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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煞他》第3章
第3章

  華儀一個人提著宮燈,穿著帝王的玄色長袍,在御花園裡緩慢地穿梭。

  女帝的眼睛是天生迷蒙溫軟的,可她君臨天下的風度卻讓她的眼睛顯得冷冽而有深意,比深淵還要森冷,所以她一路上遇見了許多來往的宮人,那些人跪下對她行禮,神情皆是膽戰心驚的。

  一個讓人畏懼的帝王。

  華儀走到湖邊,借著月光看著自己的眼睛,她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磨礪出的這樣的眼神,她在想,她看著沉玉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的?

  冷血,無情,無趣,城府極深。

  這樣的她,有什麼值得愛的呢?

  黑雲翻動,上弦月半隱於雲後,湖水上泛起的粼光也淡了三分,更深露重,寒意打濕了衣袂。

  沉玉單手抱著雪白的狐裘,獨自穿過御花園,抬眼時便見華儀獨自坐在亭中欄杆上,晃著雙腳,長髮在風中飄蕩。

  沉玉走上亭子,抖開狐裘,輕柔地給她披上,修長纖細的手指熟練地給她系上帶子。

  華儀抬頭看了看他,問道:「你一個人?」

  沉玉清淡道:「陛下不喜歡人多。」

  華儀轉過頭去,看著湖面,意味不明道:「你倒是什麼都瞭解朕。」

  「不好嗎?」沉玉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手指不經意地碰了碰她小巧的耳朵,無聲笑了笑,道:「有沉玉照顧陛下,陛下什麼都不必擔憂的。」

  他的手指冰涼,她縮了縮,抬眼欲斥他,卻撞入一雙清澈透亮的黑眸裡。

  少年沉玉此刻不過十七八歲,連眼神都純粹得如此漂亮。

  她在他眼底,只看見了她自己。

  她斥責的話在喉間一哽,便鬼使神差地變成了「你會傷害我嗎?」

  話一出口,她不由自主地僵了僵。

  沉玉已很快地答道:「陛下是沉玉的一切。」

  兩人都靜了靜。

  華儀不想他如此直白,竟有些赧然,偏過了頭去。

  沉玉也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本來有些懊悔,見她如此反應,又不由自主地補充道:「所以我傷害陛下,就是在傷害我自己,所以……」

  華儀飛快地截斷他的話:「住口!」

  沉玉眨了眨眼睛,倒是住口了。

  華儀將頭埋得更低,再也不肯開口,與白日那個無端發怒的女帝截然不同。

  從沉玉的角度看去,只覺小姑娘的腦袋毛茸茸的,平白讓他心頭柔軟。

  華儀覺得兩頰有些臊意,十五歲的皮囊加上更加老成的靈魂,卻是第一次聽人對她說這樣的話。

  少年沉玉便有了這樣的心思。

  華儀甚至不敢深想,前世的沉玉最終選擇了那條路,心裡究竟是有多恨她怨她?

  兩人一坐一站,吹了許久的夜風,華儀才翻身溜下欄杆,提著白玉宮燈往回走。沉玉靜靜地跟在她身後,刻意地邁小了步子,注視著她的背影。華儀心神不寧,頻頻回頭看他,他都穩穩得守在一步之後。

  沉玉護送女帝回了寢宮,常公公正侯在殿前,見狀忙命宮人準備伺候女帝洗漱就寢,將殿門重新合上,隔絕了殿外沉玉的目光。沉玉靜立片刻,轉身欲走,常公公忙出聲喚道:「沉玉公子留步。」

  沉玉停下腳步,側眸看來,常公公上前陪笑道:「公子也是知道的,陛下這幾日心情不好,可是今早上午攝政王還親自來求見了,就是及笄禮和歸政的事……公子哪日伴駕時機得當,不妨給陛下提一提,您也是知道的,陛下那脾氣,如今也只有公子您哄得下來……」

  沉玉微微一笑,道:「陛下並非任性妄為之人,我一個卑賤之人,如何敢肆意上奏朝中之事?常公公難不成要害我嗎?」

  少年笑意清雅,常公公卻臉色一變,忙笑道:「哪裡的話,咱家這也不是為了陛下找著想……」

  「為了陛下著想,便多注意著陛下吃穿住行。」少年掀開眼睫,拂袖冷淡道:「公公別弄錯了,我不是攝政王的人。」

  常公公不知何處惹惱了他,只覺後背滲出汗來,目送著這少年郎翩然離開。

  華儀沐浴更衣過後,便躺在床上,等宮人吹熄蠟燭後,才慢慢閉上眼。

  一閉眼,只覺身下軟褥硌得她渾身發疼,壓在身上的被子如重千斤,將她死死地鎖在了榻上。

  她的思緒沉浮間,前世的血光刀光重新閃現在眼前……微笑著逼近的沉玉,滴血的刀尖,輕巧的鎖鏈,他把她壓在桌上,手指插入她的發間,低聲道:「陛下要是不配合,臣就殺了這宮裡所有人。」

