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國子監
薛明遠處理完此事,又和若水在杭州盤桓數日,把這件事情對店鋪盡可能降到最小,最好還有有寫正面積極的宣傳作用。
回到台州之後,薛汀說先生讓這三個孩子參加今年的府試和院試,下場一試也見見世面,年齡小就算最後考不上也不算壞事。三個孩子都躍躍欲試,想一試自己的身手,畢竟讀了這麼多年的了,還是想看看自己的實力怎麼樣了。既然先生說可以下場試一試,做父母的也沒有阻攔的道理。
薛明遠看著若水卻有些猶豫地說道:「要不咱們先上京,然後等孩子們考完了,讓管家陪他們進京找咱們去?」薛明遠沒忘記若水聽說能夠回娘家看一看的時候是有多麼激動、多麼興奮,好幾天晚上都在床上說回家的事情,跟他學京裡好吃的、好玩的,還要帶孩子四處逛逛。
倆人高興的準備了那麼長時間,卻被杭州的事情打亂了原來的計劃,那是不能不管的事情。這孩子們科考,又不是考狀元,而且先生也說是下場一試,所以他們不再也是可以的吧。薛明遠不想再把這件事情往後拖了。
可是若水卻很堅決地反對道:「沒關係,只不過是晚幾個月回去罷了。孩子下場,一連考好幾天,我不在這不放心。不差這幾天。」薛明遠也想看孩子們考完,也就留下了。七月份府試,三個孩子都通過了,一起參加八月份院試。院試是決定秀才身份的考試,所以比以前的考試都嚴格而很多,
考場叫考做棚,獨人獨間全封閉。學生作兩文-詩,當天交卷。然後考官審批,按分配名額錄取,榜上有名,即為秀才。然後分等級,成績最好的是廩生,以後由官家發給糧食,其次是增生,附生。其中優秀者即可被台州府學舉薦到最高學府入國子監讀,所以大家對於這個院試都很緊張。
大熱的天,三個孩子一連考了下來,瘦了好多。再等結果出來的時候,薛明遠就開始採買上京的東西了,他決定這回就是天塌下來,他也劈一條出路帶著若水回家。薛明遠買的都是這邊的特產,例如杭州的絲綢、織錦、繡扇等,還有龍井茶、杭白菊,以及一些天目筍乾、昌化山核桃等特色吃的東西。
薛明遠準備的都是他能買到的最好,裝在實木箱子裡,薛明遠打量著這十幾個箱子,覺得非常那拿得出手,肯定不會讓人說若水帶回娘家的東西不好。正看著呢,下人飛跑著過來說道:「二爺大喜!正榜出來了,三位少爺榜上有名!」
薛明遠連忙跑到前面,若水正在正堂裡笑著發賞錢,見到薛明遠過來後,笑著打趣道:「二爺大喜,咱們的三個好兒子都考上了!」三個孩子也在那高興地樂著,薛明遠挨個拍了拍肩膀,大笑著說道:「好樣的!」再仔細一看來報喜的名單,薛汀不僅考上了,而且成績非常非常不錯,台州府第二,成為了廩生。
院試考的就是四的背誦,一直被沈暮煙逼得埋頭苦學的薛汀能有此成績也理所當然。薛明遠也特意的拍著薛汀肩膀說了聲:「不可自滿,要繼續努力。」薛汀有些小小的自豪的說道:「孩兒要去國子監讀了,正好跟父親和母親一道進京。」
薛浩和薛淵故意苦著小臉說:「啊,去不上國子監就不能進京玩啦。完了,估計這輩子是去不上了……」若水笑著說道:「一起去,都能去。就當犒勞你們考上秀才了!」全家因為這樣的喜事高興地樂著。
薛汀回到房裡之後,沈暮煙一把抱住薛汀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念叨:「我兒終於出人頭地啦!我兒沒辜負姨娘對你的期望啊!」薛汀略有些不自在的僵在那裡,十四歲的男孩開始抗拒起母親的擁抱了。薛汀勸道:「姨娘快別哭了,這不是好事麼。對了,過一陣我要和父親母親一起上京,就直接入國子監讀了,不再回來拿東西了。你幫我收拾一下吧。」
