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抑制不住的喜歡
全美動物醫生交流會順利結束之後, 道格拉斯動物醫院又舉辦了一次晚餐會。
晚餐會上,莊慕依舊是全場的焦點,大家仍然一邊吃飯一邊向他討教醫學問題。
好不容易, 終於等到了晚餐會結束,前來參加交流會的眾醫生們都各自散去, 莊慕這才空閒了下來。
說實在的,雖然莊慕十分願意教導其他的醫生, 但是他還是更喜歡安靜的診療工作。
被人不停地問問題,是一件極度需要耐心的事情,比做手術還要更消磨人的精力。
約翰•林奇一早就吃完飯回家休息了, 他今天也被其他醫生問了一天, 到底年紀大了實在是堅持不了那麼久。
晚餐會上莊慕為了回答其他人的問題, 一直都沒能空下來吃東西。現在沒人在了,夏敬深立刻到後廚去給他拿了一大堆美食。
結果,當夏敬深推著餐車回到會議廳的時候, 赫然發現施逸清這傢伙居然又出現了, 而且正在跟莊慕聊天。
他明明之前已經看到施逸清離場了, 想不到這傢伙居然殺了個回馬槍。
夏敬深咬了咬嘴唇, 十分嫌棄地盯著施逸清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施逸清連一點基本的好感都沒有。
明明施逸清看起來五官端正,行為舉止也是彬彬有禮,但他就是不喜歡施逸清, 總覺得施逸清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奇怪的感覺。
夏敬深深吸了一口氣, 推著餐車走進了會議廳:“莊慕, 美食來咯!”
“夏助理。”施逸清跟夏敬深打招呼。
“施醫生,你不是回去了嗎?”夏敬深臉上擠出了一點笑容,看著施逸清問道。
“噢,我想著太早回酒店也沒什麼事,所以就沒回去。”施逸清說道。
夏敬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隨後,三人便在會議廳裡邊吃邊聊。
當然了,主要是莊慕和施逸清聊天,夏敬深對醫療問題插不上話,只能是趁莊慕沒注意,時不時在施逸清背後做鬼臉,恨不得這傢伙快點離開。
莊慕其實有注意到夏敬深的舉動,不過因為覺得好笑,並沒有去制止夏敬深。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施逸清總算是回酒店去了。
莊慕和夏敬深也結伴返回宿舍。
回宿舍的路上,莊慕越想越覺得夏敬深剛才的表現很是怪異,像是在吃醋?
“敬深,我問你個問題。”莊慕看了一眼夏敬深。
“嗯?”夏敬深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你剛才……是不是在吃施逸清的醋?”莊慕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怎,怎麼可能,我吃什麼醋?”夏敬深怔了一下,立刻擺了擺手,“我吃什麼醋,我怎麼可能吃醋,真是……”
“真的沒吃醋?”莊慕瞥了他一眼。
“沒有啊!我吃哪門子醋?咱們不是朋友嗎?你這個問題很奇怪呀!”夏敬深攤了攤手說。
“……噢,也是,咱們是朋友。”莊慕抿了抿嘴,心裡莫名有些不爽。
“對了,今天……”夏敬深開口想說些什麼,結果莊慕理都不想理他,腳下用力踩了下油門,遊覽車一下子就沖了出去,把夏敬深嚇了一跳,有些茫然地看著莊慕。
回到宿舍之後,莊慕就去洗澡了。
而夏敬深則在客廳裡坐立難安。
他的反射弧就算再長,到了現在也多少能夠猜出來剛才莊慕的反應為什麼會那麼奇怪了。
與此同時,他心中的兩個小人也再一次糾結起來。
溫柔的深深:莊慕剛才那樣問是什麼意思?
狂野的小夏:當然是喜歡你的意思了!
溫柔的深深:我也覺得好像是這個意思,那接下來要怎麼辦?
狂野的小夏:表白啊!強吻啊!壁咚啊!這麼簡單的事還要我教你嗎?
溫柔的深深:這樣會不會太衝動了,萬一猜錯了怎麼辦?萬一莊慕並沒有喜歡我?
