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怪只怪送臉給人打
「嗯……這是什麼味道啊?這麼臭!」
木子洗了衣服回去,瑾俞手上的大小腸才剛剛翻面,一個熟悉的破鑼嗓子就響起了。
瑾俞看都不想看那個人,慶幸剛剛讓木子的豬肝和豬心那些先拿回去,現在只剩下大小腸在籃子裡了。
「我說瑾娘,你買這不能吃的東西回來幹嘛?髒了這溪水別人連喝都沒有得喝了。」何氏可不管瑾俞理不理她,腆著臉擠在瑾俞身邊的石頭邊坐下,籃子裡還裝了幾顆青菜和紅薯。
「我在這最下游洗,再怎麼樣水也不會倒流,大伯母多慮了。」
看著清澈見底的溪水,瑾俞心裡的怒火往上竄,就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好吧!
居然你要往身邊擠,那麼就別怪別人有機會收拾你了。
瑾俞故意搓洗的動作很大,把手上小腸裡合著麵粉的黏液甩在何氏的腳邊,這樣的人在一起多說一句話,瑾俞都覺得多餘。
「喂喂喂!惡不噁心啊?臭死了!你這死丫頭,存心的對不對?」
何氏氣得直跳腳,跳下那石頭就指著瑾俞罵,介於這是瑾昌明送來的一碗肉她還想好好的拉攏拉攏瑾俞,沒想到她不識相。
「不好意思啊!我這人做事通常都小心,估計這小腸裡的東西覺得找到同類了,太歡喜就蹦出來找你了。」瑾俞似笑非笑的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
「你……你個死丫頭……」何氏氣得不行,這是把她比喻成什麼了!
指著瑾俞想破口大罵,猛然想起早上瑾昌明送來的那碗被切得看不出原來面目的肉,再看瑾俞在洗的內臟,何氏大驚失色,一時沒法接受早上的美食是這些食材做的。
「你……該死的!就知道你們不是什麼好人,好好的給我們家送肉,原來是送這樣連狗都不吃的東西來敷衍老娘啊!」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瑾俞停下手裡的動作冷冷地問。
「我說……我還怕你不成!」何氏被瑾俞的眼神嚇到,怯懦了一下跑到上游去,「我說你這連狗都不吃的東西,以後別送了!省得埋汰人!」
瑾俞氣得直發抖,這送肉給瑾家老宅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記吃不記打,父親就這短短幾天,這才剛剛有了能吃飯的路子,難道就忘記被人掃地出門,住進那四面漏風的破草房的吃的苦了嗎?
深吸了一口氣,為父親的愚孝還有這何氏的不知好歹哀悼。
不怪何氏理直氣壯,怪只怪送臉給人打的父親,太看不清事實真相了。
「大伯母也吃了那些東西,準備變狗亂咬人了嗎?」瑾俞譏諷道,「萬物有靈,食物是天賜給眾生的,你還是積點口德吧!免得折了口福,後悔莫及。」
古人相信怪力亂神這一套,瑾俞也不客氣,一套話說得何氏臉色大變。
「好你個死丫頭,居然敢詛咒我……」
「何秋月!」岸上傳來一聲暴喝,瑾俞扭頭只看見她大伯瑾良信捲著褲腿,飛快的從岸上下來,「你一個大人,為什麼總和孩子過不去?」
「你不知道你那弟弟多缺德,就這誰都不吃的東西敢送來給我們吃。還以為他好意呢!簡直是埋汰人!」何氏指著瑾俞裝在籃子裡的內臟對瑾良信道,早就忘記了早上吃的時候感覺那就是人間美味。
「怎麼就不能吃了?我看你吃了也沒有埋汰,反倒是你自己把自己埋汰了!給我滾回家去!」
「那東西哪能吃啊?往年咱們家殺豬都不吃這東西,哪次不是送給那殺豬的做工錢呢!」
「好了!」瑾昌明呵斷了妻子不依不饒的話,轉而尷尬的對瑾俞道,「瑾娘,你大伯母就這麼一張嘴不饒人,你別往心裡去啊!」
「我不會介意一個我不看重的人說什麼,不是我家的人傷不了我的心,只是為我父親不值。那一口吃食也是他和我娘捨不得吃給你們送去的,沒想到好話沒有一句,反倒做了壞人。我就問問大伯母,我們二房到底哪裡對不住你,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樣使勁的踩我們!」
瑾俞特別的平靜,她一向恩怨分明,父母瑾天是自己的家人,如果他們做了對不住自己的事情會傷心;何氏這些人從她穿越過來的第一天開始,瑾俞就沒有把她們當做自己的家人看待過,傷心更加談不上。
面對瑾俞的質問瑾昌明羞愧的低頭,拽著妻子的手更加用力。
「瑾娘,是大伯沒有教好你大伯母,以後不會再讓她來找你麻煩了。你千萬別往心裡去哪!」
「我怎麼就不能說了,明明是瑾老二……」何氏不服氣的想要說什麼,被瑾良信一拽,硬生生的打斷了。
「閉嘴!給我回去!」
「我不回去!憑什麼我要讓著她!」
「你若是還給胡言亂語,就給我回下河鎮去,別再回來了!」
「殺千刀的!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你這樣動不動就要休妻的嗎?」
「住口!」
瑾良信拉著肥碩的何氏跌跌撞撞的回去,在何氏不甘心的罵罵咧咧聲裡等到了岸上發現菜籃子忘記拿,又匆匆忙忙的回來,瑾俞忙活著自己手上的事情,沒有在去關注那女強男弱的夫妻倆。
有些明明可以避免的錯,源頭上就是因為太縱容了。
心裡對何氏說的瑾家從來不懂得做滷菜,也不懂得處理這些內臟瑾俞不往心裡去。
往常家裡是老太太李氏當家,瑾俞身為一個不受寵的小輩,自然是輪不到她說話,現在逼上梁山只能吃草根樹皮的時候,人的潛力是萬能的,沒有什麼做不到的。
區區一個吃食,怎麼會難倒一個飢餓的人。
搓洗乾淨放在一旁,照例拔了一些野蒜和薺薺菜洗乾淨準備一會兒午飯是炒炒,瑾天去挖野菜現在還沒有回來,估計是趕不上今天的午膳了。
「姐姐,好了嗎?」
木子幾步就到了跟前,瑾俞還在剝野蒜上的枯葉。
「你怎麼知道我洗好了?」瑾俞蹲了許久腿酸,乾脆坐在石頭上剝皮,頭也不抬的問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