沈暮煙邊哭邊笑道:「好。我兒有出息,姨娘高興。我聽說國子監裡特別嚴,你好好守規矩。姨娘攢了一輩子的錢就等著這時候用呢,該花的錢你就花。」沈暮煙一邊說著,一邊準備拿出東西開始給薛汀收拾。
正榜發下來之後,還有一些一是要走,比如府台大人要一起見一見這一批的秀才,念一念名單,說些鼓勵的官話。沒有狀元遊街的隆重,但是也很正式。畢竟將來的狀元沒准就是這些人中的某一位,有了秀才的身份也就意味著正是步入了科舉的大門。
三兄弟一起來到一時的地點,碰到了薛澤和李家少爺,這兩人也不算是大草包,都考上個附生。幾人彼此見了面,都開始套著說話,互相拱手行禮了。薛汀一看到這二人,馬上離開了薛浩和薛淵,跟那兩人湊到一起去了。而薛浩和薛淵也找到了自己的好友說著話。
薛汀因為自己考得好,此時也有一定的底氣了,笑著說道:「過一陣我們全家要一起回母親在望京的娘家看看,我就正好跟著一起去了,不用自己進京了,倒是湊巧了。估計咱們有一段時間要見不到面了,不過鴻雁傳,咱們要經常寫信啊。」
李家少爺看了一眼薛汀,淡淡的說道:「哦,我們家裡不是有人在京裡做官麼,已經給我弄到了一個國子監的名額。咱們倒是還能看著。」薛汀的笑容收起來一些。然後薛澤也說道:「呵呵,我家也是,我去國子監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到時候出發了。我父親非要送我去,我說不用,我母親還不放心。」薛汀的笑容徹底消失了。
這就是不公平麼,自己辛辛苦苦每天讀讀到深夜,人家出去玩樂,自己不管酷寒還是酷暑都不曾放鬆過,這才換來進國子監讀的機會,可是人家家裡說了幾句話就抵得上自己這麼長時間的辛苦。薛汀覺得世道怎能如此的不公。而讓他覺得世界觀完全崩塌的是府台大人念的名單,去國子監讀的人沒有他,有第一的那人,剩下的就全是各世家子弟。李家少爺看了薛汀,與薛澤對視一眼,冷笑了一下。
散會之後,薛汀呆愣愣的站在那裡,薛浩和薛淵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急忙把他拉回家裡去了。薛汀回到家後,也不多說話,直直的看著地上的某處。若水跟薛明遠急忙問出了什麼事,薛浩把事情學了一遍,一說道國子監的時候,薛汀大喊一聲:「為何世道如此不公!天公不開眼啊!」說著就把茶杯砸了。
沈暮煙聽說薛汀的一樣之後,也從自己的房間跑了過來,衝進來抱著薛汀就哭道:「兒啊,你怎麼了,你別嚇姨娘啊。」薛汀生氣的說道:「我就恨這老天不開眼!」薛汀正在激動的頭上,若也沒有多說什麼。沈暮煙卻哭著喊道:「說讓咱家比不得別人家,二爺,你就想想辦法吧。汀哥他有能力啊,他的名額是被別人搶了啊,你想想辦法吧。」
薛明遠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可是咱們在京裡有沒有路子,花點錢倒是無所謂,可是這錢也要花的出去才行啊。我打聽打聽吧。」沈暮煙覺得有希望,沒再多說,而且薛汀又有些激動,她拉著薛汀就回房了。
薛明遠有些無奈的開口道:「這會進京,還真是有事做了。不過薛汀是咱們家最大的孩子,他也算在前面探路。他們現在能無視汀兒,以後就能無視浚兒。這就 是因為他們覺得薛家不重要的原因,要是我也是個能夠影響一方經濟的大商人,他們就不會這麼輕視孩子們了。」
若水拉著薛明遠的手勸道:「你已經很努力了。」
