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
門人傑淡淡一笑道:“誇獎,這麼說來,在這用劍一途,如今我該是天下第一人了!”
瘦高黑衣蒙面人陰陰一笑,突然揮手冷喝:“沒用的東西,你們退!”
門人傑道:“退?沒那麼便當,至少得給我留下一個!”
話落,便欲閃身!
那矮胖瘦高兩個黑衣蒙面人,一舉步,身形同時欺進,攔住了門人傑,那瘦高黑衣蒙面人道:“別急,我們留下兩個!”
這閃身欺進一攔一句話間,那六名黑衣蒙面人已然抄起地上四具同伴屍體,向著夜色中飛躍而去。
“好算盤!”門人傑長眉一揚,道:“他們走了,而且帶走了屍體,也罷,就由你兩個留下一個也一樣,打點著吧!”
那瘦高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我兩個都在你眼前,就看你是否留得下了!”
門人傑道:“試試看再說不遲!”
緩緩起手中長劍那矮胖瘦高兩名黑衣蒙面人,同時退了一步,瘦高黑衣蒙面人雙手一攤,冷然說道:“我兩個是兩雙空手!”
門人傑一笑說道:“放心,我不會佔你兩個這個便宜!”
只一振腕,“錚!”地脆鳴中,長劍斷為數截,只是那斷了的數截百煉精鋼並未墜下,“噗!”“噗!”幾聲化為數縷寒光射向矮胖、瘦高兩名黑衣蒙面人!
那兩個一驚,剛要躲閃,那數縷寒光已然擦著他兩個頭頂射過,一陣輕響沒入遠處河中!
他兩個嚇出了一身冷汗,適時,門人傑一拋手中劍柄笑道:“再低一分,你兩個焉有命在!那是因為我想要活的,你兩個準備著,我要出手了!”
話落,閃身向矮胖、瘦高兩個黑衣蒙面人欺去!
那兩個驚魂甫定,大喝一聲,同時出掌,一片狂飆也似的兇猛勁氣迎著門人傑當胸捲到!
門人傑一震,道:“我低估了你兩個,你兩個要比那十個高明多了,足稱當今武林罕見之一流高手。”雙掌一翻,反擊過去!
只聽砰然一聲大震,門人傑衣袂狂飄,身形未動,而那兩個卻身形連晃,各退了半步!
門人傑未緊跟著出手,目中異采一閃,道:“能接我這一掌而只退半步之人,放眼天下沒有幾個……”
瘦高黑衣蒙面人冷笑道:“能接我二人這一掌而夷然無傷,身形不動,宇內武林中也只有一兩個,一個是‘七絕神君’卓空群,一個是‘琴劍書生’聞人美,你閣下是……”
門人傑截口笑道:“坐井觀天,以管窺豹,我是第三個!”
瘦高黑衣蒙面人目光一轉,道:“我很懷疑還有第三個!”
門人傑笑道:“不,該說是第二個,那‘琴劍書生’聞人美,已然被你們下毒殘害成瘋,同時也失去了一身功力,他該除外了!”
瘦高黑衣蒙面人冷冷一笑道:“該是!”
話落一揮手,與矮胖黑衣蒙面人同時閃身直撲,四掌飛遞,招式怪異詭譎,凌厲異常,專向門人傑周身大穴招呼!
門人傑未看錯,這兩個黑衣蒙面人身手奇高,絕非尋常武林高手,至少也該是成名多年的大人物!
若是換個人,不用多,在他兩個這連手一之下,便斷難倖免,非立即毀在掌下不可!
當下他未敢大意,功凝雙臂,暗用八成,閃身迎了上去!
兩招,三招,四招……
七八招過去,在這兩個黑衣蒙面人連手之下,門人傑竟然毫沒有佔得便宜,反之,矮胖瘦高兩個黑衣蒙面人舉手投足之間,越見高明,越見威力,招招詭異,式式玄奇,大有把門人傑一舉擊斃之意!
一邊搏鬥,門人傑一邊暗中皺眉,窮搜記憶!
無如,他想不出武林中何時有過這麼兩個功力高絕之人!
在“揚州第一樓”中,他也沒見過這兩個人!
除非,這兩個是那“揚州第一樓”從未在大庭廣眾下露過面的那位老闆的身邊人。
再留神看招式,憑他一身所學及淵博胸蘊,竟也未能看出這兩個人的武學是何路數。
這豈非怪事?
第九招上人影更疾,這兩個黑衣蒙面人要能在這位白衣客門人傑手下走完十招而不敗,那將是足以震撼武林的大事了!
第十招……驀地裡一聲龍吟長嘯劃空而起!
兩聲悶哼,一聲驚呼,並夾帶著“嘶”地一聲!
門人傑手中多了一雙破衣袖!
瘦高黑衣蒙面人光了一隻右臂。
矮胖黑衣蒙面人,左臂上淌下了血!
兩個人目中驚駭光芒暴射,機伶一頓,掉頭飛遁!
門人傑一笑說道:“我說過,你兩個至少也得給我留下一個!”
閃身欲追,但他身形才動,那兩個突然回身揚手,兩蓬烏芒合成一片,迎面向門人傑罩入!
門人傑威棱一閃,道:“好匹夫,竟用此有傷天道的毒玩藝兒!”
騰身掠起,直上半空,那一片烏芒擦著腳底打過,而就這一緩間,那兩個黑衣蒙面人已逃出五十丈外。
門人傑冷冷一笑,身形回空長射,直如天馬行空,由上而下,流矢般向五十丈外射去。
這位白衣客門人傑身法之高,駭人聽聞,他這一射之勢竟一下三十餘丈,眼看著再一個起落,那兩個黑衣蒙面人便非被追及不可,但就在他身形落地,點地欲待再起之際,突然又是一蓬烏芒由他左前方十餘丈外一片樹叢中打出,如飛向他罩來。
看暗器,這蓬烏芒與兩個黑衣蒙面人適才所用暗器相同,只是這躲在暗處偷襲之人的手法,又比兩個黑衣蒙面人高了一籌,勁力之強,認穴之準,宇內罕見,逼得門人傑不得不閃身躲避,而且非得連換兩式不可!
門人傑心頭一震,未敢怠慢,連換了兩式方躲過這一偷襲,躲是躲過了,但是就在這轉眼間,那兩個黑衣蒙面人已然跑得不知去向,沒了影兒。
他略一定神,含怒向那片樹叢!
到了樹叢前,他更氣了,林中樹木稀疏,一目瞭然便是那偷襲之人也不見了!
一點痕跡也沒有,生似這片樹林從來沒有藏過人!
他站在樹林前怔了好一會兒,忽地轉身折了回去!
他希望能找到一兩根那淬了毒的暗器。然而,他又失望了,那兩個黑衣蒙面人所發的暗器,全數射入運河滔滔濁流中,無從找起固不必說,便是那偷襲之人所發暗器也是遍地難尋!
怪了,難不成它被風吹散了?
那不可能,風如何吹得散那些暗器?
難道說也射入河中?
那更沒這一說,在他被襲擊之際,他已然遠離運河岸三十餘丈,那暗器那能一射如此之遠。
那麼它那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