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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醫妃有點毒》第696章
第696章 最純粹的黑

「竟然倒打一耙,污衊國子監訛詐。欺人太甚!」

「一開始我就說過,這事有蹊蹺。果不其然,用區區五萬兩銀子引導輿論,就讓國子監的名聲蕩然無存。不愧是最會做生意的詔夫人。」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兩位朝臣,關起門來偷偷商議。

卻不料,房門從外面打開。

中書令李大人走進來,「這事到此為止,不許再起爭端。」

「大人,大殿下和詔夫人如此欺人,就這麼算了?不怕人心散了嗎?」

李大人隨意翻看著桌上的文書,輕描淡寫地說道:「不這麼算了,難道想要繼續鬥下去?鬥得贏嗎?只要陛下還認劉詔這個兒子,加上詔夫人手頭上的銀錢,就憑你們那點手段,根本鬥不贏對方。」

兩位朝臣緊皺眉頭,「大人的意思是,想要鬥贏對方,就得先挑撥陛下和大皇子殿下的父子關係?」

李大人嚴肅說道:「本官可沒說過這樣的話,你們不要理解錯了。總之,此事到此為止。誰敢再生事端,本官不會保他。將本官的意思傳達下去,你們好自為之。」

說完,李大人甩袖離去。

兩位朝臣彼此看了眼,心中有了默契。

朝臣熄火,這事很快就平息下來,無人再提起。

時間如同流水一般滑過。

學子們雞飛狗跳,準備著山河書院的入學考試。

暴增的報考人數,意味著山河書院越來越紅火。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山河書院的時候,新民縣百工學院悄無聲息開學。

百工學院,顧名思義,專門培養技術人才的學院。

與百工學院同時開學的還有新民縣初級學堂,新民縣女子初級學堂,新民縣女子中級學堂。

沒有大肆宣揚,沒有廣而告之,幾所學堂,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在新民縣二期後巷對面,偷偷紮下了根。

「夫人冒險開辦女子學堂,此乃冒天下之大不韙。目前規模尚小,不曾引人注目。再過三五年,女子學堂藏不住的時候,此事必定會引起朝堂非議。屆時,天下洶洶怒火,恐怕會燒到夫人身上。」

黃去病小聲地提醒顧玖。

顧玖站在空曠的空地上。

此處空地,將用於學堂擴建。

怕動靜太大,引人側目,擴建工程只能推遲兩年才能進行。

聽到黃去病地提醒,她笑了笑,「我會怕嗎?」

「言語能救人,也能殺人。」黃去病再次提醒道。

顧玖回頭看著他,「你當文青書局是擺設嗎?」

黃去病一臉懵逼,這和文青書局有什麼關係?

顧玖輕聲說道:「三五年之後,文青書局如果依舊只是一個賣書的書局,只能說明你這個負責人太蠢太笨。」

黃去病不服氣,「你雖然是我老闆,但是你這話我不贊同。我哪裡蠢笨,你說清楚?」

「你剛說言語能救人,也能殺人。論言語殺人,本夫人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顧玖似笑非笑地看著黃去病。

黃去病隱隱約約抓到點什麼,又沒抓住。

他急得不行,「夫人可否將話說明白點。你也說我是書局的負責人,我連你的意圖都不明白,我怎麼負責?」

「還沒看透嗎?」

顧玖挑眉一笑,「《七郎十戰採花賊》,如此典型的事件,你真沒看懂嗎?我能將七郎捧成全民追捧的江湖俠客,浪子英雄。將三娘子捧成一個人人敬愛的奇女子。

反過來,我也能將七郎和三娘子的名聲毀於一旦。做到這一點,我只需出版一本《才子解讀七郎十戰採花賊》,從根子上深挖七郎和三娘子惡行惡言。英雄奇女子,離著偽君子蕩婦,只差薄薄的一層窗戶紙。現在懂了嗎?」

