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否則，我來教你怎麽做人。」

　　何悅輕聲威脅的話語猶然在耳邊縈繞，久久地驅之不散，徹底地打亂了姜楠的思路。她的胸腔裡鼓滿了憤怒之氣，直欲像氣球一樣爆炸開來。不說如何平靜下來自己的情緒，就連重整思路投入到比賽之中也做不到。

　　立時，她的臉色就有些莫名難堪，一雙手更是緊緊地掐住了布料，印出了一團褶皺。

　　看到了這一幕，她的隊友設計師阿瑞不由出聲提醒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最關鍵的事情是比賽。」

　　比賽。

　　這一個詞，頓時就敲響了姜楠混亂的思緒，猛地從紛紛擾擾的雜念之中開闢出了一條路。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低聲發誓道：「這一場，我們一定要贏！」她要當面讓何悅看看，到底是誰來教誰做人。

　　何悅這邊，進展順利。雖然這場比賽設置了特殊條件，讓設計師和女明星分開設計一款衣服，幷由她們親手選料、剪裁和製作，任何人都不能幫忙。

　　乍然看起來，這項條件對何悅最是不利。她的縫紉技能之差，有目共睹。

　　但何悅偏偏不這麽想，高有高招，差有差的解决辦法。只要她揚長避短，另闢蹊徑，未必不能贏。而其他那些看低了自己的人，何悅輕笑一聲，心想少不得她們要栽在對自己的輕視上。

　　四十八小時過得飛快，轉眼就臨近了終點。不少參賽女明星和設計師都熬夜熬得雙眼通紅，神情憔悴，才將將把所有的服裝都趕制了出來。

　　但一轉頭，他們就驀然看到，何悅才和周晋竟是一派輕鬆地等在了一旁。立時，不少人的心裡就忍不住起了酸意。

　　果然不愧是享譽國際時尚圈的設計大師，來這檔小節目真是忒屈就了！哪還有他們發揮的餘地？

　　所有人心頭泛酸，起了醋勁，瞧著何悅也越發嫉妒起來。僅憑她一個人怎麽可能有能力請得起周晋？必然是依靠了薄家的聲勢，不由讓人眼熱。

　　不過好在這次比賽不光是設計師的比拼，女明星親手製作的衣服也得下場，到那時才要當真好好看看，她們哪一個就比何悅差了？

　　衆人各自思量，存著一份比較和吃醋的心態，等著瞧何悅的好戲。

　　而這一回，節目組赫然將何悅的出場順序調整到了第一個，更是讓她們心裡多了幾分底氣。第一個出場不見得就好，專業評審和觀衆多半會期盼後面的走秀，給第一名稍稍壓低了分。

　　她們就不信，何悅這還能奪得頭籌，占領上風？

　　嗤，壓根就不可能！

　　「歡迎大家收看《女神的衣橱》第二期節目，我們這期的主題是親子裝。這是一個非常有愛的話題，特此節目組邀請每一組設計師和藝人，分別爲媽媽和萌娃各設計一套服裝，所以今天出場出場亮相的衣服中就有五位女神親力親爲的手筆，敬請大家期待！」主持人江津笑意盈盈地說了一段開場白，便話鋒一轉，直接開門見山地打開了正題，「下面，邀請我們的第一位女神上場，歡迎何悅！」

　　說完這句話，他快步走到了舞臺邊，將場地全都讓了出來。

　　台下的觀衆也不由翹首以盼，各自期待。她們雖然有不少是還在大學的學生，沒有養育過孩子，但是也最爲抵抗不了萌物的誘惑，甚是期待臺上出現一個又一個圓圓滾滾的團子。

　　然而，正期待間，舞臺的燈光倏然一滅，整片大大的場地都陷入了黑暗。

　　「啊——？！」台下的人群頓時就騷動了起來。

　　「怎麽了，停電了嗎？」

　　「嚇死我了，哎，不對！我們頭頂的燈還亮著呢！」有人回過神來，仔細一望，果真是觀衆席頭頂的燈光溫暖低暗，只有舞臺上的燈光全然閃滅。

　　立時，衆人就慢慢地反應了過來。「這是故意的！」

　　他們這句話音剛落，只聽一陣激昂利落如大珠小珠落玉盤的古箏聲驀然響起，吸引住了所有人的心神，仿佛是遠古的戰鼓猝然響了起來。

　　霎時間，所有人不由斂氣噤聲，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望向黑暗的臺上，想看清楚黑暗的背後到底都有著什麽。

