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隨著馬叔的手起手落,王家守衛動作迅速的攔在了欲圖上前揮趕馬叔的保安面前,另又上來一排守衛站在保安的前面,手中的電擊棍開著,威脅的舉在保安面前,形勢陡轉直下,一群保安頓時被困在了原
地一動不敢動。
沒等被王家守衛動作驚得一愣一愣的裁判回過神,其他剩餘的守衛已經都從不遠處趕了過來,神色恭敬的將馬叔團團護住。
「馬爺?」
打頭站著的一個領頭模樣的人徵詢的看著馬叔,恭敬的請示,規規矩矩的面上滿是尊敬和仰慕。馬叔是王家地位僅次於王老爺子的存在,雖然明面上說著是老爺子的下手,但實際上這麼多年風裡雨裡
的闖蕩下來,充當著老爺子軍師的馬叔在王家下面的人裡有著難以想像的威懾力。
要知道,能走到王家上層的,甚至是能有幸進到王家內宅工作,或者更近一層的,能幸運的得到王老爺子青睞得以直接近身辦事的,無不是要經過層層的選拔,最後入了馬叔的眼,才可能有機會進得
一步。因此能在素以嚴苛著稱的馬叔手下工作對王家下面的人來說是一件十分值得驕傲和體面的事情。
尤其是做守衛這一類工作的,馬叔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他們的終極偶像了,要知道馬叔最開始就是從小小的守衛做起,最後一步步被王老爺子提為了心腹,再到最後爬上今天這麼受人敬仰的位置。王家
眾守衛從第一眼看到馬叔出現在了競石場裡,就一直迫切的盯著,要不是規矩嚴明,早就引起了小範圍的騷動了。
結果,這些個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的破落保安,竟然妄圖想要對馬叔動手?這是絕對令他們感到無法忍受的!要不是馬叔一直沒有發話,拿著電棍的守衛早就忍不住一棍子揮過去了。
看著現場莫名其妙的對峙,裁判席上的幾人面面相覷,有些愕然,觀眾席上也起了喧嘩,不明所以的看著裁判席前正在發生的事情。
馬叔倒沒直接做什麼吩咐,而是往比賽場上看了一眼,見姜璃小姐看著他不動聲色的微微搖了搖頭,知道這是要保證賽場的正常秩序,不讓事情鬧得太大的意思。馬叔了然的回首擺了擺手,示意想要
上前的守衛退下去,看向先前趾高氣昂現在卻有些驚疑不定的裁判。
「我說了是在舉報違規事件,畢竟是大型的賽事,這會兒因為這麼件事傷了和氣不好,這會兒上來也不過是為了能夠當眾公正的解決。」
裁判心裡咯噔一聲,瞧瞧明顯對眼前老人極其尊重的王家守衛,心中忐忑的猜測…難不成眼前這其貌不揚的老人竟然會是王家人不成?又瞧瞧場內的林遠,剛才這老人還專程向場內看了一遍,一見就是
得了指示才驟然停手沒有鬧下去的。這…心中有些訕訕的裁判可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到底是在鬧哪一出?
對馬叔的身份有著猜測的裁判語氣放的尊重了些,試探著問,「不知道您是?」
馬叔花白的髮絲一絲不苟的向後梳著,穿著一身板正的中山裝,整個人像是一把筆直的劍,「這跟我是誰有什麼關係嗎?身份難不成還會影響到比賽結果的公正?」
裁判在越發虎視眈眈的王家守衛的注視下,再加上還有一眾正在看熱鬧的觀眾在瞧著,他知道這樣的話定然是不能亂接的,語氣越發謹慎了起來。
「當然不會。」看看衝這邊不停使著眼色的林遠,又看看面上堅持的老人,裁判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您確定真的不在賽後再檢查嗎?」
裁判帶著示弱的口吻的話一出口,就知道說錯話了,果然,觀眾席上的人立刻就開始抗議起來。
率先出口的是一個穿著淺藍色衣服的年輕人,「什麼時候檢查難道不是比賽規章上規定過的嗎?這本就是該由裁判定下來的,你們怎麼倒反問起舉報的人來了?」
穿藍色衣服的年輕人話音一落,頓時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就喧嘩起來。
「那東西要真是話筒的話,肯定是應該當場檢查的,這還用問嗎?你們這當裁判的,不會是知道誰作弊故意偏袒著的吧!」
「必須馬上檢查,絕不能由著你們就這麼糊弄過去!」
熙熙攘攘的觀眾席上喧鬧聲一陣高過一陣的,帶著噓聲的起哄不斷響起,說錯了話的裁判咽了咽口水,開口解釋著想要挽回局面。
「畢竟不能確定這話筒的真實來源,耽誤了比賽進程還是影響不好的。」
還是先前穿淺藍色衣服的年輕人率先憤而起身,「不能確定的情況下,為了不徇私舞弊,不是更應該抓緊時間排查確定嗎,怎麼能因為不確定所以乾脆就拖到比賽結束?」
「就是,你這話說的不是前後矛盾不成邏輯嗎,難道真的有貓膩?」
馬叔嚴肅的看著裁判,「你也聽到了,查吧。」
裁判頭上的汗越來越多,實在搞不清楚眼前這老人和林遠到底是在鬧哪一出,不是同一家的人嗎,怎麼這倒像是在故意拆臺?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裁判再去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了,感到被愚弄了的觀
眾喧嘩和抗議聲越來越大,幾個裁判不得不商量著終止比賽開始排查。
