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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清之雲》第67章
第67章 錦綉(三)

  「呃……」張馳心虛地放開了他, 低頭扯著自己的衣襟聞了一聞,「可能是不小心沾到什麽了吧,要不我先去洗個澡?」

  說著他隨便攏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就打算去洗浴, 慕流雲却在他要出門的時候淡淡地問了一句:「那個前年端午請你喝雄黃酒的人, 是誰?」

  張馳的手還停在門栓上, 整個人就這樣僵在了原地。

  前年端午節當然沒有什麽人請張馳喝過酒,慕流雲之所以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毫無疑問只有一個原因,他聽到了張馳對錦綉樓的門童所說的那句話--「前年端午節她還請我喝過雄黃酒呢。」

  張馳心知大事不好,擅長臨機應變的他儘量讓自己平靜地回過頭來看著慕流雲,用玩笑的語氣道:「流雲,你既然跟著我出來了, 怎麽也不叫我一聲呢?」

  「我沒那麽無聊,閒的沒事去跟踪你。」慕流雲淡淡道, 「只是正好有本門弟子看到你進了錦綉樓, 回來說起了此事。我在山上住得久了, 孤陋寡聞得很, 倒不知道那種鶯鶯燕燕的場所,原來竟是賣雜貨的地方。」

  慕流雲說話的語氣很平淡, 言辭中却帶著顯而易見的譏諷, 這樣的態度讓張馳很心慌,他腦子飛快地轉動著,回過身來坐到慕流雲身邊,抓住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流雲, 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的。」

  「你無需對我解釋什麽。」慕流雲抽回了手,「喜歡去哪兒是你的事,本就不必徵求我的意見,反正,我們本來也不是什麽關係。」

  聽到這話,張馳頓時什麽冷靜和機智都丟到了九霄雲外,一下子站了起來:「什麽叫不是什麽關係?我們已經什麽都做過了,結果事到如今你跟我說『我們不是什麽關係』?」

  慕流雲冷笑一聲:「本就是你糾纏在先,難道還要我負起責任來娶你過門不成?」

  「你倒是娶啊,你願意娶我就願嫁。要不是因爲你我都是男兒身不能成婚,我早就備上聘禮上門求親來了。」張馳突然想到什麽似的一拍腦袋,「對啊,就算你是男的,我們也可以結爲契兄弟,我這就去準備--」

  「我不願意。」慕流雲不等他說完就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張馳渾水摸魚的計劃一下撞到了這堵無情的銅墻鐵壁上,他徒勞地張了張嘴,剩下的話語都卡在了喉嚨裡,在他還沒想好該怎麽辦的時候,慕流雲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氣,再開口時聲音已經平淡如初:「張馳,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知道兩個男人之間究竟有沒有彼此約束的必要。不過你這樣一邊與我親熱,一邊還要出去尋花問柳,回來還謊話連篇地欺騙我,我實在是不能接受,今後,我們還是只做普通朋友吧。」

  「可是我根本就沒有去尋花問柳啊。」張馳又是著急又是委屈,「剛才沒有對你說實話,是我的不對,可你就不能給我一點耐心,聽聽我的解釋嗎?」

  慕流雲皺眉道:「那我就把話說清楚一點,你究竟有沒有尋花問柳,那是你的事。我只是覺得,要我如同一個妒夫一般時刻防著你出墻,像審犯人一樣地審問你的行踪,實在是有些難看,我不想這樣。可是只要還與你在一起,我就必然會變成這樣的人,所以我們還是分開比較好。」

  「爲什麽不想這樣,這樣有什麽不好,防著我出墻又有什麽不對?」張馳激動地說,「我還巴不得你像審犯人一樣審問我,那至少說明在你心裡,多少是會在意我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想聽理由,不想聽解釋,覺得不高興了就直接一脚把我踢開,一點挽回的餘地都不給,你究竟當我是什麽呀?」

