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負債累累

　　一大清早，續師長房裡就在“叮咣叮咣”響。樂瑤再次佔領了廚房。

　　他在做早餐。鑒於他確定昨晚續堯沒吃飽，他決定今天多做一點，因為他有事求續堯這混蛋。直覺告訴他續堯這種人你就得順毛摸，不然真惹到了沒好果子吃。

　　六點半，本該是續堯在食堂的時間，但是今天他沒去食堂。他聞著海鮮粥和蔬菜餅的香氣靠在廚房一角正在看樂瑤。

　　他自打七歲之後就從來沒有像昨晚睡得那麼死過，而且今早他起來之後全身酸疼，就像被人揍了一頓似的，奇怪的是身上還沒半點傷。

　　他覺著樂瑤對此應該知道點什麼，但是樂瑤什麼都不說。

　　樂瑤把放了貝肉和蟹肉的海鮮粥盛出來了，還十分狗腿地給續堯盛了大碗。他還把圓形的蔬菜餅切好了擺盤，又拌了一些可口的胡蘿蔔花生米小菜。

　　續堯大爺似的在椅子上坐下來：“說吧，這麼殷勤，昨晚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

　　樂瑤硬著頭皮說：“沒有啊，我能做什麼壞事？我只不過是想問問你，我要是想在塔羅星的網上商城裡買東西，那郵到這邊怎麼寫地址。”

　　“你想買什麼？”

　　“就是些紙啊膠啊什麼的啊，我喜歡做手工麼。”做房子燒給朋友那也是做手工，樂瑤說得十分有底氣，“之前我做搖鈴你不是也看見了？”

　　“那我建議你先去看看運費，確定你能接受的時候再來問我地址的問題。”

　　“運費？”樂瑤說完見續堯不再理自己，快速把早餐吃個乾淨，去研究運費問題。

　　昨晚他看想要購買的材料時也不確定要寫什麼收貨位址，就先沒去管這些，今天他仔細看了一眼，發現從搭羅星發往華夏星的快遞收費分三個等級，初級收費是八十萬，限重一百公斤；中級是一百五十萬，限重二百公斤；高級是二百二十萬，限重三百公斤。

　　也就是說你多買點沒問題，但是最便宜一次也收八十萬運費。

　　八十萬啊！

　　樂瑤覺得這個價格也不是不合理，但是得撇開他囊中羞澀的問題。他的資金帳戶裡現在大概只有一百一十萬塔羅幣，這要是買了東西再付個運費，基本上也沒剩下什麼了。可他還要買供品。不買供品他就沒有辦法給符筆加持，不給符筆加持畫出來的符效力就不夠，符文效力不夠他就無法養小鬼。他爹媽靠不住，名義上的老攻也不知道靠不靠譜，所以他想養點小鬼替自己辦事。

　　續堯吃完了大半的食物，轉頭就看到樂瑤對著通訊器在那兒犯愁，過去戳了戳樂瑤腦門兒：“想什麼呢？”

　　樂瑤拍開他手：“沒什麼。”

　　續堯一邊換衣服一邊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昨晚體量你辛苦，沒有履行我作為丈夫的義務，不高興了？”

　　樂瑤差點兒翻白眼：“別開玩笑了，誰會因為這個不高興啊？”

　　續堯笑：“那好，今晚……”

　　樂瑤的心瞬間提到喉嚨口：“今晚什麼？！”

　　續堯說：“今晚做好飯等我回來。”

　　他媽的，你嚇死老子了！

　　樂瑤整個人鬆口氣：“可以。”

　　續堯看到樂瑤那逃過一劫似的表情，越看越有趣。他穿上大號的防曬服出去，臨走前他告訴樂瑤：“這裡白天溫度高，你儘量別亂跑。如果一定要出去最好叫上明叔一起。另外……”

　　樂瑤：“另外什麼？”

　　續堯卻是沒下文了，只若有所思地看了樂瑤一眼之後離開。

　　最煩有人說話說一半兒！

　　樂瑤氣鼓鼓地看著某人脫下來隨手丟在一邊的褲子，直接從上頭踩了過去。

　　星際間的快遞費太貴，暫時承擔不起，樂瑤便等續堯走了之後去找明叔。他背上自己的小背包，戴著續堯給他的通訊器，穿上特製的迷彩防曬衣，開門之後門先沒關，在院子裡喊了聲：“明叔！”