兩隊的人被叫著站在了一起,環狀的探測儀在他們身上輪番掃過,林遠眼神閃爍的站在後面,一直被張奇盯著的他沒有辦法當眾取下耳朵上的偽裝成助聽器的聽筒裝置,只能裝作撓頭的功夫動作極快
的把裝置的電源給關了,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的站直。
結果環形探測儀掃到他的身上時,還是發出了一陣明顯的「嘀嘀」聲,眾人的視線頓時就落在了林遠的身上,林遠連連比劃著指著自己的耳朵。
「這是助聽器,原理差不多,肯定是檢測錯了。」
裁判聽了轉而就準備掃向下一個人,張奇他們立刻就怒了。
「他說是就是了?有你們這麼包庇的沒啊!我們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可沒見他帶什麼助聽器,不照樣是好好的?怎麼一上場比賽了耳朵就聾了,逗我呢?臥槽,還在這狡辯呢,網上的那段視頻把你那德
行拍的一清二楚的,要不咱們現在搜出來再回味一次看你到底聾不聾?」
觀眾席上的淺藍色衣服男人也開始起哄,「快看著,競石比賽這主辦方派出的人一個比一個奇葩,大庭廣眾之下把所有人當傻子糊弄呢!」
「取下來檢測!他說是助聽器就是了?我也記得看視頻的時候這個男人耳朵上什麼都沒帶!」
「原來前陣子視頻裡的男人就是他啊,怎麼還有臉比賽?這種有前科的人的話也能信嗎,一定得檢查檢查!」
裁判不上不下的站在原地,被眾人吵吵的下不來台,讓舉著探測儀的工作人員往下檢查也不是,不往下檢查也不是,為難的看著林遠。他先前跟林遠打著交道,林老爺子說了,照應好林遠,以後等他
們跟王家結了親,生意上的事情一定會照應著給他好處的,這會兒讓他來拆臺,他實在是下不了手!
這邊跟林遠有交集的裁判左右為難,另一邊被觀眾和張奇他們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其他幾個裁判實在是忍不了了,直接揮揮手讓工作人員去取下林遠耳朵上的黑色裝置。
林遠不讓,「你們這是侵犯人權,是違法的,我憑什麼要讓你們這樣做,你們這是在搞歧視!」
一位裁判黑著臉,「工作需要,請配合一下。」
林遠不讓,左躲右閃的推著工作人員,眼中帶著被羞辱般的憤怒,戴著口罩的他悶聲悶氣的怒斥著,張奇和方銳實在看不慣這個賤人再在這裡扯犢子,一把將他整個人扯了過來,馮凱大馬金刀的上前
,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粗魯的直接從林遠耳朵上把東西給拽了下來,在工作人員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把東西往他們身邊一甩。
「tmd你們拍慢鏡頭呢?直接拽啊,磨蹭什麼!拿去!」
他們簡直快要無法忍受這群人漫無邊際的偏袒了,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再維護,說話十分的不客氣,看著工作人員拿著耳機不知所措的樣子,連古建都忍不住了。
「怎麼,還等著檢查結果自己蹦出來啊,繼續,我們還在這看著呢,瞧瞧你們還準備做到哪種程度!要不當場把東西給摔壞了,然後直接來一句檢測不出來?實在不行了拿來我們去檢查吧?稍微懂點機
械的瞧著都能看出來不對勁兒吧,這tm哪一點長得像是助聽器的樣子?瞎啊!」
薑璃慢條斯理的拿過小型的黑色話筒,遞過去。
「哪那麼麻煩,直接在現場試試能不能聽見聲音不就行了,又哪裡還需要什麼檢測。」
工作人員也被罵愣了,呆呆的接過薑璃手中的話筒,開了開關說了兩聲,耳機裡沒有聲音,鬆了口氣。
「不是一套的,沒聲音。」
林遠扯著脖子怒吼,「看吧,我就說我是無辜的!你們簡直就是一群神經病,直接上手就開始搶!竟然這麼往我身上潑髒水,信不信我告死你!」
薑璃冷眼瞧著,涼薄的視線掃在『助聽器』上,「這個的開關沒開,是最裡面的一個小按鈕。」
她上一世對這樣的東西再熟悉不過,設計的隱秘,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你胡說什麼!」
林遠臉色大變,上前就要推搡,被古建他們一把擋了回來。
工作人員頂著眾人灼灼的視線硬著頭皮往裡面找,果然不一會兒就找到了一個極不顯眼的小按鈕,輕輕一按,再說話,就能清楚的聽見耳機裡面的聲音了!林遠的臉色頓時白成了一片紙!
觀眾那邊立刻就鬧了起來,裡面坐的可是有之前在林遠他們手上落敗的隊伍,討伐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先是藍衣男人怒火衝天的起哄,再後來已經是眾口一致的叫著讓林遠的隊伍退賽了。認為是
林遠作弊才讓他們隊伍不得不被刷下來的人中有些脾氣大的,氣的直接就要衝上場去,立刻被現場的保安手忙腳亂的攔了下來。
現場不知怎麼的就開始逐漸混亂的朝著失控的方向走去,裁判立馬開始組織著賽場上的隊伍退場,走到臨近觀眾席的位置,已經開始有人朝著林遠扔瓶子了。保安左擋右護,結果招呼不周下,一不小
心被衝出了個缺口,觀眾席上的其中幾個人順著缺口就堵了上來,其他吵燃了的觀眾不知怎的腦子一熱,也跟著就衝了上去,正要退場的裁判和兩支隊伍頓時被堵住了去路!
