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遺傳
只抬手輕輕地碰碰瑾俞的發頂,別的地方根本不敢落手。
這邊還沒有打發人去和護國公說,那邊護國公也顧不上孫媳婦在屋裡會嚇到也來了,進來不問青紅皂白對著端木青就是一頓訓。
「不長眼的東西!你就這麼點出息啊!那可是我的乖曾孫……」
看見瑾俞好好的坐在桌前,他那個高大威武的孫兒白著一張臉,受了很大驚嚇似得。
奇了怪了,那模樣似乎他才是應該看大夫的人,見瑾俞沒事,護國公剩下的話沒有罵出來,無比嫌棄的瞪了一眼沒出息的端木青。
「瞧你的慫樣!不就是有了孩子嗎?至於這樣三魂去了七魄的樣子嗎?!」護國公氣呼呼的道。
「嗤!」杜先生緩緩收了手,不屑的白了護國公一眼,譏諷的道,「說的好像他年輕的時候,沒有這樣沒出息過一樣。當年也不知道是誰,回朝看見小兔子一般大的孩子,嚇得腿軟走不動,還要我上門去給醫治的呢!」
原來這是遺傳啊!
端木一族的男人各個人高馬大,還都是浴血奮戰出來的大將,沒想到還有這麼膽小。
瑾俞想笑。
可對上護國公尷尬的臉,那可是家裡最大的長輩,她要是敢笑話,那指定是不想過好日子了,努力的忍住。
「你個死老頭子!讓你扶個脈也那麼多話!」
陳年舊事,又那麼丟臉,護國公當然不想讓杜先生翻出來給小輩聽,吹鬍子瞪眼睛的懟了一番杜先生,以圖在氣勢上壓倒杜先生。
「行行行!你是贏家,你愛怎麼說怎麼說。」
杜先生極其敷衍的說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當然也只有護國公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當年有京都姜家女,才冠大宛,貌艷四方,多少英雄豪傑皇親貴族相爭,最後也只有護國公抱得美人歸。
還不是因為端木一族有一個好看的皮囊,還有那看似木訥,實則滿肚子鬼,又因為長期鎮守邊戎斷的一派不近女色的樣子,最是招女子喜歡,這被姜家女看中才拔得頭籌。
其中就有幾個好友撕破臉,差點老死不相往來,到底還是護國公勝利了。
這人脾氣臭,年輕的時候肩膀上擔子重顯得好功近利些,人倒是最講義氣的,之所以娶了姜家女後,雖然大家眼紅嫉妒,但面上的情分還都在。
當年出糗這事還真的沒臉說,護國公尷尬的冷哼一聲,扭頭看端木青。
一看這小子被嚇到的傻樣和當年的自己相差無幾,護國公的臉頓時黑了。
不爭氣的小子,平常不是硬漢嗎?
這麼點孩子的事情,居然就能嚇到,真是給國公府丟臉。
渾然忘記自己被杜先生挖出來的狼狽過往。
「杜先生,您和木子說說,我很好,讓他別著急。」
瑾俞不知道兩個老人家那心裡看不見的刀光劍影,清了清嗓子,瞄了一眼離自己一米開外的端木青,再沒有了笑意。
這裡還有一個懼孕的孩子爹需要安慰,連忙讓杜先生給解釋解釋,免得這人才到家就被嚇壞了。
「青小子放心吧!女娃和孩子好得很,只要安心養著即可。」
當初是意難平,可都過了這麼多年,杜先生早就放下,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嘴上擠兌贏了也沒有意思。
安撫了端木青幾句,杜先生又把這些日子給瑾俞做的脈案給了他,看著小伙子臉色緩和了不少,杜先生這才離開。
他一輩子沒有成親生子,這是體會不到即將作為父親的那份驚喜和擔憂了。
「你小子仔細著點,別又鬧笑話。」臨走之前,護國公格外嫌棄的對端木青說了一通,他們端木一族被女人生兒一女嚇著的笑話,估計要延續下去了。
「你們都下去吧!」
「是。」
長輩和杜先生都走了,瑾俞侍女們也被打發了出去,這會兒天色已經不早了,冬天的天又黑的早。
屋裡已經掌燈,瑾俞坐在那裡看著不停翻著脈案的端木青,頭疼不已。
「你也聽到了,杜先生說我和孩子都很好。」
端木青是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即將為人父的驚喜,沒有掩蓋住他心裡的恐懼。
那麼小的身體,居然有兩個孩子,怎麼受得住啊?
「瑾娘,這事來的太突然了,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端木青放下手裡的脈案,一目三行看了一下,真的和杜先生說的那樣,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不再梗在喉頭。
抬腳走過去,瑾俞拍拍身邊的地方讓他坐,端木青小心翼翼的坐下,不敢和往常那樣摟著瑾俞,生怕自己沒有輕重傷著人。
「我以為你不喜歡呢!」瑾俞可不管這些,自覺的靠在他肩膀上,摟著他的手控訴,「是不是我現在懷孕又胖又醜,你也開始嫌棄我了?」
「我就是不喜歡自己,也永遠不可能不喜歡你。」抬手戰戰兢兢的把瑾俞納進懷裡,「你太大膽了!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瞞著我,是嫌嚇不著我嗎?」
「哪有!」瑾俞依偎在端木青懷裡,聽著咚咚咚響的心跳聲,悶聲悶氣的道,「誰讓你去給赫連雲麗送親也不提前通知我,我那是生氣,知不知道?我就不讓你知道,故意嚇你,怎麼了?」
可別以為過了這麼久,就能放下,別忘了女人還有一個特長,那就是翻舊賬。
「傻姑娘!你這是翻舊賬嗎?」懷裡真實的觸感,讓端木青高懸的心漸漸放下來,無奈的道,「就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你把我嚇到也把你自己嚇到,這是不是得不償失?」
「膽小鬼!這也能嚇到?」
瑾俞這是確確實實的問話,真的好奇端木青為什麼會怕,忍不住抬頭看他,對上那雙憐惜的雙眸,心都要化了。
「我在雪狼國時,有夢見過你大肚子的模樣……」說起那個旖旎的夢,端木青帶著幾分赧然,「當時就把我嚇得不輕……」
「哈哈哈哈……」瑾俞不厚道的笑了,埋在端木青懷裡的腦袋跟著肩膀在抖動,「膽小鬼!這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