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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白月光替身後》138|蜈蚣菩薩
這特麽是真人牲!

所謂真人牲,那就是要被洗乾淨,用各種方式端上桌給鬼神吃的。

方凌青啞聲道:「這是……【卯】!」

喬晚剛扯著王如意剛往門口一撲——

突然,門口籠上了一層金光,喬晚剎車不及,帶著王如意「咕嚕」一聲,兩人一塊兒撞上了這層金光閃閃的結界。

王如意:「陸陸陸道友,我暈QAQ!」

喬晚沉聲:「忍著。」

抄起王如意,氣沉丹田,靈力化作電流一路躥上了拳頭,一路火花帶閃電地往這結界上砸了過去。

丟你雷某·改!

「嗡」地一聲,結界紋絲不動。

喬晚迅速回頭,而在身後菩薩像放下了鄭長鳴,直奔剩下來的喬晚這幾人,身後那三十二條胳膊,越拉越長,就像是某種詭異古怪的節肢動物。

一個晃神的功夫,孟滄浪就已經運動了滄浪劍,擋在了眾人面前。

「怒波撼城」捲起滔滔白浪,洶湧的浪頭朝著菩薩像拍了過去。

這一招……

喬晚微微一愣,在這緊要關頭,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孟滄浪一眼。

孟滄浪低喝道:「跑!」

話音剛落,就看見洶湧的波濤之中,幾十條胳膊瘋狂轉動,硬生生破開了海浪,攪動了漫天細碎的銀波水光。

點點水花如同星河一樣落了下來。

在這銀河之中,其中一條胳膊突破重圍,掙開了浪花,不死心地伸了過來,攫起廟裡一個被震驚到失語的少年。

劉辛文心口一跳,立刻掄刀擋住這條纖長到詭異的胳膊,護住了身後一臉懵逼的少年。

扭頭去問喬晚:「陸道友,這結界能……」

話還沒說完,就在男人身後,第二條胳膊也掙開了海浪,高高地,緩緩地,舉起了長劍。

眼看就要當頭劈下——

「小心!」

方凌青猛然回神,立刻出劍去擋。

劉辛文驚魂未定,還來不及謝謝這救命之恩,突然覺得身後一空。

回頭一看。

身後一個沾雲峰的弟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佛像給高高地提起,少年面色慘白,慘叫立刻放出飛劍去砍,飛劍落在菩薩的胳膊上,「噹噹當」激起一陣火星。

菩薩唇角牽著抹笑,其中一條胳膊飛快轉動。

手裡的寶劍,一揚,一落。

咚——

一顆死不瞑目的頭從半空中掉了下來,「咕嚕咕嚕」滾落在蒲團上,鮮血瞬間飛濺上了寺廟牆壁上的彩繪,三教之中的精英弟子,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幾乎都沒來得及出聲兒,被當眾斬首。

騰出一隻手,撿起了蒲團上目眥欲裂的腦袋,提在手上,菩薩唇角的笑,在搖動的燈光中,愈發顯得詭異。

遠遠看過去,這還是一尊菩薩像,行走的姿勢僵硬,但速度卻極快,快到不及眨眼。

「不能貪,不能貪……」劉辛文咬牙道:「我們這不是一個個去拿了嗎?!這究竟怎麼回事?!」

方凌青立刻咬牙扭頭去看喬晚:「陸辭仙,能出去嗎?」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體修喬晚道:「我試試。」

深吸一口氣,再次掄起了拳頭。

我砸!!

砰砰砰!!

拳頭如雨點,落在了這道兒結界上,門口這結界還是紋絲不動。

就在這時,菩薩眼一轉,緊跟著在所有人目光之下趴了下來!

幾十條胳膊猶如蜈蚣一樣撐在地上,一顆臉頰豐盈,笑容溫和的腦袋往前傾,迅疾若電地躥了出去!

……

不能貪。不能貪。

一邊砸,喬晚一邊默念著閻世緣之前說過的話,心跳不止。

這香他們是一個一個拿的,每人就拿了一根,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

她要去香案看看!

打定主意,喬晚立刻收回拳頭,直奔香案。

等她撲倒香案前時,香爐前那兩根紅蠟燭也發生了變化,一股刺鼻的味道兒鑽進鼻腔,蠟燭芯是一撮纏得緊緊的頭髮。

喬晚心裡一沉,這是屍油蠟燭。

當下也沒再多看,迅速收回視線,湊近香爐。

香灰上十多個圓圓的,空蕩蕩的印子。

她明白了。

喬晚猛然驚醒。

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人拿過了魂香!!還特麽拿了不止一根!

蜈蚣一樣的菩薩像,躍上牆壁,再次俯衝了下來——

喬晚心念一轉,心裡浮現出一個不大確定的猜測,立刻把香爐往香案上一推,折身回到了門口結界,再次掄起了拳頭。

丟你雷某·改!

