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亡靈軍團

　“那一年首長也就四歲吧。”明叔說， “老首長任十二軍天鷹師的師長， 當時我還是他的親衛兵。那會兒老首長在鐵塔星駐守， 一年只能回家一次。有一回也是難得休假， 他就說這次說什麼也得放下工作好好陪一陪老婆孩子。然後我們回了星都， 他就帶著夫人和首長去玩兒去了。”

　“夏耐小鎮，我不知道小樂先生您聽說過沒有， 那裡是老首長夫人的家鄉。其實那會兒首長的外公和外婆都已經不在了， 那次他們回去就是想讓首長看看母親從小長大的地方。可誰能想到呢，以往去的時候都還好好的， 就那次趕上了鎮上突發大地震。那天早上我看著首長， 老首長和老首長夫人決定趁離開前去學校拜訪老首長夫人的一位恩師。可後來， 我是在學校的廢墟裡見到了……他們。”最後兩個字明叔說得特別輕，仿佛只要他這樣說， 那一切都不會發生。

　“有學生告訴我， 當時老首長和老首長夫人本來是可以跑的， 就是為了救人，才留在了那兒。”

　“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告訴首長這件事， 但是那會兒他就特別聰明，不好騙。我們還沒離開夏耐小鎮， 他就已經從別人嘴裡知道了。那會兒救援還在進行，首長就蹲在離學校不遠的一處林子裡等。一直等到所有救援工作都做完。”

　“那、那您沒讓他最後見父母一面嗎？”樂瑤問。

　“沒。”明叔說，“他還太小了， 當時的情況， 心理醫生也不建議。”

　樂瑤隱約猜到原因， 只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他突然鬼使神差地想到續堯位於星都的那套別墅裡，那一整面牆的油畫。那畫裡是夜幕降臨時的森林，黑暗、陰沉，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會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類似絕望的情緒。

　那會兒他還在想，好好一個家裡為什麼要弄上那麼一幅影響心情的作品，現在他似乎知道了。

　樂瑤現在真的十分懷疑，英勇無畏的精神是不是也會隨著基因流傳下來。因為作為一個軍人，續堯實在是太出色了，那一定是像其父母親。

　“小樂先生，小樂先生？”明叔連叫了兩聲。

　“啊？”樂瑤回神，“怎麼了明叔？”

　“小心切到手。”明叔說，“拿著刀怎麼還敢走神呢？您現在這個階段，流血可不是鬧著玩的。”

　“啊，對啊。剛有點恍神了。”樂瑤輕咳一聲，看到明叔的眼眶有些濕潤著，忙轉開話題說，“對了明叔，您晚上也在這一起吃吧？我打算多做點好吃的。”

　“謝謝小樂先生，不過今天不成了。咱們後天就要出發，我一會兒還有些事要去辦。改天吧，以後機會多的是。”

　“那……行吧，謝謝您今天幫我。”樂瑤說完給明叔紮了一串自製的魚丸：“這個您嘗嘗看，我用六十五萬的魚做的。”

　“六十五萬的魚？”明叔微愣，“什麼魚這麼貴？”

　“就是這種魚啊。”樂瑤指了指用了一半還剩下另一半的魚，“首長說這一條值六十五萬呢。我第一次拿它做菜的時候調料都不敢放了。”

　明叔：“……”

　明叔咬了口魚丸，總覺得賣了續堯不太好。但是看到樂瑤紮個丸子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掉的樣子，又覺得不賣有點說不過去了。怎麼能這麼欺負一個老實孩子呢？

　於是明叔說：“首長那是逗您呢，這魚最貴的時候也就一百五十塊錢一斤。”

　樂瑤：“啥？！”

　明叔說：“您可千萬別跟首長說是我告訴您的啊。”

　樂瑤磨著牙點點頭：“好的明叔。”

　續！堯！個老狐狸精，等你回來的！

　因為提前跟續堯打聽過，所以樂瑤知道老領導不挑食，什麼都吃，他便琢磨著自己拿手的幾道菜做了。他把食材全部準備出來之後要做之前還特意給續堯發資訊問續堯，問他們大概什麼時間能回來，之後才掐著時間開始把食材一樣樣往智慧廚師肚子裡放。

　像是清蒸的，還有煲湯的，這些弄好調料就不太需要過手的他都讓智慧廚師做了。而比較費事的，像是培根卷蔬菜、燒魚丸、還有雪衣豆沙這類的，他都半靠智能廚師做的。不然太多，他自己短時間內也做不出來。

