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結為道侶
唐玉澤做了個美夢。
夢裡, 他抱著一塊大美玉, 那塊玉滑溜溜的,暖乎乎的, 細膩柔嫩, 手感極佳,他忍不住抱緊不斷地蹭啊蹭, 張嘴咬了咬, 居然有點軟糯, 他捨不得用牙齒咬, 就用力地吸吮了幾口。
仿佛吃到了人間美味般, 他整個人都興奮了。如此美妙之物, 自然要占為己有。想他偷遍魔修界, 收藏了無數寶物, 卻無一個寶物如這大美玉般令他愛不釋手。
正在他對大美玉上下其手時, 突然聽到一道悶哼聲, 他一僵,覺得這道聲音似曾相識。他不禁豎起耳朵,仔細分辨,那聲音卻消失了, 等了許久,都未再響起。
可能是幻聽了,他暗忖, 於是繼續大膽地撫摸懷裡的大美玉, 但他這一摸, 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他聽得十分清楚。
是秦重的聲音!
他嚇了一跳。為何秦重的聲音會出現在他的夢裡?
啊?
夢!
他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清醒了過來。
秦重俊逸的臉赫然入目,一頭青絲柔順地散在身上,雙目微閉,睫毛長而濃密,他的唇有點腫,身上更是佈滿暗紅色的印子,從上往下,十分密集。
然而令唐玉澤最震驚的,卻是自己居然像八腳章魚般,纏著秦重,他倒吸一口氣,嚇得魂不附體。
輕呼一聲,他慌亂地鬆開秦重,用力地往後退去,退得太猛了,後方懸空,往後一仰,砰地一聲,重重地掉下床,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哎喲”地喊出聲。
他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床上沉睡中的人,秦重緩緩地掀起眼皮,撐起上半身,捋開垂在額前的髮絲,往床下看去。但見唐玉澤仰躺在地上,渾身紅得像煮熟的蝦般,嘴裡發出痛吟聲,可見摔得不輕。
秦重坐了起來,絲被滑落,覆在腰間,他淡定地看著唐玉澤,問道:“怎麼了?阿澤?”
唐玉澤聽到聲音,全身一僵,傻愣愣地仰視著床上的秦重,腦子亂成了漿糊。
“秦……秦……秦……重……”他吞吞吐吐地問,“我……我……我怎……怎麼……會在……你……床上……”
還有——為何他們會光果地躺在一起?
突然意識到什麼,唐玉澤顧不得屁股上的疼痛,一骨碌地坐正身體,四處張望,發現地上有一堆衣物,眼睛一亮,迅速地撲過去拿,卻驚訝地發現,這堆衣物裡,有他的袍子,還有秦重的內衫。
聯想到秦重身上的紅紅點點,再傻他也知道發生了何事,他的身體並無不適感,那……那必然是秦重他……
想到此,他抱著自己的法袍,轉動僵硬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偷瞄,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麼多年了,秦重一直把他當兄弟,他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是近來被赫連丹和姬楓涯那對狗男男在大庭廣眾之下不知廉恥的親親我我給刺激到了,心境如發酵了般,對秦重產生了一些旖旎的想法。然而,他只想想,不敢付出行動,這幾天也儘量躲著他,可是昨日受秦重邀請,過來喝酒,喝著喝著就——
對了!
喝酒!
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仔細回想昨晚的事。秦重拿了他親手釀的酒,給他倒了一杯,他迫不及待地喝完,好奇地問酒的名字,就……記不清後面的事了?
秦重低頭,看唐玉澤瑟瑟發抖地抱著自己的法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縮在床角,像個被人欺負的小媳婦般,羞澀地問著問題。
他懶洋洋地道:“你昨日喝醉酒了,賴在我寢宮不願離去,又拖著我上床,我不想與醉鬼計較,便依了你。”
“依了我?”唐玉澤咽了咽口水,視線落在秦重的膛胸上,顫抖地伸出手指,不確定地問,“那個……不是我弄的吧?”
秦重順著他指的方向,低頭看自己,掃到那一排的印記,他若無其事地道:“你喝醉了,鬧起酒瘋,像小狗般又啃又咬,我修為不如你,只能被迫受著。”
唐玉澤臉色一白,牙齒打顫,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撲到床邊,揪住絲被,哀嚎。“秦……秦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記得了——”
他一激動,手勁就大了,手勁大了絲被便被他扯下來了。秦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扯走了絲被,自己的果體大赤赤地露暴在空氣裡。
唐玉澤驀地瞪大眼睛,直觀地看到了不該看的,臉倏地一紅,氣血翻滾,鼻血沖了出來,殷紅的血滴在了絲被上。
秦重輕歎一聲,從他手裡搶回絲被,擋在身前。
“你流鼻血了,阿澤。”他道。
唐玉澤一抹鼻子,手指沾到了血,詫異。居……居然流鼻血了!他……他只不過是看到了秦重的雄風,下意識地與自己的比了比,發現自己好像處於下風,雖然只差那麼一點點,但是——秦重從前因神魂之傷,病得弱不驚風,他理所當然地以為秦重沒有自己強壯,然而,脫了衣袍的秦重,居然如此有料,肌肉均稱,線條優美,看得他口乾舌燥。
控制住鼻血後,唐玉澤壓下狂跳的心,匆忙地披上衣袍,包裹住自己,磨磨蹭蹭地坐到床邊,眼神閃爍地問道:“那個……秦重,我有沒有對你……”
“嗯?”秦重從枕頭底下抽出發帶,攏著披散的髮絲,劍眉一挑,詢問般地看著唐玉澤。
唐玉澤的手指摳著床沿的木雕,忐忑不已。秦重的神色太平靜了,平靜得他們之間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那一排的暗紅印子不斷地提醒著他,一切都不是假的。深吸一口氣,唐玉澤覺得,男子大丈夫,敢做敢當,既然把秦重那啥了,逃避不是辦法,該負的責任,一定要負。
“昨晚……辛苦你了……”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關切地問:“你身體,可有不適?”
