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那書生心懷不軌
「顧笙,吩咐下去所有的東西全部歸位,公子我不回京都了。」
凌子言靜默了片刻,在瑾俞以為要被他拒絕的時候,猛的朝守在外面的隨從喊。
「欸!主子放心,小的這就去吩咐。」
樓道裡響起辟里啪啦的跑動聲,接著瑾俞就聽見樓下響起了顧笙讓人把東西搬回去的說話聲,雖然聲音還算平靜的,但瑾俞聽出來了一點興奮和驚喜。
「本來我打算豁出去了,大不了就被祖父處罰一頓罷了,沒想到瑾姑娘居然來救我。」
凌子言的欣喜之情也不掩飾,話裡多少帶著點孩子氣。
倒是符合他這個年紀了。
「也不一定能成,凌公子還是先試試看吧!左右……」左右死馬當作活馬醫。
這話說的有點喪氣,瑾俞聰明的沒有說出來。
「說到經營酒樓,凌某倒是心有餘力不足。這些黃白之物我只懂得花,想要賺進來,一無所知啊!」凌子言有些為難的道。
「事在人為,凌公子連詩畫都會,這小小的營生自然難不倒你。」就是看能不能放下身段,邁下謫仙的神壇。
「這些不是一朝一夕能行,凌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瑾姑娘可能成全。」
凌子言眼裡精光閃爍,滿是期望。
「但凡可以幫上忙的,凌公子儘管開口便是。」
「能幫上忙的,凌某懇請瑾姑娘來幫忙一起讓客來酒樓復興起來。要不然光靠我這一己之力,恐怕是要辜負姑娘的一番良苦用心了。」
「我才疏學淺,別的也不會呢!」
瑾俞心裡有了幾分猜測,大樹下面好乘涼,掛靠上凌子言的話,無疑是一條康莊大道,順暢不少。
可是與人合作什麼的,總歸沒有自己主事來的自由,沒有多想就拒絕了。
「酒樓這裡左右也不急,反正關門了也不差多等幾日。
瑾姑娘可以考慮幾人看看,我這也是擔心瑾姑娘的一片拳拳之心要付之東流,我實在怕勝任不了。
還請姑娘三思……」
……
出了客來酒樓,瑾俞的心裡一直在打鼓,之前一直想著有個辦法讓凌子言的酒樓起死回生,可凌子言後面又拋出想要讓自己去幫忙。
大有你是媒婆牽橋搭線了,一定也要讓我十月之後喜得貴子的意思。
這擔子好大,瑾俞只會做菜,經營管理實在沒有涉獵。
木子見瑾俞出來一直面色凝重的沉默,他跟著瑾俞走了一會兒,也沒有聽她說話的聲音,心裡不由的多了幾分疑惑。
難道是那弱不禁風的書生拒絕了瑾俞的好意?
「便是他拒絕了,那也是有眼無珠,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
「啊?什麼?」
瑾俞正在想心事,木子這沒頭沒腦的話,她一時聽的有點糊塗。
「他拒絕了你的好意,你別生氣。是他不識好歹。」木子重複道。
好你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別人好心你當做驢肝肺不懂珍惜,木子有點惱了。
瑾俞一心一意想要幫凌子言的心,木子可是最能體會。
「不是。他接受了。」瑾俞把剛剛凌子言說的話轉述了一遍,也把自己的心意說了,「我們自己小打小鬧還行,要給他管理酒樓,還要讓他恢復以前的風光,我不敢應下來。」
木子聽了瑾俞說的話,心裡是惱的咬牙切齒,那書生分明是心懷不軌,但面上還是一片平靜。
「不接受。他愛關門就關門,我們不去管他。」木子冷聲道。
「不行啊!本來就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他關門的,現在既然我們想要管一管,自然要對他有點幫助了。
木子,你這麼聰明,幫忙想想辦法,看看接下來怎麼辦。」
瑾俞帶著幾分討好的道,木子那冷冷的話語分明有幾分醋味,大概又是大男子主義犯了。
「你可以幫他物色人選,等開張大吉了,就脫身離開。」
想著凌子言那總算帶著三分笑意的臉,瑾俞每次和他說話都會輕幾分的音量,木子有點不是滋味,但還是硬邦邦的說了自己的想法。
「對呢!我幫他培訓幾個人出來用用還是行的,木子你實在太聰明了。」
瑾俞不客氣的讚道。
「又開始糊弄我。」
木子乜斜了瑾俞一眼,抿唇推著獨輪車就走,現在是越來越不喜瑾俞把他當做和瑾天那樣的看待了。
「沒有沒有,我說的是真的。我們家木子是越來越聰明,越來越懂事……」
木子回頭涼涼的看了一眼瑾俞,瑾俞聰明的閉嘴。
完了!
自己還把木子當做傻乎乎的那個木子,這麼誇是個男人都不會高興。
「還不跟上,那豬內臟都要臭了。」
「來了!來了!」
不輕不重的聲音傳來,正在暗自反省的瑾俞,趕緊跟上。
……
客來酒樓裡被搬出來的東西又一一歸位,顧大到心從飛到天上,正準備翱翔,砰一下又被摜回地上。
心肝脾肺腎,都疼了。
可是做決定的是自己主子,有不滿他也不能說,只暗自嘀咕那姑娘到底有何魔力,就來了一刻鐘,主子就改變了心意。
「顧笙,那瑾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啊?為何主子會聽她的話。」顧大忍不住問顧笙。
「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就行,多的別打聽。」
顧笙習武之人,有的是蠻力,顧大拎一個小匣子爬樓梯都氣喘吁吁,顧笙直接抱著那裝了滿滿一箱的竹簡上樓,氣都不帶喘的。
聽見顧大這麼問,臨近主子屋子前,還不忘告誡一番顧大。
大家從小一起長大,還是有幾分兄弟情義,不想心高氣傲的顧大行將就錯。
「你知道什麼的,對不對?」顧大問。
「沒有。你別亂打聽了,主子要的是貼心伺候的人,而不是一個天天琢磨他心思的人。」
顧笙點到為止,有些事做了就做了,不能說就得爛在肚子裡。
「你也瞞著我……」
顧大不滿的話語慢慢被顧笙拋在腦後,一榮俱榮一毀俱毀,主子就是他們最大的支柱。
顧笙知道顧大的心還在千里之外的京都,看不見主子已經步步維艱,眼下是在放手一搏。
屋裡的人心情很好,書案的上好宣紙被凌子言冷落了多日,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
一張寒梅傲雪圖被一氣呵成,頗有一番暗香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