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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之魔王》第520話 靜悄悄的凱旋

“好久不見,黑乃真央。恭喜你完成了第五考驗”

坐在漆黑王座的古魔王,微笑著這麼說道。

現在的我並沒有回一句“多謝祝賀了,陛下”的餘裕了。

“……我有事想問。”

有很多想問,想質問的事情,但最先要問這個。

“全部,都是你策劃的嗎?”

我沒有殺沙利葉。暴食歐庫多的出現。還有,沙利葉在最後關頭覺醒了加護這所有的事。

“嗬嗬,你明明知道答案的”

啊,我知道的。這的確不是她安排的,我只是想把責任推給別人而已。我明白,是因為自己的選擇,才造就了現在這樣的未來。

“不過,如果是我策劃的話,你會恨我嗎?還是說,會感謝我?”

“並不是什麼很壞的結果……所以,不會怨恨你的。”

我平安的和莉莉她們彙合了。也徹底討伐了暴食歐庫多,開拓村也會在一段時間後重歸和平吧。

只有一點,蕾琪之死了這事,完全是我的失誤,只有這件事,誰都不能怪。是我該背負一生的罪過。

“如果是這樣的話,不是很好嗎?”

“真的好嗎?沙利葉曾經是使徒。這點是無可改變的。就算她得到了加護,就能因此原諒她嗎?”

“原諒什麼的,那不由作為神的我來決定的。能裁決人的,一直都是人啊。”

聽到這個回答,我稍微安心點了……我,能原諒沙利葉吧?我,想原諒她吧。

不,應該承認。我已經,對沙利葉的事————

“但是,我作為前輩先給你句忠告,現在,你應該煩惱的事,不是其他的誰,而是自己的事。現在不是坦率的因為與同伴重逢而高興的情況,對吧?”

“是啊。但我已經有覺悟了”

我將向莉莉和菲奧娜坦白一切。從加拉哈德要塞分開的那一天起,直到今天為止,這段時間中我都做了什麼。

“一直依靠著女孩子的話,這種時候總有一天會來的”

“聽起來像是,你有過經驗啊。”

“我以前啊,發生過很多很多事呢……但是,如果是真正的重要的同伴的話,最後一定能相互理解,互相原諒的。”

要是這樣的話,就太好了。

“對了,我能再問一個……不,兩個問題嗎?”

“嗯,什麼?”

雖然有點任性,但我還是不禁想確認下。

“這次考驗,我並沒有什麼出色表現,真的能獲得認可嗎?”

我沒給暴食歐庫多補上最後一擊,甚至連打出巨大傷害都沒有。而且,也不是如在打熊兔的時候,靠我的攻擊偶然砍下了,作為考驗證明的部位。

說起這次的戰鬥中我做到的事的話,就是打死了一大群小章魚,在哪大家夥的肚子裏稍微鬧騰了下。結果,也沒拿到考驗的證明。完全是靠沙利葉,莉莉,菲奧娜三個人。我才苟活了下來,並保護好了大家,還完成了考驗。

我有這樣真的可以嗎?的疑問,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啊哈哈,你不是經常被別人幫助嗎?”

“對啊”

的確。細想一下,在每個考驗中我都受了幫助。

“但是,那不是可恥的事,而是應該自豪的事情。有著能幫助自己的夥伴。比自身的力量更加重要”

“這個=嘛……雖然是這樣,但是考驗是考我一人的東西吧?————”

“我現在已經就告訴你,只要拿到考驗的證明就行了。讓別人拿,用金錢買都可以”

“……哈啊?”

等,等一下。這不就是作弊嗎……

“這不是作弊。因為兼具暴力,權力,財力,的人才是王啊。這一些也包含在評價之中”

米婭不是戰士之神,所以不只是看個人武力來決定嗎。有點明白了,但不怎麼想這麼做。

“……明白了。今後,我也會考慮下不擇手段的方法吧。”

不過,我之前完成的考驗,也不是能靠拜托別人或是金錢的力量就能打通的,我不認為這麼做,今後就能輕鬆的過關了。下次也是不吐血吐到最後關頭的話,是不可能跨越考驗的吧。

“然後,你還想問什麼?”

啊,說起來的確有這事,我並沒有忘記。實際上,這才是我最在意的事。

“啊,那個,怎麼說呢?……那個人是誰啊?”

在看慣的黑色的王座之間中,雖然已經在這裏得到了五次加護了,但是我第一次在這裏看到的人正理所當然的站在一邊。

“……請不用在意我”

她堂堂正正的說道,在坐在王座的米婭的旁邊,仁王立著一名,拿著黑色的三叉槍的女騎士。

她身著漆黑鎧甲,披著像翅膀一樣的裝飾用的披風,給人種瓦爾基裏(注一)的感覺。但是,比起她穿著的鎧甲,從她身上發出的煞氣,讓人明白真正的戰少女就是她這個樣子。

“啊,嗯,這個……我也很在意,那個,為什麼你會在這,西亞?”

