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方亦蒙站在祝韻茵旁邊，準備給她打打下手。

　　「你出去吧，我自己來。」祝韻茵正把筍放進湯煲裡。

　　方亦蒙不好意思讓長輩一個人動手，不敢出去。

　　祝韻茵看她堅持，就讓她去幫忙洗菜。

　　方萌萌今天沒什麼心情看電視，他看著茶几上餅乾，蠢蠢欲動。

　　路知言從房裡出來，看到方萌萌在桌上拿了兩包餅乾，看了一會，又放了回去。

　　他兒子想吃餅乾？路知言走過去，「你要吃哪個，爸爸幫你開。」這個餅乾還是祝韻茵下午在李家帶回來的。

　　方萌萌用自己的僅有的理智想了一會，終究還是搖搖頭。他重新拿起一包餅乾，跑去廚房，問方亦蒙：「媽媽，我可以吃這個嗎？」

　　方亦蒙看了他手上的東西一眼，拒絕，「不可以哦，你今天在家已經吃了兩包了。」

　　她跟方萌萌有過約定，一天最多只能吃兩包餅乾。主要是怕他吃太多，上火熱氣。

　　方萌萌沒餅乾吃不開森，「哦。」他不情不願的走出廚房，把餅乾重新拿回茶几上。

　　沒過一會，方萌萌又回來了，她拉拉她的小手，摸摸肚子，「媽媽，我好餓餓哦，你可以給我東西吃嗎？」

　　嗯，她兒子每次嘴饞的時候都會露出這種小可憐的神情，特別容易博取人的同情。

　　祝韻茵聽了心疼的不行，「萌萌乖啊，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方萌萌瞪著大眼睛，為什麼這個奶奶不說讓他可以先去吃個餅乾！然後他又聽到他媽媽說，「對，去客廳乖乖坐好，餅乾你就不要想了。」