　　古箏急掃一番之後，忽然由快轉慢，隨後更是悠閒潺潺地像是流水一般，讓人心曠神怡，十分悅耳。不少人不免就沉醉在了這幽雅的箏聲中，隨著最後幾下輕輕緩緩柔柔的聲音，整顆心都不知不覺地安靜了下來。

　　整座演播大廳，都靜謐無聲。

　　導演組看到這一幕，不免暗暗驚奇，不知這箏聲中究竟有什麽樣的魅力，竟是讓吸引人至此。他們興奮地用鏡頭記錄下來這一幕。

　　而後臺各自在化妝間等待的女明星和設計師們，更是驚得說不出話。

　　姜楠眸光閃爍，冷哼了一聲，奚落道：「這又是請的哪位外援？」

　　攝像機的指示燈一閃一閃，其後的跟拍導演和攝像師却是沒有接話。姜楠斜睨了他們一眼，目光微深，知曉他們多半是不願意得罪薄總，所以這一場節目竟然不主動引導自己開口說話。

　　這幫軟柿子！

　　她的心裡不屑地冷嘲了一聲，乾脆自己轉頭整理好表情，露出了一個輕輕的笑容，對著攝像機莞爾道：「何姐好生厲害，既能請的來晋爺那樣的大牌設計師，又能找來如此琴藝精湛的樂手，當真是人脉頗廣。」

　　看似，這是一句奉承話，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在明裡暗裡地嘲諷何悅。

　　果然，她的下一句語氣一轉，莫名地拔高了幾分，「何姐這難道是要把全套人馬都帶來嗎？我們的比賽明明是設計師和藝人兩人結隊，這頻頻請外援，未免——」

　　她只說了一半，便自己搖了搖頭，輕笑道：「反正，我想大家心裡都自然有一杆秤。」

　　跟拍導演聽了此話，緘默不答，只是默默示意她看電視屏幕，何悅的走秀正式開始。

　　箏聲漸漸消去之時，忽然燈光一亮，一個萌娃吧嗒吧嗒從後面跑了出來，「報——，大王派我來巡山啦，小的們快醒醒，跟我一起起來嗨！」

　　台下的衆人齊齊一驚，目光急促地聚集在那個小團子身上，却沒想到一眼細看之下，全都不由自主地樂出了聲。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你瞧他頭上的那撮黃毛，他是一隻小鶏精嗎？」

　　「圓滾滾，又待萌待萌的，怎麽能這麽可愛？」

　　衆人熱議紛紛，看著小禾身上黃燦燦的衣服，雖然看起來製作粗糙，沒有什麽複雜的工藝和裝飾，但偏偏圓滾滾的剪裁正襯他的體型，顯得他囧萌囧萌的。

　　幾道簡單明瞭的白色條綫，爲衣服增加了一點活潑的色彩，更是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這身衣服模擬的形象——小鶏仔。

　　一身的連身衣，甚至還帶著一個帽兜，直接扣在了小禾的腦門上，最外面一隻尖尖紅紅的小紅布像極了小鶏嘴，兩片黑色的圓布恰似小鶏圓滾滾的眼睛，一撮黃毛綴成球點綴在腦門上，更是讓人喜笑連開。

　　簡直就是太形象了！

　　眼見，台下東倒西歪地笑成了一團，舞臺上的小禾有些呆呆，立時就站在原地，卡殼忘了自己該說什麽話。他眨巴著一雙水濛濛的大眼睛，盯著台下看了半餉，忽然肉嘟嘟的臉上起了紅暈，整個人都害羞了起來。

　　「不要笑啦，這比賽呢。( ω )」

　　他小聲地說了一句，不好意思地舉起了自己肉乎乎的雙手捂在了臉上，更是顯得蠢萌蠢萌的，讓人會心一笑。

　　「啊啊啊啊啊啊——太可愛了，好想抱回家！」

　　「萌物啊，快來姐姐懷裡，揉揉抱抱！」

　　「臉蛋圓乎乎的，好想掐一把啊，這麽能這麽萌？」

　　台下不少姑娘頓時就有些欣喜如狂，開心愉悅地笑成了一片，霎時間覺得身旁人與自己心思一致，意氣相投，在喜愛萌娃這一點上不要太默契。

　　小禾：「……」

　　他不知所措地望望台下，臺詞也忘得一乾二淨，一害羞頓時就想直接跑回去。忽然，一聲溫暖的女聲從後面響起，「小妖快回來，莫頑皮了！」

　　聽到這個聲音，小禾立時眉開眼笑，所有的害羞和煩惱都一幷忘了去，蹦蹦跳跳地就轉身往後面跑去。

　　台下的衆人正失望他怎麽就這麽走了的時候，突然見到他猛個急轉彎停下了脚步，又啪嗒啪嗒繞了舞臺一大圈跑了回來，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台下。

