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摸到鱼啦

　　雨一直下到入夜了也沒停，樂瑤又不方便出去，索性就在家裡等續堯的消息。快到下午五點的時候，他準備好晚餐用的食材給續堯發過一條資訊，但是續堯一直沒有回。後來他出去找過明叔，結果明叔那屋也沒動靜。

　　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景，樂瑤無意識地搓了搓手臂。

　　其實他一直不太喜歡下雨。

　　晚上九點，續堯依然沒有回音。樂瑤把食材收起來，去洗了個澡之後躺到床上。本來他以為他很快能睡著，畢竟前一晚他一直想著那兩百多萬的事，幾乎就沒怎麼睡覺。結果躺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於是他又爬起來了。

　　他把做完撲克剩下的紙片——是的，就這點小破紙片他都沒捨得扔，畢竟這可是他冒著被咬的風險換來的。他想來想去，這麼少，也沒多少能做的東西，就乾脆給它再剪剪，剪出六片正方型的小紙片，然後分別畫上一到六個點，粘起來，把它弄成了一個骰子。

　　紀風宇這邊打一局撲克就得追著撲克牌至少跑十次，正要受不了了，空中突然掉下來一個骰子。

　　宋和當即眼前一亮：“小樂兄弟這是要給我們燒麻將？”

　　王飛俠：“這次應該差不了吧，這骰子比例不錯。”

　　紀風宇：“……”沒看到正而八經的東西前不想替兄弟說話。

　　果然，等了半天，只有一個骰子，沒有麻將。於是哥三個又上陽間了。

　　樂瑤見他們來，笑著就要說話，可他剛說了個“你”字，王飛俠便叫住了他：“噓！”

　　樂瑤停頓，以眼神尋問怎麼了。

　　王飛俠說：“你還是去洗手間吧。另外以後也記得別把字打到通訊器裡，這裡的智慧助理很厲害的，能自動收錄畫面和聲音。”

　　紀風宇說：“老王開麻小店之前是程式師，他這些年雖然在地下，但晚上經常跑出去見識新知識面。你現在跟續閻王還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萬一他防著你呢？聽老王的。”

　　樂瑤想到續堯早上對他開放的二級許可權，還有借他的兩百多萬，總覺得懷疑續堯不太好。但是想想謹慎點也是對的，便去了洗手間。到了洗手間之後，他還聽王飛俠的，蹲坐到地上時把戴著通訊器的手腕夾到了大腿和腹間，然後才開始往地面寫字。

　　他告訴他們，因為下雨他沒去外面折樹枝，等到雨停了他再著手準備制做線香的事。

　　紀風宇他們都“餓”了好幾百年，也不差這幾天，便也沒急。哥幾個只是很有默契地拿出了撲克牌在樂瑤旁邊打著，讓樂瑤看看他那樂牌撲克的品質和大小到底有多次。

　　牌每次都是王飛俠洗的，因為三個鬼兄弟裡就他手長得最小，手指最細。不然就宋和那熊掌似的大手一抓，牌直接就看不著了，想揪個邊兒都費勁。

　　樂瑤心虛：先湊和下吧，等我跟續堯再混熟一點的，到時候就好辦了。

　　紀風宇問：“對了，今天續師長怎麼還沒回來？外頭還下雨呢，這個時間還工作？”

　　樂瑤：我也不知道。我發信息他沒回。

　　樂瑤也沒想到續堯居然一宿都沒回來。他等到後半夜一點也沒見著人，就去給自己煮了碗面吃。然後他在要不要再拿點紙之間考慮了半天，最後決定再去拿！反正也睡不著，再說咬一口也是咬，咬幾口那不也是咬麼？那咬都要咬了他還客氣什麼！

　　於是樂瑤又做了全套的麻將。這回因為有紀風宇他們在旁邊看著，所以樂瑤畫的時候更走心了，也沒忘在麻將裡面寫上資料。這樣一來紀風宇他們收到的東西除了有一點醜之外，其他都沒問題。

　　麻將由於塊數太多，且立體，所以樂瑤在做的時候費了更長的時間，等他忙活完把垃圾一收，天都要亮了，他也結結實實感到一陣困意。

　　紀風宇說：“那我們先走了，你也睡吧。”

　　樂瑤眨了下眼睛，爬到床上沉沉睡去。

　　三個鬼兄弟趁著天還沒亮，趕緊飄到墳地。宋和說紀風宇：“你小子也太狠了，還真讓小樂兄弟一宿給做出來啊？我看也就是他脾氣好，這要是換了我，直接給你一頓胖揍。”

　　紀風宇說：“你當我想呢？是這小子小時候腿腳有點問題，被他家裡人給丟到他養父的佛店門口了。那天也是下雨，這事他們那一片好多人都知道。後來他也知道了，所以他一直不太喜歡陰雨天。要不就他的脾氣，要是困了早睡了，才不會管我們在沒在。”