先前在觀眾席上一直起哄和挑起眾人憤怒的淺藍色衣服男人見人群竟然朝著兩支隊伍圍過去,一下子有些著慌,忙閉緊了嘴朝著馬叔的方向看去,馬叔狠狠的瞪著他,淺藍色衣服的男人訕訕的低了頭
,慌張的往前擠著試圖把憤怒過頭的觀眾的理智拉回來。
「哎哎哎,別這樣啊,另一支隊伍是無辜的,別圍著人家啊,要堵就堵那個叫林遠的!」
「還不快上去攔著,沒看著快衝撞著姜璃小姐了嗎,這個小六,回去再收拾他!」
馬叔嘴裡稱作小六的淺藍色衣服男人以前是這群守衛的總隊長,前隊長一不小心闖了禍,守衛們忙上前幫著救場挽回勢頭。王家的守衛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的,自然不是競石場裡的保安所能比擬的,
訓練有素的分成兩隊,一堆攔觀眾,一對護住裁判和兩只比賽的隊伍,嚴陣以待的他們裝備齊全,很快就將場面穩定了下來。
不知道是無意還是刻意的,所有人都被護的好好的,只有林遠不知道怎麼就從最後面被擠到了最前面,挨了衝到前面的觀眾的幾記狠的,口罩也被扯了下來,露出還帶著青紫的臉,和掉了牙齒一說話
就漏風的嘴,十分的狼狽。
鬧了好半天,場面總算是逐漸穩定下來,沒了人煽風點火,再加上小六示意著一起來的幾個人刻意的安撫,觀眾的情緒逐漸的從激憤平和了下來,雖然依舊氣憤,卻沒有那麼的激動了。可讓小六他們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的觀眾的情緒緩和下來了,這會兒被觀眾的行為撩撥氣脾氣的林遠卻怒了!
他這一段時間一直在倒黴,黴運好像真的就長在了他身上,每一次他認為自己好像要轉運了,就會重新陷入新的困境。林遠活了這二十多年,骨子裡也是有些衝天的傲氣的,雖然這幾個月日益淒慘,
但不代表他就願意甘心的做一隻人人喊打的狗,今天的事情,終於將林遠心底裡的最後一點狠性給逼了出來,觀眾們逐漸冷靜下來,林遠卻突然的就暴走了!
「是!我作弊了,我作假了,這點我是做錯了我承認!可要真讓我退賽我也就退了!哪怕主辦方今天說了要收回以前我得到的所有殊榮我也毫無怨言!可就算我是作弊,就算我手段卑劣違反規則,至少有著違反規則的後果在束縛著,我做了錯事自然會有主辦方的人來處理!我是怎麼你們了呢?又是砸水瓶又是群情激奮要上來討伐上手的,你們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嗎?不要忘了,你們只是來看比賽的!場
內不管發生什麼,主辦方自己會處理!用得著你們在這裡裝模作樣的強出什麼頭!」
情緒逐漸冷靜下來的觀眾雖然依舊憤怒,可也後知後覺得意識到之前情緒上頭就直接衝上去鬧事的行為有些過火,怒火上頭的他們這會讓才剛剛冷靜下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被林遠的話給繞了進去,
林遠激動的譴責聲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率先吭聲。
最後,還是小六憋了憋,實在是忍不住了,沒顧著馬叔警告的眼神,突然就開口了,「我說你還要不要臉啊,這不是在顛倒是非轉移話題嗎?是,你的行為是有主辦方的人會徹查,會處理,可tm這明顯
主辦方一直以來的行為都表現出了明顯的偏袒和徇私舞弊好嗎?當我們眼是瞎的?上一任的負責人是怎麼被撤職的真要我再提醒提醒?」
林遠憋的臉紅脖子粗,破罐子破摔的要上前聲討回去,卻被小六毫不客氣的大嗓門被瞬間堵了回去!
「還有,別tm說什麼主辦方自然會處理你,處理又怎麼了,你的參賽資格被取消了,你先前取得的殊榮被取消了,哪怕是你直接五體投地的跪在當場給被愚弄了的所有人道歉,tm因為你作弊被刷下來
的隊伍就能重新回去了?不要忽略重點好不好?這跟你被處不處理有一毛錢關係嗎?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小六鄙視的看著林遠,就像在看一個渣滓,「而且你沒了比賽資格有影響的可是你所在的整個隊伍,你確定你能把他們被退賽的損失給一併承擔了?」
薑璃看著情緒激憤的小六,又看看馬叔,馬叔有些啞然,這小六入戲也太深了,這激動的,怎麼像是他也參加了比賽被人使手段擠下來了似的?他只是吩咐了他在觀眾席上煽風點火激起觀眾的情緒不
讓事情這麼容易被掀過去而已啊,這自由發揮的…
林遠被諷刺的無力反駁,臉上青紅交加,再加上青紫的傷痕淤青,一張臉五彩斑斕的分外精彩,憋了憋,實在不甘心就這麼而被壓下去的林遠強撐著挺直了脊樑,想到自己先前在場內時的某種猜測,
惱火下,終於忍不住當眾公開了真相!
「我知道你們在玩什麼花樣,呵呵,不過是世家大族裡頭的陰險傾軋!我和王家的小姐定親,王家出於情面上的考慮開放了場地給競石比賽使用,這是觸及到某些人的敏感神經和利益了吧?呵呵,這所
謂的舉報來的可真及時,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是在我到了王家出資的場地競石的時候來了,以前參加比賽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帶著耳機,怎麼那時候就沒人吭聲?這樣的做派,當真陰險可怕!」
林遠冷笑著諷刺,臉上滿是看破和嘲諷,看著馬叔的表情充滿了痛恨和不屑。
馬叔聽了林遠的話,有些愣怔,一副不知該如何反應的模樣,連薑璃都頓在了原地,認真的看了看林遠,張張嘴,又無語的閉上。
其他觀眾的表情就精彩多了,除了本隊知情的幾個人外,包括薑璃所在隊伍的張奇幾人都對這番神轉折表示出了極大的驚訝,不可思議的看著林遠,王家突然開放自家的產業下的產地用作競石比賽竟
然是因為林遠的原因?