這一次拳頭砸在結界上,結界似乎出現了點兒微小的變動。

喬晚:果然。

察覺到喬晚這邊兒的動靜,方凌青大喜道:「怎麼樣?」

喬晚面沉如水,低聲道:「我可能知道這結界怎麼回事了。」

香爐裡的香,不能多拿,超過一定數目,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在這之後,一炷香,一個人牲。每獻祭一個人牲,這結界就弱上一分,直到全部獻祭完,結界也會不攻自破。

喬晚:「而我們就屬於剛好趕上這一波的倒霉蛋。」

聽完喬晚說的話,方凌青睜大了眼,喉口一陣哽塞:「這怎麼?」

梵心寺的立刻變了臉色:「這要怎麼出去?!」

難道還真要獻祭?!

他們入廟的,算上喬晚、王如意、方凌青、孟滄浪、劉辛文,智信,還有幾個三教子弟,總共就十多個人,王如意那還不知道算不算人,剛剛已經去了兩個,要是真照喬晚說的這麼獻祭,那他們基本都得交代在這兒。

「別急。」孟滄浪沉聲:「我們幾個合力,不一定出不去。」

聽到孟滄浪這麼說,智信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點兒。

這是滄浪劍孟滄浪,他們還有滄浪劍在,說不定真能出去。

「我來對付它。」巨劍劃開一條浩蕩銀波,孟滄浪道:「麻煩諸位道友配合陸道友,突破門口這道兒結界。」

劉辛文反轉大刀,走到孟滄浪身邊兒,沉聲道:「我來幫你。」

就這麼,廟裡自發地劃分了兩撥隊伍,一撥跟著孟滄浪,去攔那詭異的菩薩像,另一撥跟著喬晚,負責研究怎麼攻破門前這道結界。

入廟的還有幾個太玄觀和沾雲峰弟子,站在喬晚身邊兒,心急如焚地一個個陣法試。

「怎麼樣?」喬晚問:「有頭緒沒?」

太玄觀的搖搖頭,面色慘白,冷汗順著額頭一滴滴往下掉,「都沒用。」

那邊兒,孟滄浪還在跟那蜈蚣菩薩像糾纏。

轉眼之間,蜈蚣菩薩像再次沖了上來。

孟滄浪目視前方,眼神微微冷凝,巨劍飛旋而出,這一劍,如同江海傾覆,掀起波濤萬丈,攔在了眾人面前。

在場眾人心裡都略微一定。

對,孟滄浪!他們這兒還有滄浪劍孟滄浪在前面頂著呢!

在眾人這悲喜交加,淚流滿面的時候,方凌青仰頭看著這金光大盛的菩薩,內心卻說不上有多輕鬆。

面前這東西,估計有元嬰後期的修為。孟滄浪他修為就算再高,那也不過是金丹期!金丹期對上元嬰後期!而且鬼知道這玩意兒之前害了多少人。

太玄觀和沾雲峰這邊兒找不出破除結界的辦法,喬晚擼起袖子,繼續硬砸,拳面上的電光滋滋滋作響。

喬晚一邊兒哐哐哐砸「牆」,一邊兒沉聲問方凌青:「你剛剛說的『卯』是什麼意思?」

方凌青拔劍一塊兒幫喬晚砍,一邊咬牙解釋:「這是真人牲。」

和那些黑市裡販賣的不一樣,這是真人牲,真正的供品,要祭祀給鬼神吃的。

祭祀上供的方式那也是花樣百出,各有各的死法。

「所謂的『卯』就是對半剖成兩半。」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方凌青澀聲繼續解釋:「不過是這些祭祀中的一種。」

話還沒說完。

只聽見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

喬晚迅速扭頭!

只看見這幾十條手轉輪一樣,硬生生劈碎了其中一個弟子,肉塊嘩啦啦掉到了地上。

菩薩面帶微笑,彩繪著的豐盈面容上沾了點兒碎肉和血沫,幾十條胳膊往地上一撐,再度發起了迅捷的攻勢!

【第三個】

【劌】

劉辛文臉色大變,愴然地大喊了一聲:「長東!」

一看這畫面,廟裡都靜默了一瞬,所有人臉色鐵青默契地加快了動作。

地上這堆屍塊兒,是姚長東,劉辛文的師弟。

眼見師弟慘死,劉辛文眼睛微紅,掄起大刀沖了上去!

「菩薩」保持著個詭異的微笑,半闔著眼,高高地舉起了另一隻手上的金剛杵,孟滄浪臉色遽然一變,立刻分開劍光去攔,這一劍如怒濤摧折,捲起千堆雪。

「菩薩」身後空出了幾條手,架住了這道兒藍色的劍光。

劍光在手中攻勢不減,不斷往前壓,直到終於削飛了「菩薩」其中一隻手。

結著個佛印的藕節般的手,咕咚一聲掉進了香案上的小鼎裡。

菩薩像嘴角笑意卻沒變,身後三十一條胳膊再一次瘋狂轉動了起來,另一隻手上的斧頭,直挺挺地朝著劉辛文再度劈了下去!

