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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醫妃有點毒》第279章
第279章 有志氣

「問題當然不是出在這碗銀耳羹上。」

顧玖擲地有聲地說道。

咦?

湖陽郡主意外。

她朝裴氏看去,裴氏面無表情。

她問顧玖,「不是出在銀耳羹,那是什麼原因?大郎媳婦,你別賣關子,趕緊把事情說清楚。」

顧玖似笑非笑地看著湖陽郡主,「問題當然是出在人身上,郡主不是很清楚嗎?」

「休要胡說八道。大郎媳婦,我看你是為了推脫責任,有些狗急跳牆。」

顧玖嗤笑一聲。

她又是查廚房,又是對比食物,只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

她真正要查的是陳敏身邊的人,以及湖陽郡主身邊的人。

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讓鄧存禮給查到了。

剛白仲進來悄聲稟報,她就知道演戲到此結束。

她看著湖陽郡主,「郡主真要我說出真相嗎?」

湖陽郡主呵呵冷笑,「你能說出什麼真相?」

顧玖輕聲一笑,「我知道前兩年有人給郡主進貢了一種很稀罕的花,被稱之為冰凌花。

顧名思義,這種花只會在冬末春初的時節開放,極為美麗。

忽略冰凌花的美麗,它的根莖,葉子,花粉均有毒。少量誤食,就會引起腹瀉嘔吐,症狀同吃壞了肚子差不多一樣。

沒見過冰凌花的太醫,根本檢查不出來是否中毒,只當真的吃壞了肚子。」

「你胡說八道。」湖陽郡主厲聲怒斥。

顧玖朝裴氏微微躬身,「母妃,兒媳這個推測,不知道能不能讓你滿意?」

裴氏蹙眉,「大郎媳婦,你是在冤枉郡主下毒傷害敏敏嗎?實在是荒唐。敏敏可是郡主的親閨女,你休要胡說。還不趕緊給郡主道歉。」

「兒媳遵命。啊,不知道我廚房的差事,母妃如何打算?」

裴氏冷哼一聲,「等琴兒到了再說。」

顧玖抿唇一笑,然後給湖陽郡主道歉,「郡主,是我口不擇言,胡說八道,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一般見識。」

湖陽郡主氣壞了,「嫂嫂,管管你的兒媳婦。實在是荒唐,竟然敢污衊本郡主。」

裴氏輕咳一聲,「事情說開了就好,湖陽,你不要太過激動。」

「我怎麼能不激動,我家敏敏這會還躺在床上,還得吃好幾天的藥。要是有個……」

「咳咳……」

裴氏大聲咳嗽,強硬地打斷了湖陽郡主的話頭。

湖陽郡主愣了一下,「嫂嫂,你是嗓子不舒服嗎?」

裴氏感到心塞,湖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敢問候她嗓子舒不舒服,真是氣死她了。

她果然不該對湖陽報以厚望。把事情交給湖陽做,根本就是最愚蠢的決定。

下人稟報,說四夫人來了。

「叫她進來。」

蕭琴兒進入大廳,先是掃了眼顧玖,然後才躬身行禮。

「母妃叫兒媳過來,可是有事吩咐?」

「你想不想打理廚房?」

蕭琴兒差一點就點頭了。她想啊,當然想,做夢都想。

廚房油水那麼多,她怎會拒絕。

可是她只能拒絕。

她尷尬一笑,「母妃,廚房不是大嫂在打理嗎?為何又讓兒媳打理?這不合適吧。」

「你別管合不合適,你只需告訴本王妃,你能不能打理廚房?」

蕭琴兒低著頭,心疼啊。

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然而她卻只能放棄。

「回稟母妃,兒媳恐怕能力有限,無法勝任。」

裴氏意外。

湖陽郡主更是意外,她指著蕭琴兒,「四郎媳婦,你腦子進水了嗎?你竟然主動將機會往外推?」

蕭琴兒勉強笑了笑,只是笑容比哭還難看。

她也不想啊,然而她有把柄落在顧玖手裡。

顧玖早就防著這一天,早早地就做好了準備。

真是賊精賊精。

顧玖低頭一笑,然後問道:「母妃,既然四弟妹不能勝任,廚房差事還是交給兒媳吧。」

她不提陳敏吃壞肚子一事,然而她的每一個動作,眼神,語氣都在提醒裴氏,你要奪我的權,我就掀了你老底。

大不了鬧到王爺跟前打官司,看誰沒臉。

裴氏心絞痛,捂著心口,表情痛苦。

她揮揮手,「都退下。你們各自做好自己的本分,本王妃不希望再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兒媳遵命。」

顧玖同蕭琴兒一起離開了春和堂。

「大嫂,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拒絕了母妃。從今以後我們兩不相欠。」蕭琴兒很不高興,她被顧玖算計了。

顧玖笑道:「四弟妹何必這麼見外,我們是妯娌,自然該常來常往。」

蕭琴兒不假辭色,「免了!我怕被大嫂賣了。」

顧玖笑了笑,「好吧,我不勉強你。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不找我麻煩,我自然不會掀翻你的老底。不過我奉勸你一句,放印子錢可不是長久之計,你好自為之。」

