爽的伽爾蘭盤膝坐在床上。
一想起白日時小塔爾被赫伊莫斯拎著在空中晃動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我之前還有點惋惜,畢竟大家都有記憶,就塔爾沒有記憶。”
在前世裏,塔爾也是自小陪著他一起長大的四人中的一員。
而現在,在四人裏,唯獨塔爾不會有前世的記憶。
這麽一想,伽爾蘭就不免覺得有些惋惜。
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按照赫伊莫斯的說法,他是在當初假死沉睡那一瞬,靈魂進入冥界,和冥界女神做的交易。
而那個時候,在冥界女神手中的隻有比赫伊莫斯先一步去世的凱霍斯等人的靈魂,所以,赫伊莫斯也就隻能交易到他們三人的記憶。
而塔爾是在赫伊莫斯沉睡之後才去世的,自然不可能在交易行列。
盤膝坐著,雙手按在腳踝上的少年笑彎了眼。
“現在看來,這反而是一種幸運。”
說到這裏,伽爾蘭已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然,一旦恢複了那一世的記憶,結果發覺自己現在是個女孩子的話……”
伽爾蘭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塔爾會心死如灰到何種程度。
他可記得很清楚,塔爾那一世足足有十個妻妾。
嗯……這麽說來,如果塔爾恢複記憶了,這一世他(她)是會找男性情人,還是繼續找女性情人呢?
就在伽爾蘭開始放飛自我的思索時,褐色的大手落下來,撫了撫他的頭。
他仰頭,金紅色的眼眸映入他的眼底。
目光溫柔地看著他的男人俯身,先是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又親了親他的唇。
伽爾蘭微微睜著眼。
他看見赫伊莫斯眼角的劃痕,離得太近,更顯出一分猙獰的痕跡。
可是男人的吻卻是與那道猙獰的疤痕相反,異常的溫柔。
溫柔得像是捧著一顆易碎的水晶球那般的輕柔。
甚至可以說,溫柔到小心翼翼的程度。
伽爾蘭抬起手,想要摟住他身前的男人。
他想要主動去吻一下赫伊莫斯眼角的疤痕。
可是就在伽爾蘭剛抬起手時,赫伊莫斯的臉已經退開,直起身。
他的手再次撫了撫伽爾蘭的頭。
“睡吧。”
他微笑著對伽爾蘭說,右手粗糙的拇指指腹帶著不舍的意味輕輕地擦過伽爾蘭的眼角。
說完,他就轉身想要離開。
每晚在晚安吻之後,他都會離開房間,等伽爾蘭睡著之後再回來。
可是這一次,他剛轉身,就被叫住了。
“赫伊莫斯。”
跪坐在床上的少年說,
“明天離開特威路爾城後,我們回王城,好嗎?”
赫伊莫斯轉回身,有點詫異。
“這麽快?”
伽爾蘭出來之前可是說過,至少半年內絕不回去。
“那個……我是說,我、我擔心你的身體,旅遊這事又不著急,所以,所以……”
少年的目光下意識閃躲著,說話也有些結巴。
“先回去,讓醫師幫你檢查一下身體。”
“我的身體沒什麽問題。”
深吸一口氣,給自己一鼓勁,伽爾蘭心一橫直接說了出來。
“我知道那方麵出問題、不、不行的話,不好說出來!但是有病不治的話,永遠都好不了啊!”
