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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男宮》第502章
第四八九章 奇葩的一桌

  她因爲不想暴露自己,背對四人幫而坐。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打開手機的前置攝像頭,舉起來搔首弄姿,實則不動聲色地掃描身後,找到四人幫的桌位,拉近鏡頭,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阿慶還是老樣子,站著細心伺候阮頌吃喝。

  不同於在香味屋中走動的侍應,他高壯臉凶,給人的直觀印象就如同黃小善一直以來拿「黑社會」來形容他的說法一樣,這樣一個男人却畢恭畢敬地伺候美輪美奐、似男非女的阮頌,當真十分惹眼。

  加上雌性荷爾蒙全開的娜塔,這桌三美一僕的組合引起的聚光燈效應那是杠杠的。

  娜塔攪拌杯中的牛奶,掃一眼忙得不亦樂乎的阿慶和他略顯遲緩的左臂,輕鬆寫意地說:「阿慶斷了條手臂比沒斷的時候還要能幹呢。」

  阿慶頓住左臂的動作,假肢與臂膀連接的斷口因她的話又生出當年手臂被卡車碾壓時撕裂般的痛楚,好在這種痛楚很快消失。

  娜塔居然沒在他的臉上看見一絲一毫對她的憤恨,心想這對主僕可真是極爲能忍之輩。

  連阿慶都能處變不驚,阮頌更不會被娜塔不友好的「開場白」惹惱,他遞了個眼神給阿慶,說:「你別忙活了,一起坐下吧,旁座的客人都在偷看你,阿慶想出風頭,我可不想。」後頭的話帶著玩笑意味,輕易驅散了娜塔用一句話帶給他們主僕的不適感。

  阿慶依言不忙活了,不過沒坐,而是習慣性地站在阮頌身後。

  莫娜對場中三人的擦槍走火毫無知覺,一直端正安靜地待坐,直到侍應端來幾樣甜品,她的臉上才顯出一些雀躍來。

  甜品彌漫出的香味讓她咽口水,從桌下拉拉娜塔的衣裳,慢吞吞地問:「姑姑,莫娜想吃點心。」稚嫩的言行完全不像一個年輕女孩該有的,跟個貪吃又怕被駡的小孩沒兩樣。

  「點心是阿頌買的,莫娜去問阿頌要。」娜塔將自己的親侄女引向阮頌,有意撮合他們。

  「阿頌……」莫娜的臉往阮頌處撇了撇,不敢正眼瞧他,相較於自己的親姑姑,她更畏懼自己的「未婚夫」。

  阮頌擰眉,很反感「阿頌」這個母親對他的昵稱從她們的嘴裡傳出,被她們一喊,仿佛在玷污他的母親。

  他沒給莫娜一個正眼,淡淡說:「吃吧。」

  莫娜對阮頌的畏懼一掃而空,高興地抓起甜品一口咬下。

  坐在偏僻桌位的黃小善哪裡知道這三人錯綜複雜的恩怨糾葛,她純粹看圖想故事,見阮頌動動嘴皮子,美少女就樂得大吃大喝起來,比中了六合彩還高興,心想什麽時候阮阮的「甜言蜜語」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面對鏡頭中埋頭苦吃的莫娜,黃小善被好奇心折磨地直咬拳頭。(紅燒味兒的吧)

  阮頌喝口熱飲,對娜塔說:「你來香港,讓父親一個人躺在宮中,萬一被有心人混進他的寢宮,檢查他的病情……」

  「放心,我來香港之前已經把王宮安排妥當,跟王宮裡的敵人相比,我更得提防你呢。」

  阮頌眉尾一挑,皮笑肉不笑地說:「提防我?我來香港養病兩月有餘,許久不過問王宮的政務,我能對你構成什麽威脅?」

  「你是我養大的,什麽時候也開始跟我說起場面話了?」娜塔放在桌面上的食指畫著圓圈,不溫不火地凝視阮頌,「你人雖然在香港,做的事可不少呢。比如讓阿慶積極接觸王宮的御林軍,怎麽,連登基都等不及了,這麽著急奪你父親手裡的軍權?」

  「呵,王后對我比我對自己還有自信,你覺得王宮御林軍會倒戈到一個情婦所生的私生子王儲麾下嗎?」阮頌自嘲的語氣很平和,還間接諷刺了娜塔的無稽之談和疑神疑鬼。

  娜塔十指交叉,慵懶地撑著下巴,笑吟吟說:「是嗎?我可不覺得情婦生的兒子比別人差到哪裡去,切莫妄自菲薄,你可是我養出來的。」

  西黎是君主立憲制國家,雖說國家權利在議會和政府手裡,但國王從古至今一直握有軍權,也有自己的軍隊,即國王御林軍。國王御林軍獨立於國家的正規軍隊,擁有很强的戰鬥力。

  娜塔是西黎國王的合法妻子,名義上也能調動御林軍,相當於她手上也有軍權,這就是阮頌忌憚她的一大原因。

  他們夫妻手裡握有軍權,整個王宮都在御林軍的守衛之下,因而他只能搞搞小動作,根本搞不了大動作,如果他還想名正言順繼位的話。

  除此之外,娜塔手裡藏有他幾年前當孌童時的錄像,至今沒有被他找到。

  這個女人是他的殺母仇人又慫恿他的親生父親侮辱他,這種不共戴天的大仇,讓他吃肉喝血都不够解恨的,他却需要每天笑臉相迎,扮演好兒子。

  因爲他所忌憚的,就是娜塔有恃無恐的原因。

  娜塔當然也知道阮頌恨不得將自己先殺後快,不過還是選擇和他一起聯手搞垮自己的丈夫,利用自己手裡的把柄制約他,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又能爲自己所用。

  她要做大事,就不怕把想咬自己的狼狗放在身邊,何况這條狼狗還是自己親手栽培出來的,他所有的招式都是從她身上學來的,她會怕他?