  慕流雲只是心情複雜地看著張馳,沒有說話。

  在他的注視下,張馳消沉地塌下了肩膀:「我好不容易才能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像做夢一樣開心,生怕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我也不求別的,只希望你能對我們的關係稍微多一點點耐心,如果我有什麽地方讓你生氣了,至少聽聽我的解釋,不要只是因爲猜測和懷疑就把我趕走,好不好?」

  慕流雲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一會兒,才終於鬆了口:「你說吧,我聽著。」

  張馳坐下來,鄭重地說:「你知道,我是包打聽的人,包打聽的成員每過一段時間都要跟總部聯絡一下,交換彼此打聽到的消息。這次因爲受了傷,我耽誤了一些時間,所以一有機會就趕緊去找我京城的同僚們,問一下這段時間裡江湖上都發生了些什麽,掌握最新的事態,也好規劃下一步的行動。」

  「你是想說,錦綉樓是包打聽的地方?」慕流雲冷哼了一聲,「倒是別出心裁。」

  「青樓飯館客棧,本來就是最容易偷聽到隱秘消息的地方,我沒有騙你。」張馳一臉認真地說,「此事本來應該是包打聽內部的機密,絕對不能告訴外人知曉,畢竟多一個人知道這件事,我們就多一份危險,可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隱瞞下去了,我相信你是不會泄露消息,更不會害我們的。沒錯,錦綉樓就是包打聽在長安的秘密據點,樓主花錦綉就是據點裡的接頭人,至於我說的那句『前年請我喝過雄黃酒』,那是包打聽內部約定好的暗號,沒有這個暗號,尋常人根本見不著花姐的面。你想想看,前兩年我一直在西北軍中與韃子作戰,怎麽可能跑到長安來喝花酒呢?」

  「可誰知道你這句話又是不是真的。」慕流雲說,「有個問題我一直不曾問你,你自稱是鐵狼軍的人,可是鐵狼軍士卒練的是盾刀陣和盾槍陣,而你弓馬嫻熟,又擅長`槍法,這要如何解釋?」

  「……我其實是鐵狼騎的人,一開始沒有說清楚,是我不好。」張馳無奈地說,「雖然人們大多會把鐵狼騎和鐵狼軍分開來說,但鐵狼騎本就是鐵狼軍麾下的一支部隊,所以我說我曾是鐵狼軍的成員,也幷不是在胡說。」

  「你的確不是在胡說,只是刻意地偏離了真相。」慕流雲淡淡道,「鐵狼軍雖然號稱裁軍十萬,但裁撤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怎會將你這樣的精銳騎兵裁軍?你究竟是爲了什麽緣故離開了軍隊,爲何不能明說?」

  「這個……我自然是有原因的……」張馳沒想到慕流雲不問則已,一問起來就抽絲剝繭地追問到底,一時也想不好藉口,在他躊躇期間,慕流雲已經不耐煩地站起身來:「算了,不要再說了。你說話總是七分真三分假,你編得辛苦,我聽著也糟心。」

  「你等等……」張馳這次不敢再拉住慕流雲的手,只是弱弱地揪住了他的衣袖。

  張馳心知今天要是解釋不清楚,他們之間脆弱的關係就算是完了,過去他一直以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現在却深刻地領會到了「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句話的真諦。

  只要是謊言,就會有漏洞,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很多時候人們沒有去拆穿他,沒有刨根問底,幷不是因爲他的謊言編得毫無破綻,只是別人沒有把他的那點小花招放在心上罷了。

  慕流雲不像他一樣會耍小聰明,只會一針見血地一眼看穿事情的本質,之前他一次一次的欺瞞,已經讓慕流雲對他的誠信産生了質疑,再加上這件事是如此地瓜田李下--去風月場也就算了,還沾了一身香粉味回來,回來後還說謊騙人,直到被毫不留情地當面拆穿。

