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私會
「表哥!」
顧玥神情激動,飽含深情。
她不顧矜持,撲進謝實的懷裡。
「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她的嗓音激動到發抖。
謝實摟緊了她,緊緊的,「沒被人發現吧。」
顧玥連連搖頭,「你放心,我一路都很小心,保證不會有人發現。」
她望著他,「表哥,我好想你。你想我嗎?」
謝實沒有說話,直接低下頭,含住了她的嘴唇。
兩人忘我的糾纏,翻滾在床上。
事畢後,顧玥就著熱水,將自己全身清洗乾淨,保證不留下一點痕跡。
謝實拿著毛巾,替她擦拭身體。
年輕的肌膚,光滑細嫩,手感絕佳。
他揚眉笑了笑,笑容未達眼底。
他輕聲問道:「是我厲害,還是那趙二郎厲害?」
「表哥幹什麼替那個死鬼。那個死鬼別看長得人模狗樣,根本就是一根銀樣鑞槍頭。哪裡比得上表哥威武雄壯。」
說完,顧玥轉身,緊緊地貼在謝實的胸膛上。
謝實心頭火熱,卻強行壓住內心的**,將她推開,「不行。你進來太長時間,會引起車伕懷疑。」
顧玥咬著唇,「表哥,下一次我們什麼時候能見面?」
謝實抬手,才是她臉頰上的水珠,「你等我消息,我來安排。」
顧玥重重點頭,又抱住他,「要是沒有你,我肯定已經死在趙二郎的棍棒下。這輩子,我的命都是你的,任你予取予求。等將來你成了親,也別忘了我,好嗎?」
謝實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打量著她美好的身體。
他鄭重地問道:「要不嫁給我吧。」
顧玥瞬間的愣神,驚喜,不敢置信,緊接著又連連搖頭,「不行,我不能連累表哥。我是個不詳的寡婦,你不能娶我。你該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名門淑女。」
謝實自嘲一笑,「以我現在的家世,哪裡能娶名門淑女。這件事你別急著決定,等你離開海西伯府後,再回覆我也不遲。」
顧玥張張嘴,問道:「你是真心的嗎?」
謝實反問,「需要我將心挖出來給你看嗎?」
顧玥甜蜜一笑,搖頭說道:「我信你。只是我不甘心就這麼離開海西伯府。趙二郎該死,海西伯夫人同樣該死。」
謝實卻說道:「趙二郎死,可以說是意外。海西伯夫人死,保不準會引來懷疑。我還是那句話,報仇不一定需要殺人,我也不希望你陷入官司中。」
「那我怎麼辦?難道就這樣離開海西伯府,看著那一屋子的人和和睦睦嗎?」
謝實捏捏她的臉頰,「我來替你想辦法,包你心滿意足。」
顧玥笑了起來,「表哥,你真好。」
「你等我消息,切勿輕舉妄動,否則將前功盡棄。」
顧玥連連點頭,「你放心,我最近都很乖,完全不惹事。我全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麼乖,我該獎勵你。可惜今日時間太晚了,等下一次,我們有一天的時間。到時候我一定狠狠獎勵你。」
聽到獎勵二字,顧玥渾身顫抖,激動所致。
她太激動了,激動到臉頰爆紅,像是煮熟的鴨子。
她忍不住催促道:「表哥快一點安排,我都快等不及了。」
「這就等不及了,你可真是食髓知味。你忍一忍,我會盡快安排好下次的會面。」
顧玥點頭,穿戴整齊,確保全身上下沒有任何問題,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廂房。順便買了幾匹棉布回去。
布莊小二同車伕拉家常,車伕談興正濃,恨不得一直談下去。
看到顧玥出來,車伕非常失望。心頭抱怨,怎麼不多挑一會。
「我們走吧。」
顧玥招呼車伕一聲,然後上了馬車。
馬車啟動,搖搖晃晃朝海西伯府而去。
丫鬟葡萄縮在馬車角落,一副又驚又怕的模樣。
顧玥剜了她一樣,「你怕什麼?」
「奴婢,奴婢……」
葡萄怯生生的模樣,她不敢將心裡頭的話說出口。
顧玥沉下臉來,警告她,「收起你這副樣子。要是被人看出不對勁,我扒了你的皮。」
丫鬟葡萄趕緊低下頭,將臉埋起來,萬萬不敢露出來給人看到。
主僕二人一路無話。
回到海西伯府,顧玥先去給海西伯夫人請安。
海西伯夫人對她淡淡的,既不關心她,也不會苛責她。
反正還有幾個月,等到一年之期滿了後,顧玥連帶著嫁妝就會回到顧府。
將來她就是別人家的兒媳婦,同海西伯府半點關係都沒有。
顧玥只是守著規矩,盡到本分。
至於海西伯夫人的態度,她是半點不在意。
好也罷,壞也罷,也就那麼回事。
面子做足,她就離開了上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關起門來過小日子。
葡萄心神不寧,端茶,茶水濺出來。
做針線活,針紮了手。
鋪床疊被,膝蓋撞在床柱上,痛得她直掉眼淚。
顧玥看不下去了,揮手,先將其他下人都打發出去。
她招手,叫葡萄叫到跟前。
啪!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葡萄臉上。
葡萄被打懵了。
顧玥問她:「冷靜了嗎?」
啪!