　總得來說時間安排得還算不錯，續堯進來的時候，有兩道涼菜是做完的，剩下的湯啊蟹啊什麼的，也都快好了。

　滿屋子飄著香氣，關軍長和續堯，還有唐燁三人進門的時候差點閃了胃。關軍長一直知道華夏星海產豐富，但這股子鮮勁兒他還真是頭一次感受到。

　“樂瑤，來，給你介紹一下。”續堯說，“這位就是我的老首長，關雪峰關將軍。你跟我一樣叫他關叔叔就行。”

　“關叔叔您好，我是樂瑤。”樂瑤圍著圍裙，穿著拖鞋，笑得特真誠，“歡迎您來視察工作。您快坐，我這邊馬上就弄好了。”

　“辛苦你了小樂。我這一來倒是給你添麻煩。”關軍長和藹地笑說，“不過真難得，我有生之年居然還能吃上續堯的媳婦兒做的飯。我以前總覺得沒人能看上這小子。長得人模狗樣，內裡呢，頂不是個東西。”

　“對！關叔叔您對他的評價太中肯了。”樂瑤說，“他一肚子壞水。要不是婚配中心指定的婚配物件是他，我才不跟他結婚呢。”

　“嗯？那你要跟誰結？”到了自己的地方，續堯便也沒在外面那麼規矩了，笑著在樂瑤脖子上輕輕勾了兩下，“一看到關叔就告狀，你是不是忘了你給我臉上弄的‘懷錶’還沒消下去呢？”

　樂瑤頓時閉上嘴巴，佯裝著沒聽見，麻溜鑽進廚房。

　續堯說：“關叔您看到了吧？他就這樣，特別招逗。”

　關軍長說：“夫妻之間有點情-趣是好，不過你要欺負過頭了小心翻車。”

　續堯笑：“您見過能讓我翻車的人麼？”

　唐燁說：“我勸你話可別說太滿。”

　續堯笑著沒說什麼。

　關軍長：“你就作吧。”

　續堯心說，作，那必須作，不然生活哪來的樂子呢。他現在一天的樂趣可全都在欺負樂瑤和疼樂瑤這兩件事上了。

　樂瑤盛菜盛得好好的，突然一個冷顫，差點把菜湯灑了。好在及時穩住。他把勞汗什錦、西芹炒腰果、燒魚丸、素炒雜菌等不怕涼的菜先端到桌上，之後又端了冬瓜粉絲湯、燒茄子、培根菜卷、糖醋排骨、辣炒貝肉、米椒牛柳，最後才把雪衣豆沙和蒸蟹端上來。

　本來就被香氣勾起食欲的幾人頓時對著滿桌子的菜口齒生津。這紅的紅，綠的綠，黃的黃，一道道均帶著誘人的色澤和香氣，光是看著都覺得舒服。

　樂瑤說：“關叔叔您嘗嘗看，我也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麼，就各種口味都做了點。”

　關軍長倍感意外地說：“這些都是小樂你做的？”

　智慧廚師做的菜他又不是沒吃過，切的菜那都是段都一樣長，絲都一樣細，片都一個厚度。可再看看這些菜，不管是條還是絲，或者是片，都有層次感，不是死板的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明叔之前幫我來的。然後還有智慧廚師配合。”樂瑤笑說，“我自己的話，可能做完這些有不少菜都要涼了。”他把打發蛋清，絞魚肉泥，還有炒、燉這些事交給了智慧廚師，不然這些都靠自己，那這些菜猴年馬月才能做完。不過菜還是他自己準備的，配料也是他自己配好的，所以雖然智慧廚師幫了他很大忙，但做出來跟智慧廚師全權代勞的完全不一樣。

　“對了，明善呢？”關軍長問。

　“後天要出發去沃達佩。明叔這個時間應該是去艦上檢查儲備去了。”續堯說，“這事他每年都親自看著，不然不放心。”

　“是該慎重點。有他在我是放心不少啊。”關軍長說罷，隨意地夾了一筷子辣炒貝肉。他比較喜歡貝類的東西。

　本來是抱著嘗一嘗的心態，哪曾想一入嘴，頓時想叫好！

　“怎麼樣關叔？”續堯問：“還合您胃口麼？”

　“合啊。你小子，真是撿到寶了。怎麼什麼好事都能讓你趕上？”關軍長說，“小樂這廚藝是真不錯。”

　“是吧關叔！”唐燁說，“我之前就說好事都讓續堯趕上了。我就在這吃過一回，吃完就覺得食堂的飯菜索然無味。”

　“那也別太羡慕我。”續堯說，“這都是命。”

　“你這話特別欠揍你知道不？雖然我打不過你。”樂瑤說，“關叔叔，唐副師長，你們要是覺著好吃那就多吃點，我做了挺多的呢。”

　“這個是什麼？”關軍長指著雪衣豆沙說，“還真頭一次見到這樣的菜。”

