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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媵寵》第116章
115

  陳皇后最近很忙。

  眼見進入六月, 天就越來越熱了, 這個時候也該是用冰的時候了。

  這麽大個紫禁城處處都要用冰,自然是哪宮的主子風光, 哪宮的主子地位顯赫, 先緊著哪宮的主子。

  坤寧宮和景仁宮是必不可少的, 雖說都有分例定額,但一般內務府不會計較這個, 都是緊够了緊多了送。還有慈寧宮、寧壽宮和南三所及公主院,這幾處地方也是不能輕忽的。

  剩下是東六宮其他五宮, 有皇子有公主的妃嬪也不能少了, 至於其他地方,那就是酌情處理了。

  什麽叫酌情?

  諸如高貴太妃和周賢太妃,這兩位在宮裡威風已久, 雖現在一朝天子一朝臣,免不了漸漸走向落寞,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就算想打落水狗也不是這種時候,所以能滿足還是儘量滿足。

  但其他太妃就沒有這麽好了,甚至有些連太嬪都不是的太貴人,內務府那頭連人名都挂不上,偶爾分例的東西少了,東西次了,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倒不是說都被下面太監克扣了,就比如這冰吧, 一年就存够那麽些,有些年成熱,有些年成又沒那麽熱,用冰的數量自然都不一樣。宮裡規矩從明面上除了皇帝,每個人的分例都是定額,有的人敞開了用,免不了就用超了。

  用超了怎麽辦?自然拿其他的補,補到最後東西自然就缺了,缺了有些不緊要的地方就可以少送或者不送,管這事的奴才們至少要保證了上面那些重要的主子們用冰的時候內務府還能拿出來,而不至於要東西沒有,那就成3笑話了。

  本來作爲低等嬪妃分例中冰的數量就極少,更何况是太貴人這種隔著代的低等嬪妃,所以就有人冰的分例被克扣了。

  也不知是怎麽鬧的,就有幾個太貴人結伴來找坤寧宮找陳皇后。

  這些太貴人們也不傻,看年輕不過和陳皇后差不多大小,却以小充大,拿著身份去壓陳皇后,要讓她給個說法,有點人□□臉,自然有人唱白臉,總而言之就是一片混亂。

  「……皇后娘娘,說來我等還是您的庶母,就算我們位卑言輕,但太上皇可還在呢,太上皇如今還在,您就這麽對我們,就不怕被朝臣們戳脊梁骨?」

  「田妹妹,你又何必這麽說,皇后娘娘初登後位,一時有所疏忽也是難免的。」

  「內務府的那些奴才就是見人下菜碟,人走茶凉,太上皇還沒走呢,我們這些就凉了,明兒直接拖出去埋了吧。」

  「韓姐姐,你怎麽能這麽說?實在不行咱們就去找太上皇后找太皇太后,就不信這偌大的紫禁城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陳皇后的太陽穴一炸一炸的疼,偏偏還要深呼吸壓住想發怒的衝動,撑起笑:「各位太貴人怎麽能這麽說,此事本宮真不知道,若不這樣,諸位太貴人先回去,我讓人去把內務府的人找來問問?」

  「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們使弄回去,轉頭又把這事給忘了。不是我們爲難皇后娘娘,而是皇后娘娘也該體諒我們,見一趟皇后娘娘實在不容易。」

  「可不是,皇后娘娘也別怪我們姐妹這麽鬧,實在是皇后娘娘的門檻太高,我們不鬧進不來啊!」

  陳皇后壓著怒氣:「諸位太貴人放心,此事本宮定然不會疏忽,再退一步說,諸位太貴人身份在此,見不到本宮,不是還有太上皇后太皇太后,本宮又怎可能把事情鬧到太上皇后和太皇太后那兒,擾了兩位老人家的清淨。」