  她尖叫,她反抗,那個男子始終如此從容,慢條斯理地除下她的衣裳……

  吐血的沉玉臨死前最後的不甘……

  華儀渾身一抖,驀地坐起身子,劇烈地喘著氣。

  她衣衫皆被冷汗浸濕,渾身還在不住地顫抖,良久,才漸漸想起自己在什麼地方。

  熟悉的宮殿,熟悉的陳設,沉玉那樣對她……也是在此處。

  華儀頭痛欲裂,茫然地蜷起身子。

  良久,她穿鞋下榻,披上狐裘,將臉頰窩進軟軟的狐毛裡,輕手輕腳地出了宮殿。

  深夜無人,守夜的宮人也開始打起了盹,華儀自幼生長在宮裡,對許多隱蔽小路熟記於心,輕車熟路地避開了一眾宮女侍衛,來到一個偏僻的住所。

  此地雖偏僻,卻並不簡陋,反而裡外佈置得清新雅致。華儀悄悄地推開門,往閣內走去,借著月光摸索到了蠟燭,卻找不到點燈的火摺子。

  華儀索性丟了蠟燭,悄悄地摸近床榻。

  沉玉睡眠極淺,華儀推門的那一刻,他便有些醒了。

  意識很快地清醒過來,他感覺到有人在偷偷摸摸地靠近,呼吸聲細緩。

  他察覺那人在桌上摸索,以為是宮裡哪個不要命的賊,卻發現那人向他逼近。

  沉玉猛地起身,快速襲向那人的手腕,企圖將其扭倒在地。

  抓到那人手腕的一瞬,他便察覺了不對。

  誰的手腕這麼光滑纖細?

  龍涎香的氣息隱隱約約地浮動著。

  沉玉驀地驚醒,驚呆在了黑暗中。

  他還未來得及跪地行禮,袖口便被人一拽,女帝披著頭髮,內著蠶絲睡袍,彆扭道:「沉玉,朕……朕睡不著。」

  沉玉竟有些哭笑不得,既不好拽回袖口,又不好將她摟到懷裡。

  可眼前這人……

  他的眸色有些暗沉,蠢蠢欲動,又強制壓著那些念頭。

  華儀並不覺羞恥,而是摸索到了他的床榻上,伸手一探,被子還有些溫熱。可她才不管這是誰的床,直接踢掉鞋上榻。

  沉玉去點了燭火,回身看她,見她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裡,竟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這是……」沉玉沉默須臾,才道:「陛下,這是我的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倒是霸道,也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沉玉歎了口氣,上前坐到床邊,緩了口氣問道:「陛下半夜偷偷跑出來的嗎?」

  華儀道:「我做噩夢了,我不喜歡那個宮殿。」

  沉玉道:「所以,便來我這裡睡?陛下不守規矩,受罰的是我。」

  華儀睜開眼睛,挑釁地衝他一揚眉梢,「怕了?」

  「不怕。」沉玉無奈道:「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這就肝腦塗地了?華儀忍不住笑出聲來,身子一顫一顫的。

  沉玉注視著她笑得白裡透紅的臉龐,眨了眨眼睛,也露出一絲笑意來。

  華儀笑夠了,在床上滾了滾,覺得窄,又坐起來,道:「沉玉,你知道朕夢見什麼了嗎?」

  沉玉道:「什麼?」

  華儀想了想,輕聲道:「朕夢見十幾年後,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朕身邊最得力的臣子,你到而立之年也不肯娶妻生子,朕做主為你納了妻子和三房妾室。」

  她說完便抬頭看著沉玉的神情。

  沉玉笑容依舊,眼神卻有些泛冷。

  華儀繼續道:「我聽人說,有些夢是可以成真的。沉玉,若真有一日發生這樣的事,你會討厭我嗎?」

  沉玉搖頭,淡淡道:「君命難違。可是陛下無論做什麼,我都厭不起來。」

  華儀抬手指著他鼻尖,篤定道:「你話說得太早。」

  「不早。」沉玉按下她的手,反問道:「陛下回答沉玉一個問題可好?」

  「你說。」

  沉玉垂下眼,淡淡道:「陛下白日厭棄我,之後又與我……如此親密,之後又問我可會傷害您,如今也做了噩夢,陛下是有什麼心事?」

  他的心思竟如此敏感。

  華儀若無其事道:「沒有。」

  「真的?」

  「朕是帝王,會撒謊嗎?」

  沉玉顯然覺得是會。

  華儀有些困了,遂擺擺手,隨口轉移話題道:「朕乏了,今日就在此處歇下了。沉玉,你替我扇扇風,有些熱。」

  沉玉不做聲,去拿了扇子來,輕輕給她扇著風。

  他其實也很困,可看著她,又覺得清醒了幾分。

  華儀閉上眼,心漸漸地被放下來,意識漸漸模糊。

  可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又倏地驚醒,對沉玉道:「要不……」

  沉玉打斷她道:「陛下要是睡不著,我曾學了幾招推拿術,可幫陛下揉揉頭上大穴。」

  華儀別無他法,只好答應。

  沉玉讓華儀躺在靠近床沿的一邊,坐在她身邊,抬手揉捏著她的太陽穴。

  他手指的力道溫柔而有力,她舒服地縮了縮身子,他手指下挪,在她光滑的臉蛋上遊移。

  華儀看不到,沉玉的眼神漸漸變了。

  最終,他低下頭,輕輕嗅著她的呼吸,感受她熟睡後的心跳。

  少女的馨香就在鼻尖,她的溫軟就在眼前。

  他克制著,不去摟抱她的嬌軟的身子,只是低下了頭,薄唇在她的唇上遊移。

  最終輕輕下落,一觸即止。

  沉玉直起身子,燭光下,半邊的臉頰是溫暖的,另一半卻僵硬到冰冷。

  他心潮湧起,眼底壓抑的東西一覽無餘,那一吻不能克制他的欲望,反而提供了養料,讓他心底的心思瘋狂滋長。

  華儀卻始終熟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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