狂野的小夏:你想那麼多幹嘛?直接上去強吻就沒錯了!想太多沒用的!
溫柔的深深:可是,如果莊慕不喜歡我,那我跟他可能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只要不表白,至少我可以一直以朋友的身份陪著他。
狂野的小夏:靠,你缺朋友嗎?你缺的是男朋友!再不行動,萬一被施逸清那個混蛋搶先,你就哭去吧你!
溫柔的深深:對吼,還有施逸清……
這時,沙發上的土豆突然對著夏敬深“喵”了幾聲。
狂野的小夏:你看看,你看看,連土豆都把小橘拿下了。你還在這磨磨唧唧的!
溫柔的深深:是啊!連土豆都跟小橘在一起了。不行!我得加把勁才行!
狂野的小夏:這就對了嘛!等會莊慕洗完澡,你就直接上去,啥也別說,直接強吻,壁咚,先來上一套法式濕吻!
溫柔的深深:……
這時,浴室傳來了開門聲。
狂野的小夏:行了,別磨蹭了,快上!現在!立刻!馬上!go!
……
夏敬深十分緊張地走到了莊慕面前。
“莊慕,我……我有話跟你說!”夏敬深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太敢看莊慕的眼睛。
莊慕拿著毛巾擦頭髮,有些疑惑地瞥了一眼夏敬深。
“莊慕,我,我……你剛才問我是不是在吃醋,你說得沒錯,我是在吃醋。我……”夏敬深結結巴巴地說道。
聽到夏敬深承認自己的確是在吃醋,莊慕頓時心中一喜,臉上雖然依舊裝出淡然的樣子,然而眉眼裡卻抑制不住地湧起一抹笑意。
“我,我其實有句話一直想跟你說,我……”夏敬深緊張地握了握拳,感覺心臟就快要跳出來了。
他心裡越緊張,嘴巴就越發不利索,磕磕絆絆的,就是說不出那幾個字。
這時,身後客廳裡的土豆和小橘不知道是不是實在看不下去了,雙雙對著夏敬深叫喚了起來,像是在給他鼓勁一般。
“我喜歡你!”夏敬深鼓足了勇氣,表白的話總算是說了出口。
然而,說完他就愣住了,感覺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幹什麼。
看著近在咫尺的莊慕,他突然有些迷茫,該說什麼呢?
對了!
過了片刻,他總算是想起來了。
“你,你喜歡我嗎?”夏敬深兩隻手在褲腿邊上不斷地搓手,因為太過緊張,眼睛不受控制地看向了地面。
他等啊等,等了半天卻沒有聽到莊慕的回答,心想,果然不行啊!這下完了,以後怎麼辦?!
他暗暗歎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莊慕,想著接下來要怎麼收尾。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莊慕正眉眼帶笑地看著他。
他有些疑惑,正想開口,就看到莊慕的臉快速地靠了過來。
下一秒,兩人的嘴唇就碰到了一起。
夏敬深的身子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宛如觸電一般,他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不敢相信正在發生的事。
此時,在他的心裡突然有一個聲音響起:“壁咚,快壁咚!”