還有,今天突然的舉報竟然是因為世家裡的傾軋?怪不得裁判和場上的工作人員竟然會突然毫無緣由的開始偏袒著林遠,甚至在明顯知道他有著作弊的重大嫌疑的時候還三番五次的試圖幫著他掩飾,
原來竟是因為他是王家的人嗎?林遠這種人竟然能攀到王家這樣的高枝,甚至還能讓這樣的隱世豪門為了他做出無償出用比賽場地的決定,也算是有兩把刷子了…
眾人紛紛腦補,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表情複雜,幾個裁判面面相覷的苦笑著歎了口氣,心中又怒又氣,尤其是最先開始站在林遠那一邊的裁判,差點被林遠的一番話氣的直接背過氣去!
是啊,他是把自己的身份給表明出來了,他是成功的將眾人因為對他作假的事情產生的怒火轉移出去了,可是也把他們徇私舞弊和包庇的罪名給坐了個十成十,m市的競石負責方本就處於輿論的風口
浪尖,這下正好,可以更加的聲名狼藉了!
站在觀眾中間的小六同樣震驚,眼睛瞪得溜圓的看著眾人的各種反應,最後表情怪異的落在了馬叔身上,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遠冷嗤一聲,知道先前指證自己的白頭髮老人是被自己的話說的啞口無言了,痛心疾首的看著他,「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林遠看不起他這種恬不知恥的做派!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來,背後不要臉的
使陰刀子算什麼本事!你…」
林遠話還沒說完,本來正在維護者秩序的王家守衛隊隊長實在忍不住了,黑著臉猛地轉身,毫不猶豫的揪住林遠的衣領一拳就揮了過去!林遠頓時痛呼一聲摔倒在地!
「嘴巴乾淨點,想找死趁早說!你知道馬爺的主子是誰嗎?就敢這麼口出狂言,太過猖狂!」
林遠見一個小小的守衛都敢對自己動手,氣的臉色鐵青!
「看吧!露出真面目了吧!還要假裝仁義嗎?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做到哪種程度來!你們現在越是張牙舞爪的厲害越是表明是在心虛吧,大家都在心如明鏡的看著,呵呵,這種把戲也太不入流了。」
小六已經被林遠的無恥給徹底驚呆了,有時候無語到一定的程度,氣憤到一定的程度的時候,激憤的情緒反而會平靜下來,小六一股濁氣憋在胸口忍了又忍,最後實在是忍不住了。
小六直接就被氣笑了,語氣堪稱溫柔,「你是說王家是因為你開放的比賽場地?」
林遠懶得看他,不屑的冷哼一聲,低頭擦著嘴角的血跡。
小六接著問,「你是說馬爺今天舉報是因為…你擋著了王家某人的路,所以故意來整你了?」
林遠閉了閉眼,臉上厭煩,扯起了一抹嘲諷的笑來,「怎麼,這會兒又準備重新編造出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呵呵,我倒要聽聽了。」
小六依舊好脾氣,瞧了眼嚴肅的馬叔和面無表情的姜璃小姐,憋著嗓子奇怪的問,「那你知道,這位…馬爺的主子是誰嗎?」
林遠是知道王家的情況的,私生子眾多,傾軋的異常激烈,哪裡能清楚這位又是來自於哪一方,回答不上來的他悶著頭吭聲。
小六同情的看了眼林遠,一字一句道:「這麼看上去,你是不知道了,王家的事你知道的不多,馬爺威名甚廣,能被王家人尊稱上一句馬爺的,只有你面前的這位馬正天了。」
林遠皺眉,「你到底想說明什麼?」
小六沒想到說到這個份兒上他還不明白,一味聲稱著和王家聯姻的男人,竟然不知道馬爺的名頭?無奈的好心補充了最後一句。
「馬爺是王家所有守衛的管理者,他老人家,是王老爺子的人。」
林遠猛地一下子沒有聽明白小六的意思,緊皺的眉毛還沒有鬆開,一副愣愣的樣子,沒有反應過來的停在原地,臉上複雜的表情就這麼突兀的定格。現場則是死一般的寂靜,這突然的轉折和複雜的事
態,一時間讓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不可能!」林遠臉色臉色爆紅,「林家馬上就要跟王家聯姻了,如果不是重視,絕不會就這麼同意開放場地的!他又怎麼可能會是王老爺子的人?」
這下連之前對著林遠動手的保衛隊長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說你到底見過王老爺子沒有?他老人家憑什麼會同意為你來開設場地?」
林遠的臉色幾乎要滴出血來,喏喏的答不上來,小六嗤笑。
「當真是,太可笑了!老爺子專門為了姜璃小姐派了大量的守衛留在競石場裡維持秩序,這下子竟然有人蹦出來說場地是老爺子為了他專門開設的,你確定自己沒病吧?」
林遠就像被誰猛的打了一棒子,整個人都是蒙的,古建和張奇猛地轉身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姜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薑璃?」
「我去,我沒聽錯吧!王老爺子開放場地竟然是因為你?為什麼啊!」
小六無語,「姜璃小姐,你怎麼連自己的朋友都瞞著啊…」
「閉嘴!怎麼說話呢!」
馬叔怒斥小六的沒大沒小,小六立刻訕訕的閉了嘴,知道自己這是得意過頭了,竟然忘記了尊卑。
事情差不多已經到了尾聲,馬叔看看時間對著表情奇異複雜的裁判詢問,「時間不早了,既然比賽不能繼續進行,我們可以先走了嗎?」
「可…可以。」
張奇不甘心,拉住薑璃的衣服萬分好奇的小聲問,「到底怎麼回事啊,你這一聲不交代的,是要急死我們啊。」
「以後再跟你們細說。」
薑璃被吵得頭疼,她不是愛出風頭的人,揮揮手示意張奇他們先不要再問了,林遠見薑璃不正面承認,眼中頓時又冒出了一絲希翼的光芒,像是找到了某種破綻,正要開口,直接被馬叔一記淩厲的目
光瞪得又噎了回去!