　　方萌萌的計劃被落空，大眼睛都失去了色彩。。

　　祝韻茵從湯煲裡盛了一個雞腿到碗裡，「萌萌先吃個雞腿。」

　　雞腿！方萌萌的世界又恢復了色彩！

　　方萌萌乖乖的給祝韻茵牽著去餐桌上，祝韻茵把他抱到餐椅上坐著，她怕燙到他，想幫他把雞腿吹一吹，結果他很霸氣的說，「奶奶，我自己吹吹就可以了！」

　　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把祝韻茵逗得不行。

　　方萌萌啃完雞腿，也可以開飯了。

　　方萌萌的胃口一向很好，給他盛一碗飯，他可以自己解決掉，完全不用大人操心。

　　祝韻茵簡直震驚，怎麼那麼小就會自己吃飯了。這孩子怎麼這麼棒。

　　看他坐在那裡，心無旁騖，認認真真的吃飯，祝韻茵心裡滿滿都是，這孩子怎麼那麼乖。

　　祝韻茵說，「阿言，你兒子比你小時候好太多了，你小時候特別不愛吃飯，每次都要哄好久你才肯張嘴吃一口。」

　　路知言：「……」他還有這個黑歷史？他還需要哄？

　　方亦蒙第一次聽到路知言小時候的事，好吃驚，「真的嗎？路知言小時候也會那樣啊！」她腦補了一下路知言小時候不肯吃飯的彆扭樣，居然覺得天雷滾滾。

　　她還以為路知言從小就自帶光環，自成體系，自我成長，不需要大人管教呢。

　　祝韻茵：「他還特別挑食，這也不吃，那也不吃。」

　　這個方亦蒙是知道的，「對，他確實是很挑食。」

　　路知言看那兩人當著他的面，旁若無人的討論他，太陽穴一突一突的跳。

　　祝韻茵說：「有一次他一天都沒吃一口飯，把他爸急得差點帶他去打營養針。」說起路知言小時候，祝韻茵也是頭疼的，她真是最怕小孩子不肯吃飯了。

　　臥槽！營養針，好誇張。方亦蒙沒蹦住，「哈哈哈哈哈，阿姨你為什麼不把他揍一頓，他就是欠揍啊！」

　　路知言夾了一塊排骨給她，冷冷的說，「吃飯就不要說話了。」

　　方亦蒙不甩他，仍舊看著祝韻茵。

　　她說，「小時候他都是很酷的會擺臉色了，誰敢揍他。」

　　老太太和路向都很疼他，就怕他不高興。

　　方亦蒙只覺得路知言這麼小就知道裝逼了，「擺臉色更要揍，要是是萌萌，要被我揍了。」

　　祝韻茵和路知言同時看了一眼正在乖巧吃飯的方萌萌，又再回看了一眼方亦蒙。

　　那眼神仿佛是，這麼乖的孩子你居然忍心揍他？

　　方亦蒙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在路知言的媽媽面前展現了殘暴的一面。現在剛見家長，還是要給對方好印象的。她虛咳兩聲，昧著良心說：「咳咳，我剛才是說著玩的，我從來不打萌萌的。」

　　然後她的兒子，非常不顧母子情誼，無情的揭穿她，「不聽話，媽媽就打打！」

　　奶聲奶氣，卻又一本正經的口吻。

　　方亦蒙：「……」這麼小就會告狀了？

　　祝韻茵：「……」真打？

　　路知言輕笑，他兒子真夠出息的。

　　………………………………………………

　　方亦蒙在路知言家裡待到九點多，然後路知言送他們回家。

　　在電梯裡，方亦蒙說：「住那麼近了還送，路知言，你好無聊哦。」

　　路知言懲罰性的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不解風情，我們很久沒有獨處過了，現在終於可以好好說說話了。」

　　然後不解風情的方亦蒙繼續不解風情，「昨天在我房裡不就獨處了啊，不對那時萌萌也在。」她想到，「哦對，現在也不是獨處啊，萌萌也還是在的。」

　　「沒辦法，這個小電燈泡是注定要照亮我們的了。」路知言無奈。

　　電梯到了一樓他按住電梯，讓方亦蒙帶著萌萌先出去。

　　路知言和方亦蒙一起牽著萌萌，漫步在小區的小道上。

　　今晚月亮高高的懸掛在黑夜的高空裡，給小區籠上了一層光華。

　　路知言想到了以前大學的時候，他和方亦蒙就經常這樣，牽手漫步在月光星空下的校園裡。

　　只不過現在又多了一個人，他們兩個牽著的是他們血脈的延續。

　　他那棟樓離方亦蒙那棟不遠，不過兩人都心有靈犀的饒了路。

　　「要是現在有鈴聲響起，我還以為回到了高中大學呢。」方亦蒙也覺得現在的環境帶著曾經的熟悉感。

　　她在這裡住了很久了，從沒有過這個感覺。只因現在旁邊多了個路知言。

　　戀人之間最好的，不過是兩人心意相通，彼此想到一塊去了。

　　路知言的心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圓滿。

　　這麼多年，上天還是厚待他們的。

　　方亦蒙說：「路知言你知道嗎，高中那時，我最喜歡的就是晚上放學的時候了，因為那樣我就可以和你肩並肩一起回家了，而且那也是我們唯一獨處的時間。」

　　「嗯。」其實路知言一直沒告訴她，他每次都挺期待晚上放學和她一起回家的。心裡知道有個人在等他一起回家，會有一絲牽掛在。

　　「你那時候太冷漠了，都不怎麼搭理人，整天拽二八萬的。我當時覺得你好可憐，都沒有什麼朋友，還好我不跟你計較，還願意跟你建立深厚的友誼！怎麼辦，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偉大。」

　　不過也因為他對人總是冷漠又疏離，所以就算學校很多女生喜歡他，也不敢靠近他。

　　路知言：「呵呵，我差點就信了。」

　　「路知言，你又呵呵我！」

　　一直沒說話的方萌萌也學著路知言：「呵呵。」

　　方亦蒙：「……你這樣就不好了，還把萌萌給帶壞了。」

　　路知言笑，「我兒子當然隨我。」

　　「不要臉！對了你知道我弟為什麼仇視你嗎？」方亦蒙問。

　　路知言說：「反正不會是戀姐情結怕我搶了你這個原因。」他知道方亦蒙和她弟一般都不對盤的。

　　方亦蒙竟無言以對。

　　「你記不記得程蕾。」她問。

　　路知言腦海裡過了一遍，沒有這號人物，「不記得。」

　　「好吧，她給你寫過情書的。」

　　路知言問：「然後呢？」

　　方亦蒙很不厚道，有點幸災樂禍，「我弟以前很喜歡她，結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喜歡的是你。」