蕭琴兒冷哼一聲,「我的事情不勞大嫂操心,再見。」

她氣呼呼回到房裡,找劉議哭訴。

「大嫂欺人太甚,拿放印子錢威脅我,不准我插手廚房。害我白白損失了廚房的油水,從今以後印子錢也不能大肆放出去。這事不能就這麼完了。你替我想個辦法,說什麼也要給她一個教訓。」

劉議有些煩躁,「那你以後就別放印子錢。父王交給我新的差事,做好了,不愁沒銀子花。」

蕭琴兒頓時止住了哭聲,「什麼差事?」

劉議高興起來,「父王讓我下江南摟銀子,你說是不是一件好差事。要知道,過去都是大哥在替父王打理錢糧。如今大哥被關在宗正寺,我才有機會染指這個差事。」

蕭琴兒不見高興,反而愣神,「你的意思是,你要下江南?去多久?」

「少說半年,最晚過年前肯定能回來。」

蕭琴兒突然哭起來,「你去了江南享福,將我一個人留在府裡,我怎麼辦?我不要去。」

劉議皺眉,「你別胡鬧。你剛沒聽我說嗎,這可是我從大哥手裡搶來的差事,要不是大哥人在宗正寺,都輪不到我。

等我從江南迴來,我們就不愁銀子花。那個印子錢,你現在就給停了,免得大嫂又拿這個來威脅你。」

蕭琴兒擦著眼淚,「皇室宗親,無旨不得出京。父王怎會派你去江南?你可別騙我。」

劉議哼了一聲,「誰說本公子無旨出京,我這可是奉命辦差。

你也知道,戶部沒錢,年年都要找少府打秋風。可是少府的收入近幾年也在減少。

聽說有人偷偷告狀,說江南那邊有人截留了市舶司的稅銀。皇祖父派人徹查此事。

我呢,算是欽差隨行,出門長長見識。主要還是替父王摟一點銀子回來。要不然府裡都快揭不開鍋了。」

蕭琴兒咬著唇,「你這一出門,就是一年。那我怎麼辦?可別等你回來的時候,左手一個嬌妾,右手一個美人。」

「瞧你,又吃醋了吧。真是醋罈子。我的眼裡心裡都只有你一個,保證不在外面亂來。什麼美女,哪裡比得上你,我是看的不看一眼。」

蕭琴兒心頭歡喜,面上卻故作傲嬌,「哼,你就知道拿話哄我。總之,你要去江南可以,但是不准帶女人回來。若是你帶了女人回來,我,我定不會放過你。」

劉議捏捏蕭琴兒的臉頰,「我的好表妹,好娘子,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有了你,別的女人再也入不了我的眼。」

他趁機壓下去,夫妻二人床頭吵架床尾和,轉眼又是濃情蜜意。

……

春禾堂內,裴氏正在怨湖陽郡主不會辦事。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你還想讓本王妃幫你,呵呵……」

一聲冷笑,像一盆冷水澆在頭上,讓湖陽郡主透心涼。

她對裴氏說道:「事情我已經辦完,還犧牲我家敏敏。至於事情沒成,這可不是我的責任。分明是你那兒媳婦太精明,根本就不上套。嫂嫂也真是的,就該拿出做婆母的派頭,狠狠壓一壓顧玖。我就不信,她還能翻天不成。」

裴氏揉著眉心,「壓壓壓,你就知道壓。這些年,你有壓過誰?福雅公主,福明公主,陽石公主,哪一個被你壓住了?」

湖陽郡主被揭破老底,很沒臉。

「嫂嫂別衝我吼,我看你是快管不住顧玖。你瞧著吧,總有一天,她肯定會搶班奪權,叫你靠邊站。」

「她敢!」

裴氏臉色一沉。

湖陽郡主笑了起來,「她有劉詔做靠山,怎麼不敢。劉詔可是嫡長子,嫡長子誒,份量很重的。」

「就算是嫡長子,他也是我兒子,也得聽我的。」

「那可不一定。我看劉詔未必會聽你的。」

裴氏被說中了痛腳,心裡頭極為不爽,「行了,你趕緊退下。真是被你氣死了。」

湖陽郡主可不是好打發的。

「嫂嫂,你答應我的事情還沒兌現。」

裴氏冷哼一聲,「改明兒我就進宮面見母妃,請母妃下一道旨意,讓你換個郡主府。這下你總滿意了吧。」

湖陽郡主心滿意足,「我就知道嫂嫂待我最好。我那郡主府,得趕緊出手。壓在手裡,我心裡頭沉甸甸的,怪不是滋味。」

裴氏呵呵冷笑,「你是怕陳駙馬陰魂不散,找上你吧。」

湖陽郡主臉色微變,色厲內荏,「我會怕他一個死鬼,真是笑話。嫂嫂別瞎說。」

裴氏面露嘲諷之色,「你若是不怕陳駙馬陰魂找上你,為何出事後,郡主府一次都沒回去過?我可是聽說,你數次經過郡主府門口,都沒有進去看一眼。」

湖陽郡主強辯,「我那是忙。」

呵呵!