「姜璃小姐是王老爺子的外孫女兒。」沉穩的馬叔冷不丁的出聲了,警告的語氣中帶著一股子殺伐氣,「不長眼的人都聽清楚了,膽敢刻意冒犯姜璃小姐的,視同於公然挑釁王家!」
林遠的頭像是被某種大鐘猛地狠震了一記!整個耳朵裡都是尖銳刺耳的鳴叫,這瞬間劇烈的衝擊讓他早被打擊的近乎崩潰的神經突兀的就這麼繃斷了,臉色一青,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劇烈而至的難受
的震顫讓他幾欲作嘔!
「不可能!」
林遠大叫,「姜璃的母親早就不在了,哪裡會冒出來個外公來!你們騙人!」
馬叔卻是看懂懶得再看他一眼,率著眾護衛護著姜璃就朝場外走去。
與此同時被迷暈扔到後臺的林老爺子在這個時候也暈暈乎乎的趕了過來,正巧看到最後馬叔公布姜璃身份的一幕,頓時喉嚨一甜,本就血壓極高的他臉色驀地潮紅,又急速的泛白,身子迅速的萎頓下
去,這次是真的暈了過去!
姜璃和馬叔連著一群守衛離開的很快,轉眼間就只剩下了還沒回過神來的眾人還呆呆的留在原地,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曲折,實在是…讓人有些無從反應。但有一點是絕對毋庸置疑的,如果之前
的事情都是真的的話,那林遠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和諷刺!
這一瞬間所有人心裡明鏡似的都知道,這個叫做林遠的人,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是徹底的完了!人品低劣到這種程度,不但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還把自己醜惡的嘴臉毫無保留的完全展現在了所有
人的面前,除了更名換姓異走他鄉,或者是乾脆直接去整個容讓別人認不出來他。否則的話,憑著他從今天後臭到無人可及的名聲,無論以後從事哪一行,林遠這人,都將是寸步難行!
沒有人注意到,心情震驚複雜的林遠的隊伍裡,低著頭的溫博臉上的神色顯示出一種別樣的沉重來,他不引人注意的拿出手中的手機,給那位發了個信息。
「請速收回先前的計較打算,那人背後勢力強悍,你我怕是撼動不得,繼續下去必將引火上身。」
………………
連著三天,薑璃每天都會收到一大束嬌嫩欲滴的鮮花,花裡放著一張素雅的卡片,沒有署名,只有蒼勁有力的「薑璃收」三個大字,黑色的鋼筆字力透紙面,筆法俊逸。
每日裡送來的鮮花都不一樣,但無一例外的,不管薑璃多晚回到王家,鮮花都會在提前半小時的時間被放在門房處,有時候上面還沾染著傍晚的濕露,明顯是剛被採摘不久,還透著些新鮮的枝葉清香
,這樣認真又用心的示好,溫馨而又浪漫。
不多時,連王老爺子都知道有人看山了他的寶貝外孫女兒,正在逐步採取著溫柔攻勢。
薑璃第一天看到鮮花的時候愣了半晌,本想直接扔回門房處不作理會,等看到卡片上龍飛鳳舞的字跡,不知怎麼的,就鬼使神差的把花束抱回了房間。
王遠山一家三口已經在王老爺子的住所處跪了許多天了,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外,每天固定著時間必定穩穩地跪夠八小時。開始的時候其實他們是打著日日夜夜的跪著來打動老爺子的主意的,結果m
市連日的大雪不斷,到了晚上實在是冷的徹骨,三人幾乎要被直接凍死在當場,老爺子見狀竟也是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動搖的,沒辦法,三人乾脆改了策略,一天八小時,雷打不動,毅力也是可歎了。
薑璃第一天收到鮮花抱著花回來時,三人還在搖搖欲墜的跪著,臉色煞白嘴唇發紫,凍得眼睛都發直了,看到薑璃手裡抱著的鮮花,凍得一直哆嗦的王佩嗪猛地想到了什麼瞬間臉色劇變,立刻眼眶就
紅了,惡狠狠的立時就要撲上來!
王遠山時刻注意著女兒的異狀,見狀立刻死死的壓住女兒的身子,警告的瞪著她,煞白的臉上全是嚴厲!王佩嗪委屈的眼淚不停的掉,嘴唇哆嗦著張張嘴,卻冷的發不出聲,眼睜睜的看著薑璃抱著花
不緊不慢的消失在了老爺子住所的入口處。
「你給我忍住,又不一定是齊檀送來的,你急什麼?」
岳蘭聲音顫抖的安撫著女兒,「小不忍則亂大謀,你爺爺明顯已經開始不忍心了,你這時候再惹事,咱們就等於白被凍了這麼多天了。」
「對,對,一定不是齊檀哥,齊檀哥怎麼會給這種女人送花,一定是哪個野種水性楊花四處勾搭了男人,一定是的!」
王佩嗪抽抽鼻子,咬牙切齒的又跪了回去,她已經快要忍到極限了,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的她簡直認為現在的自已已經處於了人間煉獄。王佩嗪難過的恨不得立刻趴在地上痛哭一番,或者直
接衝到爺爺面前讓他看看自己心愛的孫女兒到底被糟踐成了什麼樣子,她就不信爺爺真的一點都不心疼她了,要是爺爺真的看到她的慘狀,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就原諒他們的!