　　明叔不大會兒功夫就出來了：“小樂先生，您有事？”

　　樂瑤頂著直撲而來的熱浪：“這個門我直接關上就可以麼？是不是不用拿鑰匙什麼的？”

　　明叔說：“是的。回頭讓首長給您把生物資料錄入一下。您要出去？”

　　樂瑤說：“我想去買點東西，明叔您方便麼？”

　　明叔說：“可以，您稍等我一會兒。”說完又回到屋子。

　　樂瑤出了院子四下打量一番。這裡就像個大型村莊，有很多續堯住的這種智慧移動房。但是此刻看起來都沒什麼人，家家戶戶緊閉房門，好像昨天就沒人回來過。

　　“明叔，這裡平時不住人嗎？”樂瑤隨手指著其中一戶，問同樣穿上防曬衣出來的明叔。

　　“有時候住有時候不住。有的人出去值勤，可能好幾天都不回來。不過這個時候沒人大都是因為出去訓練去了。”明叔說，“您想買什麼呢？”

　　“我想買紙和膠什麼的，就做手工用的東西。還有想看看衣服和鞋。”

　　明叔一聽還要看看衣服和鞋，帶樂瑤去了華夏星目前最大的商店。這商店離著續堯的房子大約一公里遠，在外面看應該是把三套移動房合併利用起來，面積頗大，裡頭東西也很全。

　　店主是個長得挺漂亮的beta姐姐。她見明叔帶著人來，笑著叫了聲“明叔”，叫完目光就落到了樂瑤身上：“這位是……”

　　明叔說：“這位是首長夫人小樂先生，昨天才跟首長一起過來的。他想買點紙和膠，做手工用。”

　　店主當然知道樂瑤，她和其他人一樣對樂瑤印象很不好。不過既然是首長的選擇，那肯定是有什麼原因在的，於是她心裡不喜歡歸不喜歡，倒也沒表現到臉上，就簡單笑了下說：“我這裡沒有做手工的紙，只有餐巾紙和打印紙。膠的話有膠棒和膠帶，都在那邊的過道。”

　　樂瑤道了謝之後去看了看，除了膠帶之外其他都沒什麼用。不過也可以理解了，畢竟這地方的士兵每天不是訓練就是出任務，值勤，哪有時間做什麼手工。但是餐巾紙和打印紙肯定不行，因為這東西太軟了。他之前給紀風宇弄的可是個三層大別墅，放那一看十分挺闊，還有顏色，看著也好看。

　　明叔見樂瑤只拿了兩卷寬膠帶，問他：“其他的都不行麼？”

　　樂瑤點頭。這時他無意中看到收銀臺上放著一個紙箱，五顏六色的，看樣子應該是裝零食的箱子，便拿著膠帶過去問店主：“請問這個箱子可以賣給我麼？”

　　店主微愣：“這個紙箱？”

　　樂瑤點頭：“對。如果有多的話那更好。”

　　店主瞅了明叔一眼，似乎不明白這東西到底該不該賣。

　　明叔說：“小樂先生您要用箱子直接拿就行，這個不用買。這種箱子我們都是攢到一起等回星都的時候直接賣到廢品回收中心的，值不了幾個錢。”

　　樂瑤問：“那你們賣箱子的錢歸誰呢？”

　　明叔說：“當然是歸我們師。”

　　樂瑤說：“那還是按廢品回收價格收錢吧，我不能占師裡的便宜。”

　　主要是不能消費續堯的人情，萬一那傢伙以後要成倍收取，那可壞了。那是條長得像狼的狐狸，他且得小心。

　　最後樂瑤拿了十來個零食包裝箱，還買了把剪刀。他買剪刀的時候隱約注意到店主表情不是很好，但他只當作沒看到。

　　回去之後明叔給他開了門，他進屋洗洗手就開始給紀風宇做大別墅，這一做就是一大天。他親自量尺，裁剪，然後一塊塊拼，一塊塊貼。等大功告成，他把別墅推到一邊，開始琢磨著做晚餐。