這一次,他打算遵從心裡的欲.望……
他左手摸著莊慕的臉頰,右手扶住莊慕的後腦勺,將莊慕按在牆上吻了起來。
壓抑了許久的情感蓬勃而出,兩人纏綿了好久好久……
從走廊,到浴室,再到臥室……
————
第二天早上,莊慕精神飽滿地睜開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身旁還帶著余溫的被窩,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咚咚,房門聲響起,夏敬深的腦袋從門外伸了進來。
“起床啦?”夏敬深笑嘻嘻地說。
“嗯。”莊慕臉頰微紅,點了點頭。
“先去洗漱吧!早餐已經做好了。”夏敬深說道。
“好。”莊慕笑著應了一聲。
洗漱好之後,莊慕來到餐廳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依舊是米粥,因為莊慕吃不慣西餐,所以夏敬深一直以來都給他做中餐。
“今天,是咱們的第一天對吧?”夏敬深眉眼帶笑地看著莊慕。
“嗯。”莊慕點了點頭。
昨晚雖然是他主動吻夏敬深的,但其實也是鼓足了勇氣才敢那樣做的。
經過了一夜,那股勁頭已經沒了,莊慕反倒有些害羞起來。
“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夏敬深問道。
莊慕想了想說:“我今天要做五場手術,然後晚上去解剖室做解剖實驗。昨天醫院來了兩例腦瘤致死的動物屍體,我想去看看。腦瘤這門手術跟脊髓腫瘤……”
說起手術來,莊慕明顯就輕鬆了很多。
不過,他說了一會兒之後,發現夏敬深的臉色有點不對,便停了下來。
“你怎麼了?”莊慕問道。
“沒事,我只是在想,咱們第一天不是應該去慶祝一下嗎?約個會啥的?”夏敬深試探性地看著莊慕。
莊慕一聽,頓時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他平時的生活太規律了,總是一股腦都紮進手術和解剖裡面,所以一時半會轉不過彎來。
“這樣吧!我今晚不解剖了。咱們去市里玩,怎麼樣?”莊慕問道。
“好啊!那我來安排,我保證今晚一定會有一個完美的約會!”夏敬深熱情高漲,臉上的笑意分分鐘就快要溢出來了。
————
不知不覺,莊慕已經來美國快三個月了。
全美動物醫生交流會也已經過去一個多月。
這段時間以來,莊慕的名字一直在美國動物醫學界廣泛流傳,連帶著許許多多的寵物主人也都知曉了莊慕的名字。
那次全美動物醫生交流會的手術視頻外人沒辦法看到,但是莊慕在會議上講課的過程卻被很多醫生隨手發到了網路上。
莊慕本來在網路上就頗有名氣,就算漂洋過海來到美國,他在美國也擁有一定的粉絲基礎。
再加上這些講課視頻的流傳,兩個因素合在一起不斷發酵,基本上美國有養寵物的人十個中有八個都知道了莊慕的存在。
由於莊慕在視頻裡面呈現的形象非常好,不但顏值高氣質佳,而且醫學知識十分淵博。
所以,有很多的寵物主人紛紛慕名上門找莊慕看診。
其中,也有請莊慕出診的。
道格拉斯動物醫院說到底也屬於服務性行業,雖然莊慕不是醫院的編制內醫生,可為了滿足寵物主人們的需求,道格拉斯動物醫院特別允許莊慕使用道格拉斯的名義行醫。
也就是到了現在,院長安德森才算是從莊慕身上真正看到了潛力。
之前,安德森是因為約翰•林奇的關係才不得不提供大量的資源供莊慕練習實踐。但是現在安德森卻是心甘情願給莊慕提供資源,畢竟莊慕現在已經有能力給醫院創收了。
當然了,道格拉斯動物醫院原本就是聲名遠播,即使沒有莊慕那也是鼎鼎有名的大型動物醫院。
莊慕的存在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只不過莊慕能夠創收之後,安德森給莊慕花錢也就自然沒那麼多想法。
如若不然,換成一個常年沒法為醫院帶來大額收益的醫生,要想醫院長期給其提供資源練習,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動物醫院說到底也是需要商業機構,也是需要盈利的。
————
現如今,莊慕在道格拉斯動物醫院裡面還擁有了自己的辦公室,算是真正掛牌行醫了。
“莊醫生,之前預約的那匹賽馬到了。”護士安娜敲了敲門走了進來,跟莊慕說道。
“好,我過去看看。”莊慕回道。
隨即,莊慕帶著安娜一塊到了醫院大樓大門前。
兩人出了大樓,只見醫院前的廣場上正停著一輛大型卡車。
卡車旁邊則是一輛布加迪超跑。
“好,來,把車門打開。”一個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相貌堂堂,衣著不凡的黃髮男子正在指揮工人把卡車車廂打開。
兩個工人應了一聲,把車廂打了開來。
莊慕隨意往車廂裡面看了一眼,只見裡面被重新設計成一個大型馬廄。
一匹黑馬正一動不動地站在裡面。
一看馬廄十分豪華的裝修就知道這匹馬價值連城。
飼養員小心翼翼地牽著黑馬慢慢地走出車廂。
黑馬因為右前肢受傷,所以顯得有些四肢不協調,行走的樣子十分怪異。
好不容易黑馬被飼養員牽出了車廂,莊慕這才看清這匹黑馬的全貌。
只見眼前的黑馬皮毛柔順,渾身的毛髮有如墨染一般,烏黑透亮。
而且,黑馬體態健美勻稱,看上去有一種很獨特的美感。
只要黑馬不走動,那就是一匹狀態極佳的寶馬。然而,一旦行走起來,頓時就露出了致命的缺陷。
“莊醫生你好,我是布萊恩•霍金斯。”黃髮小夥余光瞥見莊慕,趕緊上前打招呼。
“你好,我是莊慕。”莊慕向布萊恩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那匹黑馬說道,“你這匹馬腱斷裂的症狀看起來不輕啊!”