………………
林遠事後受到的處分很嚴厲,為了表明自己的秉公執法,另外也是為了進一步的挽回國際籽料大會在公眾面前的形象,主辦方不但撤消了林遠所在的整個隊伍的額參賽資格,追回了之前發放的所有殊
榮和獎品,以及額外獎勵各個組員公司的業務單子,而且還聯合了其他許多與會的家族,在整個行業通報林家為拒絕往來客戶,林家在賭石界的基業徹底毀於一旦。
鬧到這個地步,溫家也不會再護著林遠了,委婉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同樣跟林遠斷絕了一切的關係。林老爺子這次受到的打擊實在是大,當時暈倒的時候後腦勺朝地的直接撞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再
加上沒有及時的被人發現,大冬天的血都在地上凝固了才被巡視的保安給送到了醫院,直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醫生說了,以林老爺子現在的身體狀況,能不能醒過來,懸。
林氏被告的破產,林遠聲名狼藉還背著一屁股的債,母親遠走異鄉,父親鋃鐺入獄,最親近依戀的外公現在生死未蔔的躺在醫院裡,一時間林遠突然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了。他的生命突然貧瘠的可
怕,曾經擁有的一切都像是做的一場異常美妙的夢,現在的他連一隻喪家之犬都不如,他陡然嘗到了生命中最絕望的滋味。
他沒人可說,沒人可依賴,他身邊沒有任何一個人再可以跟他分享生命中的一切苦難和喜悅。這是一種非常絕望而又讓人感到孤獨的事情,驟然襲來的巨大恐慌和悲愴太過迅猛而突然,瞬時間就擊潰
了林遠心中的所有防線,生活已經將他整個生命中一切還可以依仗和堅持的東西統統以最殘忍的方式奪走。
什麼都沒了,他什麼都沒了。
林遠的雙眸一片血紅,淩亂和瘋狂在眼中交替出現,最後終於沉積成一種狠辣和絕望。
這天薑璃突然就接到了肖婉的電話,說是想約她出來見一面,姜璃沒理會她,再打過來就直接設置了黑名單。
然後沒一會兒,又一個陌生號打了過來,出乎意料的,竟然是林遠。
同樣是要求想要見她一面,薑璃沒吭聲,直接就要掛電話,林遠仿佛料到了薑璃接下來的動作,倉惶短促的叫了一聲,那聲音中帶著祈求和卑微,成功的讓薑璃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小璃,我知道錯了,這一次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記得最開始的說我是把你當成親生妹妹來看待的,你還記得那時候嗎,你剛來林家,有臨近的小孩子見你長得可愛故意欺負你,我次次衝在前頭替你出頭,那次頭都被砸破了,你站在我身邊兒可勁兒的哭,臉都哭花了,那時候我是暗暗下定決心一輩子都要愛護著你,絕對不能讓你受一絲委屈的。後來的我們到底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呢,我就像是吃了什麼迷藥魔怔了一樣,一次次的傷害你,一次次把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推的越來越遠。」
薑璃拿著電話沒有吭聲,話筒裡突然就傳來了極力掩飾的啜泣聲,雖然努力的壓抑著,還是能聽到裡面的痛苦和悔恨。
「事到如今,我已經一無所有了,我所依仗自傲的一切都沒有了,我才終於靜下來思考,才終於幡然醒悟,才終於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麼愚蠢的事情,才意識到我傷害了一個對我來說怎樣重要的人。可能我說這番話你會覺得我虛偽,會覺得我是在圖你什麼,真的不是的。小璃,我就想再見你最後一面,想當面跟你道個歉,再看看你,然後我就要走了,這裡已經再沒有了我的容身之地,機票我已經買好了,後天就直接飛去墨西哥,以後我都再也不會回來了。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上,小璃,再讓我見你一面,好麼?就咱們兩個人,我求你了,就給我一次當面給你道歉的機會好不好,我什麼都不
圖,就這最後一點要求了。」
林遠的聲音中帶著莫大的期翼和渴盼,悶悶的嗓音明顯還帶著哽咽,薑璃捏著手機的手指一點點的收緊。
「好。」她說,「我再見你最後一面,以後我們之間再無交集,永不來往。」
電話那頭頓時傳來了如釋重負的出氣聲,林遠聲音輕快了幾分,後又忍不住開始抽泣,慢慢的竟變成了嚎啕大哭,薑璃垂下雙眸,沉默的掛了電話。
窗外的雪花紛紛揚揚,透過擦拭的一塵不染的窗戶朝外看去,可以很清楚的瞧見仍然堅持的跪在樓下的王遠山一家三口,他們的臉上染上一層雪色風霜,穿的格外的厚實,可是依然能看出來三人已經
凍出了一種病態。他們一直是養尊處優的一家人,能做到這樣常人難以忍受的地步的原因無非是想要重獲老爺子的寵愛,重新拾得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們的行為薑璃可以理解,可林遠呢,可肖婉呢,他們又是為了什麼。