　　沒辦法，鬼友得關心到，家裡的首長也不能忘，畢竟他在這裡能不能過好可全都得看續堯的面子。

　　“明叔，咱們這哪邊可以弄到蔬菜啊？”樂瑤剛才去超市的時候沒看到這個，他猜著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菜市場之類的，便出來問問明叔。

　　“在冷棚裡。”明叔說，“現在溫度高了，所以菜都種到冷棚裡了。您要用什麼蔬菜？”

　　“我能去看看麼？”冷棚！他長這麼大還頭一次聽說有這種東西。不過如果真像續堯說的那樣溫度最高的時候能接近六十度，那確實是該用上，不然菜都燒死了還吃什麼？

　　冷棚就在大山和小山之間，也就是指揮中心和生活區之間，也是個迷彩棚子。據明叔說，裡面不但種了各種蔬菜，還有一些果樹之類的。

　　說到這裡有一點樂瑤很意外，這麼高的溫度，這山裡的植物卻不少。它們可能已經適應了某種變化，所以已經不再像常規植物那樣了。據明叔說，這裡的許多木本植物會在夏季時休眠，等到秋季的時候再開始生長，生長到次年春季，然後快到夏季時再進入一個新的休眠期。

　　由於冷棚就挨著指揮中心，所以樂瑤在去的時候路上看見了好幾個士兵。這些士兵看到明叔都會跟明叔打招呼，樂瑤發現明叔在這裡很有威信。

　　“到了，就在那裡。”明叔這時指著看起來除了顏色和功能之外跟大棚沒什麼太大區別的棚子說。

　　“我可以隨意摘麼？”樂瑤一進去就看到這裡種著所有他原來在地球上見過的幾乎所有的蔬菜，一片一片的，紅的黃的綠的紫的白的，還有一些是他沒有見過的。這裡還有兩個工作人員，一個在看著蔬菜記錄著什麼，一個在門口。

　　“可以的，不過個人在這裡採摘是需要付費的，您可以看一下價格。”門口的一個beta阿姨說。

　　“那行，我一會兒摘完再結。謝謝您。”樂瑤提了籃子走進菜壟裡，而明叔則留在入口處，看樣子是跟beta阿姨聊天的樣子。

　　樂瑤也沒問那麼多，他剛才看到這裡的菜大約是十幾到五十幾一斤的價格，便算計著摘到剛好夠吃的量就行，也不要買太多了。他看到有茄子便去摘了五根茄子，然後又摘了一些豆角。路過番茄壟的時候他又摘了三個蕃茄。一共就兩個人，冰箱裡還有那麼多海鮮和肉，他覺得這樣就可以了。

　　樂瑤把菜籃子放到結帳臺上：“阿姨，麻煩您幫我算一算。”

　　beta阿姨笑笑：“好的，您先稍等。”

　　可能是平日裡以個人名義來這買菜的人不多，所以beta阿姨算起來沒那麼快。樂瑤倒是也不著急，就想著他給紀風宇做的房子他到時候得想辦法去海邊燒才行，這樣不會太引人注意。

　　過了會兒，beta阿姨算完了說：“一共一百一十塊。”

　　樂瑤找出通訊碼刷到刷碼器上，這時只聽“嘀嘀嘀嘀”四聲，然後刷碼器提示：“對不起，您的餘額不足，請確認後重新支付。”

　　樂瑤愣了愣：“不能啊，我上午還付過的。”一百多萬呢，怎麼可能一百多塊錢都刷不來！

　　不信邪，樂瑤又試了下，結果還是提示：“對不起，您的餘額不足，請確認後重新支付。”

　　明叔說：“會不會是信號不太好？要不然我來付吧。”

　　樂瑤瞪著自己的通訊器，沒出聲。

　　奶奶的熊，原主居然在三個月前用信貸軟體借了三！百！萬！如今到期還款，把他帳戶裡那僅有的一百多萬給扣了個乾乾淨淨，末了連本帶利還讓他欠了兩百多萬！

　　這還讓不讓瑤瑤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