黃去病心頭一冷,「言語殺人!」

顧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她的手生得極好,白皙滑嫩修長。

「你要記住,以文殺人,這個時代我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

經過後世的網絡罵戰洗禮的顧玖,太懂得怎麼操控言論。

這個時代沒有電腦沒有網絡,看似信息不暢,卻不知,這使得上位者能更好的掌握話語權。

當信息暢通的時候,想要掌握話語權,就沒那麼容易了。

她繼續說道:「三五年的時間,按照我們之前的計畫去佈局,足以讓文青書局成為天下讀書人的書房,成為『真理』的生廠商。有這樣強大的武器掌握在手中,還幹不贏朝中那幫迂腐之輩,你這個負責人,屆時要負起主要責任。」

黃去病壓力山大。

他擦擦額頭的冷汗,「確定要玩這麼大嗎?」

顧玖笑了起來,「我這人不玩則已,玩的話,當然要玩大的。否則我幹什麼勞心勞力,操心一個破書局。」

「這個破書局,每月少則幾千兩利潤,多則幾萬兩的利潤。比你修路還賺錢。」

「沒有路,你出版的那寫書,能確保在半個月內運往江南嗎?」

黃去病很心塞。

「我認輸!修路的確很有必要,但是你也不能說文青書局是個破書局。」

顧玖哼了一聲,「不說破書局,難道要說天下第一書局?真不怕樹大招風嗎?文青書局賺錢賺得那麼猛,已經引來許多人眼紅。這個時候就該低調一點。」

黃去病嘴角抽抽。

確定是低調,而不是高調嗎?

這話是反著說的吧。

「等到《歷屆狀元榜眼探花會試文集合集》出版後,想要低調都不成。」

顧玖笑了笑,「書局生意好,你居功至偉。年底給你包個大紅包。上次我和你提的事情,辦得怎麼樣?」

黃去病一聽,頓時眉飛色舞。

「那些筆墨紙硯商人,一聽說只需要出一筆錢,就能在我們的習題集後面打上了他們商行的招牌,都高興瘋了。參與商家太多,我學你的,搞了一個競標。你猜,習題集扉頁,一條廣告賣了多少錢?」

顧玖不走心的問道:「多少錢?」

「賣了一千五百兩。一共賣了四條廣告出去。」

顧玖一臉嫌棄,「才一千五百兩,才四條,就把你高興成這樣,真沒出息。」

黃去病捂著胸口,遭遇了平生最大的刺激。

「我有病!你再嫌棄我,小心我當場犯病。別忘了,我可是郡主駙馬,陛下的女婿。」

顧玖嗤笑一聲,「我還是陛下的兒媳婦!」

黃去病噴血。

比不過比不過。

他徹底認輸。

顧玖吩咐他:「已經競標的不用去管。趁著《狀元榜眼探花文集》還沒出版,你搞一次文雅點的競標。書籍封皮背面,扉頁,以及書頁下首頁碼周圍,這些地方全都用來打廣告。

書籍封皮背面廣告價位,不得低於一萬兩,期限兩年。低於一萬兩,情願廣告位空著也不能降價。兩年時間內,這版書無論再版多少回,都會出現競標廣告。所有廣告,只有兩年期限。兩年以後,有兩年後的價位,到時候再談。」

「一萬兩,會不會太狠了點。」

顧玖輕聲一笑,「我們做的是什麼?是爆款書籍,是讀書人人手一本的書籍。區區一萬兩,就能買來兩年的廣告位,賺大了。而且我們還可以幫他們免費設計廣告圖案,確保醒目有效。

總而言之,少於一萬兩,不賣。扉頁和書頁,可以便宜點,具體價格你自己拿定主意,我不干涉。」

壓力山大啊!

