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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白月光替身後》第52章
第 52 章

  孤劍謝行止, 為人冷傲高潔。

  少年時以凡人之身拜入朝天嶺赤鬆老人門下, 靜心研習劍法, 浩然一劍可震爍八荒乾坤。

  但和其他人想像中那個高高在上的孤劍不同。

  事實上的孤劍謝行止。

  十分之,清高愛面子, 也十分之

  好騙。

  可能是因為在山上待得時間太久, 十之的時間全花在了劍上, 在人情世故方面, 孤劍謝行止腦子不太好使。

  眼下這已經是他數不清第幾次被騙了。

  但這無疑是最屈辱的一次。

  一睜眼,發覺自己被扒了個一乾二淨, 以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被綁在了凳子上, 謝行止環顧了一圈帶著面具的幾個人,驚怒至極,冷聲怒斥,「你們是何人」

  喬晚舉起刀,兇惡地又重複了一遍, 「說罷,要儲物袋還是要你兄弟」

  謝行止的目光落在了喬晚身上。

  饒是喬晚,在這目光的洗禮之下, 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姚廣和餘三娘沒出息地默默鎖到了一邊。

  白荊門暗暗使眼色加油。

  喬晚握緊了刀,色厲內荏, 外強中乾地繼續喊, 「快說」

  謝行止目光如冰「爾騙我」

  似乎不敢相信, 剛剛那溫柔謙遜的凡人女子, 如今搖身一變, 卻變成了這等兇悍模樣。

  喬晚硬著頭皮,「是。」

  謝行止冷眼,「你並無兄長」

  兄長,其實也是有的。

  喬晚是。

  謝行止「為財還是尋仇」

  喬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當然是為財來的」

  喬晚心虛地握緊刀,惡狠狠地威脅「是少說廢話再不交出儲物袋裡的靈石法寶,我就剁了你兄弟」

  謝行止額頭青筋直跳,闔眸深吸了一口氣,忍了下來「儲物袋在我掌心。」

  喬晚使了個眼色,示意白荊門趕快上前,按照謝行止的指示,將儲物袋從他掌心抽了出來。

  到手了。

  喬晚和白荊門吞了口口水,趕緊倒出來看了一眼。

  雖然虎落平陽,身上沒掛一根布條,男人依然是一身浩然正氣。

  「靈石和法器你們盡可拿走,」謝行止冷聲,「但鑰匙留下。」

  受人之托,終人之事,只有鑰匙不能帶走。

  眼見謝行止這傲岸的模樣,喬晚攥緊了鑰匙,也有點兒不忍心了,「抱歉,我剛剛是騙你的。」

  「我們不是為財。」

  喬晚「我們要的就是這個。」

  謝行止渾身巨震,眼微睜,霎時間,殺氣四溢

  撲面而來的威壓和殺意,震得姚廣和白荊門倒退了兩步。

  姚廣顫顫巍巍地問,「鑰匙到手了現在怎麼辦放著謝行止不管嗎」

  喬晚「不,當然不。」

  說著,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門栓。

  姚廣餘三娘和白荊門齊齊瞪大了眼,看著喬晚朝著謝行止腦袋高高舉起了門栓。

  在姚廣等人膽戰心驚的凝視之下。

  砰

  喬晚揮起門栓就砸了下去。

  男人額頭淌下來一條血線,眼眸冷冷地凝視著喬晚。

  目光不可不謂「深情」,那簡直是要將少女牢牢鐫刻在心底。

  喬晚瞠目結舌,看著謝行止冒血的額頭,握著門栓的手一抖,「沒沒事」

  是軟骨散的藥效已經散去了大半

  這是什麼恐怖的恢復能力白荊門震驚地想。

  姚廣和餘三娘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恐不安。

  「謝行止不會被她砸死吧」

  「要真砸死了怎麼辦」

  喬晚的震驚程度不亞於白荊門。

  害怕一門栓把謝行止砸死,她剛剛是特地卸了點兒力氣的。

  喬晚倒是沒想到謝行止腦袋這麼抗造。

  總歸已經給了謝行止兩門栓,得罪了都已經得罪了,也不在乎多這麼一下了。

  喬晚將心一橫,再度舉起門栓

  砰

  這一下,終於找到了個合適的力道,把謝行止打昏了過去。

  姚廣只覺得自己雙腿有點兒發軟,抬手摸上自己的面具,觸及到面具冰冰涼涼的質感才稍感安心。

  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招惹謝行止,姚廣偷偷瞥了喬晚一眼。

  眼前這姑娘看上去也就是個練氣初期的再平常不過的修士,但在謝行止的威壓下,竟然能面色不改。再想到她那從不離身的厲鬼面具,和面具底下未知的真容,還有那把血淋淋的大鐵錘。

