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開席
「這是你表哥,表姐,快喊人。」
何氏完全領悟不了何方起話裡的意思,想起女兒還沒有喊人,拽過來繼續介紹。
「表哥,表姐。」瑾雲木然的道。
「……」
何方起本看著小姑娘眉清目秀的特有好感,這會兒見她從頭到尾都是遲鈍的樣子,也沒了興頭,捏了顆桃子歪在一旁咯崩咯崩的啃了起來。
「我爹對表妹可真好,這鐲子不便宜,表妹可要藏好了。」
何老四家雖然說有了一點小錢,但也不至於眼皮不眨一下就送出去銀鐲子的地步,那何梅子拉長著臉看著何氏放銀鐲子的地方酸酸的說了一句,想她再要多買一件繡花襦裙,她父親都以有的穿別浪費為由拒絕了。
「姑媽給她收著,丟不了,等以後嫁人了當嫁妝呢!」
說著還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坐沒坐相的何方起,心想這侄子今年十八,若是看得上瑾雲的話,以後別說銀鐲子,就是金鐲子應該也少不了。
「舅舅你們坐著,廚房裡還要幫忙,我先去了。」
瑾雲聽出何梅子話裡的不悅,不想看母親那巴結的嘴臉,匆匆忙忙行了一禮就往廚房去了。
「姑媽,我累了,帶我去客房歇會兒。」
那些媳婦姑娘看著她首飾衣服的眼神縱然讓她很享受,但看了久了也讓她不舒服,何梅子就問何氏可有客房讓她去休息一下。
「有有有,這就帶你去。」
這農家小院哪裡來的單獨客房,自然是沒有了,但小姑娘有要求,她自然是應了,把人往瑾雲的屋裡帶去。
先不說何氏怎麼捧她弟弟的腳,就連外面的事情也不管了,巳時中女方的客人來了,最後還是瑾老太太出去迎的人。
但也沒有人多說什麼,何氏這一直默默無聞幾近斷路的娘家人來,人家多說幾句話也是應該的。
瑾俞在廚房忙的腳不著地,那些人處理菜的方法她看不習慣,因為最後要由她出手做,只得一個個的教,免得影響她做菜。
好在這時候來幫忙的女人,都是原來廚藝不錯的,那幾個瑾俞一點就透,很快就改過來了。
終於在午時把宴席擺上桌,按照瑾俞的要求,從冷菜再到大菜,陸陸續續的上。
雖然那村裡不知道多少年的海碗影響了幾分賣相,但那味道和做法就讓人一吃就停不下來。
客人的兩桌擺在了堂屋,村裡人的酒席是在院子裡開的,大太陽底下吃的那真的叫一個熱火朝天,瑾俞在菜上的差不多的時候出來看了一眼,忍不住佩服這時候人的熱情。
「不得了啊!今天的菜吃得老快了,估計是瑾俞做得太好吃了,後面得加菜。」
翠花嬸半個主事的,出去看了一下酒席的情況,回來對揮著大鍋鏟做八寶炒糯米飯的瑾俞道。
「嬸子放心吧!這不是有糯米飯嗎?保準管夠。」
還好瑾俞有先見之明,早上在看見那吃稀飯都可以擺三大桌,臨時讓人加的一道蒸糯米飯。
「還好你提前準備著,要不然等酒席上的菜吃完,大家乾吃白飯可就難看了。」
酒席上通常一個人吃席,隨著來的孩子都有一兩個,遇到那貪心不規矩的,自己不吃也要讓孩子把菜帶回去。
想想就一碗的份量,一桌十二個人,還有那種碗往家搬得孩子,再多的菜也不夠。
以前都是上了菜到差不多的時候再吃飯,但今天瑾俞做的菜可口,幾乎是一個菜上桌,眨眼就光盤,真的到吃飯的時候可就難看了。
「難得的好事,怎麼說都要大家吃的滿意,有人捧場是好事。」
大夏天的菜也留不住,別到時候壞了還可惜,瑾俞雖然對那些人的做法詫異,但知道大家都這樣,也就沒感覺了。
有些事情既然是約定成俗的事情,怎麼說都會有那麼一個約束的規矩在,每桌那個掌酒主事的可不就是出來維護秩序的。
「客人那桌吃的還剩下一些,那何老四家的那位公子,一直吵著要來見掌廚的呢!」
去堂屋上菜回來的女人,帶著空盤子進來,還帶著幾分被捧場很欣喜的口氣說的唾沫紛飛。
瑾俞好笑的搖搖頭,猜測這何老四家的少爺,估計是出去吃習慣了,還以為這酒席也和酒樓那些地方一樣。
「可不能讓他見到你,我瞧著那男孩子眼神飄浮,看女人就移不開眼睛的樣子,怕是一花癡……」
瑾俞正往盆裡裝糯米飯,不想翠花嬸湊了過來,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悄悄地道。
「噗嗤!」難道聽見這樣直接的話語,瑾俞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翠花嬸還有說笑話的潛力,「人家看習慣大地方的人,不會那麼葷素不忌的。」
「去!你是不知道你這臉……」翠花嬸打住沒有再說下去,估計是覺得和這一個小姑娘說那樣的話不合適,「反正一會兒你躲著點,準沒錯。」
「好。我知道了。」
這邊酒過三巡,原來以為這鄉下地方沒有能拿得出手的菜,沒想到那些菜上來,何方起就吃了一口,便知道了其中的厲害。
客來酒樓他去過一回,那裡的菜是真的好吃,但和今天吃到的完全不能比,一個師傅一個徒弟的區別。
大家都在坐席,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去廚房看,只好旁敲側擊的問那老實巴交的姑丈今天誰掌的廚。
等聽說是他家的侄女,何方起的興趣便淡了幾分,那是一個比瑾雲還有木訥的女孩,小時候瑾家還不錯的時候他來柳葉村時見過,根本就是一巴掌都打不出一個響的人。
等吃飽喝足後,何方起也染了幾分酒氣,被扶著去了東廂休息。
院子裡嘈雜的聲音慢慢的消停下來,女人們留下收拾院子,最後幫廚的人開了一桌在吃飯。
那些話語都是恭維一個姑娘,有些醉意上頭的何方起,只聽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淡然的回應著,不驕不躁,張弛有度。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心上拂過一樣,那種在賭坊裡開注的刺激都比不上那道雲淡風輕的聲音。
暈乎乎的從床上爬起來,湊到那虛掩的窗戶往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