  這下只怕是說什麽慕流雲也不會信了。

  或許,只有真誠可以爲他們的關係換得一綫生機,既然先前的謊言讓他的真誠變得十分不可靠,那就唯有報以十倍的真誠來展現自己的誠意。

  在慕流雲再次不耐煩之前,張馳咬牙鄭重地說:「我畢竟是以打探情報爲業的人,有些話我曾立誓保密,所以不能對你明說,但是我絕對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是瓜田李下,難以說清楚,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這一趟是去買`春的,或與錦綉樓中的任何人做下了任何苟且之事。就讓我張馳天打雷劈、五雷轟頂、衆叛親離、不得好死,死後下十八層地獄,受盡折磨,來生做猪做狗,永世不得翻身。」

  發完這樣的毒誓以後,他抬眼近乎可憐巴巴地看著慕流雲說:「你可以相信我嗎?」

  慕流雲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顯然幷不信任的眼光看著他。

  張馳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說清楚,不過至少慕流雲聽了他的賭咒發誓以後沒有馬上甩開他,只要慕流雲還在聽,他就還有機會,張馳努力地解釋道:「在我幼年的時候,花姐就已經認識我了,這一次她許久沒見我回去覆命,還以爲我遭了不測,所以看到我就很激動地撲上來……抱了我一下,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沾到了她身上的香粉味,除此之外我和她之間真的沒有什麽,花姐比我大了九歲,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的,我一直當她是長輩一般尊敬。」

  「我也比你大了八歲。」慕流雲終於開口。

  「可是……這個不一樣,她和我之間只有姐弟之情,絕對沒有別的。」張馳低了頭,這段往事他不曾對任何人提起,也不想再對任何人提起,但是如果不解釋清楚他跟花錦綉之間的關係,或者再試圖花言巧語地糊弄過去,慕流雲肯定是再也不會相信他了,張馳咬牙道:「十多年前,我父母雙亡流落街頭,除了挨餓受凍以外,還曾經被拍花子的拐走,那時候他們見我長得還端正,就把我賣進了青樓,我就是在那裡遇到了花姐。她本是個出身的大小姐,父親是前朝大官,却在政鬥當中落敗,家族中所有男丁被處斬,女眷賣入青樓爲妓。她那時候見了我,說我長得像她弟弟,不忍見我受此苦難,就不顧危險地幫我逃了出來。要知道一但這事被發現了,不僅我的性命不保,她也會遭到毒打和嚴懲,可她還是奮不顧身地幫了我,此番恩情,我終生難忘。後來一有了機會,我就將她從青樓解救出來,介紹她加入了包打聽,隨後我北上從軍,跟她見面就少了。」

  慕流雲皺了眉,困惑道:「即便是在青樓之中當個僕役,也總比流落街頭挨餓受凍强些,你又何必冒死出逃?」

  「……他們買我不是爲了當僕役。」張馳再次提醒自己必須真誠,不論是多麽難堪的過往,他都得一五一十地坦白,哪怕慕流雲會因此看不起他、嫌弃他,也好過再也不信任他,「你大概不知道,有的人性癖比較特殊,就喜歡小男孩。如果我落到了他們手裡,別說受辱了,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反正亂世之中命賤如草,玩死一個小孩也就跟殺隻鶏似的。要不是花姐,我真不知道現在的我會變成什麽樣。」

  慕流雲聽了他的解釋只是沉默不語,張馳繼續說:「我和花姐之間雖然有著深厚的淵源,但她始終就是將我當做死去的弟弟疼愛,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將來也不會有男女之情。我知道花姐在長安的這些日子裡也有了她自己喜歡的人,就像我對你那麽的喜歡,你也許沒有打心眼裡喜歡過什麽人,所以很難理解我們的心情,當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心裡眼裡都隻容得下他一個,根本不會對別人産生什麽不該有的想法。」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慕流雲:「我以前對你說過不少謊話,你不信任我也是應該的,可是這一次我真的沒有騙你,我發誓,從今往後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就算是因爲什麽原因不能對你明說的,我也會告訴你這不能說,絕不會編個謊話來騙你,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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