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蔣慕錚到底還是賴進了別墅，在一樓的客臥住下。

　　剛才洛颯說南門有酒店， 他盯著她看了數秒， 然後就開始親她， 親了好久就是不提要去酒店的事。

　　洛颯知道他那點心思，最後跟他說太晚了， 在她家樓下湊合一晚吧。

　　蔣慕錚還不要臉說道：「會不會不方便， 打擾到你啊？」

　　洛颯踹他兩腳， 他但笑不語，彎腰抱起她進了別墅。

　　「家裡沒你穿的睡衣， 要不找件我爸的新睡衣給你？就是可能不夠長。」洛颯說道。

　　蔣慕錚：「不用， 我行李箱在後備箱裡。」

　　「明天要出差？」

　　「週一夜裡。」

　　「...哦。」

　　週二就是她生日， 真遺憾不能跟他一起吃頓生日飯。

　　洛颯心裡有點失落，但沒表現在臉上，催他快點去車裡拿衣服， 她獨自上樓去了。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洛颯輕輕按按嘴唇， 麻麻的， 還有點腫。

　　她雙手搓搓臉，像做了個春夢一般， 夢幻的太不切實際。

　　發了一會待， 她到臥室拿了睡衣去洗澡。

　　樓下，蔣慕錚把大的行李箱拿進房間，將行李箱所有的衣服全部拿出來掛進衣櫃裡。

　　對著衣櫃裡莫名笑了許久。

　　洗過澡已經是半小時後，他又去廚房熱了一杯牛奶端上樓。

　　蔣慕錚邊敲門邊喊洛颯：「洛洛， 出來喝牛奶。」

　　洛颯愣了下，以為是幻聽，敲門聲繼續傳來，還伴隨著他喊她名字的聲音。

　　「來啦。」她已經躺在了床上，快速坐起來掀被子下床。

　　走了幾步又退回去，拿了件外套裹在身上。

　　開門後，洛颯還沒看清他的人，就被他一隻手臂帶進懷裡，她抬頭想說話，最後只從唇齒間發出一聲「唔...」

　　他的吻炙熱纏綿，很快，她就動了情，雙手攀住他的脖子，試著回應他，略顯生澀。

　　蔣慕錚一手端著牛奶杯，另一隻手在她後背由上而下，用力撫觸，好幾次想探進她的睡衣裡，最後一刻又極力隱忍住。

　　結束後兩人都呼吸加重，特別是蔣慕錚，身體有了異樣。

　　他趕緊鬆開她，跟她保持了幾公分的距離，把牛奶給她：「喝點助睡眠。」

　　「嗯。」

　　洛颯聽話的捧著牛奶杯低頭喝起來，想著剛才不小心碰到了他身體某處，耳根不由泛紅。

　　愛情真的是罌粟，沾了後就會上癮。

　　親吻也是。

　　兩人明明已經親了好幾個小時，但是就想抱在一起，怎麼都親不夠。

　　洛颯心不在焉的喝了幾口牛奶，忽的抬頭，他正在看她，她也來不及閃躲，就跟他對視：「我們現在這樣...算是什麼關係？」

　　她不是特別保守的人，但也沒有開放到隨便就跟一個男人接吻。

　　而現在她又把這個跟她接吻的男人帶回家來了，意義就變的不再一樣。

　　她不在乎他追她多久，兩人在一起開心就行。

　　蔣慕錚若有所思，之前他跟她說了，他還要繼續追她，看樣子她心裡並沒有多少安全感，對這種曖昧的狀態也是不喜歡的。

　　他笑說：「我很保守的，隻跟自己的女朋友接吻。」

　　洛颯沒接話，低下頭繼續喝牛奶，嘴角都是上翹的。