“在寶座之間謁見別人,卻連一個衛兵也沒有,這關乎帝國的威嚴。因此,這裏至少就讓作為近衛騎士團皇家護衛隊隊長的我,擔起守護陛下的責任————”

“啊,不需要做這種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怎麼這樣!太過分了的說,master!”

“哇!?”

以像是突然間進行造反的氣勢,黑色的女騎士飛撲到寶座的米婭身上。魔王大人那小小的身體,被身材高大的他,和那厚重的鎧甲給壓住,看起來很是痛苦,勉強能看見米婭的手腳尖在那掙紮。

“嗯,真拿你沒辦法啊……那麼,你就呆在角落裏別動”

“哇啊,謝謝您了!”

感覺她像瓦爾基裏一樣威風凜凜只是我的錯覺吧,女騎士在嬌媚的如此回答後,回到了最初的位置。感覺這個人和蕾琪有點像啊。

然而,當女騎士拿起丟到地上的三叉槍,保持著直立不動的姿勢的話,莊嚴的氣勢就一點一點地積蓄起來了,真是不可思議啊。

“因為這樣,不用太在意西亞。”

米婭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般的這麼說道————但她披在肩膀上的披風掉了下來,頭發嘭了起來,像是被擼得亂糟糟的小貓一樣。都這樣子了還要人別在意,真是個亂來的魔王大人啊。

“……西亞,原來如此,是芙莉西亞的愛稱啊”

“也可以這麼說。”

那,那個女騎士的真身就是《暗黑騎士·芙莉西亞》咯。

這裏應該要按照禮儀,對她賜予沙利葉加護道聲謝謝吧?還是說,應該為她得到了這種神的加護而擔心呢?

“那麼,就賜予你第五加護吧。這一帶稍微有點不穩定,所以不快點結束的話,夢就要醒了。”

在我還猶豫著不知所措時,米婭直接提出了要求。

不穩定大概是因為我還在代達羅斯和斯巴達的國境一帶的緣故吧。難道說,黑神的意誌傳達不到,作為十字軍領地的代達羅斯嗎?

還是說,是怕再被芙莉西亞擼一遍?

“啊,‘暴食之胃’吧,這家夥就行了嗎?”

我手上拿著的事,像是拋光了般的美麗的翡翠之球。其隱約發著淡綠色的光芒,這是菲奧娜在熊熊燃燒的暴食歐庫多的屍體,偶然發現並撿到的。恐怕,這就是考驗的證明呢,真是勞她費心了。

“嗯。實際上這不是胃,而是胃石。暴食歐庫多通過使用這個,來壓縮胃中的物質。算是一種空間魔法”

“所以就算吞下一個村莊,肚子也不會漲咯?”

“吞下一個城市也完全沒關係喲。在我那時候,它大概消滅了五個城市喲,哈哈”

這可不是能笑得出來的事啊。但是,看來這次的災難奇跡般的輕啊?嘛,就實際上居住的村民來說,這還是不能容許的慘事呢。

“————現在,剩下的考驗就只有兩個了”

我的手中,《暴食之胃》和往常一樣沙沙的化成光之粒子然後消失了。

“一定有著比現在更加嚴峻的苦難在等待著你。但是,你一定能到抵達終點的”

在獻上考驗之證的同時,米婭的聲音和身姿也在快速消逝。夢已經要醒了。

“度過所有考驗的時候……那時候,你會……”

我的意識被深深的黑暗包圍著,回到了現實世界————

“————嗯”

像是彈開一般,我張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還還留著薄薄積雪的山林,還熟悉的黑衣魔女。然後,閃閃發亮的銀發映在視野的下方。

“睡得好嗎,黑乃桑?”

坐在正麵的魔女,菲奧娜問道。

“我是去拿加護的。並沒有困意”

“再睡一會比較好嗎?”

“不,我還是有著能爬過山的體力的。沒關係的。”

這裏是加拉哈德山脈的山腰一帶吧。離開阿爾薩斯要塞後,我們為了盡快回去,先花了整整一天時間一直在趕路。我和沙利葉進行不眠不休的強行軍倒是沒問題,但莉莉和菲奧娜最好還是普通的進行休息。所以現在先潛伏在這山林中,休息一下。

離到加拉哈德要塞,只剩一點點距離了。從這裏出發的話,已經可以不用休息的,直接趕去終點了,所以先好好休息下,再去要塞也不遲。

“莉莉呢?”

“還在睡覺。”

我旁邊立著一個與我用到現在的帳篷設計不同的帳篷。在被沙利葉打壞空間魔法的時候,從伊魯茲村起,一直用著的作為新人冒險者必備組合的帳篷就絲毫痕跡都不剩了,所以買了個新的吧。

莉莉還在新的帳篷中,以小孩的姿態安詳地睡著。再讓她睡一個小時左右吧。

“……得到了加護,接觸到了漆黑眾神,是這樣嗎?”