薛明遠搖了搖頭道:「還不夠,我希望將來浚兒長大時候,他的道路能夠一帆風順。我以前覺得進京做生意是冒險,其實我是在逃避京裡殘酷的競爭。可是我不面對的東西,將來我的孩子就有可能要面對。所以還是我來吧,我不想再逃避了,再大的失敗我都嘗試過了,怕什麼呢。這次進京我就在京裡開鋪子,我要正式把薛家藥鋪開出浙江去,把生意做大!」
薛明遠說的是實話,什麼時候都逃避不了潛規則。別只會羡慕人家富二代,人家的爹比你的爹吃了更多的苦。有本事就做個富一代,讓你的兒子不吃苦,這才是能耐。
若水拉著薛明遠的手溫柔的笑道:「好,我支持你,咱們又不是沒吃過苦。我相信聘請大掌櫃,賣成藥,這些特色一定會讓咱們在京裡的鋪子也非常紅火的。你一定會成功的。」
薛明遠回手握住若水的笑著:「那我就借娘子吉言了。」說著又深思道:「不過眼前的事情還得想想辦法,汀兒這次卻是考得不錯,他有一直非常期望進國子監讀。我明天出去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弄到一個名額。」
若水笑著說道:「咱們家在京裡怎麼沒人啦,我娘家不是在京裡麼。這事你不求別人,等咱們帶孩子回到望京,求你岳家就行了!」薛明遠哈哈笑著,對呀,這都忘了,求姚家弄個國子監的名額總成吧,求他們辦事又不是不給買名額的錢。
63回京
薛明遠和若水覺得這事就算是解決了,正打算告訴薛汀別著急,這事到京裡再說,家裡會。第二天一大早派人叫薛汀的時候就聽下人回稟說薛汀出去散心去了。薛明遠略一皺眉說:「這麼早就出去了?」
下人回道:「是,一早汀少爺就出門了,說是去找幾個同窗說說話。」
若水微笑道:「孩子出去散散心也好,有些話不好跟咱們長輩說的,跟同輩人也許能說的出來,他們也更能說到一起去。汀兒回來就告訴他到正房來。」「是。」
薛明遠和若水回到了正房,正在收拾進京的東西。快中午的時候,下人回稟說薛汀回來了。若水以為薛汀出去散心後心情好了,她和薛明遠再跟薛汀一說,這事就行了。可是薛汀回來之後心情確實是好了,不過若水和薛明遠的心情卻不好了。
薛汀回來後直接到了若水這邊,臉上沒有了昨日的愁苦,又有了少年人應有的朝氣,並且今天還有些興致勃勃。行拱手行了一禮,朗聲道:「給父親母親請安。」
薛明遠一看兒子高興,笑著說道:「想開就對了,剛才跟你的同窗都聊些什麼讓你這麼快就恢復精神了?」
薛汀挺直了腰板,一臉正氣凜然的朗聲道:「剛才我去找了幾位同窗家裡找他們,家裡說他們去院了。我到院的時候,他們正好在商量此事。我們都覺得府台大人此事做的實在不公正,大家決定聯名上,上告此事,還我們一個公道。我們已經起草好了文,說明了這次情況,簽好了名,就等著我這次進京把文交到御史手中!」
這可把薛明遠和若水嚇了一跳,這孩子怎麼讀讀傻了呢。上次薛汀教育薛明遠的事,還有這次聯名上的。薛汀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一點世俗之事都不懂呢。合著沈暮煙就有那攀附權貴的心,別的什麼都沒教給薛汀。薛明遠厲聲道:「那文在哪裡?」
薛汀愣愣的說道:「在兒子這。」說著把文拿了出來。
薛明遠一把搶了過去,打開後和若水一起看,上面寫著這次事情,然後列上了此次院試前幾名的名單,又把進國子監讀的名單列了出來。而後直指本次推薦名單不公,有黑幕,府台大人受賄。下面是學子簽名的名單,薛汀的名字赫然出現在最前面。
薛明遠看完之後氣得手都直哆嗦,冷笑著問道:「你昨天還沒有這主意,今天是誰先提起來?」「是桐城。」
薛明遠又問:「我看這字也不是你的,文是誰寫的?」「是文軒寫的。」薛汀不明所以的回答著。
薛明遠怒極反笑道:「別人提的主意、別人寫的文,為何你的名字最先簽上?」薛汀開口道:「那是因為兒子在這裡面名詞最靠前,所以理所當然是兒子在第一個。」