  聽聞這話,下面站著的幾個穿得極爲素淨,但素淨中夾雜著嬌艶女人面面相覷一番,最終還是同意了。

  把人送走後,富春回來看著陳皇后隱含著暗怒的臉,沒敢說話。

  「去把王東來給我叫來!」

  「是。」

  不多時,王東來就被叫來了。

  他四十多歲的年紀,是個細條的身材,大抵是太監當久了,低頭彎腰習慣了,從頸子到肩背那處總是不直,看著讓人頗爲不習慣。

  其實在宮裡待久了就知道,在宮裡待的年頭長的太監大多都是這樣,這是通病。

  陳皇后也沒多說,把方才幾位太貴妃的話複述了一遍:「這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爲何沒往上報?若不是你們攔著,她們今日至於在坤寧宮鬧成這樣?」

  王東來一臉冤枉道:「娘娘,這事可真不怪奴才們,您說自打您入主坤寧宮後,多少人想上門討親近,您身份尊貴,總不能宮裡有個人兒想見您,奴才們就報上來,那娘娘成天什麽事都不用做了,就管著見人。而且奴才也真沒印象這幾個太貴人來過,奴才這就下去問問那些小兔崽子們,看是誰忘記把事報上來了,奴才一定不饒了他們。」

  他的所言也不是沒道理,某個官升了官都免不了有無數人想上門奉承,更不用說堂堂的皇后。如果每個人都見,每件事下面奴才都要事無巨細禀上來,陳皇后每天什麽都不用幹了,就管著見人和聽人禀報算了。

  所以這種時候,一般總管太監和管門戶的太監最是重要,至少得是辦事穩重的,還要是自己心腹,不然指不定哪會兒鬧出個什麽事來,當主子的却完全被蒙在鼓裡。

  陳皇后對王東來也甚是不滿,這種不滿不光是她覺得王東來對自己有點敷衍,還因爲王東來不是她的人。

  繼德堂和坤寧宮不一樣,太子妃和皇后也不一樣,坤寧宮更大了皇后的位置更重要了,免不了就有人手不够的問題。

  本來以前太子妃身邊的總管太監是何年,可現在何年在南三所跟著宗鐸,也就造成陳皇后現在身邊人手緊凑,除了富春等幾個宮女嬤嬤是她用久的,其他人都是內務府分派來的。

  陳皇后很清楚王東來在敷衍自己,但她現在不能發作。

  「好了,你下去吧,以後若再發生這種事,你自己去慎刑司領板子。」

  王東來唯唯諾諾下去了。

  等人走後,殿中就剩了自己人,富春憂心道:「娘娘,這麽著也不成,誰知他們還能弄出什麽紕漏來,到時候還要讓娘娘來收場。」

  「本宮又怎會不知道這些,可現在你有更好的人把王東來給替了?」

  富春不說話了,替了王東來容易,可坤寧宮還有那麽多太監,這些人不聽使喚也不行,得把所有人都收攏了,才能治標又治本。

  「這事先放放,等會你親自去內務府一趟……」

  這邊正說著話,有人進來禀報了。

  「禀娘娘,敬事房的人求見。」

  想起敬事房的綠頭牌已經挂上了,這大概是敬事房的人拿著彤史册來讓她用印?這麽說來,昨晚陛下翻牌子了,翻得是誰的牌子,不會又是姓蘇?

  這不過是陳皇后的一些雜思,不多時敬事房的人就進來了,人剛走到近前,就撲通往地上一跪。

  「娘娘救命啊!」

  *

  另一頭,王東來剛踏出殿門,就有個長臉太監從邊上凑過來了。

  「王總管,皇后娘娘沒難爲您吧?」

  王東來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她能爲難我什麽?」

  「小的、小的這不也是擔憂您嘛。」長臉太監陪著笑。

  「行了,當咱家不知道你們心思?」王東來拍了他腦袋一下,挺直了腰:「什麽事都沒有。」

  長臉太監點點頭,又道:「那這樣下去能行?若是皇后娘娘一時氣惱把咱們都給換了?畢竟這坤寧宮現在也算是好去處,好多人打破頭了都想擠進來。」他邊說邊笑,話語中却含著擔憂。

  「換?往哪兒換?再換還不是內務府出來的人,咱們都是內務府出來的,裡面人什麽秉性難道不清楚?知道這地方好,所以才都會動心思,不讓咱們這位娘娘體會下朝中沒人不好辦事的苦處,她能重用你?就只有先亂上一陣,亂得嘗到了苦處,咱們再撥亂反正,這樣才會得重用受倚重,不然還不如那幾個宮女。」