　　路知言恍然，原來是這樣。

　　方亦蒙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你都把人家給忘了，還怎麼然後。」

　　路知言：「給我寫過情書的人有那麼多，難道你想我一直記著她們？」

　　給我寫過情書的人有那麼多……

　　「你確定你不是在炫耀嗎？說得我都想打你了，我都沒收過情書！」

　　「這麼說你很想收情書了？」路知言的語氣涼兮兮的。

　　「是挺想的。要不你給我寫一個，這樣的話我就能收到人生中的第一份情書了！我把人生第一次的機會都給你了，你有沒有感到很榮幸！」

　　人生第一次……天地良心，路知言真的不是故意想歪的，實在是這句話讓他不得不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他還記得她第一次的時候，生澀得要命。

　　那時他們快大半年沒見了，他很想她，終於忍不住在平安夜回國看她。

　　男人如果真的愛一個女人，就會忍不住想和她做。他們交往那麼久，他也忍了很久，一直都沒有突破那層關係。結果在那天，崩了，兩人終於有了第一次。

　　他還記得那時他已經儘量控制力道了，她還一直喊疼。她越喊，卻越讓越興奮。

　　現在只是想想，他都有點熱血沸騰了。

　　太久沒做了……想的慌。

　　現在心愛的就站在他面前，然兒並沒有什麼卵用，不能做。路知言的內心是拒絕的。

　　「你幹嘛啊，我跟你說話呢！你是不是想著裝傻沒聽到就可以不給我寫情書了。」方亦蒙用一隻手戳戳他的手臂，「我人生第一次的機會你居然不要！哼！」

　　路知言回答她，「你的第一次不是早就給我了麼。」

　　方亦蒙老臉一紅，「……流氓！萌萌還在呢。」

　　快到她樓下的時候，路知言拉住她。

　　路知言掃了一眼周圍，這邊光線還好，也沒什麼人。

　　他說，「我想吻你。」

　　路知言好直接……方亦蒙能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並且毫不掩飾的表達著他內心的想法。她居然不好意思了，她感覺自己的臉都熱熱的。

　　她聲音去蚊，「萌萌還在呢。」

　　「沒事。」

　　路知言一手把她拉近懷裡，低頭親吻住她，一手捂住方萌萌的眼睛。

　　方萌萌眼睛被捂著，有些激動，問，「是要玩捉迷藏嗎？」

　　路知言細細的親吻著方亦蒙，還能一邊回答方萌萌，「對。」

　　他挑開方亦蒙的唇，舌頭探了進去。

　　方亦蒙心跳如雷，主要是方萌萌還在旁邊，她有種做壞事的即視感。

　　可是她又忍不住回吻路知言，他的唇舌太熱了，都要燙到她的心了。

　　路知言的手攬著她的腰，越吻越深入。

　　方萌萌等了好久，爸爸都還捂著他的眼睛，他忍不住問：「媽媽，你們藏好了嗎？」

　　清脆的童音響徹在寂靜的夜晚裡，把路知言和方亦蒙的思緒都拉了回來。

　　路知言認命，放開方亦蒙，也讓方萌萌重見光明。

　　方萌萌看到他們兩個居然就藏在他面前，趕緊抓住他們，「我捉到你們了！」

　　這童真……方亦蒙都不好意思說方萌萌是大燈泡了。

　　「我們還是早點結婚吧。」路知言平復了一下心情，「我要等不及了。」

　　方亦蒙臉還是紅紅的，她知道路知言說的是什麼意思。剛才他們兩個貼的那麼近，她都能感覺到硬硬的什麼抵著她。

　　好吧，其實她也挺想做的，如狼似虎的饑渴呀。

　　改天找個時間把路知言給做了，她也等不及了。

　　想是這麼想，但是做卻不是這麼做了。她牽著方萌萌，跟路知言說了句，「我走了。」

　　然後轉身，準備來個瀟灑利落的走法，結果估計是剛才太刺激，她腿還不利索，一個趔趄，差點摔了。

　　還好路知言眼明手快，扶了她一把。

　　好丟人！想裝逼一下，沒成功！方亦蒙很想去死一死。

　　方萌萌還教育她：「媽媽，你走路要小心點呀！」

　　哦，媽蛋，口吻和她平時教訓他的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