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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煞他》第55章
  第55章

  隨後不久, 三道關於皇室宗親的聖旨陸續下達, 如石擊湖面, 激起萬丈狂瀾。

  兩道聖旨貶謫親王,回收其權利,女帝顧念親情, 並不懲處,但是處罰的手段不可謂不嚴厲。

  最後一道聖旨則是冊封汴陵郡王為楚親王,並將御史李榮秋長女賜予楚王為妃, 李榮秋為官清廉正直,與朝中勢力糾纏不深,其女也是個溫柔賢淑的女子,華儀放心這一家人, 也算儘量為華湛尋了一門好親事。

  將來……縱他不喜那姑娘, 與她相敬如賓、安穩度日也是夠了。

  後來,禮部籌備多日,便給楚王行了冊封禮,並擇吉日安排親王迎娶王妃事宜。同時,楚王開始在朝中包攬部分職能,二王逐漸落沒, 楚王倒也聰穎, 才做了幾日,政事上便越發得心應手, 手中之事做得有條不紊,不落窠臼。

  華儀將此事看在眼裡, 當下倒是放心了大半,也不曾多說什麼。

  此外,自打衛陟被罰在府中面壁思過之後,朝中便屢屢遞交摺子上去,意在為衛大將軍求情。

  華儀心煩意亂,文武百官在給衛陟一個臺階下,偏生衛陟自己不爭氣,死活不肯認錯服軟,唯一一次拖人入宮帶話給女帝,竟然還是那麼幾句。華儀將求情的摺子一一駁回,冷笑須臾,也就由得衛陟在他的大將軍府裡安閒度日。

  剛剛得了女帝命令的宦官將摺子撤下,隨後真兒奉上茶來,華儀抬起茶盞微抿一口,抬頭看著日邊明晃晃的陽光,淡淡眯了眯眼。

  她低飲一口,複又淡抿一下,眉梢輕抬,眸光晃了過來,「今日的茶倒是甜的。」

  真兒淺淺一笑,輕聲道:「奴婢看陛下近日沒有胃口,今日特地從內務府要了蜂蜜,和了冷藏的杏花花瓣,入茶烹煮,有消火清肺之效,是以喝來微甜。」

  倒是個心細手巧的。

  這丫頭……在她如今看來,是越來越順心了。

  華儀又喝了幾口,心底煩亂之氣漸漸被撫平,淡淡讚賞道:「做得不錯。」

  「是奴婢的本分。」真兒低頭屈膝一禮,將端茶的拖盤收了下去,低頭候在一邊。

  是時西風帶著一絲寒意襲來,吹得華儀襟前淡紅系帶在空中亂揚,雪色貂毛的披風也隨之擺動,華儀抬袖掩面,不讓風刮蹭到臉頰。

  身後有人給她攏了攏披風,溫聲道:「外面冷,還是進去吧。」

  華儀此刻正身處定坤宮內的小院落間,原本的說辭是坐著賞賞雪景,順便在趁著陽光在院落裡批閱奏摺,可還沒多久,這風是越發肆虐了。

  沉玉在暖閣內看書看到一半,便披衣起身,要把小姑娘帶進去。

  華儀順勢往後一躺,窩進沉玉的懷裡,懶洋洋地闔上眼。

  沉玉輕捏她鼻尖,低笑,嗓音低沉,「這是要讓我抱進去?」

  她身子不動,眼睛輕開了一條縫,笑意微露,連帶著眼尾也跟著往上翹了一分,姿態神情卻越發懶散,像隻春困的貓,真是打定主意賴他懷裡了。

  一條手臂橫過她的腰肢,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輕輕笑了笑,把頭埋進他的懷裡,沉玉站直了身子,對一邊的宮人吩咐道:「出去候著,無傳喚不得打擾。」一邊將華儀抱了進去。

  頭頂光線陡然黯了下來,淺淡的熏香盈在空氣中,兩人的呼吸聲清淺可見。

  華儀被他放在軟塌上,他正要起身,卻被她伸手攬住了脖頸,手臂用力一彎,將他往下一勾,朱唇輕啟,在他耳側輕輕道:「怎麼?不願意要我?」

  他眸底火光一躍,大掌立即握緊她的腰肢,將她身子狠狠揉了揉,手指自上往下滑,透著軟料,將她光滑玉肌磨得發痛發癢,她被他揉得低喘,身子在他的撩撥下漸漸融化成水,長睫一落,貝齒輕輕嵌入下唇中。

  他另一隻手捏住她下頜,讓她隨他的力道慢慢張開檀口,他低頭,薄唇在她的唇瓣上碾墨一刻,隨即深深地吻了進去,舌尖掠奪她剩下的所有的空氣,將她所有的香甜咽入腹中。

  她低哼,手不自覺插入他的發裡,輕闔的睫毛扇了扇,輕輕睜開看著他。

  心魂顫動,他在親她,她在迎合。

  恨不得將他拆之入腹。

  與他一起,就是這般高興,沒有綱常倫理,沒有責任道義,沒有黎民百姓。

  有的只有她與他。

  她眉眼專注,神色溫柔,身子也是柔弱無骨的,他愛慘了她這模樣,一邊低頭品嘗著著懷裡的小姑娘,手上動作越發不老實,身子騰起火熱之感來,將她身上披風卸下,一點點扯開她身上的衣襟,撩開她的裙擺,手掌已將她手臂從身上拉了下來,就要壓在身後,任他採擷……