　　所有人正疑惑他要幹什麽的時候。

　　忽然，只見他低聲鞠了一個躬，而後揮了揮肉乎乎的手掌，又跑走了。

　　立時，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被逗笑了，心裡更是升起了一團暖乎乎熨帖的暖意，像是冬日裡的一個小火爐溫暖了整顆心。

　　溫暖的氛圍還未散盡，一連串悅耳悠揚的箏聲再次響起，整個舞臺的燈大亮起來，兩側裝飾著茂密的青色竹林，中間却是趣味橫生地擺了幾間動物的模型，一串精心打扮的女模特魚貫而出。

　　她們身上都是一襲連衣裙，剪裁利落簡潔，製作典雅大方，明明看不出什麽奪人眼球的裝飾，但偏偏每一件都讓人挪不開眼睛，就是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時尚好看。

　　不少人被刷新了新的認識。原以爲時尚是潮流，是最fashion的單品，是最個性的花色，還有那些讓人一眼難忘的風格，但偏偏眼前這些模特身上的衣服，不誇張，不奇异，却件件精緻流暢，行走間讓人不由産生了一種隨風而動的舞動之感。

　　這種感覺，驀然就讓人覺得氣場十足。

　　所有人都對這套服裝系列，立時起了喜愛之意，直想快點買下，帶回家去。而最後出場的那個人，更是讓他們忍不住眼前一亮。

　　只見，小禾又啪嗒啪嗒走了出來。他高高地挺著小胸脯，極力作出一副嚴肅的樣子，臉上却是忍不住漾起了大大的笑容，一口米粒般的小白牙都露了出來。

　　頓時，讓衆人不由一樂，齊哈哈地笑倒成了一片。

　　然而，小禾的動作幷不止於此。他走到舞臺前方之後，立定站好，準備了一個起手式。忽然，「咿呀——」

　　一聲稚嫩的喝聲出口，雙拳虎虎生風地打了起來。

　　一雙黝黑的眸子晶晶亮的，精神炯炯，氣勢十足，但偏偏手下的動作一點都稱不上標準，歪歪扭扭地就像是小猫撓癢癢一樣。

　　「哈哈哈哈——」

　　「快攔住我，我笑得肚子疼！」

　　「他怎麽能這麽可愛，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啊，不要大意地給我來一百個！」

　　台下的人笑得樂不可支，差點都岔了氣，偏生這一回小禾努力記得自己的動作，格外認真地伸著一拳一腿，想將表演做好。

　　這份認真又軟萌的樣子，霎時間就戳中了衆人的笑點。不知不覺間，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滿是喜愛和暖色。

