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零章 騷情
展風住所的二樓就左右兩間屋子,一間主臥,一間客臥。
主臥黃小善下樓時沒關上門,柴澤便直接走進去了,站在屋子中間左顧右盼,仿若君臨城下那麽騷情。
看見這位過了氣的「三哥」住得這麽破……呵呵呵,住得這麽樸素,被他一招致勝的鳥氣也散得光光的。
瞧這屋頂、這四壁、這跳蚤大的小床,可見公家這碗飯有多難吃。
依他看,刑警這份高危行業不幹也罷,去他的酒店,隨便給他安排個大堂經理不比整天累死累活强?
看看,他的思想覺悟就是低,所以只能當個住豪宅、坐豪車、吃珍饈的臭奸商,呸,真難吃,呵呵呵。
這位扶正了,真是什麽醜惡的嘴臉也一幷浮出來了。
展風後脚進來,看見柴澤雖然沒有明示却勝過明示的得意洋洋的驕傲嘴臉,神韵上倒跟黃小善有幾分相似,該說他們相處久了有夫妻相呢,還是該說他們因爲臭味相投才走到一起呢。
他看得出這位「不講究」的新人是富家子弟,幷且很看重小善,本人貌似還有點中二,所以拿出老大哥縱容小弟的肚量,對他屈尊紆貴、高人一等的嘴臉幷不在意,從衣櫃裡拿了件黑色Polo衫和長褲遞給他。
柴澤接住,捧著衣服眼巴巴的等他出去,他好關門換衣服。
可惜他這種無言的心聲沒能成功傳遞給展風,人家不但沒有退出去的打算,還解起襯衣紐扣開始脫衣服了。
展風從褲腰裡拉出衣擺,白襯衣退到肩膀處,露出裡面打底的緊身背心,柴澤後退一步,緊張地低吼:「你幹嗎!小黃還在樓下呢,她突然上樓看見了誤會我們怎麽辦!」
「啊?」展風襯衣挂在手臂上,扭頭看柴澤,不解他幹嗎這麽大反應,「我也要換衣服。」都是男人,沒必要大驚小怪吧,難道他的「賤體」會污了這位富家子弟的眼?
展風對他這麽大個男人換個衣服還這麽「矯情」感到好笑,不去遷就他,繼續脫衣服,嘴角還似笑非笑的。
柴澤斜著眼,肚子升起一股憋氣的感覺,懷疑自己被當成矯情的娘娘腔了!
可惡,他在床上不知道有多勇猛,不信去問該死的黃小善!
他哼了哼,背過身開始脫衣服。
如果讓他看見展風在他背後又露出那種老大哥似的縱容微笑,他肚子該又要憋氣了。
兩人換好鬆快的衣服,展風正要出房,被柴澤喊住,他頓住脚步,向柴澤投去探尋的目光。
雖然沒有刻意給柴澤施加壓力,但他犀利的目光依然跟豺狼虎豹有得一拼,盯得柴澤心裡發毛,心想這個人凶什麽凶!
他清清喉嚨,說:「朝逆托我帶你回香港。」
展風沒想到他會提及朝逆,愕然了一下後沉吟半晌,說:「替我謝謝朝逆還惦記著我,我目前沒有離開法國的打算,順便跟他說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主動聯繫他的。」
什麽,這位還要私下裡聯繫朝逆!
這讓柴澤感覺他們有事的時候就叫他跑腿,玩的時候却不帶他一起玩。
他不情不願應了一聲,昂首先走出房門,站在樓梯上就「小黃小黃」地叫嚷開了。
正在洗杯子和鍋的黃小善聞聲擦乾手,忙不迭地跑到樓梯口恭迎他大少爺。
柴澤兩三步跳下樓梯,抱黃小善個滿懷。
「叫得那麽急,還以爲你的鶏巴真被風擰成麻花了。」
「哼,他敢!」
「既然沒事就鬆手,我鍋還沒洗好呢。」黃小善拍拍他的臂膀。
「哼,小門小戶的,連鍋都要自己洗。」
展風從他們身邊走過,「不用她洗,我去洗。」
黃小善尷尬地乾笑,等人走遠,她才狠狠擰了幾把柴澤的後腰。
「你擰我幹嗎,男人的腰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哪兒神聖了,我怎麽沒看出來。」
柴澤放開她,掀起後腰的衣服亮出筋道的腰身,「哪兒都神聖,你可看清楚了,想舔一舔也可以。」
黃小善呸了他一句「不要臉」,跑去纏展風了。
展風正從冰箱裡拿東西出來準備晚飯,從背後抱他的黃小善伸出狗頭,「風,我來做吧,你給我打下手。」
展風摸摸她的臉,揶揄說:「你確定?你驕奢淫逸了一年半載,厨房的事沒忘光肯定也生疏了,這樣做出來的東西能吃嗎?」
黃小善聳動著肩膀直哼哼,信心十足說:「你就瞧好吧。」隨即轟開他,接手了厨房。
這種時候柴澤就表現得很大方得體,沒往厨房裡摻一脚。
若是在他們借著做飯訴衷腸的時候亂入,小黃不能隨心所欲地說出心中所想,一上火,會把他拉入黑名單的。
他就算愛鬧她也懂得把握分寸,才不像家裡那個口沒遮攔、無法無天的老麼,搞僵場面不說,這都離家幾天了還不回去。
最好別回去了,讓他當第四,444可是他的幸運數字呢。
柴澤打開電視,身子舒服地埋進小沙發裡,脚翹到矮幾上,手枕在腦後愜意地看球賽。
晚飯就讓厨房裡那對想談情說愛的苦命鴛鴦去弄吧,他留著肚子吃就行了,也不知道摻雜了太多苦情做出來的飯菜吃了會不會拉肚子?
黃小善切東西時感覺少了某個人的聲音,扭頭往小廳望去,撲哧一笑,扭回頭繼續手下的動作,嘴裡嘟嘟囔囔說:「前頭死不讓我留下來過夜,現在却把這裡當自己家了,上班是大老闆,下了班就是大少爺,話說他在大馬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少爺。」
展風聽見她瑣碎的嘟囔,也往廳中看了看,想起柴澤告訴他朝逆讓他回香港的話,說他一點都不動容是騙人的,於是漫不經心地問黃小善:「你和他們都好嗎?」
「大體上是好的,偶爾會吵架拌嘴。」黃小善只當他單純的想知道她目前的生活,也就不等他挨個問,自己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開了,想到什麽說什麽,但基本「報喜不報憂」,而且隻字不提蘇拉。
展風頓時傷感起來,無法忽視她對自己的防備。
「風,」黃小善垂頭看著案板的雙眼閃著波光,「你從以前就是自己一個人做飯,一個人洗衣,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在家嗎?」
「嗯。」
「不會寂寞嗎?」
「沒遇見你之前不會寂寞,遇見你又離開你之後就寂寞了。」
黃小善好像有什麽話要呼之欲出,却忍住了,手下的動作也變得沉重。
展風走到她身後,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自己懷裡,雙手叠到她的雙手上……
坐在小廳中喝酒看球賽的柴澤頭頂的雷達嗶嗶響,他喝著酒扭頭看向厨房,瞪大眼,移開瓶口一抹嘴巴:怎麽還抱上了,這麽不專心,做出來的飯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