　“這是道甜品，叫‘雪衣豆沙’，裡面是豆沙餡的，外面這層是蛋清。”樂瑤說，“您嘗嘗看。”

　續堯和唐燁早就一人一個已經夾到盤子裡了。這會兒吃著，只覺得外面的蛋清咬著綿軟，裡頭的豆沙甜而不膩，一口咬下去滿滿的幸福感！

　續堯覺得這味道真跟他的小媳婦兒一模一樣，而唐燁則覺得自己要變成檸檬精了。

　關軍長這人比較實在，好吃，那就少說話，多吃。年紀大了，本來吃東西就比年輕人慢，再跟續堯和唐燁這兩個不懂得何為敬老愛幼的混蛋學生坐一桌，只能不動聲色地快點兒吃。

　樂瑤吃著吃著，起身說：“我去弄點果汁。”

　桌上沒人喝酒，樂瑤見續堯沒提，估摸著八成是不能喝的，便去弄了些果汁過來。都是綠色的，但是放到關軍長和唐燁對面的就是淺綠，放到續堯前面的，那就是稍深一點的綠。

　續堯說：“怎麼我的不一樣？”

　樂瑤笑：“你是我老公嘛，特殊待遇唄。”

　續堯總覺得這笑得有點兒皮，便把杯子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他聞到一股芹菜的香氣：“我這是蔬菜汁？”

　樂瑤說：“啊，你放心，蔬菜汁也好喝的。”

　續堯說：“是麼？”然後小小抿了一口，點點頭：“嗯，確實不錯。”

　樂瑤：“！”明明是用苦瓜和芹菜榨的汁，哪裡不錯了啊？！假！虛偽！

　續堯一看樂瑤使壞沒得逞的樣子就想笑。不過他覺得蔬菜汁確實也沒怎麼難喝。不就有點苦麼，味道還挺獨特的。

　樂瑤本來想往續堯的菜里加鹽，菜汁里加醋，但是想到明叔說的事，他又忍住了。現在想起來真是無比後悔，早知道就應該不光加鹽加醋，還得加砒霜！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幾人也太能吃了吧？！他做了十菜一湯一甜品，菜量還特別足呢，居然都沒剩下什麼來。續堯居然把帶著苦味的蔬菜汁都給喝完了，還吃了不少的菜和飯。

　樂瑤還想切點水果來，但是讓關軍長和唐燁齊聲拒絕了，因為再吃就走不動路了。關軍長說：“小樂你先休息休息，一會兒關叔叔還有點事要麻煩你。”

　樂瑤問：“什麼事啊關叔叔？”

　關軍長笑說：“讓續堯跟你說吧，我得起來活動活動，吃太撐了。”

　唐燁說：“謝謝小樂先生招待，我也去溜溜食，一會兒見。”

　樂瑤說：“一會兒見。”說完等人走了，轉頭問續堯：“一會兒為什麼還要見？”

　續堯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來：“你能召喚亡靈的事我大致跟關叔說了說。這事可大可小，之前唐燁被容貴附身之後太多人看到了，如果一直瞞著，必然會成為一種隱患。我是希望你能夠光明正大地利用你現在這種能力，哪怕不是為飛狼師服務，也不需要藏著掖著，能理解麼？”

　樂瑤說：“不能。”他掰著手指頭：“一條撐死了也就值五六百塊錢的魚，人家跟我說要六十五萬我都傻乎乎信了，我覺得我的智商可能有問題。”

　續堯：“……”

　片刻後，樂瑤又被戳了戳。續堯笑說：“所以你這是要翻小帳？”

　樂瑤不吱聲。

　續堯說：“你那杯苦瓜芹菜汁我不是都喝了麼？還不解氣？”

　樂瑤嘴裡“嘶”一聲，捏著肩：“今天做菜做得全身都酸疼。”

　續堯：“我幫你放鬆放鬆？”

　樂瑤一臉防備：“怎麼放鬆？”這時候難道不是應該狗腿地給他捏捏嗎？

　續堯起身，彎腰，把樂瑤打橫一抱，抱進臥室。片刻後，臥室裡便傳來樂瑤吱哇亂叫的聲音，但是很快這聲音又被一聲甜膩的哼唧聲給代替。

　大約過了十分鐘，臥室裡傳來某大灰狼低沉的笑聲。大灰狼邊擦著狼爪邊說：“我說樂瑤瑤啊，你也太快了吧？”

　樂瑤抱著被子，氣得全身通紅。

　該死的，誰需要這種“放鬆”啊！

　續堯這時說：“好了，別這樣瞪我，你那杯芹菜苦瓜汁還壓不住我的火氣，再瞪我就……”

　樂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蹦下床，收拾收拾小包之後鞋都沒換就沖了出去。

　續堯：“……”

