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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白月光替身後》176|社畜的憤怒!
人全都到齊了,岑清猷問喬晚:「辛夷你緊張嗎?」

喬晚搖頭。

這一口泉眼乾涸已久,她要做的就是怎麼讓這口泉眼重新冒出水來。

可是她也沒學過水系的法術啊,喬晚想想有點兒遲疑:「二少爺,我這樣成嗎?」

「用你的魔氣就夠了。」

事到如今,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在眾人注目之下,喬晚趕鴨子上架的走到了泉眼面前,低頭看了眼乾涸的泉眼。

既然要讓這泉水出水,怎麼也要有點兒儀式感吧。

於是,沉思了一秒,猶豫了一下,擺了個十分羞恥的裝逼姿勢,開始調動全身上下的魔氣,心裡默念了一句。

古娜拉黑暗之神—烏呼啦呼—黑魔變身。

泉眼,變!!

從眾人的方向看過去就是,少女站到泉眼前的那一瞬間,黑色的魔氣從四肢百骸滲透而出,如霧一般包裹住了喬晚的身形,黑色的魔氣如有實質地般順著裙擺,一路流入了泉眼。

沒過多久,乾涸已久的泉眼,竟然冒出了了咕嘟嘟的清泉,滋潤了乾裂的泥土。

等等,這泉水?!

水鳳教教眾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

連大祭司和聖女都做不到的事,面前這平平無奇的少女竟然做到了?!

楚琰鋒一顆心直愣愣地沉了下去,舌根有點兒發麻,抬起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泉眼。

這……賤民當真是魔域帝姬?

怎麼可能?!

不過,就算他再不樂意承認,這真相已經明晃晃地擺在了眼前。

但就這……

前腳還在和他磕了個你死我活的坑貨是魔域帝姬?!

這和梅相哪裡像了啊?!!

魔域出了名的風騷一枝花,侄女竟然就這幅模樣?!

一同震驚的還有水鳳蕭,看向了泉眼,驚得兜帽被風一吹,落了下來,露出了張英俊冷肅的臉。

水鳳蕭眼神驚懼交加。

如果說面前這個才是帝姬的話?那他們之前捧著的又是誰?

水鳳蕭不由側目。

被侍女包圍著的穆笑笑,穿著打扮無一不精細到了極致,容貌柔美,裙擺如鳳羽,渾身上下鳴珠振玉。

他的佔卜出錯了……他們……弄錯了人。

宛如被人打了一個耳光,水鳳蕭死死地抿緊了唇。

從接手聖教開始,他就沒出過這麼大的差缺!竟然把帝姬認錯了!

不過,能做到這個位子,水鳳蕭也是個能屈能伸的,當即一撩衣擺,帶頭跪了下來。

「屬下拜見帝姬。」

隨著水鳳蕭一下跪,眾人面面相覷,下一秒,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帝姬!!」

「拜見帝姬!!」

在這情況下,有無知的水鳳教教眾,憋不住悄悄詢問同伴。

「既然這上面的才是帝姬?那大祭司帶回來的是?」

大祭司帶回來的「聖女」,容貌秀美,笑容親善。昨天他們還看到「聖女」拎著裙角,赤裸著腳,踩水玩呢。

怎麼一天之內,就換了個人了?

這聲音雖然小,但卻清楚地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端坐在步輦裡面的穆笑笑,一愣。

隨機俏臉泛白,忐忑地看向了水鳳蕭。

由於視野限制,就看到了男人小半張冷峻的側臉線條。

大祭司他……

忍不住又看向了泉眼。

喬晚還站在泉眼前,看不清臉上表情。

下面的人跪了半天,最終還是岑清猷叫起來,剛一站起身,水賢顫巍巍地伏身行禮請罪:「沒能認出帝姬,是屬下的錯,求帝姬責罰。」

岑清猷:「長老免禮,這事不怪長老。」

三言兩語之後,確定的確燒不到自己,水賢一捋鬍子,開始笑眯眯地向水鳳蕭開炮:「既然面前這才是帝姬,那大祭司請來的聖女?」

孰真孰假一目了然!

誰才是真的聖女,誰才是真的帝姬!!

一瞬間,穆笑笑不安地捏緊了手指。

她……她才是假的。

失魂落魄地想。

大祭司他……他會從此厭惡她是她騙了他嗎?

預感到了點兒不對勁,楚琰鋒偏頭一看,就看見了少女淚盈盈的眼,濡濕了的眼睫輕顫。

「聖……」

頓了頓,還是換了個稱呼。

「穆姑娘?你沒事吧?」

岑清猷淡淡道:「如今,大祭司可相信了?」

水鳳蕭沉默了一瞬:「請帝姬責罰。」

楚琰鋒握緊了劍,收回看著穆笑笑的視線,大步一跨,一併跟著水鳳蕭跪了下來:「請帝姬責罰。」

這是帝姬。

就算她下什麼命令,就算她現在要他死,他也必須照做。

喬晚有點兒犯難。

她……好像也沒什麼能責怪的?總不能叫面前這些人去領盒飯吧?

不過,她還是很記仇的。

想了想,喬晚嚴肅了表情。

本來已經做好了飽受折磨的準備,沒想到,面前的少女思索了一下,神情嚴肅地突然開口:「你月俸沒了。」

楚琰鋒一愣。

什麼?

喬晚:「節假日沒了,不論春節還是中秋,還是端午和元宵。統統都沒有休息日。」

水鳳蕭震驚抬眼。

喬晚繼續冷酷無情地念道:「每天必須加班到子時。」

「每天必須開三個會,你必須到場發言,事後還必須寫個會議報告。」

「每年……水鳳教必須搞個年會。」喬晚沉思,「年會懂嗎?你必須每年都要準備一個節目。」

「你現在就去寫一份檢討,我不管你下沒下班,我現在就要。」

感受社畜憤怒的報復吧!!在她太子黨的光輝下顫抖吧!愚蠢的打工仔!