“…………”
“你放心!檢查身體這件事,我們保密!誰都不會知道,所以你——”
伽爾蘭一鼓作氣說出來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個影子籠罩下來。
走回他身前的赫伊莫斯忽然俯身,雙臂一把將其摟進自己懷中。
“伽爾蘭。”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赫伊莫斯的聲音本就低沉,這一刻,卻比平日越發低了幾度。
“你不懂。”
那平靜的聲音中莫名透出幾分危險的意味,讓伽爾蘭忽然不敢動,也不敢再開口說話。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赫伊莫斯低聲說,他的右手將伽爾蘭的頭緊緊地按在自己懷中。
他低著頭,輕輕一張一合說著話的薄唇就陷在明亮的金發中。
散落下來的漆黑發絲的陰影掩住他的眼窩,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眼底的神色,隻能隱約看到從發梢挑出的銳利眼角。
他將自己的半邊臉埋入懷中少年柔軟的發絲中,輕聲地說話。
他說:“我不敢。”
“你不知道,你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麽。”
男人極輕的、卻又極其低沉的聲音宛如歎息。
“我等了你……太久太久……”
“久到幾乎會讓我發瘋的地步……”
如果沒有強行讓自己陷入沉睡,赫伊莫斯甚至都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變成一個瘋子。
時間如同無形的囚牢。
在清醒著坐在王座的那段時間裏,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呼吸,對他而言都如同經受著酷刑一般的難熬。
歲月是那麽的漫長,讓人看不到盡頭。
他也曾覺得疲累不堪。
他也曾想過,如果能忘記……
為了從這種無止境的痛苦中解脫出來,就這樣幹脆地將那個人、對那個人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忘掉的話——
……
可是忘不掉。
不想忘。
不願忘。
因為是烙印在心底最疼痛之處的人。
因為是深愛著的人。
……
所以,他終究還是等了下去。
在那可怕的漫長歲月中,在那悠久得幾乎能讓人崩潰發瘋的時間洪流裏。
他等了許久。
他盼了許久。
終於將他心心念念的珍寶重新捧入手中,擁入懷中。
那是無比珍貴的、甚於他一切重要的存在。
每一次碰觸,都要小心翼翼。
這個人,這個人所有的一切。哪怕隻是微小的一縷發絲,對他來說都是無以倫比的寶物。
“伽爾蘭,你不會明白,你對我有多重要。”
經曆了千年的漫長歲月,才終於再一次將心愛的人擁入懷中的男人低低的低喃著,聲音宛如歎息。
“我不敢。”
“你根本不知道,我對你的渴-求強烈多麽可怕的地步。”
強烈到他自己都為之畏懼的地步。
“像現在這樣,我還能勉強控製自己。”
“但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會失控到什麽地步。”
緩緩地,輕輕地蹭著懷中少年柔軟的金發,赫伊莫斯輕聲說。
“我不想傷害你。”
“就算一點,也舍不得。”
…………
從一開始的吃驚,到困惑,再到茫然,一直到最後的平靜。
伽爾蘭就這麽乖乖地依偎在赫伊莫斯懷中,安靜地傾聽著赫伊莫斯低低的訴說聲。
他的臉頰靠在對方胸前,睜著眼,偶爾,淺色的睫毛輕輕眨一下。
神色平靜。
不知道此刻他在想些什麽。
直到赫伊莫斯不再說話,好一會兒之後,伽爾蘭才抬起頭,看向赫伊莫斯。
他的唇張了一張,似乎想要說什麽。
可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了嘈雜的喧鬧聲。
赫伊莫斯起身,快步走到窗邊,把窗戶推開。
外麵的街道很亮,燈火通明,一隊隊城衛正在街道上匆匆掠過,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遠遠地可以看見,有位長官正在下達命令。
赫伊莫斯凝神聽了一會兒,突然眉毛一挑,將窗子一關,走了回去。
“出什麽事了?”
伽爾蘭問。
赫伊莫斯看他一眼。
“塔爾失蹤了,在特威路爾山裏。”
“啊?”
“還帶著一幫小孩一起失蹤。”
“啊??”
“據說是自己偷偷溜上去的。”
“…………”
嗯。
城主的小女兒,帶著一幫官員貴族的孩子溜上山,然後,失蹤了。
很好。
難怪半夜時分城裏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伽爾蘭想。
行吧,真不愧是塔爾。
無論是那一世還是現在,闖禍和搞事的技能點都點得很滿。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最心愛的東西,真的到了手的時候,都舍不得碰吧?
因為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