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八章 不是不懂
瑾俞皺眉,這麼濃的酒氣,恐怕都是烈酒,而且赫連雲飛喝了不少,她忙打發王府的侍從去煮醒酒湯。
「是。」
「說說!為何要喝酒。」
端木青走了過去,見赫連雲飛醉眼朦朧,整個人頹然不已,忍不住蹙眉。
「端木大哥……我……我心裡難受。」赫連雲飛把酒罈子一推,滿心的憂傷都快溢出來了,捂著臉啞著聲音道,「就喝了一點點……一點點而已,以後再也不會喝了。」
「換個地方說話!這裡都沒有地方下腳。」
瑾俞以為赫連雲飛看到醉的不省人事,沒想到那麼一地的酒罈子,他還能保持一點理智和端木青說話。
那人的風度是真的好,醉的站不穩了,對端木青和瑾俞的時候,還是很受禮,只除了第一句出口說難受時,那讓人意外的委屈外。
「端木大哥……嫂子,我這輩子只要一個女人,那就是端木悅。求你幫我留住她,等我來娶她……我的後院不會有那些鶯鶯燕燕……只有我們一雙人。此生決不負她!」
這些話赫連雲飛說的鏗鏘有力,要不是雙目赤紅,臉上還要剛剛的狼狽在,絲毫不像喝過酒的人。
瑾俞這心裡也難受,明明看著兩個人的婚事就要水到渠成了,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的結局。
赫連雲飛那樣有涵養的人,在遇到求而不得後,也是這般失態,果然情字最傷人。
「你想要娶她,那就讓我看見你的誠意。若是一個遇見事情只會借酒消愁的男人,那也不值得我妹妹托付終身,即便她願意嫁你,我也不會允的。」
端木青沒有那麼好說話,語氣硬邦邦的,態度不好。
「我會的!一定會讓你們放心的把悅兒交給我,一定會。」
赫連雲飛紅著眼睛,眼裡水光氾濫,看得出來他是極力壓抑住那淚意,才沒有哭出來。
「雲飛,我相信你會做到的。別再喝酒了,沒有什麼事情喝酒會解決得了。」瑾俞忍不住道。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我不會再喝了!」赫連雲飛站起來,身形還有點搖晃,努力的保持身形,緩緩地對二人鞠了一躬,「謝謝你們來開解我。我定會讓悅兒安心的嫁給我,不用再為別的事情發愁。」
……
兩人看著隨從給赫連雲飛催吐,又灌了一碗醒酒湯,瞪他回屋睡下後,這才從王府裡出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瑾俞想要在路上走走,被端木青一下抱到了馬上。
「回去!夜風涼,別著涼了。」
端木青體貼入微,隨即翻身上馬,用自己的披風把瑾俞攏進了懷裡,不讓夜風有機會侵襲懷裡的女人。
瑾俞靠在他的胸膛裡,臉色的神情慼然,真是看不得有情人沒法終成眷屬。
「木子,你會幫他們嗎?」
馬兒走的不緊不慢,跟著那慢悠悠的動作晃著,瑾俞突然開口問。
「這事悅兒自己就能解決,我們不需要插手。」端木青道。
「悅兒都傷心的不出院門了,怎麼解決?」
瑾俞嘆了口氣,小姑娘最是純真期待美好愛情來臨的時候,也不知道兩個人說了什麼,給說崩了,就連剛剛赫連雲飛傷心成那樣,也不過是祈求多一點時間給他豐滿羽翼。
「她比你聰明。」端木青面色深沉,心情也很沉重,那個他眼裡還是小孩子的妹妹,不知不覺中已經長大,還有了護住家族的雄心。
只是這一條至尊無上的富貴路,哪裡是一兩句話激一下,就能成功的。
罷了,罷了!
從小就沒有真正無憂的過過,現在妹妹既然有了那心思,端木青自然也要全力以赴為她掃平道路,讓她走得更暢通一些。
對上瑾俞單純心疼的面容,端木青沒有把事實挑白了說,「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心無城府,悅兒她知道分寸。」
「喂!那是你妹妹,你怎麼能這樣說她!」
「這是我妹妹,所以我們這會兒大半夜了還會在這外面吹冷風,別人我才不管。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做到了,以後可不許說我騙你。」
「行!你們都懂,就我看不清。」
瑾俞看他又把話頭岔開,分明又不想說了,她有點小受傷。
懂得多了不起啊!什麼都瞞著她。
這後面直到回府,進了浴室洗漱,瑾俞都沒有開口和端木青說話。
端木青撩眼看她進了浴室的身影,要是沒有看錯的話,剛剛進去時可是臭著一張臉的,無奈的搖搖頭,去了一趟書房。
瑾俞出來沒有看見端木青,便打發了畫眉,自己坐在榻前擦頭髮。
不是她不知道,端木悅這是用以退為進的方法,逼迫赫連雲飛許下只娶她一個人為妻的承諾,而是瑾俞不想去把一個十五歲的姑娘想的這麼深沉。
感情如果要用這樣的手段去逼迫,這還是最純真,最無私的情感嗎?
萬一以後赫連雲飛知道了她的心思,那心裡會怎麼想?
端木青很快就回來了,瑾俞坐在榻上對他視而不見。
想著這人當初對自己也是用了很多手段,可自己還是放不下他,全盤接受了,眼裡就不由多了一些審視。
「我來幫你擦乾,別著涼了。」
大手拿走了她擦頭髮的帕子,輕柔地一縷一縷都沒有放過,又細緻,又耐心。
高大的身子就站在她面前,脫了棉袍,只穿了一件稍厚的外袍,動作的時候瑾俞還能看出來衣服下那結實飽滿的肌肉。
瑾俞看著那流暢又細緻的動作,伸出手指在端木青的左胸戳了戳,那個地方的傷口當初據說是南邊梓用劍劃開的,現在好了,床笫間瑾俞還是能摸到猙獰的傷疤。
這自殘的手筆,簡直是令人髮指,南邊梓還軍師呢,這手臭棋下的,萬一自己不答應,或者端木青沒有挨過來,那怎麼辦?
「怎麼了?」
端木青猝不及防,被瑾俞一摸,扔了帕子就去抱她。
「你說,這身上的疤痕兩三年了還在,這心上看不見的傷口,到底要多少年才能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