楚琰鋒:……

其實當時的楚琰鋒還沒體會到這什麼意思。

直到半個月以後,楚琰鋒的臉疼哭了。

真他麽的疼。

魔域帝姬真是種兇殘的生物,這是什麼人間疾苦。

幾年之後,不堪受壓迫的楚琰鋒投奔了魔域,在梅康平手下做個跑腿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壓製是特麽叔侄相傳的!!~

口吐資本主義老闆甲方發言,喬晚內心小人默默翻滾。

可惡,好爽!!她爽到了!!

一直等喬晚說完了,岑清猷這才轉頭看向了她:「辛夷,走吧。」

「我送你離開。」

有帝姬身份加持,這一路走出去,水鳳教上下鴉雀無聲,沒人敢攔。

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喬晚走到了穆笑笑面前,在步輦外面伸出了手,沉著嗓音,「走。」

穆笑笑愣愣抬眼。

太陽高高地掛在天上,日光有點兒炫目,面前逆光站著的少女,鬢角的蝴蝶髮飾好像也在一閃一閃地發光。

在這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中,少女朝她伸出了手。

這一切都結束了。

穆笑笑默默地看。

這些榮華,這些奉承,這些聖女的光輝,就像是一場夢,這是別人加諸在她腦袋上的光環,能輕而易舉地給她,也能輕而易舉地收回。

面前,只有喬晚是真實的。

穆笑笑提起裙擺,跳下了步輦,臉上火辣辣的疼。

躊躇地問:「晚兒師妹……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要感謝……古娜拉黑暗之神吧,」喬晚嘴角一抽,補充道:「大概。」

古娜拉黑暗之神?

穆笑笑驚愕。

這是什麼神仙?她怎麼從沒聽師父講過?

……

剛走出水鳳教範圍,沒想到就迎面撞上了蕭博揚,梁義慶和崑山一行人。

「穆師姐!」

「喬道友!」

一個稱呼,已分親疏。

岑清猷默不作聲地看著崑山弟子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圍住了穆笑笑。

人群中,蕭博揚看了眼喬晚,皺眉打量了一圈。

還行,沒傷到。

「辛夷。」岑清猷偏頭招呼。

喬晚一愣,撓撓頭:「怎麼了?」

這是他的朋友,既然沒人關心他這朋友,就由他來關心。

就在這時,另一道清冷潤澤的嗓音突兀地橫插了過來。

「喬晚。」嗓音冷冷的,微啞,像是在剋製。

眼角餘光一瞥,就瞥見了面前這少年,黑靴束腰,馬尾垂在背後,眉間一點紅,色若春曉。

少年垂眼:「你……」

沒事吧。

短短三個字,像卡在了喉嚨裡,不進也不退,怎麼也說不出口。

這是,裴春爭?

岑清猷微感訝異,他還有點兒印象,這似乎就是來找他娘求醫的那個裴道友。

裴春爭烏黑的眼正定定地落在了喬晚的脖子上,手用力攥緊了,骨節泛白。

少女脖子上的紅痕似乎已經淡了不少,卻依然曖昧鮮明,但喬晚好像壓根就沒察覺,還在撓著頭不好意思地和岑清猷說話。

眼角沒分出半點目光給其他人。

崑山這一行人顯而易見的偏心,她好像壓根都不在乎。

岑清猷想了想,手撚著佛珠,側身擋在了喬晚面前,隔絕了少年的視線。

裴春爭身形微微一僵。

岑清猷目光溫柔地看向了自己這位朋友:「辛夷。我要走了。」

喬晚驚愕:「現在嗎?」

「你能不能留下。」

雖然知道對方答應的可能性比較小,喬晚還是忐忑地又問了一遍。

她捨不得岑清猷。

雖然說出來挺羞恥的。

喬晚垂頭喪氣。

但她朋友不多,甘南算一個,孟滄浪他們算三四個,單能和她討論小蝴蝶的朋友就不多了。

想了想,喬晚壯士斷腕般地鼓起勇氣脫口而出。

「我我我……我捨不得你!!」

捨不得朋友沒有什麼可羞恥的!

說完反倒一身輕鬆了,喬晚鄭重地看向了面前的少年。

她捨不得他的心意,想讓岑清猷知道!

但沒看見在這話出口的剎那間,不遠處少年驟然變化的神情,全身上下一點一點地冷了下來,胸口裡翻攪個不停。

岑清猷微微一愣,心裡漫開了一陣微妙的感受。

溫暖,透徹又晶瑩。

男女之間,說著話其實難免會流於曖昧,但他對喬晚根本就沒這想法,喬晚對他也沒這意思。

他們,是朋友。

於是,岑清猷也珍重地將這一份心意放在了心底,眉眼溫肅:「辛夷,我也捨不得你。」

「只要有心,我和你自然會再見面,你過來一點。」

喬晚不疑有他,往前湊近了點兒。

卻不料岑清猷突然湊到了她面前,給了她一個溫暖結實的擁抱。

這一抱,徹底把喬晚給抱傻了。

但下一秒,手上彷彿被塞了個什麼微涼的東西,接著擁抱的遮掩,被袖口一擋,塞進了她手心。

岑清猷的嗓音如春風般掠過耳畔。

感受到脊背上落著的,少年僵冷的視線,岑清猷無聲地指了指喬晚手心裡的東西:「這個給你,吃了它,能抵得百年修為,我想,你比我更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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