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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白月光替身後》158|論法會第三場(三)
在喬晚看來,鬱行之這根本就是在找死,就算堅持那也要講究基本法的!拖著斷腿還硬要和人死磕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雖說修真界的人基本都是老黃瓜刷綠漆,但面前這青年的心智連喬晚前世見過的初中生都不如。

在眾人驚悚的目光之下,喬晚面無表情地把鬱行之從擂台上拖了下來。

真·拖了下來,地上還蜿蜒著一道暗紅色的血痕。

被像死狗一樣拖著遊街示眾,鬱行之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看著他,像條無力反抗的死狗一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鬱行之愴然地伸手蓋住了眼,冷笑出聲,越笑聲音越大。

喬晚蹲在地上,冷眼看著他笑。

發泄出來就好了。

本來傷就沒好全,這一笑,鬱行之笑得嘔血不止,血沫沾濕了衣襟,暈開了讓人膽戰心驚的紅。

「陸辭仙。」笑完了,鬱行之咬牙恨恨道:「我真是欠了你的。」

「你們沒欠我的。」喬晚平靜地看著鬱行之,「你們欠的是岑清猷。」

鬱行之身子顯而易見的微微一僵。

欠了岑清猷?

岑清猷他……也是這樣嗎?

如今被缺胳膊斷腿,被打落谷底,這個時候,鬱行之反倒有點兒理解岑清猷了,在這種目光下生活了這麼多年,他是怎麼熬過去的?

喬晚其實不大會安慰人。

被打倒了,就找到機會站起來,當然這也得講究基本法,不然那就是白費力氣。

安慰這種東西,說一兩句表達自己的在意也就夠了,在必要的時候,還是留給對方安靜獨處的機會比較好。

抿了抿唇,喬晚局促道:「你自己好好考慮。」

喬晚走後,鬱行之躺在地上,指尖一動,指縫中漸漸滲出了點兒晶瑩的水光。

王如意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

他在哭。

這個姓鬱的,在哭。

眼淚無聲地順著指縫往下落,烏黑的頭髮散落在地上,一身血,一身土。

「你沒事吧?」王如意蹲在鬱行之面前,躊躇著問。

鬱行之睜開眼,一睜眼就對上了那張驚悚的臉。

這個時候再看,反倒沒之前那麼讓他嫌棄了。

人生嘛,就是這麼起起落落的。王如意倒也看得開,想當初她第一次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的時候,確實被自己嚇了一跳,一個小姑娘最重視的是什麼,這裡面當然有自己的臉,沒有哪一個女人,或者說沒有哪一個人不在乎自己臉的。

鬱行之試著掙扎了一下,然而,就一條胳膊一條腿,沒爬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青年悶悶地掀開了手,「小乾屍,扶我起來一下。」

喬晚走後沒多久,迎面就撞上了善道書院一行人。

「你。」盧德昌臉色有點兒微妙,「站住。」

這表情說不上敵意,也說不上友善。

喬晚:「鬱行之在後面。」

盧德昌看了喬晚一眼,沒再說什麼,領著一幫弟子繼續往前。。

中年男人板著張臉,神態看起來有點兒僵硬,只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用喬晚和他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了句「剛剛行之的事,多謝你替他出頭。」

「還有一件事。」盧德昌頓了一秒,「岑清猷跑了。』

岑清猷跑了?!

喬晚心中一驚,猛然轉頭,盧德昌已經領著弟子走遠了。

盧德昌口中的「岑清猷跑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喬晚愣在原地,心亂如麻。

是從善道書院跑了?

還是說盧德昌這是在誆她?

喬晚收斂思緒,沉下心,耐心琢磨。

不對,盧德昌不至於在這件事上誆她。盧德昌明知道她會回善道書院,在這之前也沒露出任何怯意,不可能現在會害怕她過去踢場子而特地騙她說岑清猷跑了。

除非……岑清猷真的跑了?!

想到這兒,喬晚立刻馬不停蹄地往不平書院的方向趕!

前幾天岑清猷跑了的消息剛從善道書院傳到他這兒來。

至於為什麼告訴陸辭仙這件事,盧德昌帶著隊,一言不發。

就像妙法尊者收岑清猷為徒,而他一手撫養鬱行之等人長大一樣,自家的崽子自家疼,或許是因為擂台上,看著自己這親手養大的孩子,被人揍得面目全非渾身是血,竟然讓盧德昌也想到了岑清猷。

這回從鬼市回來,鬱行之似乎和陸辭仙有了點兒交情,剛剛在擂台上還看見陸辭仙出手攔下了梵心寺智融的禪杖。

善道書院和碧眼邪佛的深仇大恨,永遠都化解不了,就算岑清猷跑到天涯海角,他也會親手把他逮回來,至於告訴陸辭仙這事兒,就算是當替行之還他一個人情了。

喬晚跑得氣喘籲籲。

能打聽出來赤火金胎落在了周衍身上,甚至還能打聽出來周衍打算拿赤火金胎做什麼,不平書院,或者說李判,有自己的門路,遠遠沒其他人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狂奔途中,正好迎面撞上了一人。