又是一巴掌,還是同樣的問題,「冷靜了嗎?」
葡萄哭了出來,連連點頭,跪在地上磕頭,「奴婢冷靜了,奴婢再也不敢犯錯。」
顧玥輕聲一笑,將葡萄扶起來,「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天犯下無數次錯。
你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你心裡頭藏著事情嗎。你是想害死我嗎?
我要是不能活命,死之前,一定會先扒了你的皮,順便將你父母兄弟姐妹統統弄死。你知道的,我說得出做得到。」
葡萄渾身顫抖,怕的。
她再次給顧玥跪下,「少奶奶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一定改。求少奶奶開恩。」
顧玥挑起她的下巴,「你是我身邊最得用的丫鬟,我的事情從不瞞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我們主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意味著你離開了我,只有死路一條。別人不會要一個背主的丫鬟伺候。記住了嗎?」
葡萄連連點頭,「奴婢記住了。」
「記住了就起來吧。準備熱水,我要洗漱。」
「奴婢遵命。」
準備好熱水,葡萄伺候顧玥洗漱。
當脫下衣服,她看到顧玥後背上面的痕跡,唬了一跳。
顧玥回頭,對著鏡子打量自己的後背。
她輕聲一笑,咬著唇,嬌嗔道:「他可真猛,都不知道憐香惜玉。」
葡萄壓低聲音,不會比蚊子嗡嗡聲更大。
「少奶奶,這樣好嗎?萬一被人發現,可不得了。」
顧玥跨進浴桶,輕聲說道:「只要你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沉默了許久,葡萄問出心中的疑問,「感謝表少爺的辦法有很多,少奶奶為何要用這種辦法?這豈不是將自己陷入危險中。」
顧玥自嘲一笑,「捨不得兔子套不住狼。我不將自己獻出去,他又怎麼可能一心一意幫我。」
「將來怎麼辦?難道要一直維持這種關係嗎?」
「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
頓了頓,顧玥笑了起來,「你說我要是嫁給他,怎麼樣?」
葡萄鬆了一口氣,「挺好的。就怕老爺和太太不同意。」
「在家從父,再嫁從己。我要嫁給誰,老爺和太太也管不了。」
「那就好。奴婢就放心了。」
顧玥搖搖頭,真是傻丫頭。
真以為她會嫁給謝實嗎?
自從謝茂死了,謝家就敗落下來。
如今的謝家,要什麼沒什麼。
嫁給謝實,她能得到什麼?
誥命?沒有。
錢財?也沒有。
沒有好處的婚姻,她要來何益。
謝實靠著楚王殿下,這也算是一條路。
只是楚王那邊,能靠一輩子嗎?
顧玥胡思亂想,水都涼了,才從水桶裡面起來。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她得想辦法一直吊著謝實,讓他當自己的馬前卒。
……
宮裡,同樣輾轉反側,一直睡不著的人還有江燕。
前些日子,她同李昭儀初次交手,輸了一籌。
被陛下冷落了數天。一直到今日,陛下也沒有召她侍寢。
她從床上起來,走到窗前,推開窗。
初冬的夜晚,很涼。
絲絲寒風吹進來。
江燕突然福至心靈,乾脆躺在軟塌上,對著窗口,不懼寒風。
還不到天亮,不出意外她著涼了,還發起了高燒。
她拖著病體,關上窗戶,回到冰冷的床上,瑟瑟發抖。
等到宮女發現她發燒,她已經燒了好一會。
「不好了,淑儀娘娘發燒了。快去請太醫。」
「還要稟報貴妃娘娘。」
宮人們分頭行動,請太醫的請太醫,稟報薛貴妃的稟報薛貴妃。
薛貴妃聽聞江燕病重發燒,還伴有咳嗽,病得可不輕。眉眼一挑,話中有話地說道:「這個時候生病,差不多剛剛好。來人,尋機將江淑儀重病的消息傳到陛下耳中。」
「奴婢遵命。」
江燕燒到神志不清,半睡半醒。
她知道太醫來了,也知道宮女給她灌藥,還知道薛貴妃來看望她。
可她就是沒有絲毫力氣,光是睜開眼睛就廢了牛鼻子勁。
更別提說話,搖頭之類的動作。
她有點後悔,不該吹那麼久的夜風。別一病不起,就死在宮裡了吧。
真死了,那她死得可冤了。
等於是自己殺死了自己。
她自嘲,想要笑話自己,卻笑不出來。
整個人都麻木了,臉頰也是僵硬的,渾身難受的緊。
昏昏沉沉,也不知今夕何夕。