我聽到了在我的臂彎裏的身材嬌小得沙利葉的細語。因為她沒動,我還以為這家夥也還在睡呢,原來已經起來了啊。嘛,因為她現在沒穿重騎士的黑鎧甲,而是被我抱著,所以應該能躺著柔軟的墊子,安然的入睡吧。

“啊。我得到加護的時候,總是在夢裏。”

“那麼,那個孩子就是古之魔王·米婭————”

“能不能閉上你的嘴?”

突然刺來的尖聲,讓場麵瞬間寂靜下來。

這個讓人懷疑起自己耳朵的冰冷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真是菲奧娜。遠遠超過她那心情不好的狀態,她已經突然放出了殺氣,手中已經拿起了,將暴食歐庫多那巨大身軀都焚燒殆盡的法杖《愛因·布魯姆》。

“……抱歉,菲奧娜”

“黑乃桑不需要道歉。接下來,她再隨便開口的話,我就毀掉她的喉嚨。”

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威脅,菲奧娜是認真的。她的黃金之瞳,散發著帶著殘酷意味的,妖異光芒。

對於菲奧娜的這種態度,我是無法責罵她殘忍或是嚴酷,因為她的對應,無比的正確。

“能說話,就說明她能自由地詠唱。請不要忘記,她的危險性”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是的,對菲奧娜來說,沙利葉是需要以最大限度來警戒的敵人。倒不如說,對她不做任何身體上、魔法上的束縛的我簡直不可理喻。

雖然已經知道沙利葉身體中沒有了作為使徒的力量,甚至還得到了《暗黑騎士·芙莉西亞》的加護,這一切能證明她的清白,卻不是能原諒她的理由。人情世故不是這麼單純的。菲奧娜的對應方法是理所當然的,不如說還應該感謝她因為我的意誌,而稍許寬容了沙利葉。

“……”

沉默再次降臨。

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沒有點篝火,周圍非常安靜。雖然已經到春天了,但山中的動物像是還沒有從冬眠中醒來似的,一點動靜都沒搞出來。

天空中壓著厚厚的雲層,昨日的晴朗天氣,就像是假的似的,很是陰沉。感覺就像是,馬上要下起雪來,回到了那寒冷的冬天一般。

天氣也好心情也罷,都不是晴天。

這到也是會這樣。因為我還沒向菲奧娜和莉莉坦白,一件重要的事情都沒說。

在那個時候,在莉莉現身幫忙的瞬間,我脫口而出的話語是謊言。

“黑乃,為什麼,那個女人《沙利葉》在”

會被殺。我直覺般的明白了這點,要是不在這裏製止住她的話,沙利葉就會被閃光貫串,當場橫死。

所以,只能說謊了。

“等一下,莉莉……這家夥,是俘虜。”

大概,莉莉也察覺到這是謊言了吧。不,正因為是莉莉,所以她不可能沒有注意到,她不可能看不出,我這拙劣的謊言。

盡管如此,在那時,莉莉還是暫且收手了。她一定是,強行抑製住了我無法想象的衝動了吧。

“沙利葉已經沒有使徒的力量了。就這樣,把她帶去斯巴達吧……行嗎?”

兩人點了點頭,真如奇跡一般。

“現在的最優先事項是,先逃到加拉哈德要塞。在這之後。我會說明詳細情況的。所以,現在請不要再問了”

本不可能接受這事。但盡管如此,兩人還是同意我抱著沙利葉,一起去斯巴達。

沙利葉已經沒有體力了,連魔力也在和暴食歐庫多的戰鬥中耗盡了。她很難再把黑化鎧甲當做手足來自主步行。所以現在我還是像以前一樣背著她來移動。

到了休息時,我也有著不能放開她的理由。

雖然我信任莉莉她兩,不過,萬一,沙利葉離開了我的視線的話……有可能就變成,因為她做了可疑的行為,所以不得不殺了她。這樣的事。

兩人有這麼做的權利,就算她兩這麼做了,我也不會怪她們。不想讓沙利葉死的,只是,我個人的感情而已。

“菲奧娜……真的,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呢?”

“我做的這種事,是不會被原諒的吧。”

至少,是我的話,我就無法原諒。拚命戰鬥才打倒的仇敵,竟然隨意的因為個人感情就想去幫助她。我要是站在她兩的立場的話,就算是一邊大罵著“叛徒”,一邊拔出劈刀砍過去也不奇怪。

“原不原諒這種事,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

這是我剛才也聽到過的話語,不過,這句回答中,連絲毫慈悲這樣的感情都沒有,只充斥著冰冷的感情。

“是嗎?……是這樣啊”

就連道歉,都是醜陋的自己想要保身罷了。

明明,有覺悟了。但我的心,已經被折斷了。

注一 瓦爾基裏 女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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