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斷言
瑾昌明這話說的急切又直白,瑾俞忍不住想笑,江湖術士靠的本來就是察言觀色,這樣把老底都揭了,還不是別人怎麼說都行了。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生死劫好似過了又好似沒有過,本應該是魂歸九天的人,可還是好好的活……嘶!好奇怪的面相,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面相。」
瑾俞手裡的茶盞一抖,差點掉了下來,木子眼疾手快的幫她扶住了。
「本就是玄幻之事,居然看不透,那先生也不必糾結,請喝茶。」
把一盞茶推到那黃大師面前,招呼黃大師喝茶,木子臉上的笑意已經淺了幾分。
木子根本就不相信這些江湖術士的話,見瑾昌明他們一臉期盼的樣子,他沒有開口制止罷了。
可眼下這話說的極其不妥,說別的他還能馬馬虎虎聽過就算,但想要傷害瑾俞的話,得問他答不答應了。
黃大師顯然沒有把木子的話聽進去,他這人性格固執,偏又心氣浮躁,好幾次都是因為說了實話被人驅逐毆打,最後只能一直藉以雲遊四方來修身養性。
以前從來沒法在一個地方久待,在柳鎮待了三年是最久的一次。
但他有種預感,看完瑾俞這次的面相後,他又得重新過起居無定所的日子了。
一切都因禍從口出。
可他的脾性,知道的事情不說出來,心裡難受。
所以與其自己難受,還不如讓別人難受,一吐為快舒坦了。
「即是出了結果我自然不能說一半留一半,姑娘乃是大富大貴之相,日後福澤後代不說,還能名揚天下。只是這運道不錯也彌補不了情路的坎坷,姻緣之事起起落落,但隨緣分吧!」
「啪」這回是瑾昌明手裡的茶盞掉了,頑強的在桌面轉了一圈,還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大師這事肯定看錯了,小女不日就要成親了,要不順坎坷的話,都過去了。」瑾昌明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
「噢!」黃大師又扣了扣手指,臉上沒有變好看,審視了一眼面色嚴峻的木子,又看了看神色莫名的瑾俞,生平第一次沒有說實話,「姻緣天定,這些提前在此恭祝二位白頭偕老。」
……
由瑾俞指導二妮掌廚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陳大和黃大師留下吃了飯才走的。
對於美食那黃大師好像根本就沒法抗拒一樣,清瘦的一個人,愣是吃出來了木子以前養傷時的飯量來
好在瑾俞一向出手大氣,不管是菜還是飯做的都有多,不怕客人來了不夠吃。
黃大師回去的時候,瑾昌明吩咐瑾俞給包了一個大紅封給他,幹那一行的人,雖說是友情相面,但也不能讓人空口說白話,意思總要給的。
瑾俞聽從父親的吩咐,往紅紙裡包了兩個一兩的碎銀子,再由父親親手給了黃大師。
黃大師推卻了幾回,最後還是收下了,又讓瑾昌明閒了挖一棵桃樹回來種下,要在瑾俞以後的水房附近,名曰留住桃花。
瑾俞看見木子難得的臉都綠了,誰會喜歡別人說這些?
好在他有風度,不會等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什麼,還極其友好的送了兩位離開。
之後瑾昌明就沒有開顏過,雖然沒有唉聲嘆氣,但一臉憂愁的樣子,傻子都看得出來他在擔心。
「爹,那些人就靠一張嘴胡謅,你別記在心裡,快把他都忘了啊!」
瑾俞看不得父親那樣,忙開口勸他放寬心,事在人為,哪裡來的那麼多天命。
「沒事!我也不相信那個人的話。」
話是那麼說,臉色卻沒有變,還是憂思重重的沒有,顯然是相信的。
得!這老實人連說謊都不會,瑾俞再說下去,也只能算是加深疑慮了。
無奈心結也不是那麼好解,說實話,就是瑾俞自己也相信了那個人的話。
「爹,我上山去一趟,砍一些耐燒的柴火回來。」
生活還是要繼續,昨天下了一場大雨,今天又是萬里無雲,木子是個閒不住的,不用去打獵,那鴨舍又不用去幫忙,他收拾了一下就準備上山砍柴去。
家裡竹枝和竹片不少,可惜那些不耐燒,瑾俞做菜要用的柴火以後也少不了。
「就去附近那個山頭吧!那裡的松樹多,當年我們家種得多,種子還是你祖父出錢買的呢!」
「我也去。」
瑾俞雖然手上有傷不能幹活,但是山上那些她以前看中的香料,沒幾天就能收穫了,現在不去看看可不放心。
「等你手好了再去,聽話。」
木子不贊同的看著瑾俞的手,離家幾天她就受傷了,說到底還都是因為自己不在家造成的。
現在他回來了,自然不想讓瑾俞再受苦。
「我什麼都不做,就去山上看一眼。好嗎?」
「不行。」
木子把柴刀別在身上,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走的夠乾脆。
「木子。」瑾俞鍥而不捨的追了出去,到院子的時候拉住了木子的手,柔聲道,「我就想和你多待一會兒,你也不願意嗎?」
「……」木子停下腳步看著一臉傾慕的姑娘,這鐵石心腸都被看成繞指柔了,「日頭太大,會把你曬傷的。」
千百年難得的一次撒嬌,瑾俞拿捏的很好,要說以前不懂男人,現在和木子在一起久了還能不知道他這話是有幾分要妥協了。
「不是有大斗笠嗎?我戴上,一點都不曬,我真的什麼都不做,就看著你。好不好?」
木子還能說什麼呢,離家這些天對瑾俞的思念那自然是不用多說,能多待久一些他也樂意,比在家裡兩個人多說幾句話。
再加上今天那術士說的一些話,他也害怕瑾俞會想太多,當時瑾俞聽了臉上神情可都變了。
背簍背上,裝水的竹罐也帶上,瑾俞更是全副武裝做好了一切的防曬措施。
去了離村子不遠的那個山頭,木子把獨輪車放在了山下,拿走了背簍不說,一手還牽著瑾俞上山,那架勢就差把人被上去了。
感受這兩人汗濕的手交握在一起的黏膩,可就是捨不得鬆開,瑾俞一路走的很輕鬆,完全是借了木子的力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