齊非道踉蹌了一步,一臉懵逼地捂住了腦袋,震驚道:「陸辭仙?!」

這一瞬間的功夫,少年已經一溜煙地跑遠了,低沉的嗓音被風一吹,遠遠傳了過來:「借過!」

這是陸辭仙?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少年眼裡露出了顯而易見的焦灼之色,齊非道茫然地摸摸下巴,這麼著急是往哪兒去呢。

喬晚一路狂奔回不平書院,一把推開門。

李判正和楚嬌嬌坐在一塊兒下棋。

「前輩!」

李判抬眼:「嗯?」

片刻之後,李判皺眉道:「你說岑清猷跑了?」

喬晚正襟危坐,點點頭:「這也是我來找前輩的原因。」

岑清猷又不是謝行止之流,善道書院這麼大一個教派,這回來鳩月山的也不過是裡面其中一小撮,雖然說著三教論法會,來的都是門內的精英弟子,但實際上絕大多數都是弟子中的年輕一輩。像那些稍微年長些的弟子,基本上都和長老鎮守派中,以防有人伺機尋仇。

這也就意味著,善道書院,絕大部分的戰力不在這兒,都在門內。

岑清猷被帶回去之後,勢必會被嚴加看管,這怎麼跑出去的還得打個問號。

「所以,你就來問我?」李判抬眼。

楚嬌嬌乖乖巧巧地提起裙子,跑到喬晚身邊兒安靜地坐著。

喬晚:「前輩既然能打聽到赤火金胎的下落和周衍的意圖,肯定有自己的門路。」

這話說出去有點兒冒犯,喬晚心裡微感不安。

李判嚴肅的臉上突然勾出了一抹輕笑。

「你倒聰明。」

「這事我會幫你留意,岑清猷跑了倒也好。」李判低下頭收拾著棋盤上的棋子,「留在善道書院,等盧德昌幾個回來之後,他遲早沒命。逃跑這事,想來他已經策劃了許久,三教論法會快結束了,這才開始實施。」

「更何況,他跑了之後,你這兒就用不著這麼著急了,修補聞斯行諸這事倒可馬上提上議程。」

喬晚見狀,也幫著分撿棋盤上的棋子,李判收黑的,她收白的。

把黑棋一攏,鬆手,黑棋噹啷啷落回了棋奩裡,合上蓋子,李判抬眼道:「回崑山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喬晚收起棋盤:「晚輩……還沒想好。」

回不回去。

要怎麼回去?以什麼身份什麼理由回去。

李判倒沒勉強她:「還有幾天時間,你還有幾天時間能考慮,到那時起不妨再給我答覆。」

第二天,輪到喬晚繼續抽籤。

這一次,玉牌上顯示的號碼是貳拾貳,留影石上顯示是沾雲峰的清微子。

對著玉牌,喬晚回想了一下:清微子,這似乎也是第四批。

「道友。」清微子行了一禮,振聲道:「指教了!」

幾個過招的功夫,喬晚抓住空隙。

劍一·速殺!

哐!

繼江徽音之後,解決了第二個。

第三場,抽中的是個專攻神識的姑娘。

喬晚凝聚神識,用力一絞!

這……這是元嬰期才會有的神識!姑娘頭疼欲裂,驚恐地瞪大了眼。

「你!你竟然有元嬰期的神識?!」

還沒說完,眼前一黑,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哐。

第三個。

這幾場刷下來,她抽中的對手基本上都在第四批和第三批之間遊盪,畢竟三四批基數大,一二批人數少。除了某些一開場就抽到了白珊湖、孟滄浪和謝行止的倒霉蛋們。不過隨著這幾天擂台打下來,人數逐漸減少,抽中前兩批的幾率也相應地提高了不少。

這一次,喬晚玉牌上顯示的數字是拾陸。

留影石上顯示的對手是——謝行止。

同時陪喬晚一塊兒抽籤的還有齊非道和方凌青,一看留影石上這三個大字,饒是齊非道,也不由得微感蛋疼。

這可不是在幻境裡有各種積分加成,這可是實打實的,真槍實戰地和謝行止乾啊!!

碰上謝行止,這基本上就意味著陸辭仙三教論法會也走到了頭。

離別來得如此猝不及防,方凌青一愣:「你打算怎麼辦?」

沒想到少年倒十分鎮靜,烏眸幽深,只有一個字:「打!」

能不能打得過另說。

她參加三教論法會本來為的就不是贏,能和謝行止切磋,這無疑是一個長進修為的絕佳機會。

甭管能不能打贏,先打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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