  王東來往殿裡頭使了個眼色,那幾個宮女自然指的富春她們。

  長臉太監也明白王東來說的道理,倒沒再說什麽,就是難免憂心忡忡,畢竟他們這些人能從各處分到坤寧宮來,都是花費了大力氣大價錢的,若是弄砸了……

  「行了,辦你的差去,這事咱家心裡有數。難道咱們皇后娘娘不知道換一撥人還是這樣,不如把現有的收攏了?等著,好處馬上就來了,皇后娘娘不但不會換了咱們,反而會施恩下面的人,來收攏人心。」

  這偌大的紫禁城,主子們日日鑽研怎麽和同樣是主子們的人鬥,那奴才們鑽研什麽?自然是鑽研主子們。

  所以對這些主子們的心思,這些奴才不說能拿捏個十成,七八成總是有的。誰願意當奴才?誰願意見人就跪?誰不願意往上爬,當奴才上的奴才?

  可怎麽當,怎麽爬,那也是講究方式的。

  「等咱家得了重用,是不會忘了提携你們的……」

  話還沒說完,殿裡就傳來一陣雜響,聽著好像是茶盞砸在地上的聲音。

  兩人交換一個眼色。

  長臉太監道:「是昨兒萬歲爺掀了綠頭牌的事?」

  王東來在心裡琢磨了下,道:「恐怕還不止。」

  這時候的他還不知建平帝打算撤了內務府的事,不過不得不說他也是一語成讖了。

  *

  殿裡,陳皇后心中既怒又悲,還有滿腔的怒火和悲憤在她胸口突突地跳著,急於傾瀉而出。

  方才她聽了敬事房人的話,下意識就想到了景仁宮那位。

  畢竟這兩年多來她可是一人專寵,本來陛下就去別人那兒少,自打鐘良媛懷上五皇子後,他就再未臨幸過其他人。

  很多時候陳皇后不願去深思這個問題,她是皇后,她有嫡長子,她用不著寵愛,可他把敬事房撤了這是想幹什麽,想椒房專寵?

  這就挑戰她的底綫了。

  陳皇后氣得額頭一陣陣的疼,手也抖了起來。

  富春大驚,斥駡道:「還不滾下去,氣著了皇后娘娘,到時候拿你的命填!」

  敬事房的太監可不怕這句話,畢竟能在敬事房待著的誰不是在宮裡打滾多年的老油條,如果這麽就被氣著了,宮裡該沒剩幾個主子了。見自己的目的達成了,他也沒有再堅持,忙裝得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退了下去。

  富春想勸陳皇后,却不知該怎麽勸。

  這時王東來的身影在門外閃了一下,她忙道:「娘娘,您先別急,誰知道敬事房的人說得是真話還是假話,再說陛下的脾氣您也知道,無緣無故陛下怎可能發那麽大的火兒,肯定是那奴才瞞了什麽,奴婢問問王東來。」

  從東宮挪出來的這一個多月,富春也感覺到東宮和宮裡真不一樣,以前娘娘憑著她們幾個完全就够使了,現在却根本不够用,既然用誰不是用,不如就用眼前的。

  王東來聽到自己的名字,忙就躥了進來。

  「富春姑娘,叫咱家何事?」

  「娘娘這是怎麽了?可是那敬事房的陳太監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奴才這就讓人把那小子堵在坤寧宮裡,先教訓一頓給娘娘出氣。」說著,他就擼起袖子往外走。

  這會兒陳皇后也緩過勁兒來了,忙制止道:「鬧出去成何體統。」

  「奴才這不也是……」王東來陪著笑,倒有幾分憨厚的樣子。

  富春看了陳皇后一眼,得到她的應許後,才把敬事房來禀的事大致地說了說。

  王東來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娘娘您可千萬別嫌奴才說話不恭敬,讓奴才來說,大概是敬事房的人說話誇大了。這群孫子奴才知道,平時慣喜歡耀武揚威,仗著自己在敬事房當差,各宮娘娘們都得給幾分臉面,頗是人五人六的。奴才雖不知道具體情况,但猜測是不是他們做了什麽觸怒了陛下,陛下才會一怒之下要撤了敬事房。