　關軍長和唐燁也沒走遠了，兩人就在外面的小路上邊走邊聊著什麼。見樂瑤出來了，關軍長笑說：“準備好了？”

　樂瑤知道，續堯之前跟他說那麼多，肯定是關軍長想要親眼見見他的能力，於是他點點頭：“好了關叔叔。”

　他包裡還有三張天眼符，那是之前續堯讓畫的五張，續堯自己用了兩張之後剩下來的。

　續堯這時也從屋裡出來了。他一手拎著鞋，一手拿著恐龍搖鈴：“至於嗎？急成這樣，這麼重要的道具都忘了。”說完蹲下來，幫樂瑤換鞋子。

　關軍長說：“小樂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先忙著，我和唐燁再等等也可以。”

　樂瑤被續堯握住腳踝，囧得一比：“沒事，走吧關叔叔。”

　關軍長問續堯：“真沒事？”

　續堯笑說：“沒事。他說肩背不舒服，但是一會兒做法的時候不能太緊張，我就幫他捏了幾下，讓他放鬆放鬆。”

　樂瑤：“……”你家“肩背”是一根的還會變大的啊！不是，續師長你臉呢？！

　飛行器運轉的時候，樂瑤在心裡給續堯畫了個鬥大的X，感覺跟這人過日子就不能消停了。

　過了會兒，他發現飛行距離被定得特別遠，便問了句：“不是去海邊麼？”

　續堯說：“去和撒爾納星人戰鬥過的地方。”

　樂瑤說：“可是我不確定能不能召喚出飛狼師已故的戰士們啊。”

　續堯說：“試試。不論結果。”

　關軍長還沒有親眼見到過，不予評論，但私下裡還是覺著這事挺玄乎的。人死了之後會以靈體的形式繼續存在於世間。這話也就是續堯跟他說，換個人說他都不可能來，畢竟聽起來就夠玄乎了。

　唐燁這時問：“容貴在嗎？”

　對於這個曾經附過自己身的亡靈，唐燁還是挺好奇的。說來也是奇怪，那次他喝了容貴“喝”過的酒之後，對這些事好像接受度變得特別高，而且夜裡睡得一直都特別好。

　樂瑤拿了三張天眼符：“想看看麼唐副師長？”

　唐燁說：“怎麼看？”

　樂瑤說：“別動。”說完取了一張天眼符，“啪！”的拍到唐燁額頭上，快速以指在上畫了些什麼，然後說道：“開~”

　唐燁猛地一陣暈眩，感覺額上的青筋突突突跳了好幾下。他下意識地去揉了揉，然後把眼睛睜開，這一睜，好麼，啥也沒有。

　樂瑤說：“你現在看不到，一會兒就看到了。”

　續堯說：“幫我也開了吧。”

　續堯不是第一次了，樂瑤很快也幫他把天眼開了。關軍長一看這幾個小夥子玩兒得熱鬧，問樂瑤：“這開的什麼？”

　樂瑤說：“天眼，能讓您看到平時看不見的事物。”

　關軍長說：“那這是留給我的？”

　樂瑤手裡還有最後一張天眼符。

　樂瑤點點頭：“您要試試麼？雖然我能召喚亡靈，但是不開天眼也看不到的。”

　關軍長瞅瞅續堯和唐燁：“行，試試。”

　還就奇怪了呢，這麼多年也沒聽說誰能召喚亡靈，難不成這孩子真能？

　三張天眼符都用完了，飛行器裡的氣氛變得略有點詭異。續堯還算淡定，但是關軍長和唐燁的表情看起來有點迷。似乎是有點緊張，但是緊張裡還帶著點期待和好奇。

　終於，飛行器飛入了當年跟撒爾納獸人對戰的地方。樂瑤猛地感覺到這裡的空氣都跟別處的不一樣，隨著他們越來越近，廝殺的聲音漸漸躍入耳裡，一聲聲怒喊中帶著陌生的獸吼，越來越清晰……

　“續堯你在這裡安排夜訓？”關軍長問。

　“不是。”續堯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這裡沒有人。”

　“那是什麼聲音？”唐燁隱約覺得自己猜到了，但是又不敢確定。

　“這裡不光有飛狼師的亡靈，還有撒爾納獸人的。”樂瑤皺眉說，“你們看那。”

　幾人朝著樂瑤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地面上，成千上萬的亡靈士兵交戰在一起，漫天的喊殺聲仿佛回到了冷冰器時代。他們靠著蠻力，拼命地攻擊著對方。但是那麼拼，卻又沒有一個人真正倒下去。

　深棕色的獸人亡靈和灰藍色的飛狼士兵形成鮮明對比，飛狼士兵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圈，將獸人亡靈困在裡面，他們誰也不會倒下，卻又誰也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