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傷感
瑾俞哪裡有精力看書啊!
昨天夜裡被搖了半夜,雖然起來的晚,但是馬車裡很暖和,端木青的肩膀枕著也舒服,才翻了兩張,又開始昏昏欲睡了。
端木青二話不說的,把人拉進懷裡,什麼事情都不想,只知道吃吃睡睡的小女人,最可愛了。
接下來的路上,不比騎馬走的慢,官道寬敞不說,也沒有什麼坑坑窪窪,比起在馬背上被呼嘯的寒風肆意的施虐,瑾俞很喜歡坐馬車。
從用了馬車趕路後,所有的馬都修飾了一番,瑾俞不知道他們怎麼做的,端木青那匹漂亮的馬兒,居然被搞得渾身都是斑點,為了迎合暴發戶的做派,還給馬身上批了艷色的布帛。
瑾俞每每看見那馬背,都有點恨不得眼睛看不見,你艷色就艷色,為什麼和她身上穿得差不多啊!
真是佩服男人的品味,無奈這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將就一下也就過去了。
四天後的傍晚,馬車破天荒的在一處院落停下了,這回不是客棧,顯然是私人的房子。
下了門口高高的門檻,馬車一路直驅而進,直到進了後院,才停下來。
這麼謹慎的做法,讓瑾俞忍不住緊張。
「這是咱們自己的莊子,只是現在不適合以真貌示人,只能小心一些。」
端木青幫瑾俞繫上披風,耐心的解釋一下,不能說的,他還是沒有說。
瑾俞放心了,只是不牽扯到暗殺什麼的,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嗯!我知道了。」
說是莊子,其實就是一個避暑的別院,結構和裝飾也都以閒適為主,這若是春天的好,肯定是個鳥語花香的好地方,只是眼下被大雪覆蓋了。
這一夜端木青哪裡都沒有去,只守著瑾俞,吃飯,洗澡,寸步不離。
不像以往餓狼一樣的粗魯,端木青這回算是使出了全部的溫柔,撩撥的瑾俞幾次都生不如死,情到深處後,咬住他的肩頭,哭得梨花帶雨。
一宿都在瑾娘瑾娘的呼喚聲裡度過的,那一聲聲呼喚,彷彿帶著極重的愧疚,又好像是萬般不捨的輕愁。
瑾俞絲毫聽不出來,只覺得身上那人,這是衝著要她命來了,直到最後聲嘶力竭的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端木青罕見的大喘氣著,擁著她躺下,沒有下床去打水。
不穩的氣息,慢慢地平緩後,瑾俞盡量忽視那還在自己背後作亂的手,輕聲問。
「你是要離開了嗎?」
是你,不是我們,瑾俞心裡其實明鏡似得,和端木青耳鬢廝磨了這麼久,又如何不懂他的異樣。
「咱們得暫且分開幾日,到京都後,我就回來找你。」
端木青緊了緊自己的手,心中千萬種捨不得,更是恨不得時刻守著瑾俞,可是眼下不行。
赫連雲江明日就會與大軍隊伍匯合,這時候帶著瑾俞去軍隊裡不安全,他不敢冒這個險。
「好。別擔心我,你把自己的事情辦妥就行。」瑾俞沉默了片刻,還是沒有問什麼事。
能說的話,依照端木青的性子,早就說了,不能說的話,他很有原則,定不會輕易開口。
第二天,天沒亮,端木青就起來了,瑾俞在他小心翼翼起來時,一早就跟著醒來,只是怕離別的傷感,一直在裝睡,偷偷的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端木青還是覺察到了,臨走之前,俯身狠狠地啃了一通,迫得瑾俞不得不勾住他的脖頸,才能不像浮萍一樣搖擺。
「我走了,有事就和丑時說,我會第一時間知道。」
「嗯!」
瑾俞啞著聲音點點頭,把頭埋進他的胸膛,還沒有離開就開始思念了。
她不想讓木子離開,但是,又不得不讓他走。
「乖!等我回來,咱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瑾俞都要哭出來了,除了點頭外,別的都做不了,沒想到自己脆弱的可怕,還以為自己是最堅強的。
端木青一向請別離,沒想到自己也有這般優柔寡斷,拖泥帶水的時候。
感覺到瑾俞在哭,那一刻他真的想不管不顧的把人帶走,可惜代價太大,他承受不起。
狠心的放開她,端木青走的義無反顧,不一會兒外面就有疾馳的馬蹄聲響起,直至消散在晨風裡,瑾俞摟著還帶著他體溫的褥子,翻來覆去再沒有睡過。
等到天亮的時候,瑾俞才爬了起來,門外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僕婦,中等身材,清清爽爽的一個人,看著就知道平時做事很爽利,身邊還站著一個一臉忐忑又興奮的小丫頭,才剛剛留頭,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和二妮差不多。
「少爺吩咐小的不能打擾主子,便一直守在門口,這是畫眉,日後就是服侍主子的丫頭。」
「有勞。」
少爺指的肯定是端木青了,瑾俞知道他有意隱瞞身份,大概有難解的問題,這會兒也不打聽,知道還要帶著丫鬟,也沒有什麼異議,看了一眼就收下了。
但瑾俞不問,但不代表那僕婦不說,看似溫溫和和的一個人,那張嘴倒是巧。
「八年了。我們少爺十三歲就離家,每個月就一份報平安的信回來,整整八年都沒有回過京都。」
那僕婦抹了把淚,帶著抱歉道。
「奴才這是喜極而泣,夫人自從少爺離家後,身體就沒有好過。
偏生老天爺脾氣倔強,說一不二,就是不讓招少爺回來……
少爺和老太爺脾氣最像,最是硬氣,說不回京都,就真的不回來。
這回不僅是回來,還帶著少奶奶一起,成家立業,夫人這回要放心了。」
瑾俞靜靜地聽著,本來被端木青的離開,鬧得那些傷感,這會兒在聽見這僕婦說的一些過往,慢慢的斂去了一些。
敢情大塊頭當年小小年紀就離家了,還是一個叛逆的少年,實在不敢想,現在嚴厲又自律的端木青,會有那般年少輕狂的時候。
「我們這次回來,暫時還不回家,你也不要與別人說。等會兒我走了,你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現,能做到嗎?」
瑾俞的臉隱在陰影處,聲音輕緩,帶著不可抗拒的嚴厲。
「少奶奶放心,老奴什麼都不會說。」
「勞煩媽媽了。」
瑾俞由那僕婦梳了一個簡單的婦人髮髻,吃了幾口早餐就放下了。
端木青在身邊,她暫且還要怕他擔心多吃一些,這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根本就懶得吃。
那僕婦見餐桌上的吃食,幾乎沒有動過,欲言又止,她也不敢去管主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