  「這群孫子見禍惹大了,惹出事來了,就趕忙來找您…背鍋,你若是管了這事,陛下不想折了您的臉面,肯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們的差事保住了,自然什麽都不用怕了。

  「可讓奴才來說,這種時候娘娘您可千萬別出頭,您想陛下發了怒要撤敬事房,您這種時候出來說不能撤,這不是明擺著和陛下打擂臺?這宮裡誰最大啊,自然是陛下,還有太皇太后、太上皇后和太上皇,當然還有娘娘您,但您又何必爲了這事去惹怒陛下,不值當啊。」

  王東來的這番分析倒也沒錯,甚至有點另闢蹊徑點撥了平時陳皇后想不到的那一環,也是她不想去想。

  可王東來幷不清楚以前東宮的情况,諸如蘇貴妃獨寵,諸如建平帝爲了蘇貴妃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了楚王這些事。

  前者東宮人人都知道,宮裡的人即使不知道,現在也漸漸都知道了,後者陳皇后誰也沒敢說,包括富春。

  就是因爲這些零零碎碎的加起來,才致使陳皇后氣成這樣,甚至隱隱還有一種恐慌,只是這些終究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陳皇后也沒打算跟一個奴才說清楚。

  「那你的意思是?」

  「奴才倒沒有什麽別的主意,只是琢磨這事也許太上皇后她老人家插手更合適?」

  這個想法倒是跟陳皇后想到一處了,這種情况下她不想硬頂建平帝,只能求助傅太后。

  等王東來下去後,陳皇后沉吟道:「此人倒是可以一用。」

  富春道:「奴婢知道了,奴婢會讓人先盯著他。」

  陳皇后坐了一會兒,等想好去了該怎麽說後,才坐著肩輿往寧壽宮去了。

  據說,皇后面上隱有泪痕,神色隱見落寞。

  就是因爲這個,事情才傳到盤兒耳朵裡。

  *

  聽到這話時,盤兒正在庭院裡喂魚。

  如今這魚池在母子幾個的院子裡算是通用了,景仁宮裡也有一個,就在臨著東南角的角落裡。方圓兩丈大小,假山瀑布,小橋流水,一切做得雖然秀氣,但是十分精緻。

  水車帶動了水,流淌而下,發出陣陣水聲,聽著就讓人覺得愉悅。

  池中養了幾條不大的金魚,這種地方養錦鯉自然是不够的,金魚恰恰好,所以內務府專門收羅了幾種俯觀最美的品種,諸如朝天,諸如蝶尾和鳳尾。

  盤兒最是喜歡蝶尾和鳳尾,游起來尾巴特別好看。

  不過內務府的人說了,要是想把魚養好,平時要多喂活食,所以景仁宮專門有個太監平時負責喂養這些金魚,盤兒無事時也會來喂一喂。

  「敬事房的人膽子倒也真大,前脚陛下說要撤了敬事房,後脚他們就跑去坤寧宮了,指著還嫌事兒鬧得不够大。」

  馮海道:「他們也是怕丟了差事,才會冒險去求皇后娘娘,誰叫皇后娘娘開頭管了這事,現在撒手不管面子也不太好看。」

  之前盤兒聽見下面人說,就把馮海叫來了,若論景仁宮裡誰的消息最靈通,莫過於馮海。

  盤兒也覺得當初收下馮海真是先見之明,以前在東宮時還不覺得,只覺得他辦事穩重,人也很靈活會來事。來到宮裡後,馮海裡裡外外做了不少事,讓盤兒更是感嘆這人收的值。

  諸如坤寧宮奴才背地裡搞事的事,景仁宮一概是沒有的,因爲從第一天入主進來,內務府分派來的奴才們就全被敲打了一遍,不光由馮海把著,還有小德子如今也能獨當一面了。

  再加上乾清宮那邊只差天天招蘇貴妃過去伴駕,這動靜闔宮上下都看著,誰敢閒的沒事來觸這個黴頭?再說還有馮海小德子香蒲白術和晴姑姑她們,也輪不到他們出頭。