　　等他終於收住拳脚之時，衆人的笑容猶然挂在嘴邊。看著他立在舞臺中央，一張小臉都冒了汗，顯得格外軟萌和好玩，不由唇角齊齊帶上了笑意。

　　然而，許久却是沒見到主持人上臺。不少人回神過後，心底起了狐疑。

　　「這是結束了？」

　　「不對，何悅呢？」

　　衆人恍然大悟，紛紛翹首，向臺上探望。既然主題是親子裝，何悅怎麽也不該躲起來不出場才是，難不成是後臺有了什麽意外？

　　正在衆人揣測之時，只見舞臺兩側的茂密竹林忽然移開，一名女子坐在石頭假山之上，輕輕撫弄著一台古箏。手指撥動之間，一連串悅耳的琴聲飄然而出。

　　所有人俱是一震，打眼望去，這人豈不正是何悅？

　　她身著一條黃白拼接的短裙，乾脆利落，越發襯得人元氣滿滿，精神奕奕。此時，眸光深邃，臉上揚起了淺淺的笑容，笑著向小禾伸出了手。

　　雖未開口說話，但是兩人之間全然都是親密無間的默契和自在。

　　小禾更是大大地揚起了笑臉，一路小跑了過去，牽起了她的手，兩人正式走到了前臺。

　　雖然走路的速度幷不算快，但是他們兩人身上相得益彰的服裝，不由讓人産生一種默契十足的搭配之感，仿佛再合適不過。

　　明明一種是軟萌，一種是簡潔，只有顔色和幾道白色的花紋更聯繫到一起，但偏偏綫條的流暢方向却是一脉相承，讓人覺得無比契合。

　　任誰看到了這一身衣服，都會誤認爲兩人就是母子。

　　當真是名副其實的親子裝！

　　一時間，所有人心裡都有了判斷，心下微微點頭，看著何悅帶著小禾一起再次鞠躬。這場服裝展示秀才正式宣告結束，主持人江津和設計師周晋從後臺走上前來。

　　「好棒的一場秀，是不是？」江津笑著大喊一聲，將話筒遞向了台下。

　　立時，台下的所有人都齊聲同氣地默契高聲回了一句，「是！」所有人的臉上笑意還未消下去，看著又被他們說得害羞了的小禾，更是心生喜愛。

　　江津點點頭，對著何悅和周晋面容更親和，笑言道：「看來，你們這一期的喜愛得到了許多觀衆的支持。現在，能介紹一下你們的設計嗎？」

　　周晋一向是不欲解釋，將開口的機會讓給了何悅。

　　何悅便大方爽朗地說道：「我們這一期的主題是親子裝。而我印象中的親子裝，不光是要形似，更是要神似，突出每一個孩子自己的個性，甚至有的時候家長也要甘於當陪襯。」

　　她莞爾笑著看了小禾一眼，衆人順著她的目光，不由齊齊點頭，更是覺得孩子就當如小禾這般鮮活靈動才是好。

　　被當成了舞臺焦點的小禾：「~(@^_^@)~」

　　何悅笑道：「所以，我們這期的設計是從動物入手，還孩子以本來的童真。」

　　聽了她的解釋，江津不由好奇地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何小姐，剛才的古箏是你自己談的嗎？不知道你竟然演奏得這麽好，剛才從竹林後面現身的時候，讓我們所有人都驚訝極了！」

　　一聽此話，台下的觀衆立時就想起了剛才走秀中若隱若現的古箏聲，有時潺潺如流水，有時迅疾如奔雷，讓人印象深刻，還以爲是哪一位專門的演奏師被請到了舞臺之上。沒想到，這人竟然是何悅。

　　一時間，所有人的心裡都不由悄悄地起了敬佩之心。

　　能將古樂演奏的如此之好，不說在娛樂圈內，就算是在音樂專業的學生也未必能做到。單從箏聲聽來，恐怕至少得有數十年的練習和浸染，才能達到這樣行雲流水一般的地步。

　　怎能不讓人心生敬意？

　　所有人對何悅的好感度，立時就嗖嗖地上漲了好多。

　　却沒想到，小禾聽到主持人的問話，更是迫不及待地回答：「姐姐棒著呢，上場比賽的蕭聲也是她吹的。」

　　他驕傲地挺起了小胸脯，臉上的開心滿足之色不言而喻，拉著何悅肉乎乎的小爪子更是忍不住輕輕晃了晃，帶得頭上的黃毛球也一點一點地顫動，讓人忍俊不禁。

　　這個萌娃十分自豪地大聲說完之後，忽然轉頭看向江津，問道：「叔叔，你們上次爲什麽沒有播出來姐姐吹簫的畫面？」

　　這事，節目組不可能不知道。

　　但偏偏就是沒有揭露，不得不令人心生奇怪。

　　江津的臉上頓時被問得有些尷尬，極力提起了笑容，掩飾去了尷尬之色，低聲答道：「這是你姐姐的底牌，我們不能那麽快就揭出來。」

　　乍聽之下，貌似有理。但是——

　　小禾：「╭(╯^╰)╮，姐姐的底牌多著呢，我才不相信你的話！」

　　忽然，他閉著眼睛，伸出了半截舌頭，明晃晃地在攝像頭的記錄之下，衝著江津做了一個鬼臉，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所有人驚得回不過來神：「……」

　　十幾秒鐘過後，整個攝像大廳都發出了震天的笑聲。

　　「233333，好萌！」

　　「給這娃贊一個，真性情，我喜歡！」

　　「節目組也上點心吧，剪輯也別太黑，瞧瞧人家孩子都看不過去了！」

　　台下衆人笑著熱議紛紛，臺上的江津更是一瞬間冷汗都濕透了背後的襯衫。他極力平復著情緒，臉上露出笑容，心想怎麽也不能再讓何悅和小禾再在臺上待下去，否則說不準要爆出多少黑.幕來呢。

　　在現場導演的手勢之下，他拔高了聲音，快速地說道：「謝謝何悅和周晋的設計秀，現在請三位專業評審競價！」

　　「競價」一詞一出，頓時把台下所有觀衆的心神吸引了過來，齊齊望向舞臺側面三大服裝公司的專業評審。

　　只見愛朵公司的蔡大大直接搶先蹦了起來，「你們誰也都和我爭，今天，我要定了！」

　　一聽此話，另一位評審劉莉莉冷哼一聲，嗤笑道：「大大，你這話可是說的有點大。上期的競拍得主就是你，這蛋糕總不能老是讓你一人吃了！你們公司的胃口也太大了吧，能咽的下去嗎？」