  娜塔審視阮頌的臉良久,突然意興闌珊地說:「不聊這些掃興的『家務事』了,我長年待在宮中,一年能出國旅游幾次呢。我下午和佩佩(即青蛇)去海港城逛街,遇到一個很有意思的女人,你想知道是誰嗎?」

  阮頌猛然皺眉,不語且滿含敵意地等待她的下文。

  阿善下午也外出購物了,但他不知道阿善具體去了哪裡。

  阮頌驟變的臉色取悅了娜塔,她玩心大起,以極慢的語速說:「我遇到邀你去家裡養病的黃小姐了,不過你好像沒有向黃小姐透露一丁點我這個『後媽』和你之間的事……」桌底下,她脫掉一只高跟鞋,向阮頌伸脚,用脚背輕輕摩挲他的小腿,「爲了感謝她對你的照顧,我對她做了現在對你做的事,結果黃小姐被我嚇跑了,呵呵呵,真可愛,難怪對她喜歡得緊,連我都有點被她吸引了呢。」

  娜塔帶笑說出的這些話,字字如巨石,投進阮頌的心湖。

  他的心湖波浪動蕩,臉孔异常淩厲,全身散發出一股冷寒。

  他可以忍受自己長期被一個女同性戀潑髒水,但絕對忍受不了阿善被潑了和自己一樣的髒水。

  何止你受不了,坐在偏僻桌位的某人也快暴走了,緊盯屏幕的兩顆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

  馬蛋,敢調戲本座的男人!

  這就過去砍了你的鹹猪脚,讓你知道不專心當姬佬的下場就是會有人代表月亮去懲罰你。

  頭頂被種了幾根韭菜的黃小善起身就要不管不顧的衝過去打斷美杜莎桌底下的鹹猪脚。

  「別碰我!」

  尖銳的喝斥陡然響起,唬得黃小善又一屁股跌回椅上,這道聲音也引得香味屋中其他桌位的食客向音源處側目望去。更尷尬的是,原本就知道吃的莫娜被阮頌惱怒的低吼和冷峻到叫人打顫的氣場嚇得放聲嚎哭,360°立體環繞聲波以她的嘴爲中心呈放射性掃出去,震撼的程度無异於在人家酒店的高級食肆中投下一枚原子彈。

  娜塔因阮頌在大庭廣衆之下將自己的親侄女惹哭,哇哇的哭聲聽得她心煩,揚手就要抽他巴掌。

  阮頌坐著紋絲不動,眼皮都不眨一下,由阿慶出手擋住她的掌風,用的還是他的假臂。

  堅硬的手掌擒住娜塔的手腕,黑手套蓋住了來自於金屬的冰冷,娜塔仍然感到一絲膽寒。在這之前,她不曾讓阿慶的假肢碰過自己,尤其他的左臂還是她弄斷的。如果他當下報仇心起,想用自己的假肢掰斷她的手,相信比掰斷筷子還輕而易舉。

  人說傻子在某些方面比正常人更敏銳,莫娜和娜塔怎麽說名字裡重複了一個字又是姑侄關係,侄女懵懵懂懂却也嗅得出自己的親姑姑有危險,她一個傻子能做的只剩哭了。

  那種瘋狂的旋律席捲了場中所有人的耳膜,真是絕了。

  被莫娜的哭音波一刺激,受不了頭頂被種韭菜的黃小善反而冷靜下來,趁全場食客的注意力都聚焦到阮頌那桌,她鬼鬼祟祟地疾步離開香味屋。直到進了電梯,莫娜孩童式的震撼哭音還縈繞在她的耳廓經久不散。

  她選擇撤退,一來是因爲阮頌身邊有阿慶保護,她很放心;二來她確實對美杜莎和阮阮亦敵亦友的關係感到一頭霧水,而且兩人之間還夾著個傻子,第六感告訴她,她和美杜莎、阮阮根本不是一個段位的,沒頭沒腦地亂入人家的內部糾紛,最後倒大黴的一定是她。(這還需要第六感告訴你?)

  黃小善看了場戲後從馬可孛羅太子酒店出來,站在街角等朝公子來接她。

  街角人來人往,什麽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一個不知道是印度、中東還是菲律賓的中年男人走近她,用英文跟她說她的face很lucky。

  黃小善聽出這是個外國神棍,她正爲自己出來給近橫買衣服却買出一頭韭菜而心煩,沒心情跟神棍耍花槍,擺手拒絕,站離了幾步。

  神棍識趣地走開,物色下一個facelu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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