黃去病拿著摺扇,皺眉深思。

想了想,終於應下這份差事,「行,這事我去辦。要是賣不出去,可別怪我。」

「這事忙完之後,你將消息傳出去,就說《七郎十戰採花賊》同樣接受廣告競標。精裝版免廣告。」

黃去病徹底服了。

「還有什麼東西是可以用來賺錢的,你說,你全都說。」

顧玖眉開眼笑,「賺錢賺瘋了吧,還讓我全都說。說了你忙得過來嗎?天下的錢是賺不完的,你著什麼急。」

黃去病哼哼兩聲,「出版書籍,如此文雅的事情,被你弄得如此市儈。少不得又要背一籮筐罵名。」

顧玖抿唇一笑,「所以我才讓你搞一個文雅點的競標。筆墨紙硯啊,書院招生啊,只刊登和書籍讀書相關的廣告,想來罵你的人會少一點。」

黃去病一臉心塞。

幸好他主持出版的書籍,用的都是筆名。

別人罵,也只會罵他的筆名。

擦擦額頭的冷汗。

黃去病感覺自從和顧玖一起混了後,心臟的承受力越來越強大。

……

很快《歷屆狀元榜眼探花會試文集合集》就出版啦!

一次出兩冊,囊括近四十年所有狀元幫顏探花的會試文集。

精美的包裝,厚實的紙張,清晰的印刷,精裝版還附帶彩頁,簡直是驚喜。

順便誕生了本朝首批書面廣告:

蔡氏紙坊,你值得擁有!

張記制筆,一直被人模仿,從未被人超越!

徐記墨坊,世上最純粹的黑!

蜂擁而來的學子,將文青書局堵得水洩不通。

「我倒要看看三元公的文章,到底是徒有虛名,還是實至名歸。」

「李大人文采斐然,若是再比一次,說不定狀元就是李大人的。」

「我看不一定,三元公當年可是真才實學。絕非如今的平平而已可比。」

「不要擠,不要擠。人都快擠成肉乾啦。」

「誰偷了我的錢袋?」

「我的鞋子!誰把我的鞋子踩掉了。」

「精裝版竟然要三兩五錢銀子一本,太黑了。」

「買不起精裝版,就買平裝版,亦或是簡裝版。說書局太黑,有失公允。」

「精裝版拿在手裡,手感明顯不一樣。賣三兩五錢銀子不算貴,就是特費錢。」

「買了書,這個月就只能吃糠咽菜。」

「真羨慕山河書院的學子,不用為吃飯發愁。」

……

人群外圍,停著一輛馬車。

李大人端坐馬車,透過車窗,看著人頭攢動的文青書局。

管家拿著兩本包裝精美的書籍,從人群中擠出來,回到馬車上。

「老爺,書買回來了。您請過目。」

李大人拿起第二冊,直接翻到開耀十一年。他和楊元慶的文章,赫然都印在上面。」

時隔多年,再看見楊元慶的文章,依舊被震撼得渾身都在顫抖。

什麼是才氣?

這就是才氣!

對比自己的文章,老持穩重,不失為一篇好文章。卻無法產生那種渾身顫慄的感覺。

「比不上,比不上!」

李大人一臉失落。

「當年本官的確輸了他一籌。世人對比了我們二人的文章後,也會發出類似的感慨。本官,不服啊……」

並非他寫不出那樣激盪人心的文字。

而是當年會試,主考官的風格就是穩重。

他投其所好,文章特意寫得四平八穩。

卻不料,他還是輸了。

李大人將文集丟在一邊,臉色鐵青。

管家擔心地問道:「老爺,接下來怎麼辦?老爺的文集,要不要提前出版?」

「不用!等世人都認定楊元慶強過本官的時候,本官再出版個人文集。屆時,定要讓世人知道,一時的輸贏,不代表永久輸贏。」

「等陛下見了這本文集,會不會再次召見楊元慶?」

「就算陛下再次召見楊元慶,給他授官,本官也有辦法讓楊元慶滾出朝堂。他既然離開了朝堂,就休想再染指朝堂。」

「可是詔夫人和大皇子殿下,似乎很重視楊元慶。看情形,他們有心將楊元慶捧起來。」

李大人冷哼一聲,「捧起來又如何?陛下絕不會重用劉詔捧的人。」

皇帝和皇子天生不對付。

皇子要捧的人,皇帝怎麼可能重用。

文德帝同劉詔這對父子,心生嫌隙,已經是朝堂心照不宣的事情。

楊元慶注定入不了文德帝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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