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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妖客棧》第102章
第100章解契

 彭老闆一諾千金,從這天開始,“南海特別調查組”正式成立,三族齊聚,彭彧帶著一幫來南海旅遊的員工,鬥途率領仙界小分隊,以及李一澤調遣的南海水族和最後進行收尾工作的朱雀族紛紛投入這次事件,分工明確、打擊精準,進行了一系列調查取證,布下一張天羅地網,降落在這條與“鮫人”有關的利益鏈上,將深埋海面之下的違法交易狠狠掘出,彷彿挖掉一顆陳年的毒瘤。

 “……共抓獲涉案人員55人,搗毀非法豢養、屠宰場4處,售賣鮫人肉店鋪1家,解救存活鮫人7名,妥善處理屍體3具,涉案金額八百餘萬。”

 彭彧坐在書桌前寫報告,把簽字筆在指尖轉了一圈,自言自語地說:“一隻鮫人賣十萬,帶來的收益卻動輒一兩百萬,就算加上飼養他們帶來的費用,那也是穩賺不賠啊。”

 李一澤從他旁邊經過:“你又有想法了?”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敢,”彭彧端起茶杯嘬了口茶, “我要是有想法,那就成監守自盜了,我還沒缺德到那份兒上。”

 距離他們從南海回到冼州已經過去快一周了——他們在南海泡了兩個月才把這根毒藤連根拔起,排查過的人數不下幾百人,最終確定的嫌疑人裡,輕則罰款拘留十五天,重則上百年刑期,南海大獄、幽冥地府聯合大禮包,送出去好幾份。

 妖界沒有死刑,所以刑期只能一直往上加,五十多個人裡近三分之二都被送去南海大獄“體驗生活”,彭彧這個缺德玩意還別出心裁地想了一出,在監獄門口拉起橫幅,寫著“南海大獄歡迎你”。

 一干犯人被拉去服刑的時候,看著橫幅紛紛露出吃屎一樣的表情,那場面別提有多“壯觀”。

 彭彧往椅背上一仰,伸了個懶腰:“三千字的報告,這是要寫死我啊,老子兩年加起來都沒寫過這麼多字。他們仙界就知道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陳述完事實就得了唄,非要硬生生扯掰到三千字,除了吹牛逼還能寫什麼?”

 李一澤瞥他一眼:“你可以不寫,以前也沒見你寫過。”

 彭彧在椅子上轉過身,夾著筆扒住椅背:“寫還是得寫的,以前和平大使是個虛職,不寫也就不寫了,現在職位落實,我又是第一回拿這身份辦事,有這麼好一個機會,當然要及時立威。”

 李一澤坐在沙發上,把視線垂下繼續看書:“那你就慢慢磨,三千字而已,扯一扯總能湊夠的。”

 彭彧沖他眨眨眼:“要不你替我寫吧?你畢竟當過兩千年的龍王,寫總結這種事情很擅長吧?”

 “不好意思,”李一澤無動於衷,“我們龍從來不玩這一套,總結是什麼東西我不清楚。”

 彭 彧見他見死不救,立刻使出苦肉計:“別這樣嘛,我手腕疼著呢,你真的忍心讓我帶傷堅持嗎?”

 李一澤滿臉怪異:“你不過被咬了一口,又沒傷筋動骨,這點小傷也好意思三番五次拿出來說?那你萬一哪天割個闌尾,是不是要帶薪休假一年了?”

 彭彧頓時掃興,小聲嘟囔一句“真無情”,又冥思苦想半天,紙上還是只有那一段話。

 他正一籌莫展,忽然聽到客廳裡有說話聲,瞬間靈光一動,抄著紙筆衝出書房:“潛岳,潛岳?你們大學生一定經常寫總結吧,來幫我個忙怎麼樣?”

 潛岳正在櫃檯前跟九淵聊天,聞言詫異地抬頭:“老闆,我都畢業一年了……”

 彭彧根本不管那套,把東西撂在她面前:“九淵也幫幫我,我相信你倆的業務能力,寫得好了給你們加獎金——給我電子版也行,到時候我自己謄一遍。”

 沒有什麼比“錢”之一字更有吸引力,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沒問題,交給我們吧。”

 這時候徐丙從旁邊冒出頭來:“什麼獎金?寫什麼報告?老闆你為什麼不找我啊,我師父經常讓我寫報告,絕對是仙界的標準模板!”

 “去去去,”彭彧沖他擺手,“什麼你都想摻和,我讓你帶你妹買衣服,你去了嗎?”

 他指的“妹”正是他們從南海帶回來的小鮫人——因為這小姑娘堅決不肯回蜃樓,身邊又沒有親屬可以照顧她,彭彧思來想去,還是把她帶回自己身邊照看,結果這姑娘來客棧第一天,還沒適應新環境,先看上了徐丙這傻了吧唧的收妖人,一小時叫他十句“哥哥”,小尾巴似的黏在他身 後,對方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徐丙沒辦法,索性收她做妹妹,取名“徐餃”。