  就算有什麽小心思,也都消停了。

  其實這些宮裡的機鋒盤兒都懂,但她光懂沒用,還得下面人也懂,這樣才能方方面面制約新來的人。

  所以她才會覺得馮海好用,因爲很多事不用她說,他就能心領神會去辦了。

  「皇后娘娘去求太上皇后,也不是什麽好辦法。」再多盤兒就沒說了,關於建平帝一些隱晦的心思,她也不可能和馮海去說清楚。

  馮海見主子不願多說,也沒再說什麽,本來他還怕這事會波及到主子,瞅著見乾清宮那邊一直沒召主子過去,就猜到陛下可能也不想波及到主子。

  陛下對主子有這份心,他們景仁宮還有什麽好怕的,就等著看戲吧。

  「最近讓他們少出門,沒事就在宮裡頭的待著,也免得出去惹是生非。」

  「是。奴才會吩咐下去的,也會交代小德子。」

  盤兒但笑不語,挑眼瞅瞅不遠處站著時不時往這邊看的小德子。以前是哥們,現在倒成上下了,不過小德子的年紀是小了些,還得磨練幾年。

  她把手上的殘渣拍乾淨,又從香蒲手裡接了塊帕子擦了擦,就往殿裡去了。

  遠遠的,小德子見馮海沒跟上,一溜烟就凑了過來。

  「主子……」

  虧得他不是宮女,是宮女該上手給盤兒捶腿捏肩了。

  「怎麽了?又有什麽話想說?」

  「沒。」

  小德子能說什麽,敢說什麽,說馮海那孫子搶了自己主子跟前最得臉太監的位置。你說他都去侍候二皇子三皇子了,沒事還往主子身邊凑做什麽。

  「行了,多跟你馮哥哥學學,他遲早還要回南三所。」

  一聽到這話,小德子眼睛立馬就亮了。

  香蒲把他攆出去,道:「沒得嫌人!」

  盤兒笑了笑,心裡却在想陳皇后去了傅太后那兒,太后可會管?

  *

  寧壽宮裡,傅太后十分頭疼。

  但又不好發作,畢竟這也是陳皇后第一次在她面前擺出這般羸弱之態。

  說著說著眼泪都出來了,傅太后還是第一次見好强的兒媳婦這般。

  「本宮都還不知道是什麽情况,要不皇后你先回去,等本宮見到皇帝了說說他?不過皇帝這陣子也忙,河南發了大水,當地官員無能竟使得流民四起,往京畿重地而來,連通州都有流民了,也不怪他會急上火,他肯定不是衝著皇后你去的,肯定是下面奴才辦事不用心惹怒了他。

  「本宮的兒子,本宮還是清楚的,不是有什麽事定不會遷怒,這敬事房的人也是,朝廷都出了大事了,這會兒讓皇帝翻牌子,不是找著挨訓斥,現在龍顔大怒知道錯了,念秋啊,這敬事房的人是要管管了。」

  念秋忙道:「是,奴才等會就去給內務府遞話。」

  傅太后才又把目光投向陳皇后的身上,道:「行吧,你就先回去吧,等皇帝來了本宮問問他。」

  陳皇后只能站起來,對傅太后行了禮,而後就退下了。

  等人走後,傅太后對念秋道:「有時候我也就不明白了,兩人明明是夫妻,按理說是最瞭解彼此性格的人,她却偏偏每次總往炮口上撞。論起聰明,她還真不如那蘇貴妃。」

  這話說得念秋還真不好接,只能說敬事房的人不是東西,竟然慫恿著皇后這時候往炮口上撞。

  可這恰恰也反應了陳皇后的窘境,作爲一個皇后不說要面面俱到,至少要對皇帝這個宮裡最大的人的動向有所瞭解,例如最近朝堂上有沒有發生什麽事,陛下的心情如何等等。

  傅太后都能點出緣由,偏偏陳皇后無知無覺,恰恰說明了她的後位根本沒有坐穩。

  當皇后容易,坐穩後位却難,這個道理再沒有人比傅太后這個曾經也當過皇后的人更心知肚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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