出頭的櫞子先爛,人家把你當出頭鳥來來打,你還傻傻的以為人家這是看重你。薛明遠覺得薛汀平時看上去挺機靈的,怎麼這時候就不轉腦袋呢。這要是薛汀提議薛汀在最先,也算是薛汀敢作敢當。現在這完全就是被人拿去當做盾牌,壞事就是薛汀先抗,要是變成了好事,人家就會站出來說是自己的提議自己起草的文,薛汀不過是呈遞過去而已。薛汀到現在還洋洋得意以為參與了人家的核心。
薛明遠生氣的說道:「叫這次的提議者過來,把文取回去,這事你就不參與了,上京之後你也有別的事情不能幫他們送文了。」
薛汀不依道:「為什麼啊?」
薛明遠喊道:「因為我和你母親已經給你找好了讀的地方,你進京之後沒有時間再去別的地方。你回去好好想想,為什麼你去找別人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去了院,只有你不知道這個消息。為什麼別人想好了各種事情,卻讓你把名字簽在第一個。還有,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咱們啟程上京,都不准離開你的院子,你給我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
薛汀下意識的回嘴:「為什麼啊?」
薛明遠差點揍薛汀,直接喊道:「就因為我是你老子!」嚇得薛汀趕緊回房了。
若水拍著薛明遠的後背,幫薛明遠順氣。輕聲勸道:「別生氣了,孩子還小,沒想到那麼深而已。」
薛明遠歎了一口氣道:「我讓他讀,卻沒想讓他除了讀什麼事情都不懂。要不我讓他學著經商?」
若水笑道:「你說的這是氣話,你看汀兒對經商感興趣麼?讀好將來咱們就讓他專心做學問就是了,或者像三叔一樣在縣學裡做個教先生,他也能自己養活自己。」
薛明遠無奈的說道:「咱們進京你這邊的看著浚哥,我這邊還要忙著看京裡的鋪子能不能開起來。你說說今天這事,要不是咱們知道了,他不就闖了大禍了麼,可是進京之後咱倆誰也沒空看著他啊。總不能把個男孩子關在家裡吧。我看這次帶著沈氏一起進京吧,讓她看著點汀兒。」
若水巴不得讓沈暮煙看著薛汀,自己不用接手這個燙手山芋,有人家親姨娘在,管深了不是,管淺了不是的。若水跟沈暮煙這幾年是河水不犯井水,你就在那別惹事,看著你自己的薛汀就好了,你們娘倆有什麼合理的要求,我也痛痛快快答應,若水輕輕鬆鬆的就獲得了一個善待庶子的名聲。見薛明遠提出來讓沈暮煙接著照顧薛汀,若水自然是欣然同意了。
啟程的前一天,薛明遠笑著對若水說道:「幸虧沒讓你提前給岳父岳母寫信告訴他們咱們要回去的消息,要不然這時間改了又改,真是不好說出口了。不過這回咱們終於是要啟程了。」薛明遠和若水終於在九月末從台州出發往望京去了,薛明遠特意包了一艘大船,帶著四個孩子,一貨倉的禮物,浩浩蕩蕩的向望京駛去。
若水坐在房間裡,打開窗戶看著岸邊向後駛去的景色,覺得那麼陌生又有點熟悉。時隔八年,景色依舊卻已物是人非。當年南下,前途一片渺茫,心裡除了認命就是認命,自己破罐子破摔連太醫給開的藥都不吃了,可是自己不能表現出來,不能讓傷心地父母更添難過。
如今有一個關心夫君帶著自己和孩子北上,若水覺得自己心裡現在還是認命。可是那時候是妥協,現在是看開了,看著坐在一旁自己玩的浚兒,若水覺得不管家族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做出什麼決定,自己都能欣然接受,並且永遠對父母心懷感恩。