劉辛文格刀去擋。

但這一斧頭卻如同破開了一張單薄的紙,從上而下,劈開了刀鋒,一路往下剖。

斧頭邊緣兒閃著冷冷的銀光。

就在這時,孟滄浪眼疾手快,穿林步閃身到了劉辛文面前,眼看著斧頭即將降下,不假思索,反手把劉辛文給丟了出去。

身前,一柄水勢凝結的巨劍,緩緩騰空而起。

砰一聲。

脊背重重撞在了牆面上,劉辛文痛苦地咳嗽了兩聲兒,抬頭一看,頓時魂飛魄散。

送走了劉辛文,孟滄浪自己想再躲已經來不及了。

青年攔在他前面兒,背影堅定,神情沉穩,運動水劍繼續對敵,但這一斧頭,直接劈開了孟滄浪身前的水劍,順著他肩胛骨一斧頭砍了下去。

孟滄浪身形一晃。

青年一隻修長的胳膊「啪嗒」掉在了地上。

這還沒完,另一根金剛杵,朝著青年後腦揮去。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兒青色的身影如狂風般地颳了過來!

一腳蹬歪了菩薩像手中的金剛杵,方凌青目眥欲裂趕到孟滄浪面前:「師兄!」

孟滄浪猛然抬頭,目光落在方凌青背後。

那根金剛杵慢慢地再次升起。

孟滄浪臉色再度一變:「小芳!」

方凌青一愣,膝蓋傳來一陣碎骨般的劇痛,轉眼被孟滄浪撲倒在了地上。

雖然死裡逃生,但是他腿斷了。

方凌青愣愣地摸上了自己膝蓋,突然反應過來孟滄浪還在自己身邊兒。

「師兄你沒事兒?」

孟滄浪捂著齊根而斷的胳膊,抿唇站了起來,不斷有血順著指縫流出。

「我沒事。」

喘了口氣,輕喝一聲:「來!」

地上斜插著的滄浪劍,立刻破空飛來,穩穩地落回了主人掌心。

拿不下方凌青和孟滄浪,蜈蚣「菩薩像」立刻改換了方向,隨便挑了其中一個人。金剛杵一振,將那人從頭到腳貫穿在了地上,像隻被鐵棍開膛破腹穿起來的牛羊。

【第四個】

【俎】

喬晚咬緊了唇,盡量不往其他地方去看,眼裡只剩下了這層金色的結界。

出拳愈發迅疾如風,暴怒如雷。

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再快點!

雖然不願承認,但死了四個之後,這結界確實比之前脆弱了不少。

可她還是砸不開!

喬晚一邊兒掄起拳頭砸,嘴裡一邊兒瘋狂念叨: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快點。

趴在地上的菩薩像,一扭頭,幾十條手往地上劃了劃,借力騰空而起。

一瞬間的功夫死了四個。

驚駭之色瞬間爬滿了在場所有人的臉。

這可是孟滄浪啊……滄浪劍孟滄浪啊!!連孟滄浪都打不過面前這東西,他們怎麼打得過?

在場眾人喉口發乾,怔怔地想。

「出不去了。」

梵心寺失魂般地愣愣注視著面前這一尊嗜血的蜈蚣菩薩像。

這是菩薩……

在菩薩像以手撐地,衝到面前的時候,雙膝一彎,合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這是菩薩啊!

和尚怔怔地看著,虔誠叩拜。

燈火扭曲中,菩薩像嘴角含笑,半垂著的眼落在了自己這信徒身上。

而後,一劍剖開了面前的信徒,刳腸剖腹。

【第五個】

【它攴】

……

廟裡徹底安靜了下來。

和尚這一死,像是「啪嗒」一聲,打開了一個什麼開關。

頭髮做的屍油蠟燭芯,那一盤帶著血紋的肉,小鼎裡煮爛了的人頭。

他們都會死。他們這些所謂的三教精英弟子,都會被當作牛羊一樣,擺上香案,供奉神靈。

但憑什麼……憑什麼是他們啊!他們不想死啊!

就在這個時候,鄭長清突然怒吼了一聲,手上拂塵一揚,抽出了一把劍,突然朝著喬晚刺了過去!

先殺人。

先下手為強。

都已經死了五個了,只要再殺幾個就能出去了。

眼角餘光瞥見了鄭長清手裡的長劍,喬晚扭身剛躲過去,立刻就被一拂塵打中了胸口。

操!!

胸口一痛,喬晚咬緊了牙,嘴裡血氣噴湧而出,深吸了一口氣,使勁兒吞了進去,喬晚抬頭一看。

鄭長清已經直奔其他人而去,鄭長清一動,廟裡其他還在猶豫的人也動了。

一時間狹小的廟裡,彩光交織,自相殘殺成了一團。

而那蜈蚣菩薩,就撐著地,伸著脖子,擺著頭看著。

鮮血幾乎把燈火染成了紅色,暈開成一片迷離曖昧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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