　　牛奶隻喝了一半，就被蔣慕錚拿過去：「喝半杯就夠了。」

　　他自己微微仰頭，將剩下的牛奶喝下去。

　　牛奶喝完，到了說晚安的時間，蔣慕錚不敢停留，就怕最後想賴在她房間不願走，他讓她趕快去睡，自己轉身下樓去。

　　第二天，兩人都睡到挺晚才起。

　　洛颯不用去單位，蔣慕錚就留在家裡處理工作陪著她。

　　跟她之前說的那樣，她話少，兩人待在一起也甚少交流，蔣慕錚看文件，她就抱著自己的筆記本坐在他旁邊瀏覽新聞，看看小視屏。

　　戀愛中的洛颯變的溫和了，甚至還帶著點孩子氣，蔣慕錚是這麼認為的，他發現了今天的她跟以往哪天都不同。

　　以前在跳傘俱樂部那幾天，她就跟冰山似的，不時就會往下掉冰渣子。

　　現在表情眼神都是柔軟的。

　　她不黏人，一點都不黏糊。

　　從吃過早飯到現在，她都是自己看自己的電腦，偶爾會給他倒杯咖啡來，其他時間都很安靜，跟他也沒有任何肢體接觸。

　　蔣慕錚忙完，合上筆記本放在一邊，朝她這邊挪坐過來，雙手摟住她的腰，把額頭擱在她肩頭：「你要學英語？」

　　洛颯想把培訓信息的相關頁面關掉，但鼠標一點都不聽使喚，怎麼都叉不掉頁面。

　　她點點頭：「嗯。」

　　又急忙解釋：「是隊長要求的。」

　　蔣慕錚也沒多想，因為她常年在路面執勤，熟練掌握英語也正常，他問：「看好培訓班了？」

　　「沒。」

　　「要不你別報什麼速成班了，我出差回來後，每晚過來教你兩小時，比你上培訓班效果好。」

　　「你不忙？」她轉臉問他。

　　「忙啊，忙著戀愛。」

　　說著，他在她臉頰上親一口，親完笑了。

　　洛颯拍拍他的手：「放開，喘不過氣。」

　　「我送點氧氣給你。」

　　他捏著她的下巴，她嘴巴微微張開，他的吻落下來。

　　甜蜜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太陽落下，天色暗下來，一天就這麼溜走了。

　　吃過晚飯，蔣慕錚坐在客廳看電視，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洛颯問他：「你晚上不是要去趕飛機嗎？」

　　「嗯。」他把電視音量調小，問道：「怎麼了？」

　　洛颯：「行李都收拾好了？幾點的飛機，我去送你。」

　　蔣慕錚淡笑著：「不用你送，半夜的航班，司機來接我。」他又說：「不過你真要幫我個忙。」

　　「什麼忙？」

　　「幫我收拾下行李。」

　　「...」

　　洛颯一直沒想通，他就在這裡借宿一晚，怎麼會把衣服都拿出來？

　　她把他所有的衣服全部疊好，一件件分類給他裝進行李箱，而他就趴在床邊滿足的看著。

　　那一瞬，她才後知後覺，原來他是故意把衣服拿出來掛在衣櫃裡，就是想讓她給他收拾行李。

　　真是三歲啊。

　　他家的指紋鎖還沒修好，只能讓他再休息一會兒去機場。

　　上午的時候她提醒他，讓他報修，結果他說：「今天是週末，讓修鎖師傅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別那麼殘忍，把人家的休息時間都給攪黃了。」