  姚廣打了個寒顫。

  這陸道友她恐怕沒那麼簡單,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能招惹這陸道友。

  否則就算孤劍,她也揍給你看。

  鑰匙既然拿到手了,那接下來就是去藏寶庫底下找江凱。

  喬晚略一思忖,抬眼「去藏寶庫要不了那麼多人,我一個人去就行。」

  白荊門有些不太放心,「陸姑娘你一人去可行要不還是換我來吧。」

  喬晚從懷中摸出那兩把鐵錘。

  這兩把鐵錘用的特質的材料,可大可小,揣在懷裡的時候就像倆棒棒糖。

  喬晚舉著倆棒棒糖,嚴肅地搖了搖頭,示意白荊門不用擔心。

  白荊門嘴角一抽。

  其實那天回來之後,梁義慶和他們幾個私下裡也商議過陸婉。

  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陸婉不簡單,但也能與之結交。

  他們幾個人裡,確實只有陸婉能力最強。

  「有事兒我會有傳音符通知你們,地牢下面有守衛,我一個人拿著鑰匙去正好,人多了,容易引起懷疑。」

  說完,喬晚就將鐵錘往懷裡一塞,轉頭出了包廂,回到了八寶閣。

  留下白荊門等人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謝行止有點兒發愁。

  菩薩會的藏寶庫就設在八寶閣地底,據說底下有條密道,每天都有人把守。

  上面拍賣會開場,藏寶庫裡的寶物都已經運了出去,下面藏寶庫也上了鎖,故而大多數守衛都往上面去了。

  地底隔絕了樓上沸騰歡呼的人聲。

  拍賣會快結束了,喬晚抿唇,再不快點兒就來不及了。

  喬晚走下了地道,立馬就被守在庫門前的守衛攔住了。

  「幹什麼」守門的護衛伸手一攔。

  喬晚揚起唇角笑了一下,「當家的吩咐我進私庫拿樣東西。」

  「東西拿什麼東西通行玉牌呢」

  「沒通行玉牌誰都不能進去。」

  喬晚面色不改地胡謅「當家的急著要,忘了給。」

  守衛瞪眼「沒玉牌那就滾」

  喬晚從懷裡摸出那串鑰匙,晃了晃,「雖然沒通行玉牌,不如你看看這個」

  「這這這是」守衛一愣,接過鑰匙,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眼。

  這這是私庫鑰匙

  「當家的如今正在上面呢。」喬晚搶過鑰匙,伸手指了指天花板,冷笑,「要耽擱了,你能擔待得起。」

  鑰匙一晃,被燭火照耀,蕩著金燦燦的光。

  這麼說,守衛臉上終於露出了點兒猶豫之色,一招手,放了進去。

  末了,沒忘叮囑一句。

  「隻拿你該拿的東西。」

  喬晚直奔藏寶庫裡,喘了口氣,眼神迅速一掃。

  沒有。

  除了堆得滿滿的法寶,沒一個人。

  江凱應該在私庫。

  往前走,又有一扇鐵門。

  那應該就是所謂的菩薩會私庫了。

  出乎意料的是鐵門前,乾乾淨淨的,沒一個守衛。

  譚天驕和姓蕭的,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把鑰匙託付給了孤劍謝行止,竟然也能失手。

  喬晚摸出鑰匙打開了私庫的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串搖曳的燈燭。

  燭火照耀之處,喬晚眼睛睜大了點兒。

  和想像中堆滿了金燦燦的法器的藏寶庫不同。

  私庫裡面藏著的全都是

  一個個巨大的鐵籠。

  而鐵籠裡裝著的

  全都是人

  青石鋪就的地上血跡斑斑,惡臭難聞。

  一個個巨大的鐵籠裡,全都是「人」。

  不遠處還有個血池,血池裡面漂浮著點兒殘缺的肢體。

  聽到動靜,籠子裡的人一個個都抬起了眼,看了過來。

  整間私庫像是一下子活了過來,所有人都撲倒了籠子門口。

  被這麼多人盯著,喬晚頓時毛骨悚然。

  關了這麼多人在私庫

  菩薩會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這籠子裡的一個個人,有男有女,有妖也有精怪。

  有的完好無缺,衣著還算整潔,有的缺胳膊斷腿,籠子裡流了一地發黑的汙血。

  忽然之間,一個籠子裡傳來嘩啦啦一陣鐵鍊聲響,一陣喜極而泣的聲音隨之而來,「你你不是菩薩會的你是誰」

  喬晚抬眼一看。

  在一間籠子裡找到了之前在街上看到過的白荷花。

  白荷花沒了在街上的神氣,整個人狼狽不堪,看上去快崩潰了,一看見喬晚打扮和菩薩會的人全不相同,就跟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