上一世他們是為了她的能力,為了能得到滔天的富貴和眾人敬仰的名聲,那麼這一世呢?這一世的他們從她身上是什麼都得不到的,那麼,這一直以來,又是為了什麼。
林遠約見的是地方是一個私人菜館,私人菜館在一個幽靜的小巷裡,進門後就是曲徑通幽的小徑,走到頭後一個寫著『鏡中如意』的包廂門半掩著,薑璃推門進去,林遠一個人正在裡面坐著,桌子上擺著
一排棕褐色的茶具。
「你來了?」
林遠口氣溫和得不可思議,臉上雖然傷痕累累,但是還是能看出原本俊美的輪廓,沏茶的動作行雲流水,林老爺子愛喝茶,林遠和薑璃都練得一手沏茶的好功夫。
姜璃看著林遠殷切的將茶水遞到自己面前,沉涼如水的眸子從小巧的杯子滑到了林遠的臉上。
「你有什麼要說的,我還有事,待不久。」
林遠深深的看著薑璃,「小璃,我明天就要去墨西哥的,不出意外以後我們都不會再有任何的機會見面。」
「嗯。」
林遠動作自然的將茶水往薑璃面前推了推,「我們是一起學的沏茶,這也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親自沏茶給你喝了,想想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咱們就成了現在這番模樣,來,嘗嘗,看我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
薑璃接過茶水,在林遠的注視下垂目端著杯子放在鼻尖輕嗅,「清香如許,火候分寸把握的恰到好處。」
林遠的眸子像是要黏在薑璃的臉上一般,臉上帶著能將人溺斃的溫柔,透著幾分哀婉,「嘗嘗吧,我特意為你沏的。」
薑璃緩慢的將茶水端離唇角,認真的看著林遠,「你確定要讓我喝了這杯茶水嗎,林遠?」
林遠眼睛閃了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起當年咱們的情誼有些感慨才特意想到要沏茶給你喝,你要是不想喝就算了,不勉強的。」
說著話,林遠的雙手卻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從桌面上放到了桌下。
「林遠,你為什麼就是死性不改呢,一次又一次的,我不是沒想過就這麼算了吧,你為什麼非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我的耐性呢?你真的確定要把手裡的東西拿上來嗎?」
林遠的表情有些慌亂,「你這是在說什麼呢小璃,我今天請你過來主要是想要道歉…」
正說著,林遠的手猛地從桌子下面伸出來,一把白色的粉末張物質朝著薑璃的臉上就飛了過去!
與此同時,包廂的們猛地被人從外面踹開,一個男人拿著一件大衣風馳電掣的瞬間撲到了薑璃的身上,身子一轉,動作輕巧的將薑璃整個人護在了懷裡,薑璃的臉被緊緊的護著貼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林遠這次反應就快多了,一見情況不對竄起來就想跑,包廂裡的屏風後面同時也竄出來了另一個身影,動作迅速的跟在了林遠後面跑出來,可兩人剛走到門口正要竄出去,眼前的門「砰」的一聲被人從
外面緊緊的合住了。
粉末在空氣中揮散的差不多了,齊東放開被壓在懷裡的薑璃,尷尬的說了句「得罪了」,匆匆忙忙將手中的大衣蓋在了薑璃身上。
「怎麼又是你!」
林遠見到齊東臉色一白,轉身死死的拽門卻怎麼都不開,慌了的他邊大聲的叫人邊順手舉起地上的椅子。
「大哥,耗子,你們都給我快出來!」
可不管他怎麼朝著外面大喊,都沒有人應聲,齊東臉色黑的嚇人,林遠咬咬牙,舉起手中的凳子就砸了過去!
「喀拉。」
齊東手指一動,一聲輕響,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林遠的腦門指了過去,「放下。」
林遠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動作生生的停在了原地,後邊站著的肖婉萎縮的看著齊東,不敢相信這人身上竟會隨身帶著槍。
「我怎麼會再那麼傻。」薑璃看著兩人冷聲道,「你們憑什麼以為我還會再相信你們的話呢,進來吧。」
薑璃話音一落,六子等人推開門就進了屋子,動作狠辣的卸了林遠手上的凳子,不顧肖婉的尖叫,按著她的頭死死的扣在了地上。
「灌水。」
薑璃閉了閉眼,低聲吩咐。
小六騰出手來指揮著幾個人上前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晃了晃,朝著不停搖頭的林遠和肖婉兩人迅速的逼近!
「你敢!薑璃你敢動我們我跟你勢不兩立!你個賤女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林遠聲嘶力竭的叫囂,臉上哪還有之前的溫和和儒雅,眼神中都透露著瘋狂和惡毒。
薑璃拿起他之前倒給自己的茶水,猛的順著他正在大喊著的嘴給灌了進去!杯子都直接塞進了林遠的嘴裡,讓他想要吐都吐不出,翻著白眼把茶水給咽了下去!