若水神色淡然,薛明遠以為若水是近鄉情怯,走過來把窗戶關上,笑著說道:「都深秋了,天氣開始冷了,別總坐在窗口吹風。過來,給你看點好東西。」薛明遠拉著若水神秘兮兮的走著,若水跟著薛明遠回房,看薛明遠獻寶似的拿出來兩個紫檀木盒子。
薛明遠打開第一個盒子,裡面然是一整套紅寶石頭面首飾,做工精緻樣式獨特。上船之前若水沒見過這套首飾啊,若水伸手摸著問道:「這是?」薛明遠笑道:「這是我自己攢錢買的,這套是給你母親的,算是咱們的孝心。」
若水笑著嗔道:「這一船東西還不夠咱們的孝心啊。不過你還咱私房錢了,想幹嘛呀!」
薛明遠求饒道:「娘子,這不是為了給你驚喜嗎。還有這套呢。」說著薛明遠把第二個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套翡翠的首飾,做工比第一個還好看,或者說這一豔紅一水綠擺在那裡,不相上下。
若水驚喜的笑道:「呀,還有一套,這個真好看。」她就喜歡翡翠。
薛明遠繞到若的身後,緊緊的抱住若水,若水依偎在薛明遠的懷裡,開心的讓他抱著。薛明遠輕聲說道:「這套是給你姨娘的。」若水笑著的面容愣了一下,想想自家那兩個無所出老姨娘,額,特意給她們準備這個禮物幹什麼?還就一個。
薛明遠摟著若水深情款款的說道:「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你的出身如何,在我眼裡你就是我的無價之寶。你是我薛明遠的妻子,從今往後任何人都不會在看不起你、欺負你。就像這珠寶,人家都說紅為正綠為副,可是我就讓他們看看,綠色珠寶的光芒也是可以壓過紅色的。哪怕你是庶女也一樣有資格獲得自己的人生,咱們這回回去就是讓你的姨娘放心,她的女兒過得很好,有一個把她放在心上疼的夫君,她雖是庶出可是她比嫡女過得好!」
薛明遠說著自己的情話,卻沒發現懷裡的若水已經僵成化石,她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自己活了這麼多年然變成了庶女。不對,什麼亂七八糟的!若水覺得她和薛明遠之間有個大誤會。
若水努力的把身子轉過來,輕聲問道:「我是庶女?」薛明遠點了點頭,疑問句在他的耳朵裡變成了感歎句,薛明遠輕聲道:「這沒有什麼,你是太傅大人的女兒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這婚事說到底還是我高攀了了,不要再在嫡庶的問題上傷心了。」
若水一把捂上薛明遠的嘴,問道:「誰告訴你的?」
薛明遠道:「我自己猜的,你看從婚事……」薛明遠剛要婉婉道來。
若水猛然打斷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又猜錯的可能啊!你怎麼不問我呢,你想錯了想錯了啊。我記得告訴過你我父親姚太傅的時候……天啊,我沒說過自己是嫡出!」若水一拍自己的腦門,誤會大發了。
薛明遠和若水夫妻倆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愣在了那裡。薛明遠最先小心翼翼的開口:「你是說,你是要太傅大人嫡出的女兒?」
若水點點頭道:「我父親有兩位姨娘,但是都無所出。我們家三位哥哥還有我都是嫡出。」這個信息量有點太大了,薛明遠一時接受不了,傻傻的呵呵笑了一下,看著首飾說道:「看來這首飾給岳母一個人就行了。」然後薛明遠就坐在那裡呆呆的望著若水……自己這是娶了一個什麼樣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