  「你快放我出去我把靈石法器都給你」

  「快啊」

  喬晚握緊了鑰匙掃了一圈,「知不知道一個叫江凱的男人」

  白荷花「快放我出去」

  喬晚「你看沒看到一個男的,大概二十多歲,很瘦,額頭上長了三顆痣」

  白荷花「沒看到你快放我出去你要是放我出去到時候靈石隨便你用」

  一看問不出個所以然,喬晚抬腳就走。

  繞著私庫走了一圈,終於角落的一個籠子裡找著了青年。

  人已經昏死了過去,倒在了籠子裡。

  喬晚放出靈力探了探,鬆了口氣。

  還好,還有氣兒。

  收回靈力,喬晚把鑰匙捅入了鎖眼。

  一轉。

  轉不開。

  喬晚臉色一沉。

  這鑰匙是她從謝行止那兒拿的,沒想到只能打開私庫的門,但打不開鐵籠的鎖。

  看來蕭家的和譚天驕,對謝行止還不是完全信任。

  「道道友」

  身旁幾個籠子裡關著的人忽然出聲。

  喬晚扭頭一看,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你是來救人的還是來拿人的」說話的是一個中年漢子,但下半截腿已經全沒了,空蕩蕩的一片,只剩下了上半截身子,臟器血淋淋地拖了一地。

  但就算這樣,他還活著。

  喬晚沉默了一瞬,收起了鑰匙,「救人。」

  男人還活著,他面相生得文雅,神情疲憊。

  望向喬晚的眼裡滿是絕望,又隱約含著抹希望之色。

  「那那道友能順便帶上我等嗎」

  來之前,她是沒想到會是眼前這麼一個光景。

  她只是來救江凱的,救不了這麼多人。

  對上這雙眼,喬晚喉嚨發幹,竟然說不出一個「不」字去摧毀男人眼底的希望。

  喬晚頓了頓,「救人。」

  「都救。」

  「你等會兒。」說著,喬晚抬腳走到了白荷花那籠子前。

  「說吧,這裡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被關進來的」

  剛剛看見喬晚掉頭就走,白荷花也有點兒怕了,識相地沒大喊大叫。

  「我也不是那忘恩負義的,你們救了我的命,到時候我會讓家僕給你們送上靈石。」

  喬晚「這是怎麼回事」

  白荷花「什麼」

  喬晚「這底下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白荷花冷笑,「就你看得這樣唄。」

  白荷花咬著牙,臉上露出了點兒憤恨之色,「我是純陰之體。」

  喬晚頓時了然。

  純陰之體。

  最適合做鼎爐。

  那這些籠子裡關著的人,或多或少也都具有一點兒身體上的特別之處。

  白荷花沒了往日的驕縱,惡狠狠地磨了磨牙,「我爹一直想把我送給那些大能做妾,我這才跑了出來,想拜入昆山。」

  白荷花冷笑,眼裡閃過一抹嫉妒和怨恨「我們這些小宗門的,有時候還不如你們這些散修活得自在。」

  「你剛剛看到的那人是人參精,還有這些缺胳膊斷腿的,都是草木之精。」

  喬晚扭頭看了眼那拖著半截身子的男人,心裡突然冒出了個不可置信的想法。

  草木之精,血肉都能再生。

  這也就意味著

  菩薩會的人把他們養在這兒,就跟養麥子一樣,一茬茬地割。

  像剛剛那棵人參精割下來的四肢血肉,都能入藥。

  一想到這其中血腥兇殘的畫面,喬晚握著鑰匙的手更緊了點兒,冰冰涼涼的鑰匙握在手心,被汗水一浸,滑滑膩膩的,有點兒想吐。

  忽然之間,一個男聲傳了過來。

  「那是人牲。」

  喬晚扭頭一看。

  籠子裡坐著個文質彬彬的的男人。

  和那其他被關籠子裡的同伴不一樣,男人身上沒傷,氣度十分鎮靜,正閉著眼睛養神。

  喬晚「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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