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樊雲璟見了， 將自己聊天頁面截圖發過去， 淡定表示：「正好，我們是絕配。」

　　他給路天星的備注是小星星。

　　老狐狸和小星星，可不是十分對稱嗎。

　　路天星被氣笑了：「物種不同，誰跟你絕配。」

　　樊雲璟：「跨物種的戀愛才是超越皮囊的靈魂愛戀。」後面加了個筆芯的表情包。

　　路天星耳根紅了， 強撐著臉發了個「哼」字， 便不再理他。

　　樊雲璟總有將人惹生氣又將人哄回來的能力，這也是他非常喜歡逗路天星的原因——因為有持無恐。

　　撕破最後一層窗戶紙的兩人也更加親密，就算彼此不在身邊，偶爾聊天都會甜蜜的冒泡， 狗糧味濃郁到系統和公司其他人都受不了了。

　　系統默念：【還有幾天， 再有幾天就要解脫了。】

　　聽見系統的聲音， 路天星又想起什麼， 詢問：你快走了？

　　系統也很高興：【是啊，再有幾天我就可以離開了。】

　　路天星：哦， 那你能把二周目的記憶還給我嗎？

　　系統：【不可以。】

　　路天星若有所思：還真在你哪啊。

　　系統：【……】

　　艹， 這人怎麼回事！！

　　路天星也沒有強要， 只問了原因：為什麼不能給我？

　　【因為這是賭注內容。】反正路天星已經知道了， 系統也不需要隱瞞：【二周目大部分事情你通過劇情已經知道了，也不需要深入瞭解。那不是一段美好的記憶， 樊雲璟怕影響到你封存了。】

　　路天星點點頭， 又問：你和世界意識是什麼關係？

　　【合作關係。】

　　路天星：合作什麼？

　　【這是主神的事情， 我權限不夠無法得知。】

　　路天星嫌棄：還說自己是高等系統。

　　系統瞬間炸了：【你知道主神系下運轉多少系統嗎？你知道系統序號已經排到幾千萬了嗎？我三位數可是非常難見的高級系統， 要不是你們三條命抵著太特殊我才不會來呢！】

　　路天星：……

　　高級系統這種脾氣， 真是令人擔憂啊。

　　能聽到路天星想法的系統：【你什麼意思！！】

　　路天星：沒事沒事。

　　系統磨牙，開始找理由攻擊：【你有沒有聽說過物隨主？我就是因為跟你呆久了才這樣！】

　　路天星：怎麼可能，我們從穿書到現在就半年！

　　【明明是三周……】系統意識到什麼，瞬間閉嘴。

　　路天星悠閒的甩了甩魚尾：哦，原來我刷三周目的時候你都在。這就說明我二周目也有相同任務是嗎？

　　【……】

　　路天星：那麼二周目是我完成的太成功了？我給自己定位了愚蠢炮灰人設是嗎？

　　【……】

　　路天星：難怪樊雲璟這麼緊張、並且總是打斷我的招黑計劃，原來我曾經也是個招黑王者。只可惜因為太過成功失去了性命，最後還是任務失敗了，對吧？

　　系統無語：【路天星你真的越來越像樊雲璟了。】

　　路天星：這也算是誇我聰明吧？

　　系統：【是，誇你雞賊。】

　　路天星：……

　　不管怎麼說，他還是從系統這裡套出了消息，基本瞭解了二周目發生的事情。

　　事情大概就是女主帶著遊戲系統穿越破壞平衡形成新世界，當時的他重刷二周目綁定的也是美人魚進化系統，為了不被強制變身而進行招黑等一系列騷操作——所以他不但不蠢，反而靠愚蠢炮灰人設將所有人玩了一遍。

　　只可惜他和女主是王對王的死局，在女主順勢攻擊的情況下兵敗如山倒，就算完成招黑也沒能保住性命。

　　唯一的疑點就是劇情末尾寫著二周目的他會去預謀傷害女主，最後被反派開車撞死。

　　……應該是反派行為過激，找的理由吧。

　　殷良辰之所以被稱為反派就是因為手段殘忍，對女主除外的人從不手段也不會留下後患放虎歸山，斬草除根才符合他的人設。

　　要不然，殷良辰也不會內疚成這樣。

　　系統：【……】

　　這人還是路天星嗎？

　　他居然憑借著嘴順的寥寥幾語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系統是真實震驚了，心理防線瞬間提高數倍，防範著路天星又來套話。

　　好在，路天星知道了自己沒有的二周目記憶後，就不在多言，老老實實等著強制變身結束。

　　35天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路天星的心態從平穩到急躁再到平穩，反反復復最後自己都折騰累了，每天漂浮在水中，除了跟樊雲璟聊天就是睡覺，將懶癌發揮到極致，也終於……迎來了結束的這一天。

