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 還好不是騙
吳明的臉騰的紅了,經過這幾次的誤會,原來瑾俞早就看透了主子的那點心思。
「多謝姑娘不罪!」
瑾俞沒有回話,收了有傘放在一旁,推開房門,抬腳進了屋裡去。
屋裡燒了火盆,哪怕開了一點窗戶透氣,那濃重的藥味還是在屋裡瀰漫開了。
瑾俞才進去,便看見木子穿著白色裡衣,正用怪異的姿勢俯身在掃地,那瓷器的碎片已經被掃進畚斗裡,聽見推門聲扭頭看了過來。
「站在那裡別進來了,小心碎片紮腳。」
端木青從吳明進去請瑾俞來後,便開始後悔了,這黑燈瞎火的,碎片萬一扎到瑾俞怎麼辦?
打破碗讓瑾俞來收拾,這真是一招最臭當然臭棋,忙趁瑾俞沒有來,他找了掃帚畚斗來收拾。
沒想到瑾俞來的這麼快,他才動手,便到了。
瑾俞把燙傷藥擱在桌子上,沒有說什麼,自己朝端木青走去。
「小心你的傷口,這裡交給我吧!」
「不用了!我可以……」
「給我吧!你們大男人不會做這些。」
瑾俞伸手去拿端木青手裡的掃帚,刻意看了一眼他的兩隻手,發現右手手背紅了一片,下意識當然鬆了一口氣。
好在這個人沒有再像以往那樣用手段騙她。
「大晚上的驚動你,天氣這麼冷還要你跑一趟,辛苦了。」
端木青認真的看著俯身收拾屋子的瑾俞,滿心的歡喜,柔聲道。
瑾俞抬頭瞥了他一眼,這麼客氣,還真是難得。
「一小會兒的事……」瑾俞猛的想起,藥都砸了,那麼意思就是說他今天還沒有喝藥,拎著畚斗裡的碎片,直接出去對守在院子裡的吳明道,「你去廚房的碗櫃裡把他的藥,倒進藥罐拿過來煎。」
「是。」
吳明樂呵呵的走了,瑾俞沒有怪罪主子,這是好事。
端木青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能不能不用喝藥啊?好不容易砸了,為什麼還要重新煎。
不過,瑾俞會留在這裡給自己煎藥,喝就喝,他還能被那一碗苦水給難倒?
「把手伸出來。」
把地面的藥汁拖了兩遍,屋裡的藥味終於淡了一些,瑾俞才拿著燙傷藥過去,讓半坐在床榻上的木子把手伸出來。
「我的手沒事!皮糙肉厚的,就吳明少見多怪……」
捧著藥罐到廊下的吳明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主子欸!甩鍋不能這樣甩啊!得罪了主母,以後讓自己怎麼混啊!
「這麼大個人了,喝個藥也能把手燙了。我都要懷疑你是想逃避喝藥,故意灑的。」
瑾俞拿了自己做的棉簽出來,二話不說扯過端木青的手來,沾了藥水就往上抹。
屋外的吳明佩服的五體投地,真的想說他也是那麼想的,主子從來受傷都不愛喝藥,人高馬大一個人,和小孩似得。
「就是為了洞房花燭,我也要把藥喝了,怎麼能輕易的倒掉?」
端木青被瑾俞那棉簽在手上劃拉的心浮氣躁,忍不住壓低聲音道。
任誰從四五歲稚齡開始便被家人扔進藥桶裡泡到十二歲,整整七年,不說那強身健體的藥讓他的身體頭痛,就是刺鼻的藥味,他也是刻進骨子裡的厭惡。
但是為了眼前的姑娘,能和她相守一生,即便重新開始泡藥浴,端木青也義無反顧。
瑾俞抬頭看他,瞧他一臉蕩漾的模樣,真想拿東西敲他,這滿腦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手裡擦藥水的動作,故意加重了一些,似笑非笑的道,「你都在想這些?」
「我期盼已久。」
端木青老實的點點頭,並不覺得自己想的有錯,人生三大事。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他迄今為止,最期盼的就是那洞房花燭夜了。
「瑾娘,我很歡喜。在我回來的時候,你還在這裡等著我。」
端木青抑制住抬手去觸碰瑾俞的衝動,只目光柔和的看著瑾俞梳了大辮子的髮頂。
瑾俞收好藥瓶,再次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端木青繾綣的目光。
「我和你商量個事唄!」
「什麼事?」
端木青留戀的看看瑾俞鬆開自己的手,真想一直握住,可是他現在不敢,怕瑾俞生氣。
「三天後的婚禮,可以只是婚禮嗎?我還接受不了,這樣倉促……」
端木青愣了愣,仔細琢磨了一下,品出來了瑾俞話裡的意思。
婚禮只是婚禮,不洞房花燭……
「別擔心!一切都有我……」由我引導。
「那就這麼說定了!那天只是舉行儀式,別的都不能做!」瑾俞就當端木青答應了,語氣輕快的道。
「……」
端木青看著瑾俞的眼神,有點幽怨,他是正常的男人好不好?
還是一直惦記了肉許久的狼,怎麼能輕易放棄吃肉的信仰呢?
可眼下他若是敢說不同意,大概瑾俞就會把手裡的藥瓶砸臉上來。
「你不願意啊?」瑾俞見他不說話,皺著眉問。
「我聽你的。咱們遵循儀式……」端木青鄭重的點點頭。
那周公禮也是儀式的一部分,這不算騙人。
瑾俞哪裡知道端木青耍了心眼,只當他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成親只走形式。
當下好像解決了重要問題一樣,她心裡的愁緒也淡了,臉上的笑容也自然了點。
吳明蹲在廊下煎藥,不敢偷聽屋裡的對話,只把那扇子扔在一旁鼓著腮幫吹火。
難得可以和瑾俞單獨坐在一起說說話,瑾俞想要去看看藥煎的如何,被他攔下了。
「今天身上還沒有換藥,你介意幫我嗎?」指著自己的胸口,端木青問。
「脫了吧!我給你看看。」
也又不是沒有看過,瑾俞不覺得這有什麼,前幾天沒有鬧掰的時候,都是他在照顧換藥。
木子恢復的已經算很快了,傷口結了厚厚一層痂,邊緣的痂起來,露出裡面粉色的新肉,顯得猙獰,又讓人心疼。
這都乾了,藥粉是沒辦法上,杜先生給的祛疤藥膏,倒是可以沿著新肉塗一些。
「恢復的還可以,這幾天還是別碰水,等掉了痂就好了。」
「很難看吧?」
「你這是自作自受,怪誰?」瑾俞沒好氣的道。
沒有見過這樣不長腦的人,為了住進家裡來,居然自殘,還是身上原本就有傷的情況下。
「我已經罰了南邊梓五十軍棍,咱們的喜酒,他喝不上了。」端木青笑笑,這事偏到這裡,都怪他馭下不嚴。
「還笑得出來!」
瑾俞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