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 給你留著
原本他那由內到外的頹然之氣,就掩飾不住,這會兒更加是頹廢到極點。
生無可戀。
從醒來之後枯坐在那屋裡,不吃不喝,沒有再與人說過話。
「晉先生好像有點不妥,居士真的要把他帶回去嗎?」
「也不知道為何突然變成這樣,他一個人孤苦無依,來了青山書院,就是青山書院當然一員,我自然有責任照顧好他。」
「回去找黃芪看看吧!他多少得了杜先生的真傳。」
端木青面色不改,黃芪跑得快,他還沒有騰出手來修理,人家自己跑了。
這會兒把明顯精神失常的那門房大叔推給他,算是輕懲罰了。
端木青直接讓自己的兩個護衛,拿了籐椅,把人放上去,幫忙抬著送回去。
「這是怎麼回事?」
等人走了,瑾俞才開口問。
「昨天行禮的時候突然不對勁了,老話說是被喜事衝撞了。早知道就該請客人避開一些了。」
瑾昌明也一起出來送客,對於門房大叔被衝撞成這樣,他心裡愧疚不已。
「爹別擔心,沒有什麼病是治不好的。說不定回到他熟悉的地方,找到感覺就好了。」
「真沒想到,會變成這一出來……」
瑾昌明嘀咕著回來後院,留下瑾俞和端木青在門口,端木青看著慢慢消失的人影,眉頭微蹙。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瑾俞轉身打算回去,眼角看見木子的臉色有點不一樣,停下腳步問。
「什麼?」端木青收回視線,盯著瑾俞,明知故問。
「不說拉倒!」
瑾俞瞪他一眼,抬腳上台階,不想動作太大,她的身體這會兒還真吃不消。
「小心點。」
一雙大手及時扶住了她的腰,背後已經靠上了一個寬厚的胸膛。
「都怪你!」
「嗯!都是我的錯。」
瑾俞氣急,站好立馬就走,這道歉在她聽來,這是不舒服。
端木青無奈的搖搖頭,有些事情只是猜測,怎麼能和瑾俞說?
可小女人看著好說話,這倔脾氣都給他留著呢!
「吳明!」
「小的在!」
「你讓人去查查那人的身份……」端木青掃了一圈四周,謹慎的道,「查查是否和夫人有關係。為何看見夫人會失態。」
「是!」
「記住了,要小心行事,讓少奶奶知道了,仔細你們的皮!」
「小的明白該怎麼做!」
「去吧!」
讓人去查自己丈母娘,這要是傳出去了,估計瑾俞那裡就夠自己喝一壺了,端木青放心的多叮囑了幾句。
想著瑾俞身上不舒服,應該是回房休息了,抬腳準備回新房。
「主子,少奶奶去了後院。」
「嗯!」
見端木青抬腳也去後院,那護衛忙又道。
「少奶奶說,她回屋休息去了,讓您別去煩她!」
護衛憋著氣說完,又憋著氣等著端木青發火,能和主子這樣口氣說話的,整個大宛也就屬新晉少奶奶一個了。
「她敢!」
端木青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就因為自己沒有說原因,這就要拋下自己嗎?
第一次覺得家裡房間多了實在不好,小女人鬧個脾氣什麼的,多的是地方躲了。
龍行虎步的回了後院,客人和幫忙的人都走了,該收拾的地方,幫忙的人也收拾好了才回去的。
這會兒家裡只有他們四個主人在,三個護衛沒事也不會隨意走動,家裡很安靜。
進了堂屋,端木青發現岳父正給岳母剝花生,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坐著堂屋裡,腳邊的火爐上還煨著幾個拳頭大的紅薯,花生在炭火裡炸開,散發著焦香。
堂屋比外面多了溫馨,兩人並排而坐,男的剝花生,就連那花生外衣都搓了,白白的一粒果仁,小心翼翼的放進安靜到無感的岳母手裡,再細心的讓她餵進嘴裡。
花生入口後,岳母淡漠的神情慢慢有了變化,那細微的轉變,要不是他一直盯著看,也發現不了。
滿足,小小的確幸。
「吃兩個,喝點茶,要不然要上火。」
拍拍手裡剝花生留下的灰,耐心的倒了一杯茶,試探了一下溫度後,又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的遞到妻子嘴邊。
端木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岳母變成現在這樣,十幾年了,岳父一直不離不棄,成功的把一個無感全無得人,調教的只認他一個。
這裡面是愛心,耐心,包容心,缺一不可。
他的父母也是眾人口中,伉儷情深的典範,但是從小到大,端木青都沒有見過父母當著自己的面,做出這樣親密又坦然的事。
這一刻端木青有信心了,他和瑾俞有好的開始,兩個人本就兩情相悅,相信日後也會與岳父岳母這般恩愛。
「木子回來了啊!瑾娘說認床,回樓上歇一會兒再下來吃飯。」
瑾昌明自然的道,沒有覺得女兒不回新房,回到以前的房間歇晌午覺有什麼不妥。
「好!我上去看看她。」
端木青也沒有說什麼,抬腳就去了樓上。
轉角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樓下,樸實的漢子,投了帕子正在給妻子擦臉,動作溫柔又細緻。
二樓房間門並沒有上門閂,端木青推開就進去了。
門窗緊閉著,空氣裡浮動著熟悉的幽香,暗淡的床幔裡可以看見一個微微凸起的人形,這會兒發出輕微的呼吸聲,顯然已經入眠了。
端木青忍不住勾唇笑,昨天真的累壞她了,也是心大的,他藥效上來,完全失控,她硬撐著到最後自己清醒道歉,才昏然睡去。
悄無聲息的除了外衫,端木青輕手輕腳的躺了上去,輕輕地掀開被角把自己挪進被子裡去。
被褥是香的,人兒也是香的,但是這一刻他不敢輕舉妄動,只默默地躺下。
不一會兒,蜷縮在一起的人,慢慢地往後靠了靠,觸及到溫度後,更是不客氣的把手腳都搭了上來。
那小手靈活的鑽進他的衣襟裡,堂而皇之的罩在胸口,端木青無聲的笑了,這都睡了兩刻鐘,手腳還是冰涼的,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腳也包進自己腳裡,讓兩個人之間更加貼合沒有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