「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啊!都是他一個人做的,我沒有參與,都是誤會!小璃,真的是誤會,嗚嗚,我求你了,放過我吧。」
肖婉崩潰的大哭,不停的搖頭躲閃,薑璃臉上卻再沒有絲毫的動搖,頓了頓,斬釘截鐵道:「剩下的全部灌下去吧。」
齊東站在一旁愣愣的看著王家人手腳麻利的將整壺水全部灌給了兩個人,水還很燙,燒的兩個人嗷嗷直叫,嘴上燙出了一層的水泡。
「見笑了。」
姜璃看著齊東,她沒料到齊東竟然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他明顯是特意來解圍的,可現在的場景卻並不是她想讓他看到的,垂眸躲過齊東驚疑的表情,薑璃輕聲道:「處理些私事,你先回去吧,剛才的事
謝謝了。」
齊東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但看看薑璃的表情和眼下的情況,還是沒有說出口,點點頭,什麼話都沒有說的出了門,門外站著的有部分齊家人,齊東一揮手,紛紛從各處站了出來。
「走吧。」
齊東表情凝重,「在外面看著些,沒我的命令,不要讓不相干的人踏進這裡一步。」
包廂裡,茶水灌下去不久,林遠和肖婉的反應就開始不對起來,眼神狂亂臉色潮紅,掙扎的力量也逐漸變小,呼吸時重時輕極不穩定,小六讓手下人按好兩人,徵詢的看著薑璃。
「把林遠綁起來,兩個人都丟到後面的屋子裡去吧。」
薑璃緩緩道,「跟那些人關到一起。」
小六領命下去,看著兩人不對的反應,小六直恨的咬牙切齒,這要再看不出來他們原本對姜璃小姐打著怎樣的注意他就白活這麼多年了,惡狠狠的對著手下多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兒就有人拿來了一整
套的攝像裝備。
「在屋子裡架好了!」小六恨聲道:「把林遠這小子綁結實些,再給那屋裡的幾個男人灌上一頓茶水!」
神智尚存的肖婉和林遠嗚咽著求饒,臉上滿是恐懼,尤其是林遠,聽到要把他綁起來的時候眼珠子嚇的都要瞪出來了,眼淚瞬間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整個人劇烈的掙扎著,被堵住的嘴「嗚嗚」的做著
最後的掙扎討饒。
可到了這個地步,兩人再有任何的悔悟和恐懼都是沒有絲毫的作用了,被人抬著就直接扔進了另一間亮著光的屋子裡。屋裡橫七豎八的趴著十幾個男人,全部都是彪形大漢,林遠一眼就認出來是自己
帶出來的那些人,頓時更加嚇得直翻白眼。
因為極度的怨恨薑璃,他和肖婉商量著除了找自己的心腹外還雇了幾個有著變態嗜好的男人,其中有兩個是有著性,病的,為的就是在臨走之前徹底毀了薑璃出出氣!此刻眼見著即將自食惡果,肖婉
眼一翻,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林遠卻是連掙扎都不再有機會,剛被扔進屋子裡,就被聽到動靜已經被藥效迷的紅了眼的一群男人瞬間圍了上來!
薑璃束手站在門外,聽著屋子裡此起彼伏的悶聲慘呼聲和喘息聲,以及時不時皮肉相撞的劇烈響動,沉黑的眸子不見一絲的波瀾。
她說過的,她要一步步的毀了他們,等到剝掉他們身上所有的棱角和爪牙,等到一點點拿走他們所有的依仗,粉碎他們身上所有的驕傲和自尊,再一絲絲的讓他們品味到那種深入骨髓卻無力反抗的絕
望。
小六倒一點都不覺得姜璃小姐做的事情太過,只嫌還不夠狠,上前低聲問道:「你看要不要通知老爺子,乾脆把他們給…留下來總歸是個禍害,倒不如乾脆處理乾淨了。」
「不用。」薑璃沉聲道:「我要他們的命有什麼用,這樣就好。」
是的,這樣就好,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死倒成了一種解脫,她定然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他們從痛苦的深淵裡爬出來,今後的日子還有很長,她要他們用一生的時間來恐懼來悔恨來備受絕望的折磨。
她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齊檀聽到齊東猶猶豫豫的彙報的時候剛下飛機,齊檀越聽眉頭皺的越緊,直至最後,整個人的臉色已經沉如墨汁,陰森的仿佛下一刻即將有嗜人的惡魔從他淩厲的眼神中直接撲出來!
齊東給齊爺彙報著彙報著聲音就越來越小,低沉的氣壓和極致的壓迫感讓他說話倍感艱難,等說到他現在正在門口率眾守著的時候,語氣已經低的像螞蟻在叫一樣,完全聽不真切了。在齊爺眼裡姜璃
小姐一直都是一個單純而又需要人保護的女人,齊東不知道齊爺聽了最近姜璃小姐的一系列作態,心中到底會作何感想,猶豫再三,還是出口勸了一句。
「這些事情倒也不是姜璃小姐的錯,我知道您對姜璃小姐的作派可能…」
「你知道竟然還敢袖手旁關而且到了現在才說?」
齊檀壓抑著巨大怒火聲音沉凝的幾乎要滴出水來,齊東咽了咽唾沫,心中不安的想要再替姜璃的行為作出解釋,「其實…」
「閉嘴!」齊檀怒斥,銳利的淡眸幾乎要淬出刀子來,捏住手機的五指幾乎要將手中的屏幕給當場捏碎了,咬牙切齒道:「她竟然膽敢背著我,當真收了陌生男人送的花!」
他之前送的玫瑰她都沒有收,竟然敢這樣羞辱他,藐視他的尊嚴,在他剛離開這麼短的時間裡就那麼毫無負擔的接受別的男人送去示愛的禮物!心裡頭衝天的怒火和一股受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幾乎
要掙破他的胸膛直接衝出來,齊檀來不及分析這股子難言的感覺,惡狠狠的想,這女人,當真是膽大包天到了極點!
齊東沉重的表情就這麼僵在了臉上,整個人保持著一種呆滯而又反應不及的空茫,嘴唇動了動,再動了動,突然轉身將頭驀地撞在了牆上!
他真傻,真的!他怎麼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猜度齊爺這種人的心思!齊東感覺自己的心都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