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心魔
「先生,你這樣看木子幹嘛呢?是不是覺得他越來越好看了?可惜你又不是漂亮姑娘,看了也是白看。」瑾俞開玩笑的道。
「哼!女娃娃一點女娃娃樣的沒有,可知皮相這些都是表面,內裡才是最重要的。」
老大夫直翻白眼,這般不矜持的女孩,他還是闊別幾十年後,再次聽見這樣毫不掩飾的話語。
莫名的有些熟悉感,曾幾何時也有那麼一個女孩指著那風華正茂的男人說,她就喜歡漂亮的東西,秀色可餐,飯都可以少吃點。
彈指一揮間,居然已過去了幾十年,她已經兒孫滿堂,而自己還是孤家寡人一個的耄耋老者。
「食色性也,吃飯都喜歡挑色香味俱全的吃,為啥人就不能讚美了。再說,木子是真的好看嘛!」趁木子還沒有進來,瑾俞說的也大膽,要不然木子聽見她怎麼說話指定又要瞪她,「先生,你說你今天一直盯著他看,那是為什麼?」
「噗嗤!」
掌櫃忍不住笑了出來,心疼自己先生,遇上瑾俞這樣大膽的,現在心裡肯定和被油鍋煎鍋一樣難受了。
想當年他可不就輸在外貌下,那人可是在第一時間因為丰神俊逸的外表,一眼就被看上,乃至才有了後面百轉千回的曲折追愛路程。
可惜先生用情至深,終身未娶。
「伶牙俐齒說的還都是歪理,就不怕別人笑話你!」
老大夫還真的和掌櫃說的差不多,心裡五味雜陳,縱然知道當年不是因為這相貌輸了愛情,但還是有點不是滋味,冷哼了一聲,轉身進了診室。
虧他還在擔心這臭丫頭,人家根本就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先生你不會是生氣了吧?你就是生氣,也把剛剛一直盯著木子看的企圖說一說啊?」
瑾俞笑著跟他進診室,嘴上在調侃,但也清楚老大夫不會無故那麼做。
「老朽看那男娃渾渾噩噩了這許久還沒有恢復,想著要不給他做幾次針灸,或許恢復的快一些。」
老大夫才在椅子上坐下,黃芪已經有眼力的把茶水獻上,剛好不冷不熱,老大夫捻起茶盞抿了口。
微闔的眼瞼,看不清情緒。
「針灸恢復的快嗎?」
瑾俞斂了笑容,之前老大夫一直都沒有提,現在說要針灸瑾俞倒是有點遲疑了。
看著老大夫捻著茶盞的手,要在腦袋上插針,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臭丫頭,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老大夫喝了茶,姿態也擺的差不多了,等見瑾俞狐疑的看著自己的手,莫名的就惱火了。
想他堂堂一個天下第一聖手,居然會被一個小姑娘懷疑。
「不是懷疑你,我只是覺得你當初既然有辦法讓木子早點恢復,為何不說。」瑾俞老實的道。
「那不是……你不是因為你現在有銀子了嗎?這樣就不用欠我診金了。」
那不是一眼沒有認出他來,想著順其自然吧!可眼下家國局勢不能再讓木子這樣混沌下去了。
這些話老大夫沒有說,一方面也是想護著瑾俞,若是木子清醒後毅然離開,到時候一個身世不知的男人,最多只是傷感一段時間,很快就會遺忘。
若是知道了木子的真實身份,有了一個念想,恐怕這執拗善良的小丫頭也和他一樣,要釀出心魔了。
「原來是如此,沒想到你是這樣一個老大夫。我還覺得你慈悲為懷,救苦救難呢!我們一會兒回來再說,現在還要忙。」
瑾俞忍俊不禁,這老頭居然編這樣的理由來讓木子醫治,不知道為什麼,瑾俞有點害怕了。
彷彿這裡面醞釀了什麼陰謀,而這個老大夫好像知道木子的身世。
老大夫等瑾俞出了診室,仔細回想著瑾俞的話乃至神情,知道那是一個聰慧又極其敏感的女孩,恐怕是察覺到什麼了。
「難得糊塗啊!這什麼都知道了,可不好。」
……
瑾俞出了門剛好碰到木子轉回來找她,看著從晨曦走來的身影,瑾俞的心裡已經百轉千回。
昨天還和木子說等他恢復正常後,再來做決定,可現在老大夫有可能知道木子的身世,瑾俞怯懦了。
「好了嗎?」
那老大夫探詢的視線讓木子不舒服,他擔心瑾俞在裡面是不是聽了那老頭不好的話。
「好了。我們先去書院吧!反正用不了多久。」
現在時間還早,瑾俞打算先去看瑾天,再回街頭菜場去擺攤。
見瑾俞神色自若,木子也放心了些,去學院的路這會兒也很冷清,本來就沒有幾戶人家。
這回瑾俞來的早,敲響書院門的時候,那門房還睡眼惺忪,看見瑾俞的時候滿臉的嫌棄。
就差在臉上掛一個,我非常不爽的牌子了。
「這一天一趟的往書院跑,你們這樣合適嗎?」門房不耐煩的打了一個哈欠,又伸了伸懶腰,佝僂的背頓時直了不少。
「打擾先生了,幾次都趕不上下課當然時間,今天我特意早點來的。還要麻煩先生幫我通告一聲。」瑾俞陪著笑臉道。
這書院的門房也不知道什麼來路,架子大的驚人,或者說這古人覺得和文化沾邊的事都威風了些,所以對她這樣的不耐煩。
「等著吧!我讓他出來見你。天天的來,這是書院,又不是菜場……」
門房砰的一聲把門拍上,也阻斷了他後面的嘮叨話語,瑾俞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安慰自己這人已經不錯了,別去計較。
「怎麼了?」
木子等在台階下面,不知道那門房說了什麼,但那關門的粗魯動作他看見了。
「沒事。那先生去請瑾天出來,我們等等就好。」瑾俞回頭笑著道。
慶幸剛剛沒有人木子過來,要不然那人囂張的態度,恐怕又要生氣了。
「瑾天也不小了,書院只是他離家的第一步,往後他還要走的更遠。你不會每次都不顧路途遙遠的追去看他吧!」
木子這回沒有瑾俞臉上的一絲不自然,沉聲道。
男兒志在四方,瑾天總不能一直待在瑾俞身邊,離別或許會讓人難受,但都是為了迎接再次更好的相逢,木子不想瑾俞把別離看的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