　　宋和：“……”

　　雨下了一天一夜，天徹底亮起來的時候才終於停下來。如果樂瑤看天氣預報就會發現，今天是一個極端悶熱的高溫天，但是他顯然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來。

　　他睡得有點沉，還做了個特別坑爹的夢。他夢見續堯回來了，問他，想沒想好獨一無二的稱呼呢？用了幾張紙啊？

　　他看到續堯那雙腥紅的，仿佛淬了火光的眼，哆哆嗦嗦說：沒、沒想好。紙大概用了十、十幾張？

　　續堯說：那完了，這下你可慘了。

　　說著續堯就來扒他的衣服，找下口的地方。他一激靈，一下就給嚇醒了。

　　他發現雨已經停了，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在地上鋪了一層耀眼的白光。他聽到浴室裡有水流聲響，便去看地上，果然發現地上一堆脫下來的髒衣服。

　　續堯這破習慣大概是改不了了。

　　不對！這不是昨天續堯出去時穿的那身。續堯出去時穿的明明是軍裝，而地上的這些看起來更像是戶外服。樂瑤伸脖子朝浴室問：“首長，是你嗎？”

　　浴室裡的人沒出聲。

　　樂瑤又喊了一遍：“續堯？”

　　浴室裡的人還是不出聲。

　　樂瑤一下子來了警覺勁兒。他悄聲下床，左右掃了一眼之後拿起了自己做手工用的那把剪刀。他一點點往浴室門口蹭。這時浴室門“刷啦！”一聲開開了，樂瑤嚇得胳膊一伸，趕忙用剪刀指著門口：“不、不許動！”

　　“幹嘛？”閻王爺一身水汽把浴巾一頭掖在腰間，儼然沒把剪刀放在眼裡，“你老公不過是一宿沒回來你就生這麼大的氣？”

　　“呼！嚇死人了你！”樂瑤看到續堯身上又是一層厚厚的怨氣，皺了下眉，同時把剪刀放下來，“剛我叫你你怎麼不應聲？”

　　“叫錯了當然不能應聲。”續堯說，“有吃的麼？”

　　“沒有現成的，你得稍等會兒。”樂瑤趕緊噠噠噠把剪刀送回去，“烤肉可以麼？我昨晚醃好的。”

　　“可以。”續堯坐在椅子上看著樂瑤在那兒忙活：“給你佈置的任務完成沒呢？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床，連你男人回來都不知道。”

　　樂瑤抬腕一瞅，我的媽，眼看中午都要過去了。

　　也不知道續堯又幹嘛去了，那麼厚重的怨氣。樂瑤十分懷疑這傢伙是不是仗著山高皇帝遠，在這兒幹著盜墓的勾當。要不然他怎麼那麼有錢呢？三百萬，眉頭都不皺一下就拿出來。他又不像樂家一樣，老一輩有人做生意。

　　續堯說：“問你話呢，任務完沒完成？”

　　樂瑤趕緊把醃好的肉放進智能廚師那邊烤著，又燜了些米飯，然後說：“我想不出來。”

　　續堯問：“那你昨晚用了多少張紙？”

　　樂瑤：“……”不是，你一回來就上演恐怖片兒，煩不煩啊？！就問你煩不煩！

　　續堯說：“看來用的也不少。來，樂瑤瑤，你來。”續堯對小媳婦兒勾勾手指頭：“我給你個選擇。”

　　樂瑤一臉防備地看著續堯：“什、什麼選擇？”

　　續堯說：“一、你脫衣服去床上躺平，你用了幾張紙，我就咬你幾口。二、從現在開始，叫我老公。”

　　樂瑤：“……”你簡直霸道！無理取鬧！

　　樂瑤抖起雞膽：“那、那我要是都不想選呢？”

　　續堯二話不說拉開椅子站起來。樂瑤嚇得抓起案板上的胡蘿蔔對準續堯：“你要幹嘛！”

　　續堯緩慢欺近，把胡蘿蔔收走，將樂瑤整個人壓制在操作臺上。他的唇在樂瑤的耳邊輕輕摩擦，低聲笑問：“你覺得我想幹嘛？”

　　樂瑤手裡一空心裡就慌，就想抓住點什麼。他下意識地想去抓續堯的衣服，卻忘了續堯根本就沒有穿衣服，於是他這麼一抓，抓到的是續堯的浴巾。他本來是想抓點什麼然後跟續堯商量一下，能不能多給他點兒時間適應。

　　誰曾想這一抓，因為走動本就變松了一些的浴巾就開了？特麼的開了！

　　樂瑤嚇到當場石化，趕緊想著把要掉下來的浴巾攏上，結果這一亂，特麼的抓了更不該抓的地方！

　　閻王爺輕笑了一聲，帶著十足的侵略性：“往哪兒抓呢嗯？”

　　樂瑤：“……”

　　數秒後，樂瑤認命地低下頭，蚊子似的叫了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