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四

　　古檜冷冷說道：“丫頭，她不是你們的教主，但你們的教主現在她手中！”

　　西門霜、黃憶如臉色俱變，失聲說道：“二老，這，這是真的……”

　　黎傲雪嬌笑說道：“古老說得半字不……”

　　“差”字未出。黎梅冷突然嘶聲大叫：“還我娘來！”

　　他掙紮著要撲過去！

　　聞人美抬手閉了他穴道，道：“二位姑娘請護好梅冷！”

　　西門霜與黃憶如忙走過來挾住了黎梅冷！

　　聞人美逼視黎傲雪道：“閣下是何人！”

　　黎傲雪嬌笑說道：“我跟你行過大禮，進過洞房，只差未合巹，你怎麼不認識我了？”

　　聞人美一震驚呼“你，你是夢秋……”

　　那位黎傲雪笑道：“記得‘揚州’卓府那把火麼？所以我一直說那是聞人夫人放的！”

　　聞人美怔住了，半晌始定過神來，激動地道：“夢秋，你這是什麼意思？”

　　梅夢秋笑了笑，道：“你是問我放火燒卓府，還是問眼前……”

　　聞人美道：“我兩者都問！”

　　梅夢秋含笑說道：“那麼，讓我一一告訴你……”

　　頓了頓接道：“我所以火焚卓府，那是因為要避卓空群，我讓不笑告訴過你，卓空群對我一直懷有不軌之心……”

　　聞人美道：“這個我聽孫不笑說過，後者呢？”

　　梅夢秋道：“你知道，憑我的實力不足以為你報仇……”

　　聞人美截口說道：“你知道害我的是卓空群？”

　　梅夢秋微斂螓首，道：“是的，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聞人美道：“你該……”

　　梅夢秋截口說道：“我該告訴你，還是我該公諸武林，揭穿他的醜惡陰謀麼，你知道，那兩者都不可能，前者，我並不知道你是裝瘋，後者，卓空群在武林中的身份僅次於你，我無證無據豈能空口指他，再說，誰又肯信！”

　　聞人美道：“所以你奪了‘天香教’，以便假‘天香教’之力為我報仇！”

　　梅夢秋點頭說道：“是的，後來我發覺以‘天香教’的實力仍然不夠，所以我遲遲未動卓空群，預備在取得那本秘籍後再下手，我卻不知道那位老人家，竟會是我的公公！”

　　說完了這番話，她緩緩垂下頭去，似乎不禁悲淒！

　　聞人美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夢秋，事已至此，那也不必再……”

　　這安慰的話，說到了這兒，他忽地凝目接道：“夢秋，許常樂跟孫不笑，原是你的人麼？”

　　梅夢秋搖頭說道：“他兩個原是卓空群的人，憤於卓空群的作為，恥於卓空群的為人，遂改投我左右，暗中……”

　　聞人美道：“那麼他二人又怎會是‘天香教’的白黑二侍呢？”

　　梅夢秋道：“他兩個既是我的人，我又是‘天香教’的教主，在‘天香教’中安插兩個人，那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聞人美沉默了一下，道：“剛才，你已知是我，為什麼還不相認……”

　　梅夢秋道：“我是想在拜祭公公後，給你來個意外的驚喜！”

　　聞人美忽然一陣激動。半晌方趨於平靜，道：“夢秋，不是我見面便說你，你怎好強將黃姑娘……”

　　梅夢秋赧笑說道：“這是我為酬他二人的功勞，你既然認為不妥，那就算了！”

　　聞人美默然不語！

　　許常樂未如何，孫不笑臉上，卻倏現異色！

　　查明突然說道：“我兩個可未想到芳駕就是聞人夫人，其實夫人可以早說明，‘天香教’義不容辭自當全力相助，何必劫持……”

　　聞人美截口說道：“夢秋，黎教主現在何處？”

　　梅夢秋遲疑了一下，道：“容了祭拜公公後，自己去恭請，並當面請罪……”

　　聞人美點頭說道：“理該如此……”

　　轉注查明道：“查老，請下個令放出令狐奇！”

　　查明道：“還是請聞人夫人……”