　　她無言以對。

　　洛颯看了眼時間：「現在時間還早，你睡兩個小時。」

　　蔣慕錚點點頭：「你也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班。」

　　洛颯上樓後，他就熄燈了。

　　但沒睡，在盤算著她過生日的事。

　　十一點時，他悄悄走到外面院子裡，看到她房間的燈已經關了，他給四哥打電話：「四哥，你現在可以讓人把鋼琴送來了。」

　　「你就作吧，從小鋼琴都沒摸過，你會彈什麼？」

　　「要你管，趕緊送來。」

　　快十二點時，蔣慕錚把一切佈置妥當，又回到別墅裡，燒了一些開水。

　　掐著零點，他給洛颯打了電話。

　　洛颯很快接聽：「要走了是嗎？我馬上下去。」

　　「你沒睡？」

　　「...睡了呀。」

　　蔣慕錚說：「生日快樂，洛小丫。」

　　洛颯一愣，「你知道？」

　　「嗯，下樓，到院子裡。」

　　沒用一分鐘，他聽到別墅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而她房間還黑著。

　　洛颯都沒顧得上開燈，用手機照著，直接往樓下跑。

　　跑到門口，看著院子裡，她目瞪口呆。

　　迎著月色，那架黑色三角鋼琴折射出淡淡波光，他筆挺的坐在鋼琴前，衝她挑挑眉，示意她認真聽著。

　　他微微低頭，從左起，開始數琴鍵，找到他第一個要彈的琴鍵，然後把其他的琴鍵順序在心裡頭又回憶一遍。

　　一首祝你生日快樂，他隻彈奏了前四句。

　　彈完後，差點累死。

　　其中第三句『祝你生日快樂』有個音還彈錯了。

　　他自我安慰，瑕不掩瑜。

　　蔣慕錚再轉頭時，洛颯已經站在鋼琴邊，安靜的看著他。

　　「以後我給你彈一首更好聽的。」他說。

　　洛颯：「就這個好聽。」

　　蔣慕錚起來，輕輕抱住她。

　　他對樂器一竅不通，小時候也不願學，不像四哥，什麼樂器都精通。

　　「這首歌你練了多久？」

　　「早就開始練了。」斷斷續續的，只要有時間他就去琴行找老師指導，每次當時都記住了，下次再去又忘記。

　　蔣慕錚突然想起別的，放開她，從鋼琴後邊拿出一束花：「鮮花送美人。」

　　洛颯笑，雙手捧著。

　　還是一束淡粉色的滿天星，依舊有濃濃的玫瑰香，跟上次他在跳傘基地送她的那束一樣。

　　「等等，還有。」蔣慕錚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紙杯蛋糕，打開外包裝盒，「幫我拿一下。」

　　洛颯把花放在鋼琴上，拿著小蛋糕，小到她兩三口就能吃下去。

　　「你不愛吃甜食，我也不喜歡，就買了個紙杯蛋糕，不膩。」他又從另一個口袋拿出一支蠟燭，插在紙杯邊上，打火點著。

　　全程洛颯的視線都一直在他身上，怎麼都不想移開。

　　夜裡有風，怕蠟燭被吹滅，蔣慕錚趕緊打開風衣衣擺，擋著外面的風。

　　燭光沒有方向的亂竄，映著兩個人。

　　蔣慕錚笑著說：「祝我們洛洛小朋友一歲生日快樂，許個願吧。」

　　洛颯低頭，用力眨了眨眼，儘量不讓眼淚出來，這是十多年來，她第一次想哭。

　　隔了幾秒，她調整好呼吸，小聲道：「我沒什麼特別的願望，就希望跟你一輩子都好好的。」

　　她輕輕把蠟燭吹滅。

　　他的吻隨即在她額頭印下。

　　一個紙杯蛋糕，兩人分著吃，幾口就吃完。

　　「挺好吃的。」洛颯還在回味。

　　「以後每天都給你買一個。」

　　「不用。」

　　蔣慕錚親親她的唇，「等我一下。」

　　說完他跑進別墅裡。

　　院子很靜，只有風吹過，樹葉颯颯作響的聲音。

　　洛颯聞聞花，手指在琴鍵上隨意彈著。

　　這個鋼琴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過來的，四哥家？

　　忽然一股泡面的香味飄來，洛颯轉頭，蔣慕錚端著桶面走出來，他說：「最美味的長壽麵。」

　　洛颯莞爾。

　　以前過生日她也會吃方便面湊合。

　　走近，蔣慕錚用叉子開始纏繞麵條，洛颯再一仔細看，他纏繞的不是方便面，是一根細細的手擀面，特別長。

　　洛颯詫異道：「你從哪兒買的？」

　　「讓我四哥家廚師專門給你做的，雞蛋長壽麵，裡面有蛋黃，但你吃不出來，嘗嘗。」

　　他把那根麵條放到她嘴邊。

　　那根麵條真的很長，洛颯吃了好幾分鐘才吃完。

　　是她從小到大吃過最長的長壽麵。

　　寒夜裡，兩人津津有味的分享著一碗泡面，最後連湯都喝的一乾二淨。

　　吃完，蔣慕錚簡單收拾了一下。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別墅大門口，洛颯也猜到了，那是來接蔣慕錚的汽車，她走近步，環住他的腰：「就是為了給我過生日才選了夜裡的航班吧？」

　　「不是，湊巧了。」

　　他蹭蹭她的臉頰：「鋼琴先放院子裡，明天我四哥會讓人過來搬走，我出差的地方信號不太好，很多時候沒信號，有信號時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洛颯認真的點頭，別的話她沒再多說，踮起腳，在他唇上親了下。

　　蔣慕錚用力抱著她，幾分鐘後低聲道：「我走了啊。」

　　「嗯。」

　　直到他的汽車緩緩駛離別墅，消失在視線裡不見，洛颯站在院子裡還是沒緩過神。

　　到了機場，蔣慕錚不經意將手插進風衣口袋時，愣了下，拿出來一看，是兩盒未開封的薄荷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