“是啊!前一段時間訓練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跑著跑著就受傷了。當時訓練它的那個騎師經驗不夠,沒有及時讓它停下來休息,還讓它接著訓練,結果就出事了。”布萊恩歎了口氣說道。
莊慕聽完點了點頭,上前幾步對黑馬做初步檢查。
原先黑馬還有些急躁不安,不過當莊慕把手放到它的背上撫摸了幾下之後,黑馬就安靜了下來。
黑馬受傷的部位肌腱鬆弛,表面有腫脹的現象。莊慕伸手輕微地觸診,明顯感覺到局部溫度升高,而且黑馬還下意識地躲避莊慕的手,想是被莊慕碰疼了。
“先去拍片吧!先看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莊慕點了點頭說道,然後對護士安娜說道,“你讓人幫忙推一輛籠車過來。”
安娜應了一聲,馬上去找籠車。
籠車找來之後,安娜便和飼養員還有兩個工人一塊把黑馬推去照X光片。
拿到X光片後,莊慕掃了一眼,咧了咧嘴,對布萊恩說道:“你這匹黑馬傷得可不清啊!伸肌腱全斷裂。”
“是啊!我這匹馬花了六百多萬美金,結果一場比賽都沒跑就變這樣了。莊醫生,這能治好吧?”布萊恩哭喪著臉說。
當肌腱受傷斷裂的時候,因為腱的功能和部位不同,所以出現的功能障礙也不同。
這匹黑馬是伸肌腱斷裂,對應的功能障礙是無法完成提舉的動作。這對於賽馬來說,可以說是致命性的損傷。
馬蹄無法提舉,奔跑就成了奢望,三隻腳的賽馬無論擁有多好的血統,也永遠不可能跑贏四隻腳的競爭對手。
一般來說,因為這個腱斷裂不是開放性斷裂,是可以使用保守療法的。只需要在患肢局部塗抹強刺激藥,讓結締組織增生促進腱癒合。
但是,保守治療對於肌腱運動功能的恢復效果不佳。
如果只是普通的動物倒也無妨,可是這是賽馬,如此關鍵的部位是萬萬不能有一點損傷的。
“可以。”莊慕點了點頭。
“真的可以治好?”布萊恩半信半疑地看著莊慕,眼神裡既充滿期待又夾著幾分猶疑,“我說的是那種恢復奔跑能力的意思?”
頓了一下後,他苦笑著問:“治好之後,不會跑起來一拐一拐的吧?”
“一拐一拐的那個不叫治好。我說能治好的意思是恢復如初。”莊慕十分自信地回道。
“恢復如初?真的能恢復如初?!”布萊恩瞪大了眼睛,驚奇地看著莊慕。
此前他已經帶著黑馬連著看了幾個醫生了,有說能治的,也有說不能治的。但是沒有一個醫生敢說這匹黑馬能夠恢復如初。
“當然。”莊慕聳了聳肩,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