等她恢復神智的時候,她從眼睛縫裡面,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皇帝。
陛下來看望她了,她喜極而泣。
她的苦心沒有白費,陛下來看望她,也就意味著陛下並沒有放棄她。她還沒有失寵。
確定自己的辦法見效後,江燕的病情飛快好了起來。
幾天後,已經徹底恢復,只是清瘦了些,卻越發顯得美豔動人。
薛貴妃笑道:「你也算是因禍得福。陛下得知你病情好了後,很是高興。叫你今晚侍寢。」
江燕驚喜異常,「陛下真的召臣妾侍寢嗎?」
「自然是真的。你下去準備準備,一定要將陛下伺候好。」
「那,李昭儀那裡?」江燕不確定地問道。
薛貴妃輕蔑一笑,「李昭儀那裡你不用管,你只管伺候好陛下。」
「臣妾明白。臣妾這就下去準備。」
……
寧王帶劉詔進宮面聖。
他將劉詔當做護身符,指望著天子看在皇孫劉詔的份上,對他手下留情。
最近又有許多御史沒事幹,專門逮著寧王彈劾。
反正寧王素行不良,彈劾他,等於是政治正確。不用擔心會出事。
結果劉詔這枚護身符,完全沒起作用。
天子見到寧王,氣不到一處來。
這回他不動手,他動鞭子。
直接抄起鞭子朝寧王身上抽打。
寧王可不是老實人。見天子鞭子打了來,趕緊跑。圍著大殿跑,還跑到龍椅邊上。
「逆子,給朕站住。」
「父皇保證不打兒臣,兒臣就站住。」
「逆子,你還敢同朕講條件。朕今日廢收拾你不可。」
兩父子又開始新一輪的追逐。
劉詔站在角落,捏捏鼻子,弄不懂這裡面有什麼樂趣。
天子真要收拾寧王,直接命令一聲,門外的朗衛衝進來,三兩下就能抓住寧王,將寧王打個半死。
但是天子偏不,他偏要自己動手抽打寧王,累得氣喘吁吁,一鞭子都沒打動。
這是一種特殊的愛好吧!
劉詔只能用這種理由,來解釋眼前的一幕。
真的被刷新了三觀。
天子跑累了,就不跑了。
他喘著氣,指著寧王,「站著別動。」
寧王怎麼可能乖乖聽話,他悄悄往後退。
天子一怒,「來人,將寧王抓住,朕要親自抽他。」
朗衛們早就盼著這一刻,以最快的速度衝進大殿,將寧王抓住,聽候發落。
天子走下台階,揮手示意。
朗衛們將寧王壓在條凳上。
天子揮舞皮鞭,狠狠抽在寧王的背上,大腿,臀部等等部位。
「啊……」
寧王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聲,「要死了,要死了。老頭子,你輕一點。」
「不孝子,朕今天就打死你。」
結果天子只抽了六七鞭,就沒了力氣。
天子不服輸,更不肯在人前服輸。
他將鞭子一扔,「不孝子,今日就先這樣。再有下次,朕將你關進詔獄好好反省。」
劉詔將寧王扶起來。
寧王揉著被打得生痛的後背,「老頭子,你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大的力氣,都快被你打死了。你下次別把我關進詔獄,直接送去守皇陵得了。」
天子怒極反笑,「美得你。就想到皇陵那裡吃吃喝喝,左擁右抱,瀟灑快活,你當朕傻嗎?」
寧王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跳起來。
痛!
天子被逗笑了。
天子因痠痛發麻還有些哆嗦的手而心情陰沉沉。
又因寧王的搞笑多了兩分得意。
他還是老當益壯。
瞧,他幾鞭子下去,寧王連坐都沒辦法坐。
這要是夏天,定能將寧王抽得皮開肉綻。
天子心情一好,就對寧王的事情睜隻眼閉隻眼,雷聲大雨點小,最後輕輕放過。
天子又警告了寧王幾句,就將他轟了出去。
劉詔扶著寧王走出興慶宮,問了一句:「何苦?」
寧王輕蔑一笑,「你還是太年輕,不懂。」
沉默了片刻,寧王又問他:「看見了嗎?」
劉詔點頭。
天子的手顫抖得那樣厲害,想忽略都難。
寧王說道:「哄老頭子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不過找準脈門,其實也很簡單。
老頭子現在最怕的事情就是老,他不服老,知道嗎?本王今日唱作俱佳,哄他一哄,瞧瞧老頭子多高興。
你得學著點,別整天板著一張臉。本王都可以不要臉,你身為本王的兒子,更應該不要臉。」
劉詔問道:「父王的意思是,等你老了,我也用類似的辦法哄你?」
寧王氣得跳腳,「不孝子。你敢糊弄本王,本王扒了你的皮。」
「父王扒兒子皮之前,皇祖父會先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