　　聞人美搖頭說道：“我夫婦不敢再逾禮，還是請查老下令吧！”

　　查明淡然一笑，道：“既如此，我就斗膽代勞了吧！”

　　隨即向著幾名黃衣護法傳下令去！

　　幾名黃衣護法領命如飛而去！

　　聞人美卻忽地凝目說道：“夢秋，你為什麼一直囚禁著令狐奇？”

　　梅夢秋淡淡笑道：“虧你還是當代奇才，我能不囚禁他麼？事實上稍時他來後你可以當面問問，他可曾受過一點苦！”

　　聞人美道：“沒有那最好，這個朋友得罪不得，夢秋我認為咱們該先請出黎教主來，因為她是你我的姐姐！”

　　梅夢秋一點頭，道：“是理，那麼等著令狐老哥哥到後你我再一起去請！”

　　聞人美轉望查、古二老，道：“二位，聞人美在此先賠個罪！”

　　說著，舉手一揖至地！

　　查明哈哈笑道：“彼此都是一家人，還客氣什麼？好在尊夫人也未讓我幾個吃苦，倒是尊夫人這套手法太以厲害，害得我兩個明知她不是教主，卻連哼也不敢哼一聲！”

　　梅夢秋赧然說道：“二位要再說，梅夢秋要無地自容了！”

　　說話間，步履響動，令狐奇急步而至，入目眼前情景，他一怔脫口驚道：“果然是聞人夫人……”

　　聞人美在旁笑道：“老哥哥，我要向你賠個罪……”

　　令狐奇雙眉一軒，道：“兄弟，那倒不必，我先問一聲，那卓空群呢？”

　　聞人美神情微黯，道：“老哥哥，他已然羞愧自絕了……”

　　接著就把適才經過說了一遍！

　　聽畢，令狐奇冷哼說道：“他該死，為一個‘色’字暗害親如手足的朋友……”

　　聞人美訝然說道：“老哥哥，你也知道？”

　　令狐奇道：“我不但知道害你的是他，而且我還認為他是這世上最愚蠢、最可憐的人！”

　　聞人美愕然說道：“老哥哥，這話怎麼說？”

　　令狐奇道：“恐怕你至今還不知道，他僅是個幫凶，是個被人利用的可憐蟲！”

　　許常樂、孫不笑雙雙色變，梅夢秋則泰然安靜！

　　聞人美急道：“老哥哥，你說他是被誰所利用！”

　　令狐奇抬手一指，他指的是梅夢秋！

　　叱道：“就是尊夫人！”

　　聞人美一怔急道：“老哥哥這話……”

　　令狐奇道：“這話是我聽尊夫人對卓空群說的！”

　　聞人美搖頭說道：“老哥哥，我不相信！”

　　令狐奇道：“如今尊夫人當面，你可以問問！”

　　聞人美霍然轉注，道：“夢秋，你……”

　　梅夢秋含笑點頭，道：“令狐老兒說的不錯，只是我沒想到他聽見了，要不然我不會留他至今，想想真令人懊悔死！”

　　聞人美急道：“夢秋，你可別開玩笑……”

　　梅夢秋道：“這種事是玩笑麼，卓空群真的愚蠢得很，我只說了一句話，他便替我出頭下手對付了……”

　　聞人美突然退了一步，顫聲說道：“夢秋，你，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忽地轉注孫不笑道：“孫不笑，你說害我的不是卓空群，而是另有其人，莫非就是指……”

　　孫不笑嘿嘿笑道：“你終於明白了！”

　　聞人美臉色煞白，道：“怪不得既有一個功力高絕、足可對付卓空群的門人傑出現，你也不將實情告訴他，怪不得……”

　　霍地轉注令狐奇，道：“老哥哥，你怎不早說。”

　　令狐奇苦笑說道：“我自知真相後就一直身陷‘天香教’中，何曾跟你碰過頭，其實，若非尊夫人的出現，我預備將這件事帶到棺材裡去的。”

　　聞人美道：“那為什麼！”

　　令狐奇道：“人死一了百了，反正她已死了，何不讓她留給你一個永遠美好的印象，一個永遠不破的懷念！”

　　聞人美冷笑說道：“老哥哥，她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