　　另一人也是不甘示弱，「實話告訴你們，今天我可是帶著三期節目的預算資金來的，今天志在必得！」

　　轉眼間，三人之間的火藥味十足，競價更是節節攀升，幾分鐘之後就突破了上期節目的兩千萬門檻，猶然停不下來。

　　台下臺後的所有人都吃驚地說不出來話，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懷疑他們是否瘋了？

　　一個系列的衣服，至於嗎？

　　又不是點石成金的金手指，值得花費這麽多金錢爭搶嗎？

　　所有人都忍不住懷疑，這難道是在作秀？故意炒熱價格，在新聞媒體上奪人眼球？

　　然而，他們却不知道，這個價格若是放在別人身上不值，但是放在何悅和周晋這隊的身上，簡直就是太值了！不說周晋是一名名譽國際的設計大家，讓衆多觀衆和路人趨之若鶩。就單單只是上期何悅那套「妖精」的說詞，已經轉眼就上了微博頭條，熱熱鬧鬧地引起了好幾天的熱議，不少網友們都紛紛認同。

　　這種衣服買回去，賣的就不僅僅是一套服裝了，而是概念，是品牌，怎能不值？

　　更何况，從目前的銷售情况來看，第一期服裝由愛朵公司緊急製作，在網上販售以來，已經銷售量節節突破，屢創新高，更是帶動打響了品牌的知名度。

　　這種宣傳和投資，更是多少金錢都買不回來的。只要能把買家圈住，那麽多少利潤不都是遲早的事情嗎？而且這期是親子裝，台下觀衆的現場反應又是那麽火爆，可見這次的服裝必然能够大火。

　　三位專業評審都心知肚明，此時豪擲千金起來，就像是鈔票不要錢的一般，隨口就五百萬五百萬的往上加價，最終將價格定在了4000萬，竟是比上期節目翻了一番！

　　看到這個數字的一瞬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主持人江津也不可置信地睜大了嘴，久久沒有回神。

　　「這真是——這真是——」他瞠目結舌，語不成聲。

　　隻眼睜睜地看著蔡大大紅光滿臉地跳下評審席，小跑著過去與偶像擁抱去了，熱鬧了好一番才讓周晋和何悅幾人一起離開。

　　何悅下了台，帶著小禾向後面的化妝間走去，在黑暗的舞臺邊正好遇到前來上場的姜楠，她的嘴角不由彎了一彎，眼眸深沉地讓人看不清楚深淺，只聽她輕聲說了一句，「祝你好運。」

　　姜楠：「……你什麽意思？」

　　然而，何悅已經脚步未停，徑直離去，更是讓她心頭忐忑不安。

　　現場工作人員來催，「姜小姐，快點，到你了！」

　　著急之下，姜楠的心頭已經徹底地亂成了一團麻，忍不住懷疑難道是何悅做了什麽，要不她爲什麽會祝自己好運？兩人之間明明已經撕破了臉，怎麽可能再好心過來祝福自己？

　　肯定，是她動了手脚！

　　姜楠臉色一沉，額上冷汗涔涔，一雙手已經緊攥到了一起，深深地掐進了自己的掌心裡，發出一絲鈍痛。

　　「姜小姐？來不及了，快過來！」

　　猛然間，她被人一把拉到了舞臺邊緣，前面明亮耀眼的燈光閃爍在頭頂。以往她那個最是歆羨喜愛的舞臺，轉瞬間成了最深的顧忌。

　　她的額上滴下了一絲冷汗，一顆心被何悅的話緊緊攫住，驚疑得喘不過氣來。

　　「等等——」忽而，她虛弱地低聲喃喃說了一句，「不行，我不能這麽上臺，有問題——」

　　「3、2、1，走！」

　　倏然，她從後面被推了一把，整個人踉蹌地向前走了一步。

　　「唰！」

　　一束强光猛地打到了她的臉上，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更是讓她腦子一空。

　　——「下面，歡迎第二位出場女神，姜楠！」

　　姜娜呼吸急促，冷汗直流，臉上更是慘白地沒了血色，一雙黑幽幽的眸子像是一點生氣都沒有，只覺得整個人都莫名地有些奇异。

　　走秀的音樂已經響起，但是她呆立在原地，毫無動作。

　　台下的觀衆們不由沉眉注視著她，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突然，——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