  她長睫下水霧濛濛,伸手輕推他,偏頭笑道:「親一下便算了,旁的事情還是罷了。」

  他微扯薄唇,涼涼一笑,「勾引完了便要跑?想的未免也太美好了。」

  說完,也不聽她驚呼,將她抱起扔至床榻上,她在床上滾了一圈,原本被他解開的衣物就徹徹底底地被卷走,她臉色微紅,玉體還未來得及蜷起,就被他摁在床上,低頭銜住柔軟。

  她無力反抗,身子動情到了極致,便不由自主地挺起腰肢,幽谷微開,他輕笑一聲,半跪的膝蓋擠入她腿間,手掌探下一撫,便挺身而入。

  她一時身子脹痛酸麻,手攥著身下軟褥,使勁地絞著,口中發出陣陣嬌吟。

  也不知自己是何時得到滿足,何時累極便睡了過去,華儀朦朦朧朧間,忽然驚覺自己在白日竟犯懶睡了,驀地坐了起來。

  她坐起輕吸一口冷氣,方才慢慢回神,抬手揉了一把睡得發麻的臉頰,渾身又暖又軟。

  帳子被放下,遮住外間光景,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華儀蜷了蜷手指,撩開綃金簾帳,便見外間鏤空雕花木欄後人影綽綽,應是沉玉。

  他此刻應是在看書罷,她垂下眼,慢慢拾起已被整齊疊好的衣物,一件一件穿上。

  原本自己更衣不大熟練,萬事都依賴著別人,可自從沉玉沒在她身邊伺候了起,她就慢慢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

  她慢慢穿上暖絨繡鞋,輕手輕腳地朝外走去,果真見沉玉端坐在案前,手上一本書快要翻到尾頁。

  她慢慢靠近,他聽見聲響,知道是她醒了,頭也不抬道:「過來坐。」

  她聞言,慢慢蹭了過去,挨著他在椅上餘下的空處坐下,腦袋擱在他身上,輕輕問道:「你在看什麼?」

  剛剛睡醒,聲音還帶著一絲低啞。

  他將面前時刻備好的熱茶遞給她潤喉,低聲答道:「是《平國論》。」

  她「嗯」了一聲,索然道:「李夫子的書我自幼不知學了幾遍,說來說去,終究不過是那些君子之道,殊不知世人行之,難上加難。」

  他低笑,道:「你看的是自己做來多難,我看的卻是禦心之術。」

  她微愣,隨即輕拍他一下,笑駡道:「虛偽。」

  何止虛偽,他的一切她都感悟頗深,他如今也從未隱瞞,他與她一番你死我活之後,如今才還不容易安穩了下來。

  這一路兇險萬分,她想來仍覺心有餘悸。

  她漸漸不笑了,臉頰貼著他的肩頭,沉默不語。

  沉玉翻了一頁書頁,一邊看著文字,一邊問她道:「我看你近日心思頗亂,朝中的事情撐不住了?」

  華儀微微一驚。

  這麼多日,朝中之事似乎是他們共同默認的應該避諱的話題,再怎樣的濃情蜜意,沉淪過後清醒來,面臨的都是與對方無聲的較量。

  予她溫柔,也予她痛意。

  她沉默許久,搖了搖頭道:「我可以撐下去。」

  這話不知是安慰,還是固執地在他面前表態。

  他笑了笑,並不多言,換了個話題問道:「餓了嗎?」

  她一摸小腹,確實覺得餓了,沉玉合上書起身,將放在不遠處的食盒打開,拿出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你身邊那叫真兒的宮人倒是心細。」他重新坐下,淡淡道:「知你睡了之後,便吩咐禦膳房熱好了粥,準備得很及時。」

  她難得從他口中聽到誇獎別人之話,此刻正湊上去聞那粥,聞聲眉梢一揚,抬眼看他道:「當著我的面,你還敢誇別人心細?」

  他不禁揚起唇角,抬手揉了揉她本就睡亂的長髮,嗓音低沉道:「過於出類拔萃,惹得女帝吃醋,罪大惡極,要不拖出去杖斃?」

  語氣輕描淡寫,真不把人家的性命當一回事。

  她的酸意登時消了大半,又對他這套說辭哭笑不得,忙道:「誒,算了。朕日理萬機,才不同她計較……我們還是喝粥吧。」

  沉玉習慣了她這模樣,拿過瓷碗,輕舀了一勺熱粥,輕輕吹了吹,送到她唇邊,「來。」

  語氣寵溺,更像是在照顧孩子。

  她心底微動,張口咽了半勺,舌尖輕輕一掃,將嘴角沾上的米粒也卷了進去。

  紅唇嬌嫩欲滴,這動作更顯嬌憨誘人。

  他眸子一黯,又舀了一勺,一勺勺喂著她吃。

  她很快便吃飽,熱粥見底,竟真是被他一勺一勺喂完了。

  她斜眼看那乾乾淨淨的瓷碗,眼皮一掀,無意地笑道:「這般會照顧人,他日若有了子嗣,想必你也是個好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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