　　路天星游到玻璃頂端，等著樊雲璟來接自己。

　　系統也高高興興的整理數據，準備離開這個混蛋。

　　路天星坐在玻璃壁上，看著自己浸泡在水中的金紅色魚尾，突然想起來：系統，我完成任務了到底是人還是人魚？

　　【人魚。】

　　路天星：那我的尾巴怎麼控制？

　　【靠意念。】

　　路天星：你認真的？

　　【當然。】

　　路天星懷疑的看著尾巴，不太相信。

　　系統終於收拾好自己的數據，漫不經心道：【等我離開就是你徹底完成任務變成人魚的時候，到時候你會自動接收到來自人魚的種族記憶。這是與生俱來溶於血骨的，不需要別人教。】

　　路天星若有所思：好。

　　系統現在就怕他這種表情，看見後頓時銷聲匿跡不敢吭聲。

　　兩人安靜片刻，路天星忍不住勾唇：我們還是難得這麼安靜。

　　初次見面時系統彷彿是個傲嬌的小屁孩，後來傲嬌變成炸毛暴躁戰鬥機，跟他湊在一起很少這麼安靜。

　　【……我能聽到你的想法，閉腦！】

　　路天星肆無忌憚：我說的是實話。

　　【我的性格就是你的性格！】

　　路天星：但是我進化的比你快！

　　【……】

　　艹，好氣。

　　算了不計較不計較，馬上就要離開了，懶得跟他吵架！

　　兩人再次恢復安靜。直到熟悉的電梯抵達聲突然響起，路天星轉頭，看著來迎接自己的樊雲璟露出微笑。

　　樊雲璟也勾唇，踏上升降機緩緩靠近時，突然臉色微變：「星星！」

　　噗通一聲，路天星掉進水里，水波蕩漾間尾巴與雙腿之間轉換一次，又恢復魚尾甩動著迅速游到水面。

　　樊雲璟皺著眉頭等他過來，蹲下身問：「剛剛怎麼回事？」

　　「沒坐穩，玻璃壁太薄了。」路天星雙手撐在玻璃壁上，魚尾輕微晃動間變成修長筆直的雙腿。他踩在升降機邊緣，隨著樊雲璟的力道躍上平台撲進他懷裡，順勢將水蹭了他一身。

　　樊雲璟拿出準備好的浴巾裹住他，問：「結束了？」

　　「嗯。」

　　「以後星星就是一條正常的人魚了。」

　　路天星笑著，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裡。

　　系統走了。

　　多少還是有些惆悵。

　　像是真的與生前的世界徹底隔離……總之心裡酸酸的，不太舒服。

　　樊雲璟無言的抱緊他，下巴搭在濕潤的發間，心裡發軟。

　　路天星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從他懷裡退出來，微微勾唇露出一抹淡笑。

　　樊雲璟看的心疼，手指擦過他微紅的眼角，神色平靜道：「是我給你穿衣服，還是自己穿？」

　　路天星登時被轉移注意力，裹緊浴巾警惕道：「我自己換，你轉身閉上眼睛！」

　　「你泡在水里這麼久還有力氣嗎？要不還是我來吧。」

　　「有力氣！」路天星為了證明自己，特意將袋子搶了過來，對老流氓嚴防死守——他可記得老流氓說賬本的事情呢！能躲一天是一天。

　　樊雲璟看透他的想法，低笑道：「好，我不跟你爭。」他轉身背對路天星，聲音淡定道：「等你過幾天沒力氣了，我再給你穿也不遲。」

　　路天星惱羞成怒：「我想把你踹下去！」

　　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穿衣聲，樊雲璟喉結滾動，借助說話分散注意力：「我們都是彼此的未婚夫了，乾嘛這麼害羞。」

　　「我這不是害羞！」

　　「可你明明在躲著我。」

　　「你要是精力弱點，我就不躲著你。」

　　「這算是誇獎嗎？」

　　「閉嘴！」

　　「……」

　　等路天星穿好衣服，他撲上來咬住樊雲璟的脖頸，洩恨似的磨了磨，留下一圈牙印。

　　「怎麼越來越喜歡咬人了。」樊雲璟嘴上說著，卻雙手插兜絲毫沒有阻攔的意思，縱容的不行。

　　路天星哼了聲，依舊靠在他的後背上沒有離開。

　　樊雲璟操控著升降機緩緩落地，右手探到左肩揉了揉路天星的腦袋，含笑道：「走，帶你出去放風。」

　　時隔35天再次走出主臥，所有的景象就跟做夢一樣，透著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但是仔細一看也能找到些許熟悉感。

　　樊雲璟特意給傭人放了假，偌大的別墅只有他們兩個人，也不必擔心別人會發現路天星突然冒出來的事情。

　　路天星推開門走出去，看著久違的陽光，竟然有種自己終於出獄的錯覺。

　　果然，習慣了人類生活的自己，是享受不了深海寂寞的。

　　路天星深吸口氣，正準備搬個板凳坐在門口曬太陽時，就見門前突然停下一輛車。

　　車門打開，廖清明和殷良辰先後下車，與他迎面遇見，頗有些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