忙?

忙著養小白臉吧。

……

顧玖帶著藥材,第二次看望陳敏。

陳敏臉色蒼白,一張小臉沒有半點血色。

她不敢面對顧玖的目光,變得很沉默。

「敏妹妹不舒服嗎?」

顧玖拉起她的手,順便診脈。

陳敏搖頭,「表嫂,對不起。」

「不怪你,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

陳敏還是難以釋懷,「我沒想到我腹痛,竟然是因為誤食了母親給我的茶水。差點牽連到表嫂。」

「敏妹妹不要多想,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好好養身體,爭取早日好起來。」

陳敏點點頭,她望著顧玖,「表嫂,我母親真的要嫁給小她十幾歲的代侯府公子嗎?」

顧玖蹙眉,「這事你聽誰說的?」

陳敏神色黯然地說道:「府中都傳遍了,想不知道也難。哥哥因為此事,和母親大吵了一架,今日一早已經搬回陳府。」

陳家被抄家殺頭,只剩下陳律陳敏兩兄妹。

事後,寧王出面,將陳家的宅子替陳律兄妹要了回來,還要回了兩個田莊,兩個鋪子。

只是那些被查抄的財物,是要不回來了。

陳律同湖陽郡主吵翻了,沒回郡主府,竟然回了陳家宅院。

顧玖問道:「你哥哥回了陳府,身邊帶了人嗎?」

陳敏點頭,「帶了四個小廝,四個老僕,還有四個丫鬟。」

顧玖又問道:「你哥哥回陳府,他身上有錢吃飯嗎?」

陳府如今就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宅子,甚至連家具都沒有。

陳律跑回去,晚上睡哪裡,別說床,被縟棉被還得想辦法解決。

陳敏咬著唇,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

「父親還在的時候,每次都會給我們兄妹大把的零花錢。我和哥哥都攢了一些。這回哥哥回去,我將零花錢都給了他。」

「冒昧問一句,你們兩兄妹的零花錢有多少?要是不方便的話,當我沒問。」

「告訴表嫂也無妨,我和哥哥的零花錢加起來,有兩千兩。」

顧玖鬆了口氣,「有兩千兩,儉省一點也足夠一年的開銷。等到年底,田莊和鋪子有了收益,明年就能好起來。」

「哥哥也是這麼說的。他說,母親若是改嫁,他就和母親分家。從今以後,獨自支撐陳家的門戶。陛下沒有限制哥哥的功名之路,哥哥可以讀書考科舉,也可以習武從軍,總歸是一條路。」

顧玖感嘆道:「你哥哥有志氣,很了不起。」

陳律還是個半大少年,今年十四還是十三,這麼點大,就已經知道獨立支撐門戶。只要他肯堅持下去,十年,二十年,必定有一番作為。

她問陳律,「你呢?你怎麼想的?」

陳敏神色黯然,「哥哥說,他置辦不起我的嫁妝,叫我還是跟著母親。而且跟著母親,也能嫁得更體面些。」

顧玖說道:「你哥哥這番話都在理,他是真心替你著想。」

陳敏似乎要哭出來,「表嫂,我是不是很懦弱?母親若要改嫁,我身為陳家人,按理該和哥哥一起回陳家。」

顧玖拿出手絹,擦掉陳敏臉頰上的眼淚,「你該換個角度想,若是你跟著你哥哥回去,你哥哥身上的擔子該有多重。為了給你置辦嫁妝,他那麼大一點,就得為銀錢算計。你也不忍心吧。」

陳敏無聲落淚,頻頻點頭,「我就是怕給哥哥增添負擔,所以沒敢開口。只是母親如果真的同韓五郎成親,我該如何自處?我聽人說,那個韓五郎是個浪蕩子,只比哥哥大三四歲而已。難不成我還得叫他父親嗎?」

說到傷心處,陳敏哭得越發厲害。

顧玖換了一張手絹,替陳敏擦拭眼淚。

「你哥哥搬回陳府,郡主就沒說什麼嗎?」

陳敏搖頭,「母親什麼都沒說,也沒派人給哥哥送銀子。我想母親是指望著哥哥四處碰壁,知道生活艱辛後,灰溜溜地回來給她請罪。但是我知道哥哥的脾氣,就算是撞了南牆,他也不會回頭的。我還擔心,母親會派人使壞,故意給哥哥製造困難。」

顧玖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等王爺知道你哥哥搬回陳府的消息,一定會派人照顧一二。」

「我就擔心母親以此事拿捏哥哥。」

「如果王爺發話,就算是郡主,也只能默認你哥哥搬回陳家的事實。」

「真的嗎?」

顧玖點頭,「王爺欣賞有志氣的人。」

一句話,讓陳敏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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