秦重紮好頭髮,聽到唐玉澤的問題,道:“並無不適,除了這些印子。”
唐玉澤抓了抓頭髮,把羞恥拋到腦後,猛地靠近秦重,一把握住他的手,大聲喊道:“秦重,我喜歡你!”
寂靜——
秦重微微往後仰,墨黑的眼睛深邃地盯著唐玉澤,沉默不語。
唐玉澤喊完後,突然整個人都放鬆了,臉上有那麼一點小期待。然而,等啊等,等了足有半刻鐘,秦重一直沒有回應他,他的心就如打鼓般,開始不安了。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動人的話,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
“嗯,我知道了。”秦重應道。
然後呢?
唐玉澤眨了眨眼。
秦重露出恬靜地笑容,看得唐玉澤快癡了。一直知道秦重長得好看,卻從不知道他長得如此好看,好看得他都要醉在他的笑容裡了。
“你想與我做道侶?”秦重老神在在地問。
唐玉澤鬆開他的手,渾身不自在,搔搔頭,厚著臉皮道:“我和你都……那個了……肯定要做道侶,再說,我也喜歡你,你……不會拒絕吧?”
秦重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不後悔?”
唐玉澤堅定地道:“決不後悔!”
“好,那我們就做道侶。”秦重點頭。
唐玉澤充滿了不真實,他往秦重身邊靠了靠,執起他的手,情不自禁地與他十指交握。秦重沒有拒絕,由著他,唐玉澤心裡甜滋滋的,這幾日的惆悵煙消雲散了。
“初遇你時,覺得極合眼緣,就賴上你,後來你傷了神魂,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我真是心如刀割,想方設法地要治癒你。如今你痊癒了,我既高興又失落,怕有朝一日你不再需要我……”唐玉澤坦城地道。
秦重握緊他的手,在他錯愕地注視下,嘴唇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臉頰。
“昨日你抱著我,已訴了衷情。”
唐玉澤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而我也已應下了。”秦重用空出的手捏住他的下巴,黑眸幽深。“我竟不知你對我如此癡心,好在你酒後吐真言,不算晚。本以為你醒來後,會翻臉不認人,幸而你還能坦然地吐露真心,我便不予計較了。”
唐玉澤懵了。
秦重微微側首,吻住他的唇,唐玉澤睜大了眼睛,全身僵硬。
稀裡糊塗地結束一個吻後,他駭然地發現自己已經被秦重給推倒了。
“呃?”他總覺得哪裡不對,但又想不通哪裡不對,還在思索中,秦重的吻再次落下了。
“唔——”
意亂情迷之間,半推半就,就沉醉其中了。
日月交替了兩次,玉鼎山的破曉,依然寧靜,晨曦穿透薄霧,灑金碧輝煌的宮殿裡,射進鏤窗,造就一室的旖旎。
唐玉澤有氣無力地輕喊:“夠了……秦重……嗚……”
“怎麼?這就不行了?”秦重貼在他的耳邊,聲音充滿了磁性,聽得唐玉澤耳朵一麻。
“不是……那個我……啊……今日有事……”唐玉澤弓起身,手指死命地揪著絲被。
秦重慢條斯理地道:“還有何事,比你我之間的事更重要?”
“但是……已經兩日了!”唐玉澤的臉埋在被子裡,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以為自己喝醉了酒,把秦重給怎麼了,本著負責任的原則,加上順應本心,就向秦重坦露心意,歡天喜地的和他結為道侶,卻萬萬沒想到,秦重深藏不露,以絕對霸道的姿勢,把他給醬醬釀釀了。
他欲哭無淚,狡猾如他,是如何栽在秦重手裡?
一切,都從那杯酒開始!
秦重抱住他,吻了吻他的髮絲,道:“也罷,今日便到此,下午有位預約的病人,晚上繼續。”
唐玉澤猛點頭。“好,好!”
晚上繼續?
不!
他一會就找宿尊主,他要進天宮閉關修煉,短期內堅決不要與秦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