 對,你沒看錯,就是“餃子”的“餃”。

 彭彧直呼他有病,哪有給個女孩子起這名兒的,誰料徐丙還振振有詞,說“徐嬌”太俗,“徐姣”太媚,他自己是個沒餡兒的“餅” ,妹妹就應該是個有餡兒的,叫“餃”正好。

 於是客棧裡其他人全部拿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足足三天。

 徐丙的起名水平大概深得斗大仙人真傳,李一澤看了看那幾個“甲乙丙丁”,突然覺得彭某人的“五彩豆燴菜”也不是那麼不忍直視。

 冼州的五月已經開始熱了,彭彧拿一千塊獎金“懸賞”來三千字的總結,又偷偷派人觀察了一下南鳴,等到兩件大案徹底翻篇,他也回歸無事可做的狀態,一天到晚在客棧裡撩貓逗鳥、不務正業。

 在南海抓捕中起到至關重要作用的賀傍也被他帶回客棧,鑑於他提供了不少有價值的信息,功過相抵,徹底沒有因為海市的事情處罰他,不過海市也因此銷聲匿跡,南海之上僅剩一座一年只出現一次的蜃樓。

 賀傍吞服了那枚妖丹,需要一段時間吸收修為,變成河蚌原形休養生息。彭彧特意在客棧裡添了個四四方方的大魚缸,找了個養觀賞魚的朋友精心佈景,打造出一座“水下樓閣”,將河蚌、青蛙和鮫人卵全部請進去,還專門佈置了一個淺水的“二樓”,用透明的玻璃樓梯相連,方便青蛙這種兩棲動物待在裡面。

 鮫人卵經過兩個月已經發育出胚胎,從拇指蓋大小變成了嬰兒拳頭大,隔著透明的卵膜,可以清楚看到裡面的結構。

 可惜的是所有卵中也只有這一顆受了精,其他的時間一長就變成白色的壞卵,彭彧不得不把它們挑出去扔掉,將僅剩的一顆卵藏在水草叢裡,等待它靜靜地生長。

 兩條小龍對這個魚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三天兩頭扒在上面看,好像很想進去掏一掏,彭彧生怕它們驚擾到裡面脆弱的居民,只能把魚缸蓋子蓋好,警告它們不準亂來。

 在等待卵孵化的時間裡,他跟李一澤也沒少恩恩愛愛,而那本魘卷就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時常探頭出來催促。

 這些天李一澤一切如常,對天劫一事隻字未提,彭彧也搞不明白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內心十分焦灼,可對方不說,他也不好主動去問,每天照例同床共枕,視線落在他身上的時間卻遠遠比以往長,恨不得把他拆開來好好看看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天晚上彭彧其實是有些預感的,雖說某龍找他求歡是“例行公事”,但他就是感覺今天有點不太尋常,首先這龍沒喝酒也有點活潑過頭,其次他全程一言不發,只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眼睛裡映著窗外透進的月光,有種特別的奪人心魄的力量。

 兩人剛結束“交戰”,從浴室裡洗澡出來,彭彧突然感覺被他碰了一下,緊接著全身都不能動了,登時一股電流竄過頭皮,心說這龍絕對要幹壞事。

 李一澤果然不負眾望,把他直挺挺地往地上一戳,眼裡浮起些許戲謔:“看來也不是所有法術都對你失效。”

 彭彧舌頭髮僵,說不出話,無比想大罵對方一句“不按套路出牌”,可身體只能一動不動地戳著,只得轉轉眼珠以表達自己的憤怒。

 李一澤對他無聲的抗議視而不見,執起他的右手,不慌不忙地在他手心畫解契的契文,眼皮微垂:“不能再耽擱了,你就好好在家裡等我,反正沒有那書作妖,近期應該不會再有大事發生,你可以盡情開你的幼兒園,或者留在客棧偷懶。”

 彭彧手心癢得要命,偏偏不能躲開,渾身都不受控制地抖起來,李一澤慢悠悠地畫完了契文,還故意拿指甲在他手心的敏感部位刮了刮,嘴角揚起,笑得有點不懷好意:“咱倆結契這麼多年,突然解開可能會讓你不舒服— —好久都沒有體驗過正常人類的生活了吧?身強體健久了,也是時候下凡沾一沾人間的病菌了。”

 彭彧要是能開口,估計早要把他罵個狗血淋頭,偏偏只能衝著他乾瞪眼,李一澤好像覺得他這反應很好玩,拿指腹在他臉上輕輕畫圈,故意在唇邊磨蹭,彭彧只感覺半邊臉都麻酥酥的,一時間有點晃神 忘了瞪他。

 李一澤拉住他的右手,將五指掰開,掌心在自己眉心輕輕一碰,金光消失的瞬間,有什麼東西從兩人腦中退出,一切好像被抽空了,彭彧腦子有點發木,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而與此同時,他渾身突兀地一沉——像是游泳的人上岸時感覺到的那種沉,甚至讓他穩定不住自己的身體了,哪怕處在被定住的狀態,依然要往後仰倒。

 李一澤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將他堪堪卡在“倒”和“不倒”之間,在他唇邊吻了吻:“我走了,等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準備一頓好的。”

 隨著他的話音,床頭櫃的抽屜竟自己開了,從裡面飄飄忽忽飛出一本書,李一澤手底下鬆了勁兒,化成一道白光注入書中。

 他離開的瞬間彭彧就感覺自己能動了,然而要摔的趨勢已經控制不住,還是直挺挺地跌進柔軟的床裡。

 他非常怨念地盯著天花板,暗搓搓磨了磨後槽牙,低聲嘟囔:“絕對給你準備一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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