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
紅衣少女目光一凝,道:“如姐,你真不知道?”
黃憶如道:“漪妹怎麼又來了……”
紅衣少女訝然說道:“這就怪了,梅谷既有這等破天荒大事,霜姐跟如姐既有這等喜訊,你兩位怎麼會不知道……”
青衣少女突然說道:“也許要給霜姐、如姐來個意外驚喜!”
“不錯。”紅衣少女點頭說道:“這確有可能。”
黃憶如皺眉說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兩個快說呀!”
“瞧!”紅衣少女狡黠地笑道:“如姐等不及了,我還是快說了吧……”
黃憶如嬌靨一紅,方瞪美目,紅衣少女已然接道:“如姐,是這樣的,教主認為咱們四個跟隨教主多年,最小的蘭妹也已年華雙十了,教主認為不該就誤咱們的青春,近期內先給最長的霜姐跟你擇吉婚配。”
黃憶如皺著眉鋒道:“漪妹這是聽誰說的?”
紅衣少女道:“雪宮裡的一名灑掃丫頭!”
黃憶如道:“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紅衣少女道:“當然是聽見了教主的談話!”
黃憶如沉默了一下,道:“漪妹請說下去!”
紅衣少女道:“就是這幾句話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黃憶如道:“說了半天,我還不知道漪妹所說,我跟霜姐那未來的如意郎君是誰!”
紅衣少女笑道:“我要說出來,如姐一定滿意,如姐跟霜姐那位未來的如意郎君,論武,不但在本教稱一流,放眼武林也罕有敵手,論職位,比咱們四個都高,教主更倚為心腹左右,要是霜姐跟如姐一旦于歸,怕不身份陡高一級,要什麼沒有?”
她說來神采飛揚,眉目皆動,一臉羨慕嫉妒之色,黃憶如卻是平靜而淡然地道:“漪妹且說說看到底是誰?”
紅衣少女笑道:“難道冰雪聰明如如姐者,還猜不……”
黃憶如截口說道:“我沒有那玲瓏剔透,還是漪妹說吧!”
紅衣少女香肩微聳,道:“好吧,還是我說了吧,霜姐配白侍,如姐配……”
黃憶如臉色一變,道:“漪妹,這是教主的意思?”
紅衣少女道:“不是教主的意思,難道會是我的意思不成,換個人也做不了主呀?教主已經向他二位提過了,他二位馬上就點了頭,滿口答應……”
那是不錯,許常樂與孫不笑得燒炷高香!
黃憶如霍地站起,道:“我去見教主去!”
紅衣少女忙站起相攔,道:“如姐,你這是干什麼呀?”
黃憶如道:“我要謝謝教主的德意,但我請願跟隨教主,老死‘梅谷’,一輩子不嫁!”
紅衣少女愣然說道:“這麼說,如姐是不願意?”
黃憶如道:“我只能說我沒有那麼好的福氣!”
紅衣少女道:“如姐,教主的德意怎好辜負?”
黃憶如道:“事實上,我只有辜負教主的德意!”
紅衣少女道:“如姐,你這是……得配黑白二侍,在別人,求還求不到呢!”
黃憶如道:“誰有這麼好福氣誰嫁去,誰要願意,我也願意代她稟明教主!”
紅衣少女與青衣少女雙雙嬌靨一紅,紅衣少女道:“如姐,你知道教主的脾氣,她向來說一句是一句,從不許任何人稍有違悖!”
黃憶如道:“我情願領受教規……”
青衣少女突然說道:“如姐這一去,豈不害了我跟漪姐?”
黃憶如神情一震,適時門人傑嘴唇一陣輕微翕動。
她神色立趨正常,默然不語。
紅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如姐,教主的德意不能辜負,白黑二侍雖然不是人品俊美風流的小白臉,但論他二位的身份及所學,也不會辱沒咱們‘天香四鳳’,我看你就委屈些吧!”
黃憶如螓首半俛,沒有說話!
紅衣少女向著青衣少女丟過一個眼色,笑道:“蘭妹,喜訊道過了,‘琴劍書生’聞人大俠也見著了,咱倆該走了,讓如姐一個人兒清靜清靜吧!”
話落,拉起青衣少女向外行去!
黃憶如跟在身後,道:“兩位妹妹我不送了!”
紅衣少女回眸笑道:“如姐真是,自己姐妹還用客氣?”
出門踏上畫廊,相攜裊裊而去!
黃憶如掩上了門,人像脫了力,臉色有點煞白,轉過身來,便要開口,入目卻是門人傑的一個眼色!
她立即會意,輕嘆一聲,閉口不言!
靜默半晌過後,門人傑突然開口說道:“姑娘,那兩位帶著失望走了!”
黃憶如淒然一笑,道:“她兩個這是何苦?”
門人傑淡淡一笑,道:“一分羨慕,一分嫉妒,如此而已!”
黃憶如道:“門大俠是說……”
門人傑道:“難道姑娘看不出來?”
黃憶如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門人傑一搖頭,又道:“沒想到貴教主有此一著!”
黃憶如淒然一笑,道:“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我跟隨多年的教主,就拿適才她對卓空群來說,她以前絕不會那麼……”
門人傑道:“畢竟兩件事都是姑娘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
黃憶如搖頭說道:“我簡直不明白是什麼使教主變成這樣……”
門人傑突然說道:“姑娘,貴教主孀居多久了?”
黃憶如道:“十多年了,門大俠問這……”
門人傑道:“我只是隨口問問,貴少主的父親是……”
黃憶如搖頭說道:“不知道,教主絕口不提,也沒人敢問。”
門人傑道:“難道沒聽貴少主說過?”
黃憶如道:“恐怕連少主自己也不知道!”
門人傑微愣說道:“怎麼說?”
黃憶如道:“少主尚未出世就沒了父親!”
門人傑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難道貴教主會不讓自己的兒子知道……”
黃憶如道:“事實上,我也沒聽少主提過!”
門人傑皺眉說道:“這就怪了……”
雙眉一展,道:“對眼前這件事,姑娘有什麼打算?”
黃憶如神情一點,嘆道:“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夫復何言?”
門人傑道:“這麼說,姑娘是願意……”
黃憶如嬌靨微紅,但那些微紅暈難驅走那望之令人心酸的煞白,她淒然一笑,道:“不瞞門大俠說,我四個原是無家可歸的孤女,流浪在‘大理’街頭,是教主路過收在身邊,傳武藝,習女紅,教詩書,更親如手足姐妹,多年如一日,如今教主既有此意,雖非我己願,但教主的大恩……”
搖搖頭,住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